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還是要回去救超哥!」被舒仁韋一掌送出秘地的沐水心,在逃出一段距離之後,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轉身回去救援自己的心上人。
陳晝錦見狀一把將她攔住,他急切地質問道:「你想幹什麼啊?你是要去送死嗎?對方是什麼修為,就算我們三個捆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超哥他被殺?」沐水心雙眼赤紅地反問道。
陳晝錦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肅然沉聲道:「那也不是回去送死,舒仁韋的修為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別說你我,就算你爹沐天嵐來了也是白搭!更何況舒仁韋也未必是想要了老劉的命,或許他有一番奇遇也說不定呢?」
沐水心呆滯了片刻,旋即深吸一口氣,恨恨道:「我聽胖哥你的,咱們先逃出去再說。要是他敢動超哥半根毫毛,我就是拼盡全力,也會請來老宮主他老人家,將姚家夷為平地!」
陳晝錦有些心驚地望著原本面容秀麗的沐水心,此時的她眉宇間滿是戾氣,說不出猙獰可怖。陳晝錦也了解到,劉啟超和她在天蒼山脈因救人而產生的情緣,當下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埋頭繼續趕路。
此時的兩人正處於晝錦園的東北角落,秘地暗道直接通向了靠近水渠的一大片侍衛所住的房舍,只不過現在這些建築都空空如也。所有的姚家侍衛要麼在前線廝殺,要麼在秘地附近。這倒是讓陳晝錦和沐水心撿到個便宜,他們得以毫無阻礙地在各棟房舍間縱身飛躍,快速移動。
「等等!」陳晝錦忽然伸出右手止住沐水心的前進,後者向他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不要再藏,出來吧諸位!」陳晝錦冷笑道。
前方的樹叢安靜得可怕,雖說沒有任何異動,可這一情況在現在反而是最可怕的。
「怎麼,藏頭露尾的很有意思麼?」陳晝錦捏住一道靈符,手指屈伸,將它彈射出去。那道靈符在半空便無火自燃,化為一條猙獰的火龍,張牙舞爪地撲向前方的那叢樹木。
「哼!」一聲冷哼自陰暗處響起,言辛老道的身形裹脅在大片黑霧之中出現,他伸出乾瘦的手掌,輕輕拍在火龍的頭部。那聲勢浩大的符火之龍,便瞬間斷成數截,化為點點碎焰,消散在半空。
「貧道也不多說什麼廢話了,把你們從書房裡找到的密卷交出來,貧道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言辛道人陰惻惻地講道。
言辛道人話音未落,他身後的草叢樹林間立刻鑽出數百號人,這些人個個頭戴血色抹額,身著漆黑魚鱗甲,背後一桿玄鐵重槍,腰間還斜跨著鋼刀。他們雖不是軍衛悍卒,站隊立位卻別有一番意味,他們的身上徘徊著一股陰冷的殺意,陳晝錦甚至能感受到他們上方形成了一朵朵血雲。
「好強悍的侍衛!」陳晝錦蹙額低聲道,他是個有眼力的人,自然知道眼前百餘名姚家侍衛,並非尋常人等。
言辛道人一豎大拇指,陰笑道:「小子,好眼力!這百餘侍衛乃是由家主大人親手訓練的死士,就連那幫叛逆攻城,貧道都沒捨得拿他們出手,你們算是嘗到鮮了!怎麼樣,乖乖地把東西交出來吧!」
陳晝錦也對他回以冷笑:「交出密卷?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那東西不交出去,我們尚有三分活路,交出去的話,唯有死路一條罷了!」
言辛道人臉色微變,陳晝錦確實看穿了他的小陰謀,不過他旋即便擠出一絲笑容,擺手道:「我們姚家只要密卷,其他的一律不問,你若是不信,貧道可以發下血誓!」
沐水心上前一步,同樣冷笑道:「你們姚家不要太囂張,做事欺人太甚!同時得罪了餓鬼堂、真澤宮和淮南陳家,想來即使是你們姚家家主也會頭疼吧,到時候他會不會將你推出來做替罪羊?」
言辛道人愣住了,他很清楚姚崇傑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現在的姚家確實不敢同時得罪三大勢力。可就在這時站在他身後的一名黑衣武士,忽然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上面有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密卷奪回!」
言辛道人又是一愣,他低頭看了看黑衣武士胸前那特殊的標誌,咬牙下令道:「全體準備,將此二人擒下,記住只許活捉!」
