旁邊原本忙碌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均投向她們,甚至有人驚呼了一聲。
栗霓裳面上一片淡然寧靜,幽深的黑眸里仍舊波瀾不驚,她的聲音不大,震懾力卻非常大,「秦微微,你以前的小兒麻痹症是不是沒治好?」
明明是疑問句,卻被她說出陳述句的感覺,她嗤了聲,「不過也難為你這麼多年還有受後遺症的影響,連手抖都不能自控。」
聞言,秦微微臉上血色盡失,看著周圍嘲笑的目光,她咬咬唇就走了,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和憎恨。
栗霓裳雖然之前與秦微微並不熟識,但總覺得這件事秦微微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果然第二天各大媒體報道里都出現她的名字,微博熱搜更不用提了。
栗霓裳皺著眉看完微博里一篇控訴她嘲諷秦微微的博文,裡面還提到栗霓裳仗著如今翻了三十倍的身價總是給她小鞋穿,她揉揉額頭,她倒是小瞧了這個秦微微。
她正思考該怎麼應對這個事情,電話就響了,看著上面的名字,她的心裡驀地一暖,電話一通,那邊滿是關懷的話語便傳了過來,「霓裳,你還好嗎?」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栗霓裳眼眶卻突地一濕,他看到那些不實的報道,沒有質問她而是問她的情況。
栗霓裳莞爾,「當然沒事。」
說來也奇怪,之前明明心裡還有一些鬱悶,聽到他溫柔的詢問,那些陰霾竟然全部都散開了。
「在我面前就不用再偽裝了。」顧延楠飽含深情地說。
因為他溫情的話,栗霓裳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眶,隱有淚珠從她的眼眶滑落,她吸了吸鼻子,「都過去了。」
再多的委屈也抵不上他對她的關心,在這一刻她才明白當你受到委屈時,有一個人不顧及閒言閒語,第一時間相信你詢問你的狀況是一件多麼暖心的事。
顧延楠輕嘆了聲,「栗霓裳。」
聽著他無奈的話語,感受出他濃濃的無奈感,栗霓裳將今天下午的事向他娓娓道來,末了說,「都過去了,這不重要。」
顧延楠又是一聲嘆息,「霓裳,我希望你遇到事情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讓我陪你一起分擔,而不是什麼都讓我自己知道,這樣會讓我覺得不重要。」
栗霓裳其實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人,她一直對暖男絲毫沒有抵抗力,但她又對那種打著「暖男」旗號對所有人都溫暖的「中央空調」和「地暖」嗤之以鼻。
而顧延楠從開始到現在,溫柔只給過她一個人,在大學時,她記得他還有一個「冰山美男」的外號,因為他無時無刻不冷著一張臉,臉上也寫滿了「生人勿近」的字樣。
而他在軍訓時對當時是陌生人的她伸出援手,更重要的是在他們確定關係後他比c大的「二十四孝男友」做得更加體貼全面。
過往的一個片段不由自主地在她腦海里浮現。
那是她大三時冬天的一個周末,室友有的去圖書館、有的去兼職或者回家了,只有她一個人呆在宿舍。
幾乎從不痛經的她在那次痛得死去活來,接到他電話時,她的聲音異常低沉、有氣無力的,連一句「恩」都似乎耗盡了她不少的力氣。
顧延楠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語氣有些慌,卻直入主題,「霓裳,你怎麼了?」
栗霓裳遲遲沒有出聲,顧延楠心裡更慌了,他掛掉電話,立馬趕到她的宿舍樓,衝進宿舍將躺在床上疼暈了過去的栗霓裳抱起來向門外走去。
栗霓裳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周遭都是白色的,還有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低頭注視著自己打著吊水的右手,眉宇間划過一絲疑惑。
顧延楠進來時就看到她眉頭緊鎖地盯著右手,他把保溫桶和剛買的實物放在一旁,走近她,柔聲道,「怎麼了?」
栗霓裳看著他頓時鬆了一口氣,略一思索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是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許是剛打了營養針,她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些許,不似那麼蒼白,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上午給你打電話時說到一半你就沒聲了,加上你之前說話也非常虛弱,我就猜到你出了什麼事,便去你宿舍找你,結果看你慘白著臉躺在床上。」
說到後面時,顧延楠的神色變了變,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她那副樣子猶如一個瀕臨死亡的魚兒,毫無生氣可言,他很怕他晚去一步,她會不會......
