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溫去病瀟灑現身,龍雲兒驚訝得無以復加,大家都是剛剛穿越過來,都還在努力適應,怎麼自己一頭霧水地在這裡出醜耍笨,他就飄在半空,屌炸天地猛耍帥,還成為什麼五絕神人了?
……五絕神人?
……這事有古怪!
龍雲兒一下反手,抓住身旁歡呼中的陳有龍,後者惱怒欲罵,卻見眼前這美女臉色不善,寒霜般的眼神中,自有股不怒之威,到嘴邊的罵言登時餒了。
「……請問一下,五絕神人成名很久了嗎?你們都好像很熟啊!」
「那當然!天下五絕的列位,超過三百年,人族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陳有龍說到一半,忽露尷尬之色,「不過,妖龍底下的魔將厲害,一代強過一代,兩邊硬碰硬,五絕的殞落與替換也很頻繁,新進榜的人物里,女爵是七年前入榜,病僧才剛滿一年……」
……一年!
……太一這奸商,把人扔過來的時間軸有偏差,自己才剛到,溫家哥哥已經來了一年!
龍雲兒有種快要暈去的感覺,總算克制力還不錯,手上才沒有發勁,而腳踏金色蓮花,白袍飄飄的溫去病,大袖一揚,足下金蓮忽然散開,化作無數光字符文,籠罩全身,對面魔將打出的一擊,也在此時轟到。
石魔通體由堅實岩壁組成,緊握住的拳頭,光直徑就有十米,足足兩輛馬車打橫並排,重重一足踏在地上,附近的地面全在劇烈震動,這一拳打出來,聲勢就是毀地摧天。
和巨大的石拳相比,溫去病的存在,就像一隻螞蟻般渺小,這一拳打來,所有人最直接的想法,就是他會被這一下打得支離破碎,粉身碎骨。
轟!
沒有任何奇蹟發生,就在滿城軍民眼前,溫去病的身軀被巨拳打爆,散成千百碎屑,轟落滿空。
杜華城中軍民見到這一幕,沒有驚愕,反而爆出狂喜歡呼,好像被打爆的不是病僧,是那名魔將,這反應驚呆了龍雲兒,難道這滿城的人全是瘋子?神經沒一個正常的?
但她隨即也看出了異常,被打散在空中的千百碎屑,不似血肉,倒像木石之材,雖然炸散,卻沒有墜落,反而在一陣飄蕩後,受到某種力量操控,重新又聚合起來。
……這是什麼手段?
……來這世界一年,溫家哥哥怎麼就成神了?這種技巧,地階也做不到吧?他變成天階了?
龍雲兒好奇兼詫異,睜開命運之眼,凝望半空中的那些木石碎塊,看不到任何的因果之線,卻都有一條黑線,連結到底下的大陣。
情況很詭異,任何生命體存在於世,都有因果牽連,都能看到因果之線,如果沒有,就表示這堆「屍骸」,並非溫去病的真身,而是某種障眼法的假體,由底下法陣……或法寶分化出來的一部份,至於他的真身……
命運之眼掃過底下江山大陣,大陣的層次太高,演化世界,一眼望之不盡,看不出端倪,不過從關係推判,溫去病應該正藏身在大陣中,扔了個投影出去,愚弄那個魔將……不過,這倒投影似乎很不普通。
一度繽散的千百碎片,忽然重新聚合起來,在半空中重新凝為人形,但在命運之眼注視下,卻清楚看見,一道道若隱若現的土黃暗光,猶如蛛絲,又像流水,在剛才猛拳打碎軀骸時,就透過接觸,滲入石魔的拳頭內。
短短時間,這些土黃色的暗光,不但遍布整條右臂,甚至還在快速蔓延,已經散播到右半身,不住隱隱發亮,偏偏……石魔自己似乎全然不覺。
「般若波若密,照見五蘊皆空!」
一聲禪唱,身形重聚,雪白僧袍的飄逸身影,再次腳踏金蓮,飄立半空,石魔見影,發怒如狂,吼嘯著一拳揮去,卻打了一個空,連再次擊碎都做不到。
半空中的身影,莫名消失,看似離奇消失,龍雲兒卻看出一絲空間變動的痕跡,這不是什麼身軀化無,而是空間轉位的挪移,在被打中之前,直接挪移到別處,目標是……
龍雲兒目光轉動,順著光線牽連的痕跡,先一步落在石魔的右肩上,而白袍僧影也隨之在那出現。
「苦海無邊,回頭太難。」
一聲低嘆,溫去病穩穩站在石魔肩上,像一隻小鳥停在壯漢肩膀,石魔暴怒,張口露出四排尖森刀牙,發著巨吼,就朝溫去病咬下。
「冥頑不靈!」
溫去病神情肅穆,沉聲一喝,連串悶響發自石魔體內,不住往外迸炸,石魔的動作一下停住,赤紅色的雙目內,流露不可思議的驚恐之情。
山嶽般高聳的參天石軀,露出無數道破碎裂痕,每一道裂痕都滲出強光,像有大量岩漿要從體內噴湧出來,火光的亮度,璀璨到讓人不敢正視,前後只是短短一瞬,那巨大的石軀在轟然聲中崩散。
石魔慘嚎一聲,大半身軀炸成了滿天流火,剩餘的部分,也搖搖欲墜,不住發生爆炸,晃了兩晃。
爆炸的胸膛內,忽然閃現七彩光華,似有什麼保命手段發動,但溫去病卻一聲唱咒,拂袖擊出。
「般若波若密多!」
法咒龍雲兒不懂,但他拂袖的那個手法,擺明就是神手大劈棺,雖然張冠李戴,效果卻顯著,一擊之下,石魔倚仗器械欲發的最後手段,半途而廢,一道青色光芒搖搖晃晃,自潰散中的石軀中飛出,要衝上天空。
這似是元靈脫離的手段,在龍雲兒的記憶中,不管是憑藉本身修為施展,或是依靠道具,元靈脫體的遁光都是奇快無比,哪是這麼搖晃蹣跚,飛也飛不快的模樣?
