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死定了!」解子賢完最後一句話,縱身後翻,衣衫飄動間,整個人已經撲向身後的參天古木。
這附近的密林都是生長數百年的古木,高聳入雲也不為過。枝繁葉茂,幾乎將天空都遮蔽了。而地上不是齊人高的灌木叢就是厚達尺余的落葉。一旦解子賢逃入密林,想要再把他找出來,難如登天。
「怎麼辦?」劉啟超嘴上雖提出的是疑問,可身形卻沒有絲毫停頓,雙掌彎曲成鷹爪狀,狠狠地朝著解子賢的胸口抓去。
翟得鈞冷哼一聲:「跑不了的,我在他身上施展了巫門秘法,就算他逃到天崖海角也逃不過我的掌控。」
解子賢臉色微變,他連忙打開天眼,運轉真氣,檢查渾身經脈穴位,卻沒有發現任何追蹤印記。如果不是翟得鈞虛張聲勢,就是他施展在自己體內的是巫門秘法,尋常術士無法檢查出來。
「你們這些傢伙,等我們長老來了,一定把你們剝皮拆骨,死無葬身之地!」解子賢氣急敗壞地咒罵不止,卻看到一道金芒疾襲而來。
劉啟超肅然的面孔和璀璨的金掌一點點出現在他的瞳孔中,「你還是先關心下自己的死活吧!」
此時解子賢剛剛從一棵古木跳向另一棵古木,處於半空之中無法借力,只能硬接下這一掌。他咬破舌尖,用真陽涎在手掌畫出一面八卦,對著劉啟超遙遙轟出一掌。
劉啟超隱約聽到雷鳴之聲,便知道解子賢這一掌定是使用了類似掌心雷的術法。可他毫不畏懼,金掌泛著佛光,與其硬生生接了一掌。
「砰——」兩隻手掌轟然相撞,佛光與雷鳴交織在一起,解子賢只看到遮天蔽日的金芒,整個身體便如斷線的紙鳶倒飛出去。而劉啟超也不好受,一陣電流順著他的手臂進入身體,他甚至能感受到五臟六腑隱隱傳來雷鳴之聲。
「果然是五雷掌!」劉啟超咬著牙運轉真氣,強行將電流壓制在體內深處。
解子賢更是悽慘,他在撞斷了一棵合抱之木後,才頹然倒地,連吐數口鮮血,鮮血之中甚至出現了臟器碎片,可見其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不可能的,五雷掌乃是師祖大人結合茅山天雷破和術道掌心雷,自創的術武合一的秘法,居然沒能重創那子,這兩個傢伙果然是禍害!」解子賢只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強行移了位,連呼吸都會牽動傷口,鮮血更是不要命地從嘴角流出。
劉啟超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道:「如果不是你動了殺意,你們師兄弟也不會如此悽慘,這是你們自找的!」
「嘿嘿嘿……我勸你還是快點動手吧,反正你得罪了我們古武宗,這天蒼山脈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等你們幾個畜生嘗遍了我們一百零八道酷刑,就會知道後悔了,後悔得罪了我們古武……啊!」
解子賢還想放些狠話,不料那名一直沉默不語的神秘少年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直接一腳踩斷他的雙手。
「啊!你這個畜生,我不會放過你的!啊……真澤宮的畜生!」解子賢在劇痛之下仍舊詈罵不止,他渾身抽搐,強抬頭顱,眼中滿是怨毒和憎恨,「等我們長老過來,你就死定了!」
紫袍少年大怒,他舉起白皙的手掌就要拍向解子賢的天靈蓋。
然而手掌剛揮下一半,一個蒼老的聲音自其面前的無盡古木後傳來。
「我看誰敢殺我古武宗弟子!」
這一聲如晴天霹靂,震得紫袍少年腦袋仿佛要炸裂開,眼前解子賢的身影和無邊的古木都變得模糊不清,他的雙耳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那一瞬間,紫袍少年只覺得自己掉落了十八層地獄,猶如一具行屍走肉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一個灰衣老者如蒼鷹般自古木樹冠飛身縱下,化手為掌,對著愣在原地的紫袍少年連拍五掌,掌掌皆是朝其要害而去。灰衣老者仿佛已經看到紫袍少年斃命於自己掌下的慘狀,不由得嘴角上揚。
可他的笑容很快便在臉上凝固,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劉啟超倏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把抓住紫袍少年,同時舉起金燦燦的手掌拍向灰衣老者。
「不知死活!」灰衣老者冷笑一聲,直接與劉啟超對掌。
劉啟超只感到右臂瞬間失去知覺,頹然垂在身旁,一股勁風順著他的身體瘋狂湧向紫袍少年。劉啟超連忙由拉改抱,將紫袍少年攬入懷中,堪堪躲過灰衣老者的一記殺招。
「你沒事吧。」強忍著痛苦的劉啟超低頭問向懷中的紫袍少年,卻看到他滿臉漲紅,如有塗上了一層艷麗的胭脂。
「沒……沒事……」紫袍少年羞澀地輕聲答道。
