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兩個人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冷戰了。
不對,確切地說是顧延楠的單方面冷戰。
因為至今栗霓裳已經有17天沒有見到過他了。
顧延楠以前雖然也忙,卻從未像如今一樣神龍不見擺尾。
不過這樣說也不準確。
因為栗霓裳每次回家時雖然沒有見到顧延楠,但是屋子裡到處都是他生活過的蹤跡。
……
主臥里離衣櫃不遠處的衣簍里裝著他每天穿過的髒衣服。
為什麼說是每天呢?
因為衣簍里每天都會有一件上衣,一條內褲,一件下衣。
栗霓裳雖然每天還是忙著拍戲、拍廣告、接受訪談、偶爾還會錄音棚錄歌——主演的電影或者電視劇的主題曲或者插曲。
即使栗霓裳每天的工作強度再怎麼大,她每天晚上也會回家。
即使有時候賠上了吃中飯晚飯、午休的時間,她也在所不惜。
栗霓裳今天因為拍攝一個廣告時狀態不是很好,重拍了n條才得以通過,回到家時,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顧延楠的房間,想要趁他熟睡時看看讓她魂牽夢繞的那張臉,卻是無果。
因為迎接她的是空蕩蕩的床。
她緩緩地移動腳步,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即使前面空無一物,栗霓裳走得非常緩慢。
好幾次她都有一種走不動的錯覺。
不知道是心裡的悲傷太過強烈和明顯,她竟然還沒走到床邊,就摔了一跤,骨頭「卡茲」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異常清晰。
她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卻是無果。
她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喂,你在哪?」
「你說什麼?」顧延楠那邊非常嘈雜,似乎怕她聽不清楚,他的聲音特別大。
旁邊似乎有人說話,僅僅一句話,卻讓栗霓裳潰不成軍。
栗霓裳沉默了良久,才艱難地從嘴裡吐出了三個字,「沒什麼。」
說完,立即將電話掛斷了,似乎在害怕什麼。
栗霓裳都不知道自己掛電話的時候,聲音里已經夾雜了哭音。
顧延楠在那頭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他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砸,起身對旁邊的溫宇凡說,「我走了。」
顧延楠回到家,發現家裡寂靜得嚇人,眉宇間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絲歉意還有擔憂。
當他回到房間,看到栗霓裳時,歉意和內疚的感覺愈來愈甚了,還有深深的憂慮。
如今在人前風光無限的栗霓裳此刻竟是盡顯狼狽。
是的,狼狽。
穿著白色衣服的栗霓裳跌落在地上,旁邊的包里的東西散落在地上,即使顧延楠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也能猜到她正面的樣子。
她肯定低垂著頭,長長的直發柔順地垂在她的胸前。
顧延楠輕嘆了聲,「栗霓裳,你怎麼了?」
「……」
見栗霓裳不接腔,顧延楠又嘆了一聲氣。
他走過去,看到栗霓裳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又嘆氣了。
她果然和他想的一樣,低垂著頭,烏黑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臉,但是顧延楠總覺得她的情緒不對勁。
他輕聲叫了一句,「栗霓裳。」。
「……」
栗霓裳仍然不搭腔。
顧延楠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目光觸及到她有些紅腫的腳,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腳怎麼了?」
見栗霓裳依然不接腔,也沒有任何動靜。
顧延楠兀自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腳。
只是他剛一碰到她紅腫的地方,她就「嘶」地痛呼了起來。
顧延楠眉頭又皺了皺,臉色也沉了幾分,聲音雖然克製冷靜,但卻參雜著幾分慌亂和擔憂,「怎麼弄的?扭傷了嗎?」
「……」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他也不管了,伸手去摸她的臉頰,不僅摸到了她的頭髮,指尖還夾雜著涼意。
他用手輕柔地撥開她的發,發現她臉上布滿了淚痕,心裡驚了驚,他伸出手抱住了她。
「放手。」栗霓裳不耐煩地說出了第一句話。
因為相擁著,顧延楠看不到栗霓裳此刻的神情,更不知道她的眼裡掠過一絲恐懼和痛苦還有不甘。
聞言,顧延楠帥氣的劍眉挑了挑,「霓裳,不要任性,讓我抱抱你。」
如果是幾天前,聽到這句話,栗霓裳估計會激動得熱淚盈眶,並開心地伸出手回抱住他。
但是剛剛的那通電話讓她痛不欲生,他這算是什麼意思?
給了她一巴掌又給她一顆糖吃?
又或者是他愛上了纏綿遊戲,可以和多個人玩?