「茫茫苦海,還請回頭。」
溫去病一聲輕笑,大袖一揮,一個法缽飛空而起,搶在前頭,將那道青光收入缽內。
青光在缽中左衝右突,快速撞擊,拉出了一長串殘像,萬分急惶地想找出路,卻始終無路可出,隨著法缽一同落下,被溫去病袖袍一揮,重新收了起來。
前後沒有多少功夫,仿佛浩劫一般的石魔已然伏誅,溫去病揮揮袖袍,連地上的大陣也拔起,先拉成長長一道光虹,半空中還原為江山社稷圖,多張木石牌組,一一歸入溫去病掌中。
本來被困於社稷圖中的大片魔蟲,盡數消失無蹤,不光是地面上的巨蟲,就連領空中的那些飛蟲,都沒有能夠逃過,隨著江山社稷圖的收起,一同消失。
龍雲兒肯定,那麼鉅量的魔蟲,不是單純被收攝起來,因為在大陣被收起的同時,它們的因果線同步被切斷,大部分是在被收起前,就快速斷去,肯定有什麼別的理由,造成它們的死亡。
不過,這些東西都不是重點,龍雲兒真正擔心的,是溫去病救完全城人以後,該不會就這麼飄然離開了吧?在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這下錯過,後頭要碰面可能就不容易了。
「溫……大師!請留步。」
龍雲兒喚了一聲,就看見白袍僧人邁開大步,凌空虛渡,踏風而來,一轉眼間就踏上城頭,龍雲兒還正遲疑著要不要迎上去,但整座城池上的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部分甚至連頭也磕在地上。
杜華城內,不曉得多少人都跪倒磕頭,齊聲化為一句震動雲霄的叫喊。
「謝聖僧!」
吶喊形成浪潮,內中更有再清楚也不過的喜悅,這麼純粹的歡欣之情,就算在百族大戰,人族打贏妖魔時,龍雲兒也沒聽過幾次,這感覺……真複雜。
不過,滿城的人這麼一跪,唯一還站著的自己,就成為最顯眼的一個人了,至於溫家哥哥……他站在那裡,負手背後,靜聽著滿城之人的歡呼,形象說不出的自在寫意,就這麼站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摸摸下巴。
「真不錯……很久以前就想這樣,不用裝謙虛、假厚道,完全虛榮地享受這感覺。」
輕輕說著,溫去病轉頭望向龍雲兒,招了招手,「表妹,妳遲到了,還以為妳不來了……遲到好過不到,這時候來,剛好趕上大鑄,管他的。」
龍雲兒大喜過望,也不管什麼別的問題,急急忙忙跑到溫去病身邊,壓下想問他怎麼會變成和尚的衝動,道:「……表哥,你好,我來得晚了,你變化真不少。」
溫去病微笑道:「習慣就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大還能大過上次?」
龍雲兒笑而不語,比起從山陸陵到溫去病的改變,現在只是簡單換個僧袍,剃個光頭,這變化已經不算什麼了。
杜華城裡的軍民,此時紛紛站起來,對這一幕都快看呆了,幾名本城的武官,本來還對龍雲兒有些疑慮,看到她與病僧站在一起,什麼懷疑都化為烏有,陳有龍更連忙過來見禮。
「聖僧、女俠,你們……」
「表哥,我向你介紹。」龍雲兒搶著道:「這位是陳匠師,我新結識不久,元劍秋大匠就是他同門師兄。」
……來這世界後,自己就只有這麼點成績,如果不儘快在溫家哥哥面前表個功,自己就只剩下一個糗字,後頭不知道要怎麼被他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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