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土浮空 第一百二十章 戰爭的犧牲

    深夜，穆蘭和葉子住的木板房外響起了敲門聲。穆蘭打開門後，只見雷曼站在外面。「穆蘭，可否單獨與老夫一敘？」穆蘭不知雷曼意圖，但看他十分慎重的樣子，只好跟隨他來到窩棚區外。

    雷曼背著手說道:「最近李盟長為帝國、為戰事鞠躬精粹，深得民心。雖然他只是一介平民，但在夜城擁有極高的聲譽。」

    「是的。」穆蘭不知雷曼所意，只輕聲附和著。

    「我聽說李盟長不到25歲，雖然年齡不大，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比如小女雖然剛滿十八，就已經心生情愫了，有心上人了，哈哈。」雷曼擠出幾聲乾笑，「不知李盟長這麼才華橫溢、一表人才的人以後會看得上哪家小姐？我想就算不是公主，也至少要門當戶對吧。哎呀，我也是，年紀大了，總愛瞎為年輕人操心。」

    雷曼語調一轉:「不過穆蘭，我最近總聽見夜城裡有人議論你。」雷曼回過頭看了看穆蘭，又轉回身去，繼續說道:「哎，也難怪，你這幅面具終歸遮不住你的秘密。難怪他們總是非議你說你是個怪物，當然你也不能怪民眾。因為經過幾次襲擊，夜城的人對陰影這類似的怪物恨之入骨。不過我很是佩服你的定力，你這一輩子都得戴個面具，受人非議。要是我，恐怕堅持不了三天，就找個沒人的地方，逃之夭夭了。」

    雷曼側過臉，瞟了一眼穆蘭的表情，接著正色道:「不過你要考慮你的情況對李盟長的影響以及對整個帝國、整個夜城的影響。李盟長是個要幹大事的人，他身邊的人都會影響民眾對他的看法和信任。」

    「當然，我相信你是個識大局的聰明人，你對自己的情況也肯定有深刻的認識。哎，女人的純潔清白是最重要的了，不過這也不怪你。好了，沒事。我今天就是隨便出來走走，順便找你聊聊。好了，我先回去了。」

    窩棚區內穆蘭和葉子的木板房，穆蘭推門進來坐到床邊，葉子這時湊了過來，不解地問道:「穆蘭姐。你為何流淚？誰欺負你了嗎？」

    同一時間，在窩棚區外緣兩公里處，一個小土包上，丁啟元穿著黑色的衣服蹲在地上。他手中拿著一個方形玻璃平板，上面有一個巨大的天線。丁啟元用手指在玻璃平板上點擊著，然後指向夜空中那輪明月。完事後，他迅速隱入黑暗。

    在一間寬大辦公室內的巨型電腦前，一個穿著灰色軍服的士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而他面前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古月站在他身側，斜著身子操縱著電腦。古月也穿著一身灰色軍裝，但他身上還披著一個七彩的兜帽斗篷。

    古月凝視著電腦屏幕，緊皺著眉頭，屏幕上顯示:「已到救世主降臨之時，丁啟元。」

    「刪掉刪掉。哎，不知底下發生什麼事了，那小子還好嗎？看來有必要再偷個穿梭艇了。」古月一邊點擊刪除鍵一邊嘀咕道，「重新輸入:任務進行中，無重要事宜，丁啟元。」做完這一切，古月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塑膠袋，把桌上那半杯咖啡倒了進去。又拿出一個裝滿咖啡的小袋子，把新的咖啡倒入杯子。

    「這點安眠藥就睡這麼死，真是服了你了。」古月拍了下睡夢中的士官，嘟囔了一句。接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打開蓋子放在士官的鼻子底下。完事古月將兜帽往頭上一戴，一陣七彩閃過，古月便在原地消失了。

    又是一天清晨，距上次陰影襲擊似乎已經快兩周了。李維斯還在屋裡閱讀著量子硬盤上的資料，杜克突然跑進來，「大維！出大事了！快跟我去古堡。」李維斯聽聞，引得心頭突然一陣悸動，趕緊隨杜克而去。

    夜城破敗古堡外，搭起了一個高台，高台下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許許多多的人，台上丁啟元拿著一個大喇叭正在宣布著什麼，他身後還站著菲夜等黑袍人、軍部及皇室眾人。

    「杜克，怎麼回事？」李維斯一邊在人群中往裡擠著，一邊問杜克。「干他娘的，不知哪個缺德的人想出個喪盡天良的法子。說是向進化戰士體內注射病毒，然後讓他們去陰影老巢送死。現在丁啟元正在台上選人。」

    「什麼！」李維斯聽後十分震驚，他擠到高台下，抬頭看著上面的鬧劇。只聽台上丁啟元在喊著:「夜城存亡就在眼前，希望有勇敢的人能站出來，如果還沒有人自願站出來。我們只好從每個團體中選出一人。」

    「夜城是黑袍人組織發起建立的，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黑袍人會首先站出來。」接著丁啟元指向身後的黑袍人組織，只見陳虎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襲黑袍，但手上的銅指虎早已不知去向。陳虎走到台前，高舉雙臂，高呼著夜城萬歲，然後他伸出雙臂與丁啟元擁抱，再走回黑袍人站立處與菲夜等人一一道別。陳虎走到歪臉面前時想伸出手與他擁抱，歪臉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喊道:「虎哥，我多希望我有進化能力，我多希望我能替你去啊。」陳虎也跪在了台上，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痛哭著。

    高台下的民眾很多也受到感染，落下了眼淚。李維斯卻搖著頭，在台下大喊道:「沒有人需要以此方式結束生命，這就是去送死。」

    「這不是送死，這是為了勝利的偉大犧牲！」台上雷曼聽到李維斯的喊聲駁斥道。李維斯也反駁:「為什麼勝利就一定要犧牲？為什麼一定要勝利？我的意思為什麼一定要戰鬥？一定還有其他方法！」

    「好了，這次行動是我決定的，所有後果由我負責。所有夜城的人必須聽令於我！若有反對，便是與整個夜城為敵。」菲夜這次罕見地主動表態，態度十分堅決。因為他心中也明白，這是唯一的方法，且越拖延，夜城的損失越大。

    李維斯在下面使勁搖著頭，可惜他人微言輕，沒人願意哪怕聽他說完兩句話。「杜克，你快回去看看界門充電的情況，一旦充電完畢，立刻啟動。我在這裡拖住他們。」說完，李維斯往高台上爬去。

    「好的。」就在杜克領命之時，陳虎已經完成告別，站在高台中央。丁啟元又再喊，希望有人自願參加這項偉大的行動。這時又有一名軍部的老戰士和禁衛軍的年輕人走上高台。丁啟元喊道:「感謝你們！還有最後一個名額。有誰自願？」

    等了許久，也沒有人再上台。丁啟元一遍一遍在台上動員著，連雷曼也開始說要繼承帝國的勇氣。

    這時，台下傳來一聲細細的女聲:「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