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沒有想到,包括縱火的劉啟超他們,這次的行動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符火被靈氣所引起,並造成大範圍的引燃,繼而化為廊柱粗細的火柱。這種符火除了具備尋常火焰的特徵,還有灼燒陰邪之物的能力,這導致下方那些陰氣淤積之處,也被點燃,甚至有些地方發生了爆炸。
總之一句話,劉啟超他們玩脫手了。
怪鳥即使再皮糙肉厚,可它們本身是陰邪之物,沾染到這純陽符火,簡直就是如同碰到硫酸。絕大部分怪鳥被符火灼燒致死,紛紛墜落,即使有僥倖逃脫的,也沒有心思再去追殺劉啟超,紛紛振翅高飛,朝更高處飛去,快速逃遁。而始作俑者劉啟超他們,也無法繼續控制符火,那些符火開始迅速燃燒靈氣,消滅陰氣,導致不斷有爆炸產生,他們見狀不妙,連忙朝著遠處逃去。
「這回玩大發了!咱們好像要把整座山都點燃了!」陳晝錦灰頭土臉地哭喪道。
劉啟超的頭髮也被燒焦了一片,他沒好氣地回道:「知道了知道了,誰不是那樣!問題是現在我們該趁著天下大亂,趕快前往萬屍沼澤!得鈞,咱們距離萬屍沼澤還有多遠?」
翟得鈞在樹林間快速穿梭,不時有凶獸面色惶恐地朝著遠離火源的地方逃去,絲毫沒有向他們襲來的意向。翟得鈞甚至看到一頭鹿和一頭虎並列而行,兩者居然安然處之,危險面前還真是和諧呢!他低聲道:「現在我們距離萬屍沼澤還離得很遠,甚至我們現在距離九幽山的核心地帶,都有一定的距離。」
「那大概還要跑多遠?」陳晝錦問道。
翟得鈞撓了撓腦袋,似乎在回憶什麼,「說實話,我雖說來過九幽山深處,可萬屍沼澤卻沒有去過,那裡過於危險。我們現在先前面下樹,在地面前行,這裡的霧氣極有可能有毒,而且那些怪鳥說不定不止一群!」
劉啟超折斷許多樹枝,捆綁起來,朝著樹下的地面扔去,在確認已經遠離沼澤之後,他才緩緩地對著同伴做了個安全的手勢,縱身躍下古木。在落地之後,劉啟超第一時間確定附近是否安全,在沒有發現危險之後,他示意同伴可以下來了。
「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裡走?」劉啟超問道。
翟得鈞努力辨認著方向,說道:「往那個方向走,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那個方向應該有條河,渡過那條河就可以進入九幽山真正的核心地帶了。」
「等等,咱們體力消耗得不小,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條河恐怕不是什麼善地,咱們在那裡八成會有一場惡戰!咱們先吃點東西,恢復下體力,然後再去渡河,如何?」劉啟超提議道。
陳晝錦第一個贊成,而沐水心也緩緩點頭,翟得鈞見狀自然不會拂大家的好意,也點頭同意。他們拿出之前吃剩下的野豬肉和清水,這回劉啟超學乖了,不再用靈符取火,而是取出火石點火,然後接著篝火加熱。很快便香氣四溢,劉啟超他們也顧不得燙,直接伸手抓著吃了起來。飢餓讓他們迅速把野豬肉給消滅了,甚至連沐水心沒顧得淑女風範,直接大呼飽了。
就在他們準備收拾殘局,起身離開之際,不遠處的草叢裡,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劉啟超轉頭望去,卻見一大群黑色的不知名甲蟲從草叢裡涌了出來,如同移動的黑色地毯,快速地朝著劉啟超他們移動。
「不好,那是九幽鐵甲蟲!快跑,被它們抓住,不啃到只剩白骨,是不會罷休的!」翟得鈞瞳孔一縮,連忙大聲吼道。
陳晝錦一聽連忙拔腿就跑,看得劉啟超他們目瞪口呆,「你知道這東西的可怕?」
「廢話,你試試看能不能傷到它們!」陳晝錦一邊跑著,一邊氣吼吼地說道。
劉啟超不信邪地屈指一彈,一道勁風射向最前面的黑色甲蟲,「當!」伴隨著一陣金鐵之聲,黑色甲蟲瞬間被掀翻在地,而劉啟超卻面色嚴肅起來,因為他看到自己的那道勁氣,根本沒有傷到黑色甲蟲分毫,即使是它被掀翻,那也多半是由於其快速前行,而導致遇風掀翻。沒多久那隻黑色甲蟲就再度爬起,匯入黑色大流,繼續前行。
「還是跑吧!」劉啟超也沒有反擊的興趣了,若是只有一隻,他還有點想像那條怪蜥那樣,可眼前的黑色甲蟲無邊無際,數量多到令人髮指,密密麻麻地如同繁星。劉啟超親眼看到在逃跑的路上,一頭偶然路過的麋鹿逃之不及,被黑色甲蟲群覆蓋,僅僅數息時間,就只剩下一具白骨,皮肉皆無。
