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黎明,太陽還在地平線之下,但已有一些光線散射上來,一點點化開著濃郁的黑夜。
杜克早已起床收拾妥當,作為皇家學會第四執法隊的隊長,他十分自律,像一部機器。而且他本人十分擅長把握局勢和人心,同時手段非凡、甚至可以說心狠手辣。
皇家學會是個相對鬆散的組織,除了少部分皇室過來的高級學士,會長羅伯特在學會中對其他人有絕對至高權力。但他本人並不太喜歡過問每個隊長及其他高級學士的行為,平日裡都是以項目、任務等形式派發工作和經費。
羅伯特在學會中的一部分人事權、定薪權都下放給了隊長和高級學士們,讓他們自己招募隊員及助理。這樣既調動了隊長和高級學士的積極性,又減輕了自己的壓力。所以羅伯特大部分時間都封閉在學會一個私密的實驗室里,剩餘時間則是在皇室里和菲斯特商量國事。
杜克便是羅伯特親自選出來的執法隊長,和杜克平級的還有三個隊長。這四個隊組建伊始是為了保護各大學士在帝國內的安全、尤其是當學士們在下城區做研究時。後來,隨著皇家學會資金和勢力的日益壯大,執法隊的經費也越來越多。四個執法隊的人員也越來越多,其他執法隊杜克不清楚,他自信他的第四執法隊單挑軍部的野戰營應該就也差那麼一點點。
這個黎明,羅高學士委託第四執法隊護衛他在下城區採樣。杜克親自出馬,一直守衛在羅高採樣的屋子外面,他的幾個隊員則藏在附近幾處矮房的屋頂。
羅高學士採樣的屋子裡時不時傳來低沉的呼喊聲,門縫裡還散發出陣陣血腥味。杜克不理會這些,警覺地環視著四周。
過了好一陣,羅高提著一個手提箱走了出來,示意杜克不用跟著,便沒入黑暗。杜克也比較放心,下城區回學會的路上,會有禁衛軍的人巡邏。
他便跳上矮屋屋頂,向他那幾個隊員走去。這會,那幾個隊員並未分散在四周巡視,而是都聚在一個屋頂的天窗上,向內望去。
「頭,來看這個,真刺激,又要開始了,嘿!」一個隊員向杜克招手。
太陽已升起一些,天窗下的室內里還是很暗,但並不妨礙看清那裡有兩男一女,身上並未著任何衣物,卻大汗淋漓。他們窩在地上的稻草堆中,身上沾滿的稻草的穗子和短杆。
「嘿,頭,你說羅高那老頭每次來這真是採樣嗎?這兒有什麼樣品好采?該不會也是來幹這事的吧。」一個隊員指了指天窗下。
「羅高學士具體做什麼不在我們管轄範圍內,但無論做什麼,只要他有任何需要,我們都要滿足。懂嗎?羅高可是二代轉基因技術團隊的首席,他對咱們隊員戰力的提高起決定性作用;尤其後期我們需要招納一些沒有自然進化的戰士進來時。」杜克對他的隊員說道。
「沒有自然進化的戰士。頭,你是說底下這些賤民?」杜克對面的一個隊員問道。
「這是沒辦法的選擇,現在大部分進化士兵都在軍部和禁衛軍里,真能被我們所用的人選並不多。」杜克回答道。
「可你看看,他們就和城外農場裡養的那些豬沒什麼區別。沒有工作,拿著帝國發的口糧、吃飽了就干、干累了就睡,就是一群畜牲。」那個隊員咒罵道。
「這完全是菲斯特一手造成。菲斯特一太保守,不願意開拓疆土,二故作清高,說什麼每個人有要有人權。可不開拓疆土,哪來那麼多有人權的體面工作。其實他也太高估了這些賤民的骨氣了,軍部一些高官家裡的女傭人們不就是那麼回事嘛。而且他菲斯特老人家自己不也老是去光顧中城區的酒館嗎?」杜克坐在屋頂上,跟他的隊員們聊了起來。
「就是,帝國為什麼要養著他們。神諭里都說了,這些未進化的賤民天生低人一等。要我說,把這些賤民男的全殺了,女的分配當奴隸就全解決了。」另一個隊員也回應道。
「就是,把他們都抓起來做奴隸。我養個兩三個沒問題。即能幫皇室省點派發的口糧,也能多增加點基因進化的孩子。」
「兩三個?你丫也太弱了。要我,十個八個都沒問題。可別像那些賤民,兩個合起來玩一個。哈哈。」另外幾個隊員也應聲附和起來。
杜克沒跟著起鬨,只是站起身,凝視著遠方,輕聲嘆氣:「哎,菲斯特越老越膽小、越昏庸,這暴風雨就快來了吧。」
隊員們看杜克陷入沉思,也停止了調侃。這一靜下來,卻聽見天窗下的嬌喘聲已經停止,換來的是一個女子的嘶喊:「麵包呢,你說好的麵包呢。」
「去你媽的麵包,老子的雅興全沒了。你還想要麵包,那些麵包全是老子拿命換來的。滾!」一個男子喊到,順手給了那個女人一巴掌。另個男子往天窗上望了望,嘴巴動了動,但最終也沒敢罵出聲。
這兩個男子應該是下城區平民里的賴頭,平日裡靠著拉幫結夥搶了不少原本應該平分下來的口糧。原本的好事被執法隊員高調的旁觀給攪和了,一肚子火,卻不敢對執法隊員說一個字,只能全發泄到那個女子身上。
「麵包,半個麵包就行。我孩子要餓死了。」女子顯然沒什麼力氣,癱在那站都沒站起來。男子又甩了他一個巴掌,便走出去了。
「啊,半個麵包就行啊。我這早飯沒來得及吃,正好帶了兩根腸出來了。兄弟們,走,我們請妹子吃香腸。」一個隊員笑嘻嘻地從包里拿出兩根紅色香腸,對其他隊員呼喊到。
「走。」四個隊員解下腰帶,全部跳了下去,「頭,你來不?你第一個上!」跳下去的隊員不忘抬頭喊杜克一起。
「你們玩吧。我有事要做。」杜克斯通見慣,沒有阻止隊員們,只是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向前跑了幾步,從矮房屋頂跳了下去,向著剛才走掉了兩個男性平民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跟去。
太陽完全升起來了,大部分平民也走出自己昏暗的屋子,不少坐在屋檐下曬著太陽。
有一間屋前臭水橫流,那水中儘是紅色,順著臭水溝向上看去,兩個男人倒在一間矮屋的門前,渾身浸透了和臭水混合起來的紅色。
杜克站在一旁擦拭著短刃上的血跡,「真髒。」杜克罵道。
叮叮,杜克手上的手環響起,他查看了下簡訊,皺起了眉頭。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3s 3.65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