栗霓裳一直都知道他在乎自己,卻是第一次看著他連眸子裡都盛滿溫情和溫柔,她緩緩伸出左手握住他,「我沒事,我一直都有痛經的習慣,只是這次痛得有點厲害。」
栗霓裳雖然有點大大咧咧,但還是不太好意思和他討論經期的事,說完,她緩緩低下頭,臉上暈著不尋常的紅。
顧延楠也識趣地不再提這個話題,他端起剛才買的粥,「你先吃點熱的暖暖胃,畢竟還在輸液,清淡點比較好,吃完再喝點紅糖水,好嗎?」
待栗霓裳點頭後,他拿著勺子一口口地餵著她,並在粥弄在她嘴角時用紙張溫柔地替她擦拭。
等她吃完以後,他便提著碗出去了,她只以為他去倒垃圾的,卻沒想到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個熱水袋。
十分鐘以後,他將充好的熱水袋拿過來遞給她,「據說女生是因為受涼了才會痛經,你用這個敷敷肚子,可能會舒服一點。」
栗霓裳紅著臉點頭,眼眶有些溫熱。
顧延楠從來就不屑於把甜言蜜語掛在嘴上,他一直認為說的不如做的。
栗霓裳從回憶中緩過神來,早已淚流滿面,連聲音都夾雜著淡淡的哭腔,「沒有。」
顧延楠沒有說話,栗霓裳不由得心裡一慌,有的話脫口而出,「我只是害怕告訴你太多瑣碎的事會讓你感到煩躁、厭惡。」
顧延楠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霓裳,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再聯繫了,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之於你是什麼,等你什麼時候懂得信任二字,我們再聯繫。」
栗霓裳呆呆地拿著手機,原本明亮的眸子裡如今蘊滿了霧氣,臉上也滿是淚痕,她整個人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只知道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收到一條來自顧延楠的簡訊,裡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七個字——「不要回應,等公關。」卻讓她心裡一暖,可等她撥打過去,聽著冰冷的「關機」提示音,她的心猶如被刀劃了一刀,不深卻很疼。
顧延楠這次做得比上次更絕,手機自那條簡訊後再沒有開機,去他的別墅找他,發現他把鎖也換了,敲門敲了許久也沒有人開門。
無奈之下,栗霓裳只好再次給溫晏承打電話,「你知不知道顧延楠在哪裡?」
溫宇凡有些支支吾吾,最終他說,「我們見一面吧。」
溫宇凡約的地方是在栗霓裳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老闆和她比較熟,所以把最裡面的一間包廂給了她,這樣她不用擔心被狗仔捕風捉影,其實她心裡還有一個「齷齪」的念頭——如果她和溫宇凡的照片被曝光,他是不是就會現身了?
在她思索間,穿著黑色正裝的男子走了進來,栗霓裳愣了一下才認出是溫宇凡,她見溫宇凡的次數並不多,或者說她見顧延楠的朋友次數不太多,不是顧延楠不願意帶,而是她更享受兩個人的時光。
她記得溫宇凡每次穿著都非常休閒,如今穿得這樣正式,她不禁有些驚訝。
對上她詫異的眼神,溫宇凡落落地坐下,然後扯了扯領帶,無奈地說著,「我還是更愛休閒裝,但是林淺汐那個女人最近不知道怎麼成了西裝控,我只好改變穿衣風格了,避免她被其他心懷不軌的男人給誘拐了。」
他這番話雖然像似在抱怨,但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眉宇間也滿是寵溺,栗霓裳不禁有些羨慕林淺汐。
有的女人會羨慕其他人的愛情,不是因為她也喜歡那個男人,而是覺得她一直想要的愛情就是那樣的,而她沒有。
於是,栗霓裳笑著說,「看來你很愛她。」
溫宇凡沒有回答,只是笑嘻嘻地說,「延楠還不是很愛你。」
提到顧延楠,栗霓裳眼裡閃過一絲不自在,她垂下頭,悶聲說,「他都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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