很快前方的樹木變得稀疏有限,劉啟超已經能隱隱聽到水流的聲音了。在他想來妖物和人類一樣,都會有一定的領地意識,從之前的怪蜥、怪鳥來看,它們的地盤裡並沒有其他厲害的妖邪。而那條河明顯是某種地盤的天然分割線,想來只要過了那條河,就可以擺脫身後那些黑色甲蟲的追擊了。
就這樣四人被大群的黑色甲蟲給追殺著,一路上來不及躲閃的凶獸都成為了劉啟超他們的替死鬼,被黑色甲蟲啃食殆盡。果然和翟得鈞所說的那樣,落到九幽鐵甲蟲的手上,不把你啃得只剩白骨,它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河流漸漸出現在劉啟超的眼裡,不過他也很快感覺一股不安湧上心頭,那是九幽鐵甲蟲出現都不曾有過的情況。劉啟超意識到,那條河恐怕沒那麼簡單。果然即使是九幽鐵甲蟲,伴隨著接近河岸,其行進的速度也有所放慢,似乎在猶豫是否繼續追擊下去。
隨著越來越接近河岸,劉啟超心頭的那種不安也越發強烈,等到了河岸邊時,那種不安幾乎讓他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劇烈跳動,他感覺沒來由的一陣噁心。這時沐水心看到他臉色慘白,像是受了重傷,連忙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難道是受了傷?」
劉啟超輕輕藉助沐水心的身體站穩,略帶虛弱地向翟得鈞問道:「這條河有沒有危險?」
翟得鈞回頭望了望速度放緩,可依舊緩緩前進的黑色甲蟲群,苦笑道:「你認為這九幽山會存在安全的地方麼?」
劉啟超環視四周,發現這裡既沒有橋,也沒有船隻可供渡河,只得另想辦法。不過劉啟超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圈結實的麻繩,麻繩兩端還各有一個金屬所制的撓鉤。劉啟超站在河岸不遠處,拿出一端,在手腕旋轉了幾下,然後對著河岸另一頭的一棵古木就是甩手一擊。撓鉤準確無誤地掛在結實粗壯的樹冠,然後劉啟超將手頭的另一頭掛在高處的某棵古木,使勁拽了拽,發現並不會鬆動,肅然道:「從繩子上滑過去,這對我們術士來講,應該不算困難!」
翟得鈞看了看眾人,笑道:「我去打頭陣,為你們探探路吧,雖說河岸邊可能存在厲害凶獸的可能不大,但也不能粗心。」翟得鈞助跑了幾下,然後一腳蹬上樹幹,通過麻繩滑向對岸。一路上並沒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也證明了這種方法有效。
沐水心見狀也學著翟得鈞的方法,助跑幾步,然後直接蹬上樹幹,順著麻繩,通過高度差,滑向了對岸。等到了陳晝錦行動時,河面上忽然浮現出一大片西瓜形狀的花朵,這些花朵色彩艷麗,周圍都是長滿倒刺的藤蔓,就在河面安靜地飄著,這反而讓陳晝錦膽顫心驚,他在麻繩上滑動時,一直都在擔心,那些怪花會不會突然朝著自己發動攻擊。不過幸好,直到他有驚無險地滑到對岸,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這樣一來,對岸就只剩下劉啟超一人了,而此時黑色甲蟲的大軍已經逼近到他不足百步的位置。情況萬分危急!
劉啟超倒是表現出一個老道術士所獨有的沉穩和冷靜,他連助跑都沒有,便直接縱身蹬上樹幹,一把抓住麻繩,朝著對面滑去。而就在他滑到河面上方之時,河面上的怪花卻忽然綻放,如同熟透的西瓜,四面爆裂開來。花瓣就像是從火銃發射的鉛彈,朝著四面八方射去。然而詭異的是,伴隨著花瓣的迸濺,一股誘人的香氣也四散開來,那是一種食物的芬芳。即使是已經飽腹的劉啟超他們,聞到這股香氣之後,也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更不用說那些九幽鐵甲蟲了,紛紛湧向蹦到岸上的花瓣,那些花瓣極為厚實,即使是九幽鐵甲蟲也啃了半天才吃完。
而處於尷尬位置的劉啟超,在有限的空間裡左躲右閃,竟是躲開了所有攻向他的花瓣。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居然有一塊花瓣,划過了麻繩,原本粗大兩指的麻繩,居然被輕鬆地劃斷,而還處在半空的劉啟超,自然也毫無懸念地摔進了河裡。
「糟了,他不會水啊!」沐水心忽然大聲喊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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