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翟前輩能抵擋住天傀門的高手麼?」深邃的通道里,劉啟超忽然朝著翟得鈞問道。
後者頭也不回,直接反問道:「你認為呢?」
「……」
劉啟超一時無言,他其實心裡已經知道答案,只是不願說出罷了。深吸一口氣,劉啟超不再猶豫,抓緊時間前往天道府的主殿核心地帶。這條通道非常的深邃狹長,要不是兩側的石壁上插著無數火把,劉啟超絕對會很快失去方向感。
在疾跑了半個時辰後,劉啟超和翟得鈞最終離開了那條通道,十幾座宏偉的宮殿出現在兩人眼前。
「這裡應該就是天道府的核心地帶了吧。」劉啟超看著眼前宏偉的宮殿,震驚不已。碧溪觀和餓鬼堂由於種種原因,都沒有大量的建築群,所以他看到這些殿宇第一眼就被震驚了。
翟得鈞眉頭一皺,他鼻子輕輕抽了抽,低聲道:「這裡是震雷山靈氣最濃郁的區域,應該就是所謂的核心地帶,主殿的所在地。」
「那我們接下來往哪裡走?」劉啟超偏頭問道。在符傀廣場,翟洞正並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問題,五行九天鏡的下落兩人並不知曉。
翟得鈞歪頭想了想,回道:「你不是有生死盤麼?拿出來看看唄!」
在濟州與陳晝錦分別之後,陳晝錦曾把自己的生死盤送給了劉啟超。這件事劉啟超也告訴了翟得鈞,所以他故有此問。
「嗯,你說的對。」劉啟超從乾坤袋裡取出生死盤,咬破指尖將鮮血塗抹在其表面,盤內的指針開始緩緩移動。在換了幾個方向後,指針終於緩緩指向了「吉」字。
「應該就是那個方向!」劉啟超指著一座並不起眼的小型殿宇,那是一座外貌古樸,略帶破舊的殿宇,比起周圍巍峨高聳的殿宇,它太不起眼了,可生死盤的指針只有對著這個方向時,會指向「吉」的位置,其他的殿宇或是「小凶」,或是「凶」,尤其是最宏偉的主殿更是直接是「死」字!
對於生死盤,翟得鈞還是頗為信任的,這種神秘的法器,如今幾乎已經沒人會製作,與尋常羅盤易受陰陽二氣干擾不同,生死盤沒有那麼多限制。唯一算缺點的就是,生死盤所指的生死吉凶,只是相對於持有者而言,其他人未必如此。
不過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翟得鈞發現已經有很多人影出現在殿宇之間,如果再拖延下去,萬一完不成任務就麻煩了。
兩人當機立斷,開始朝著那座古樸的小殿疾馳而去。一路上劉啟超和翟得鈞遇到了不少來尋寶的術士,不過雙方並沒有交談的意思,只是互相警惕,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人為了利益,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
斑駁的大門出現在兩人面前,周圍的廊柱上儘是歲月的痕跡,劉啟超饒有興致地環視四周,看著這天道府殿宇里一草一木。如果不是當年萬邪血難,想必這個宗派一定非常熱鬧興盛,只可惜雄圖霸業,盡為塵土。
「準備進去吧。」翟得鈞看向劉啟超,後者點點頭,兩人站在殿門兩側,同時出掌拍向殿門。「嘎吱……」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塵封數百年的殿宇最終迎來了開啟。與此同時,大股淤積的腐臭之氣瘋狂湧向外界,劉啟超和翟得鈞緊貼著兩側的牆壁,屏住呼吸,防止中毒。
在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之後,殿宇里淤積的臭氣終於發散殆盡,兩人小心翼翼地抬步進入殿內。第一個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對大門的一座石椅,石椅上斜倚著一副森白的骨架,不過它身上並沒有艮山乾金袍,只是一副光禿禿的骨架而已。
殿宇的地面由清一色的水磨青磚鋪就,四面的牆壁上鑲嵌著各種珠玉奇珍,一排排鐵邊木箱整齊地擺放在地面,無數金條銀錠散發著誘人的異芒。
「這難道就是天道府的秘庫?」劉啟超目瞪口呆地自語道。
翟得鈞雙眼微眯,並不言語。按照常理來說,這種金銀滿地的秘庫,應該是守衛森嚴,防備嚴密。可從表面來看,這裡很平靜,沒有任何危險,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險!如果不是秘庫內部機關密布,設置著無數護殿法陣,就是殿裡有著極強戰力的護殿妖獸、惡鬼或者符傀之類的存在。總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將自己的想法告之劉啟超後,他也是不住地點頭稱是,儘管生死盤指向「吉」字,可仍然不能大意。術道高手陰溝裡翻船的,絕不在少數。
劉啟超從外面帶來了很多石子,他站在大殿最外圍,輕輕夾著石子,朝著地面、牆壁以及各處樑柱都試探了一番,結果並沒有任何機關啟動。翟得鈞又抽出幾道靈符,念咒捏著朝上方一拋。在兩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靈符晃晃悠悠地飄落在地。既沒有燃燒,也沒有撕裂,就像被隨意地仍在地面。
「不對勁啊,就算是『吉』字,也不會這麼簡單吧,居然沒有任何機關法陣?」劉啟超自己都不相信,眼前的滿地金銀,居然沒有一絲防備?
