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連續走了兩周時間,從火熱的烈日走到暴雨籠罩的貴州,陸淵每踏上一步,泥濘的土地都會踐踏出水花,行走在貴州的盤山公路上,很長一段距離都可能見不到一個人。
偶然也會有好心的司機在他旁邊停下,詢問是否需要搭乘便車,往往這個時候陸淵都會擺手拒絕。
當然,敢停下詢問他是不是要搭乘便車的司機,除了好心之外,更多的實際卻是膽大,而這年頭膽子能這麼大的人已經很少了,經過陸淵身邊的車子沒有十萬也有一萬,但敢於停下開口問他話的人,也沒有超過四五輛車主。
陸淵的身體素質固然無法與他的念力比較,卻也是遠超了人類極限的體能,他沿著直線前進,貴州很多地方是沒有道路可供行走的,而若是繞路的話,耽誤的時間也許要多耗費幾倍。
他也沒有動用念力直接飛過去,就是踩著山路橫穿山林,踩著石頭翻過連綿的山脈,縱使他有著人類極限之上的體能,走起來也是相當艱難,一雙鞋子沒多久就會踏破。
「呼……」
一晚上沒有休息連續翻過了幾個山頭,當陸淵再次佇立於山峰時,一輪金日緩緩從山脈間升起,雲霧濃濃、莽莽蒼蒼,萬千金芒橫掃茫茫雲海,俯瞰整個天地,浩瀚、魅麗、雄偉隨著金光燦燦猛地映入陸淵心靈。
「原來……這麼漂亮。」
陸淵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轉身向著第二個高峰走去。
這一天走到晚上,陸淵倒是來到了一個名為新橋的小鎮,幾天的山路走下來,他的鞋子早就破損丟了,光著一雙腳踏步走來,鎮上的人都詫異地看著他,活像看一個從山林中出來的野人。
陸淵也不以為意,掏錢買了雙膠鞋,也不在鎮上停留,大步走入了鎮外的公路。
這段日子來,陸淵渴了就喝山水,餓了就吃點山果,偶然遇到野兔就抓來烤了吃,要是能路過鎮子,就買些乾糧。
晚上休息時找處乾淨的地方就躺下,對此也不講究。換做尋常人來如他這麼做,只怕是一天都堅持不下來,就他這種速度走上半天山路,這雙腿都得廢了。
一路跋涉,他基本就在山路和那種縣級公路走著,也沒人打攪他,或者說哪怕有心懷不軌者,看到他這一身破爛的行頭,立馬也打消了念頭。
倒是也遇過了幾次夜間搶劫、偷盜的事件,往往小偷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暈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不過陸淵也不只是埋頭趕路,只要是有名的景點,他的腳步基本都踏遍了,而一些尋常人根本不知道,或者到不了的景點,他也有機會飽覽一番。
從出發一個半月後,陸淵走上了川藏公路。
川藏公路上來往的車輛始終不少,而好奇停留下來的車子忽然變多了。
「喂,兄弟,你這是準備到哪裡去啊?」
一輛自駕游的suv緩慢在陸淵身邊剎住,副駕駛位上的一個抽菸男子好奇地詢問道。
「拉薩。」
陸淵言簡意賅地道。
「拉薩?」
那人吃了驚,上下打量了番陸淵,嘖嘖道:「你這是準備一路走過去啊?我說兄弟,你這膽子夠大啊。」
川藏路本來就不算安全,每年自駕游和騎行都有人遇難,單獨一人一路走過去的危險顯然很大。
只是這樣的人也不算少,那人又道:「要不要我們搭你一段路?」
「不用了,謝謝。」
陸淵擺手拒絕了這人的好意。
「前面二十公里就有休息的地方,那你多小心點。」
見自己的好意被人拒絕了,這人也不惱,笑著揮手讓司機繼續往前行駛。
川藏線總長度2000多公里,沿途風景秀麗多奇,獨特的風土人情在其它地方是很難見到的,其中既有迂迴於高山巨壑和湖澤谷底,又有穿過莽莽原始森林的險峻要地,讓走過來的陸淵也為之大開眼界,體會到了和貴州山地、江南丘陵、山水的不同風色。
本來陸淵的眉色間總是帶著的一些憂愁,也隨著這一路行程消逝了些,只是經歷了風吹雨打,酷暑嚴寒的磨練,已經硬生生走了三千多公里路的他,整個人似乎都風霜許多。
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踏步走來簡直和常人小跑沒多少區別,一般能連續走上十多個小時也不嫌累,更為神奇的是,明明這些日子來他沒有動用過念力,卻反而發現念力在這段時間隱約在不停增強之中。
「果然念力的增長沒有停下來麼?」
念力的精準與他的熟練度有關,但念力強度的增長原因,迄今為止依舊令陸淵疑惑不解,嘗試了多種方法還是沒有找到原因後,他也暫時放棄了探究。
「唔?」
驀地,陸淵雙眼一凝,離著他數百米外的盤山路上,陡然山體一震,大片的滾石轟隆轟隆從天而降,朝著下面幾個騎行的騎手頭上壓去。
不妙。
陸淵下意識地把念力釋放了出去。
等他一釋放出念力,他立即意識到這數百米的距離是個不可跨越的鴻溝,念力可是隨著距離的增加而數倍衰減,在數百米外的距離上,他的念力可能還無法舉起一個普通人,又怎麼應對幾十噸重量的滾石。
然而讓陸淵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下意識釋放而出的念力並沒有如他預想中那樣,在數百米外對滾石如清風般拂過,而是徹徹底底改變了滾石的落向,狠狠砸向了那幾個騎手的左側,險之又險避讓開了血濺當場的厄運。
面對突如而來的天災,幾個騎手顯然被嚇呆了,身子僵硬在原地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等到沉重的滾石轟隆砸在他們身側時,立馬也不顧車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嚇癱了。
陸淵若有所思感覺著幾乎快沸騰起來的念力,快兩月沒有動用的念力,一經使用居然有股活過來的感覺,充滿了躍躍欲試的無邊活力。
竟然能影響到那麼遠的距離,念力比起兩月前增強了多少?
繼續這麼下去,終有一日……念力難道能強到撬動地球的程度?
陸淵搖頭一陣苦笑,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委實誇張到狂妄了。
若念力真的能強到撬動地球的程度,豈不是說他隨意一擊,都能掀翻整個大陸架?來上幾下,地球所有的生物都將滅絕,徹底回到原始地球煉獄般的場景。
等等……
念力雖然無形無質,但使用念力確實是需要消耗腦力,並對大腦產生一定壓力的,如果念力無休止地增強下去,第一個重要的麻煩就在於他的大腦能否承受住。
思索至此,陸淵再無樂觀的想法,轉而緊皺眉頭,沉思不語。
當陸淵一邊思索,一邊走過數百米,從那幾個騎行者身邊過去時,這幾人仍然面色蒼白,一副膽顫心驚的模樣,半天回不過神來。
卻渾然不知身邊走過的陸淵,才是讓死神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的原因。
「葉子,沒事吧?」
把一個女孩扶起來,為首的男子擦拭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勉強笑道:「我們的運氣還真好,老天爺都不想讓我們死,要是剛剛差上一點,估計都要躺在這裡永遠起不來了。」
「別說了。」
另一個女孩雙手不停地顫抖,宛如患上了帕金森,汗水早已把貼身的內衣給全部浸濕了。
「好,好,我不說了。」
男子也是才擺脫死亡的陰影,知道對女孩子來說,剛才的危險太過嚇人,便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都沒受傷,再往前騎幾十里路就是休息的地方,趁著天還沒黑,我們趕緊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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