劉啟超只感到後背汗毛直豎,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內衫,連與灰衣老者對掌他都沒有害怕過,可現在他心裡湧出來一種不知是膩歪還是驚愕的詭異情緒,搞得他對紫袍少年抱也不是,鬆手也不是。
「他真的是男人?不會是女扮男裝吧,這聲音,這長相……還有剛才摟他的時候,那種感覺怎麼想怎麼像女子。」劉啟超腦中快速地思索著,額頭虛汗直流,「剛才他是害羞吧,可他看我的眼神怎麼有點不對勁呢?他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沒有斷袖之癖。萬一她是女的呢?」
紫袍少年哪會知道劉啟超腦中想的竟是這些,他早已從灰衣老者的嘯聲中恢復,只是現在被劉啟超緊緊抱在懷中,掙扎也不是,不掙扎也不是……
「爹,您老人家得替兒子我報仇啊!」癱坐在地的解子賢見到灰衣老者,頓時如見救星,大吼起來:「咱古武宗十幾個弟子都被他們三個給廢了!」
「嗯!」灰衣老者眼中寒芒一閃,攝人的殺意漸漸浮上他的瘦臉。
「你們三個毛頭子居然敢傷我古武宗弟子,罪該萬死。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有心放你們一馬,只要你們肯為古武宗效力二十年,今日之事便可罷了。」灰衣老者雙手負後,閒庭信步地走到三人不遠處,絲毫不掩飾體內的真氣。他相信憑自己半步陰陽天的道行,還收拾不了三個剛剛踏入地靈境的子,尤其那個穿紫色道袍的少年更是連地靈境都不到,最多百鬼境中階,所以直接威脅他們加入古武宗。畢竟劉啟超和翟得鈞的道行在同齡人中還是非常優秀的,這證明他們的天資不錯。
在定州堂口出發之前,劉啟超對自己稍稍易了容,將臉上的青斑給化妝成普通的胎記,再加上灰衣老者並沒有太在意他,所以被矇混過去。否則灰衣老者只怕會直接動手擄人,畢竟青煞鎮頂相對術士來,太過於誘人。
翟得鈞仰天長笑,「哈哈哈哈……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笑話了,還從沒人敢對我萬獸一脈這麼囂張!」
灰衣老者聽到「萬獸一脈」這四個字時眉頭一跳,試探性地問道:「閣下的尊師是?」
「你還不配問我師尊的名諱!」翟得鈞絲毫不給他的面子,不等灰衣老者發作,他直接掏出一面木牌,伸手亮給灰衣老者看。只見木牌上刻滿了巫文,周圍還有無數凶獸惡禽,更詭異的是當灰衣老者看到木牌時,那些禽獸仿佛活了過來,惡狠狠地盯著他看。
「原來是嶺南巫門萬獸一脈的傳人,失敬失敬!」灰衣老者煞氣頓斂,雙手抱拳朝著翟得鈞行禮。解子賢見自己的親爹居然要妥協了,連忙想爬起來抗辯幾句,卻被灰衣老者一眼瞪了回去。
翟得鈞冷笑著收回了木牌,直接伸手介紹起劉啟超,「這位是我的同僚,輪迴殿餓鬼堂內門虎壇弟子!」
灰衣老者瞳孔一縮,沒想到又遇到一個硬茬子,輪迴殿啊!術道排行前幾的宗派。至於餓鬼堂,雖然在殿內不算最強,可其堂主申乾近是出了名的護短。想到剛才自己差點重傷劉啟超,灰衣老者就有點後怕。
「看來這次是不能留下他們了,身後的背景太過強大,宗內不一定會為了十幾個低階弟子而出面對抗巫門萬獸一脈和輪迴殿餓鬼堂這術道兩大勢力。那個紫袍少年和他們是一路的,想必也不是常人。」灰衣老者捻著鬍鬚,心中暗暗想道。
見自己的老爹就要放過三人,解子賢怎肯罷休,他抬頭大吼道:「爹,不能放過他們,那個紫袍子是真澤宮的人!」
「嗯?」灰衣老者面色狐疑地望向紫袍少年,待看清他身上道袍的花紋圖案之後,眼中的殺意再起。
「老前輩,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翟得鈞皮笑肉不笑地道,這話時他又取出了那枚木牌,此時的木牌隱隱發出金光。
灰衣老者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在激烈地抉擇著,看他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眼中的殺意也是時有時無。
劉啟超和翟得鈞都在一旁默默不語,靜觀其變。
過了約莫數十息的工夫,灰衣老者終於面色一肅,有些無力地揮了揮手,「你們走吧!」
劉啟超和翟得鈞也暗暗送了口氣,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回原處,他們生怕灰衣老者不顧一切,強行要擄人,到時候也不知是什麼情況。紫袍少年顯然也是如釋重負,他吐了吐舌頭,朝著解子賢瞪了一眼。
「爹,你不能放走她,她可是沐天嵐的女兒!」面目扭曲,神色猙獰的解子賢嘶吼道。
「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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