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竹無比激動之下,都忘記自己雙手還綁著。
他腳步一頓,看著高處石座山的寶箱,望眼欲穿,可奈何繩子還攥在蕭山潼手裡。
除了顧連竹,其他人都沒有想上去拿寶箱的想法。
這裡是魔教遺址,若是這石殿之上有什麼機關,一碰那寶箱就會發動怎麼辦?
不能以身犯險,最好的選擇,就是讓顧連竹去將寶箱拿過來。
蕭山潼瞟了一眼高處的寶箱,道:「你去拿吧。」
顧連竹晃了晃被反綁在背後的雙手,道:「我這樣怎麼拿啊?」
「就這樣拿唄。」
「蕭山潼,你..............」
今時不同往日,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風光的東桃嶺嶺主,如今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顧連竹長嘆了一口氣,一邊緩步朝石座走去,一邊道:「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聽到江寒硯的偷笑聲,蕭山潼才後知後覺,道:「他是不是在罵我?」
江寒硯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仿佛在說:你說呢?
蕭山潼冷哼了一聲,決定不跟顧連竹計較。
在三人的注視下,顧連竹背過身,試圖用被綁住的手,抓起寶箱。
可一連試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
顧連竹急的滿頭大汗,最終還是艱難地用手背夾住了寶箱。
他反手夾著寶箱,蹣跚地朝蕭山潼走來。
往日優雅的謙謙君子顧連竹,現在卻用這樣奇怪的姿勢行走。
三人看著這詭異又滑稽的畫面,使勁憋笑。
顧連竹瞪了一眼蕭山潼,喝道:「笑笑笑!快接著!」
他用後背對著蕭山潼,將手背夾著的寶箱交給了他。
蕭山潼拿著寶箱,試圖掰開寶箱的蓋子,顧連竹站在一旁,伸長脖子看著,十分好奇這前魔教教主,到底留下了什麼好東西。
可蕭山潼使勁掰著箱蓋,臉都漲紅了,還是打不開。
他又翻來覆去的查看了一遍寶箱,道:「這似乎被鎖住了,完全打不開。」
顧連竹皺眉,又背過身去,用手背夾住了寶箱。
啪嗒----------
他把寶箱丟在地上,道:「沒用的東西,看我的。」
顧連竹雙腳騰空,整個人狠狠踩在了寶箱上。
本以為這破舊不堪的寶箱,會被踩碎,可沒想到,它卻比看起來要堅固的多。
寶箱外殼紋絲不動,承擔著顧連竹整個人的重量後,一下斜斜倒去。
等站在上面的顧連竹發現不對勁之時,他的屁股已經親吻了大地。
「哈哈哈哈---------」
「撲哧。」
顧連竹只感覺腰股處一陣劇痛襲來,他瞪著面前笑彎了腰的三人,怒道:「笑笑笑,你們就知道笑,還不過來扶我一把!」
蕭山潼抹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伸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顧連竹。
「你老人家,可..............」
蕭山潼話還沒說完,只見面前人影一晃,地上的寶箱,已經不知所蹤。
「喲,剛出苗疆,如今又抱上落冥淵的大腿了?」
木鋒寒手捧寶箱,雖然他這話是對顧連竹說的,但眼睛卻陰測測地望著蕭山潼。
「母親!」
蕭山潼見木雲天也來了,不理會木鋒寒,直直朝她衝去,可卻被顧連竹攔住了去路。
顧連竹低聲喝道:「那兩個姓木的一定能打開寶箱,絕不能讓他們搶走寶箱,快放開我!」
見蕭山潼還在猶豫不決,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我都吃了血蠶,只要獨孤昭月一搖血蠶鼓,我就會痛不欲生,你還猶豫什麼!」
蕭山潼皺眉,轉頭看了一眼獨孤昭月。
見她點頭了,才解開顧連竹手上的繩索。
東桃嶺的復國希望,全在這前魔教寶物之上了!
繩子鬆開的瞬間,顧連竹就如同一隻脫韁的野馬,不顧一切地朝木鋒寒衝去。
木鋒寒捧著寶箱,皺眉道:「這怎麼打不開啊,母親你................」
顧連竹助跑幾步,足尖一點,整個身子一躍而起,手成鉤爪狀,朝木鋒寒懷中寶箱抓去!
木鋒寒目光一沉,當即偏身閃躲。
顧連竹抓了個空,鉤爪捏緊,瞬間變成拳頭,一拳轟出,正中木鋒寒門面。
滴答滴答----------
木鋒寒鼻血直流,可依舊死死抱住懷中寶箱,不肯放手。
蕭山潼,江寒硯見狀,抽出腰間兵刃,一左一右朝木鋒寒圍了過來。
木鋒寒看了他們一眼,用大拇指擦去鼻下的血跡,轉身朝高處石座跑去。
顧連竹雙目緊盯他手中的寶箱,想都沒想,追了上去。
木雲天面色大變,大喝道:「不要靠近石座,那裡有...............」
她話還沒說完,木鋒寒已經赫然站在了石座面前。
一道巨影冷不丁的出現,木鋒寒只感覺眼前一黑,抬頭一看,只見黑色的陰影不知何時籠罩在了頭頂之上!