陳晝錦臉上閃過一絲獰笑,他倏然拔出許久沒用過的策天劍,朝著自己的手腕、手臂看似隨意的割了幾刀,殷紅的鮮血汩汩地流出,被他塗抹在胸前。沐水心一開始還嚇了一跳,以為他發瘋了,可漸漸地她也看出來,陳晝錦是在施展某種秘法。
可那些黑衣死士卻毫不在意,他們拔出腰間鋼刀,一言不發地便斬向陳、沐兩人。無聲的殺機比瘋狂的嘶吼更加令人膽寒,不過在場的兩位顯然不在此列。
陳晝錦忽然一收策天劍,雙手猛地拍在胸口,這一下實在兇猛,拍得他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黑衣死士也被他的行為所驚,從沒有見過大敵當前,卻自殘軀體的人,可他們沒有任何顧忌,只需要將敵人擒下便可。因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繼續揮刀斬去。
「來得好!」陳晝錦仰頭大笑,他周身勁氣暴漲,無數藍色的光點在空中匯聚,繼而化為大片藍芒,盤踞在他附近。那些持刀砍殺的黑衣死士,被大片藍芒所阻止,高舉的鋼刀卻始終落不下來,只能僵持在半空。
言辛道人捻著長髯,蹙額道:「這是什麼妖法,居然如此厲害!」
「有點像凝聚法相,不過看他的架勢應該是施展了某種秘法,不過按理說以血為祭,不應該只有這點作用啊?」黑衣武士沉著地分析道,他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便看出陳晝錦是在施展秘法凝聚法相,不過他也不知道具體是凝聚的哪種法相。
伴隨著一聲悽厲的嬰啼,所有圍攻陳晝錦兩人的黑衣死士都是身軀一顫,被無形勁氣給震退了數步。陳晝錦暴喝一聲,上半身的衣衫頓時化為碎片,周身的藍光瞬間匯聚到他的背上。胸前的鮮血此時散發出滾燙的溫度,讓陳晝錦疼得面目猙獰,不過片刻之後一陣冰冷之感便襲上胸口,同時一頭似雕非雕,頭上長角的怪物虛影,從他的背後掙脫而出,發出一聲嬰啼似的吼叫,然後就飄浮在陳晝錦的頭上。
「蠱雕法相!不好,快去阻止他!」黑衣首領忽然想到了什麼,失聲大吼道。
「晚了!」對於蠱雕法相的應用,陳晝錦顯然是愈發熟練,不光法相本身較之前凝實了許多,連雙眼裡都有了一絲人性化的神韻。
「轟隆!轟隆!轟隆!」遠處忽然傳來幾聲巨響,眾黑衣死士還在納悶,卻見水渠方向忽然飛掠而來七道水龍。對著滿地的黑衣死士攻去,而飄浮在半空的蠱雕法相也一聲嬰啼,加入到戰鬥中去。一時間藍芒與刀光交匯在一起,無數人的慘嚎被金鐵相撞之聲掩蓋,當即便有十餘名黑衣死士斃命。
陳晝錦皺著眉頭操控著水龍,衝撞著結陣自保的黑衣死士,暴漲的水龍在青磚鋪就的地面轟擊出一道數尺深的土溝,之後再度狂涌而上。在距離黑衣死士不足三尺的地方,緊追不捨,當即便有幾人躲閃不及,被捲入水流中化為血霧。
言辛道人心頭大怒,他立刻縱身跳到眾黑衣死士面前,雙手袍袖一揮,大片大片腥臭的黑霧狂涌而出,將咆哮的水龍阻攔下來。言辛道人雙手掐動法訣,口中不斷念咒,前方的泥地倏然翻騰,數十具身體腐爛的活屍自土裡爬出,以一種自殺性的形式去攻擊水龍。
「胖哥,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居然把他們都攔了下來!」沐水心略帶敬佩地對陳晝錦贊道。
誰料她的話音未落,陳晝錦的嘴角便溢出了一絲鮮血,她剛準備低吼出來,卻被陳晝錦伸手阻止。陳晝錦將湧上嘴邊的鮮血,強行給咽回去,旋即傳音給沐水心:「不要聲張,我是施展了秘法才會有此奇效,支撐不了多久的!」
「那胖哥,我們接下來該咋辦?」沐水心也不是遇到事就捂嘴尖叫的尋常女子,她很快便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地傳音問道。
陳晝錦咬了咬牙,強忍著疼痛低聲道:「接下來我會施展一招秘法,讓他們陷入徹底的混亂,到時候你趁機帶著密捲逃跑,把它交給范洞正的人!」
「不行,超哥現在生死未卜,我不能再讓你也再身陷險境了!」沐水心斷然拒絕他的好意。
陳晝錦再次伸手止住了她的話頭,有些氣喘地傳音道:「別急著拒絕,據我所知,你並不會類似幻術或者大範圍的強悍術法,是不是?現在只有我出手,才能製造出一絲逃跑的機會,要不然大家都得完蛋!記住了,我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放心吧,我和啟超都不會死!他們不會也不敢對我們下死手的!」
沐水心畢竟不是那種關鍵時刻還嚷嚷著「我不走我不走」的戲劇女主,她只是想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了。
「好,那麼就開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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