「放手。」栗霓裳冷冷地說。
第一句的時候,栗霓裳的聲音雖然輕柔,但是這一句是她的語調不由自主地拔高了,甚至可以稱之為在低喝。
顧延楠鬆開了她,目光卻一直打量著她,「你到底怎麼了?」
「你很閒嗎?不用陪你的紅顏知己了嗎?」栗霓裳略帶諷刺地說。
顧延楠臉上更沉了幾分,額頭上、手背上隱有青筋暴起,「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怕髒了我的耳朵,我還怕髒了你的嘴巴。」
「我剛才都聽到了。」栗霓裳不咸不淡地說。
顧延楠不知道在她剛想要說,「我的腳扭傷了,你可以現在回來一下嗎?」卻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女聲,「帥哥,今晚約嗎?」
那個聲音又輕柔又軟軟糯糯的,光是她聽到,心裡忍不住就酥了,更何況男人?
栗霓裳想著,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你又聽到了什麼?」顧延楠不悅地問她。
「又」字突出了他的不悅和怒氣,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她又不願意相信他嗎?」這個念頭湧上他的心間,心裡居然有絲絲被撕裂的感覺。
那麼疼,卻還是不能對她發火,只能努力克制住自己,誰讓他那麼犯賤地愛著她?
又誰讓她現在是病人呢,罷了罷了,所有的情緒都比不過她的傷勢。
他嘆了一口氣,緩解自己的怒氣,使自己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麼緊繃和冰冷,「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說完,也不管她的答案,直接伸出雙手攔腰抱住了她。
栗霓裳不停地敲打著他,「顧延楠,你放開我,我不要和你這個混蛋呆在一起。」
顧延楠的眉眼冷了下來,聲音也冷冽了幾分,「栗霓裳,你特麼的到底在胡鬧什麼?」
顧延楠是不想對她凶,但是面對她一再的指責和不配合,心也漸漸涼了。
因為他一直沒有放開她,她只有在他的懷裡開腔,她學著他電話那端那個陌生的女音說話,「帥哥,今晚約嗎?」
顧延楠「嘖」了聲,皺了皺眉頭,果然是他越擔心什麼,越要來什麼。
之前栗霓裳說,「我都聽到了。」的時候,他就有些奇怪,栗霓裳今天只給他打了一通電話,而且只有三十二秒,能聽到什麼?
他的大腦不停地轉動,後來想起了林淺汐好像和他說了話的。
他慢條斯理地說,「那是林淺汐,也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個強吻我的女生,找個時間讓你和她見個面?」
他的話剛落,栗霓裳就有些歇斯底里地吼著,「顧延楠,你不要臉,連你兄弟的女人都要搶,還什麼老規矩,你們最近都在一起是嗎?」
栗霓裳一直屬於溫順的性子,她遇到事情都會選擇慢慢地爛在心裡,自我排憂。
然而顧延楠一再地逼問她,加上連日來被冷落的委屈,再加上扭傷了腳,心裡的不爽和鬱悶逐漸地積累最後推倒了她心裡叫作「理智」的牆。
顧延楠不但沒有生氣,反到笑了,不是努極反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了。
他緊了緊她,誘哄道,「霓裳,不惱,我最近雖然和林淺汐一起,但是溫宇凡也在。」
見她不說話,他試探地問,「那我給溫宇凡打個電話?」
「……」
栗霓裳不搭腔就是不搭腔,顧延楠也不介意,掏出手機給溫宇凡打了個電話,並且打開了擴音器。
電話一接通,溫宇凡的聲音就在整個房間裡公放了,「延楠哥,怎麼了嗎?」
顧延楠有些疲憊地說,「我累了,你嫂子有話問你。」
即使栗霓裳有些生顧延楠的氣,但是聽到「嫂子」一詞,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小嫂子,怎麼了?」溫宇凡問。
栗霓裳似乎有些失神,過了會兒才問,「你最近在忙什麼?」
倒不是栗霓裳故意轉移話題,而是她覺得顧延楠既然已經主動撥通了溫宇凡的電話,證明他是問心無愧的。
顧延楠一直以來都覺得她不夠信任他,今天這樣一鬧,她自己都有這種感受了。
於是,也不去問了,因為她相信他,他是她挑的人,不管好與壞,她都認了。
「上班,忙公司,晚上去酒吧喝酒。」溫宇凡雖然不知道栗霓裳為什麼問這個,還是老實地說了。
似乎是猜到了顧延楠打這通電話的用意,溫宇凡又補了一句,「延楠哥,最近晚上偶爾回來的晚也是陪我一起去喝酒。。」
栗霓裳「哦」了聲,臉上勾起一抹笑,「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帶上你的小女友。」
她的話剛落,還不待溫宇凡搭腔,顧延楠就將電話掛了。
他無可奈何地問,「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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