顧連竹嚇了一跳,當即停住腳,朝後躍去。
轟---------
巨大的黑影落下,重重砸落在地,塵灰四散,強大的衝擊力,震得整個山洞都晃了晃。
若砸在人的身上,無論怎樣健壯的肉體,都會變成一團肉醬。
嗆人的塵灰瀰漫空中,而處於黑影正下方的木鋒寒,已沒了任何動靜。
眾人的的目光,齊刷刷朝石座方向投去。
透過塵灰往裡望去,模模糊糊看見,那落下的巨大黑影,是一座沉重的鐵籠。
過了一陣,塵灰漸漸已完全消散,可定睛一看,本該被關在籠中的木鋒寒,已經不知所蹤。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木雲天正痛苦地,捂著暴起青筋的脖頸,艱難地呼吸著。
站在她身旁的木鋒寒看著她,愣了好一陣,又驚又喜道:「母親,真的是你..............你救了我!」
木鋒寒本以為,因父親的緣故,母親對自己是深惡痛絕,根本沒把他當親生兒子,或許都巴不得他當初被武林盟殺死,可母親居然會強忍著『殘年笑』發作的痛苦,毫不猶豫地出手救下他!
木雲天嘴角上揚,雙目卻布滿猩紅的血絲,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發顫的雙手,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真的出手救下了木鋒寒。
看著母親為了救自己,『殘年笑』發作痛苦的樣子,現下又是驚喜又是心疼。
他瞪著給母親下毒的罪魁禍首,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顧連竹,你倒是會左右逢源,你.............」
可顧連竹的怒火,似乎並不比木鋒寒少,他沉聲道:「『殘年笑』雖然不能取中蠱人的性命,但中蠱者全身筋脈堵塞,若強行施展武功,又或是心情激動,只會讓本就閉塞的筋脈更加堵塞,氣血無法流通,大笑窒息而亡。你方才衝出去救他,已經是極限了吧?「
他這話像是在給眾人介紹『殘年笑』的恐怖功效,又像是陰毒的威脅。
木鋒寒只手取下背上所負的通海禪杖,擋在木雲天面前,道:「母親,你好好呆在一邊,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喲,沒想到這前魔教遺址寂靜了二十多年,也會有這麼熱鬧的一天啊。」
在這人出聲之前,眾人完全沒有聽見任何腳步聲,猛的聽見這聲音,心中均是一驚。
數道凌厲的目光,朝聲音來源望去。
潔白無暇的繃帶,一雙迸射出幽深寒芒的雙目印入眾人眼帘。
蕭山潼皺眉道:「風鶴歸,你怎麼在這?」
風鶴歸像是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一樣,扯著嘴角笑了起來,道:「這裡是暗箋秘谷,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吧?再說,你們觸發了這裡的機關,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想不注意都難。」
他看了一眼木鋒寒手中抱著的寶箱,立馬明白了這些人,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風鶴歸意味深長地笑了幾聲,道:「你們知不知道,那寶箱到底是誰的東西,就在這搶。我可提醒你們一下,這東西可不能讓藍瀟音看見,這可是她的逆鱗。她可就在旁邊的流雲宗待著呢,若你們鬧出的動靜再大些,把她招來了,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們。」
木鋒寒低著頭,狐疑地看著手中的寶箱,又看看木雲天,道:「為何不能讓藍瀟音看見?母親,這寶箱到底是................」
嗖--------
顧連竹趁其不備,偷襲木鋒寒,試圖搶走那寶箱。
可木鋒寒雖然背對著他,在跟木雲天說話,但後腦勺卻像長了眼睛一樣,再次靈活的閃開了去。
顧連竹雙目猩紅,幾近瘋狂。
因為他清楚,如今東桃嶺地界被瓜分殆盡,而鬼面人也因仙居殿的機關發動,如今也是十不存一。
復國的希望,都在那神秘的魔教寶物之上了!
在確認那寶物真正的價值之前,絕不能落在旁人的手上!
木鋒寒只感覺面前勁風呼呼,顧連竹一招一式,只攻要害不說,還用盡了死力。
木雲天的聲音,幽幽響起。
「你們若繼續纏鬥,遲早會觸碰到石殿的其他機關,從而把瀟音招來。把寶箱給他吧,反正他也不可能打得開。」
木鋒寒聞言,退回了母親身邊,抬手將手中的寶箱丟給了顧連竹。
顧連竹如同餓虎撲食般,死死攥住了失而復得的寶箱。
「木雲天,你過來,把這寶箱給打開!」
顧連竹顫抖的聲音,像是惡獸的怨毒的低吼。
木鋒寒擋住木雲天,道:「母親,別聽他的,他是打不開寶箱,無計可施了。」
「過來啊!你可別忘了,『殘年笑』的解藥在我手上,你若不按我說的做,就一輩子當個只會笑的廢人吧!」
木雲天沉吟了一陣,不知在盤算什麼,只見她不顧木鋒寒的阻攔,走上前道:「好,我幫你打開寶箱。」
木鋒寒還想勸阻,卻被木雲天伸手攔下了。
她緩步朝前走著,最終站在了顧連竹面前,伸出手道:「給我吧。」
顧連竹全身緊繃,就算知道如今的木雲天無法自由施展武功,但一向謹慎的他,還是死死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木鋒寒,蕭山潼等人目光緊隨他們,個個緊握兵刃,蓄勢待發。
木雲天在眾人的注視下,在寶箱的鎖芯上擺弄了一陣。
咔---------
只聽一陣清脆的輕響聲傳來,寶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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