翟得鈞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的目光被石椅上的那副白骨所吸引,儘管沒有艮山乾金袍,可它雙手捧著的鏡子,讓翟得鈞頗為在意。那是一面樣式古樸的銅鏡,和堂口給自己的五行九天鏡的圖像十分相近。只是灰濛濛的鏡面上,貼著一道模樣奇特的靈符。
這道靈符非道非巫,材料也非紙非玉,倒很像是某種奇獸的表皮所制,呈現出淡淡的琉璃色。靈符上用泥金繪製著咒文,不管是出身道門的劉啟超,還是出身巫門的翟得鈞,都看不懂咒文究竟是什麼意思。好在翟得鈞還是看出了怪符的材質。
「這好像是南海通天蛟的表皮。」翟得鈞並沒有立刻跑過去,把符給撕下來,鬼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隱藏的機關。不過他還是隱隱看出了這道靈符的材質。
劉啟超皺了皺眉頭,輕聲道:「通天蛟我記得是南海七十二海族之一吧,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滅絕了。」
翟得鈞回憶道:「是的,通天蛟一族三百年前被雷州斷靈使許天幽所屠滅,我沒有見過通天蛟,不過幼時有幸與我爹拜訪嶺南許家時,其家主許崇傑曾向我們展示過由通天蛟皮毛所制的大氅,和這道符的材質有九成相似。」
「是這樣啊,不過我們不知道這靈符的功效,貿然動手恐怕不妥。既然五行九天鏡已經在面前,最好還是連符帶鏡一起拿走比較安全,交給堂主處理為好。」劉啟超指了指白骨手中的五行九天鏡,出口提議道。
翟得鈞認為劉啟超的話不無道理,他點點頭,準備動手取下五行九天境。
「轟!」殿門直接一陣巨力衝擊成碎片,無數木屑飛濺,激起滿天煙塵。劉翟兩人悚然回首,卻見十幾名衣衫各異的術士破門而入,在看到滿地的金銀後都愣在原地,旋即個個眼紅氣喘,發出豺狼般的嘶吼,不要命地沖向寶箱和牆壁。
「現在怎麼辦?」劉啟超急問道。
翟得鈞冷眼看著瘋狂搶掠著財寶的眾術士,傳音道:「其他的東西一件不要,立刻拿著五行九天鏡走人,這次咱倆得到不少好處,犯不著為了其他身外之物丟了性命,他們現在已經迷了心智,搞不好就觸發機關,說不定還會自相殘殺,早點離開此地為妙。」
劉啟超也是這麼想的,他伸手去拿五行九天鏡,背後卻傳來陣陣破風之聲,顯然有人也看出了這件法器的不同尋常,準備出手殺人奪寶。
「放肆!」翟得鈞拔出逐峰寶刃,出手將幾個偷襲的術士攔下,為劉啟超爭取時間。
「這位前輩,小子只是為了堂口的任務,除了這銅鏡,其他的分文不取,得罪了!」劉啟超先是恭聲告罪,緊接著就伸手去拿五行九天鏡,還好過程十分順利,這副白骨應該早就死透了,就沒有出手阻止他,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待到劉啟超將五行九天鏡放入乾坤袋中,翟得鈞已經將剛才出手偷襲的三個術士殺得連連後退。
這三個術士道行一般,武藝平平,自然不是常年與凶獸搏鬥的翟得鈞的對手,他們看到劉啟超已經把銅鏡收入囊中,就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紛紛虛晃一招,撤出戰圈。翟得鈞也沒心思去追殺他們,順勢把逐峰寶刃收回刀鞘,冷眼看著三人狼狽逃竄。
「東西到手了?」翟得鈞頭也不回地問道。
「嗯。」劉啟超環視四周,發現幾乎所有的術士都在搶奪大殿的金銀,甚至有的術士趴在牆壁,用刀尖將上面鑲嵌的珠寶美玉一一撬下,收入囊中。「走吧!」
並沒有一個術士管兩人的離去,或許他們還巴不得劉啟超和翟得鈞滾蛋,這樣就會少兩個人分大殿裡的財貨。就在兩人即將邁出大殿時,一個森然的聲音忽然響起:「兩位請留步!」
劉啟超和翟得鈞的臉色倏然陰沉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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