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一個退回到盛田公子的身邊,另一個迎了上去。
迎上去的保鏢走上前推了一把他們,喝道:「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想死是嗎?」
那兩個人明顯也是酒精上頭,神情亢奮中。沒事還要耍酒瘋呢,更不要說有人找事了。
聞言稍高一些的那個一言不發,突然一記冷拳,砸在了保鏢的臉上。
看的出來,他們是打架的老手了,配合起來相當的不錯。趁著保鏢挨了一拳,頭部扭曲的時候,矮個的人一記撩陰腿,直接揣在了他的襠部。
這個保鏢雖然算不上什麼高手,但基本的挨打能力還是不錯。只是身體最柔弱的部位受到攻擊,讓他慘叫一聲,直接昏了過去。
另一個保鏢眼見這邊異變突生,顧不得保護盛田公子,立即沖了上來。
而那位盛田公子,本來近段時間就很抑鬱,眼見到了這裡還要被人挑釁,也踉踉蹌蹌地沖了過來。
那兩個人雖然打倒了一個,但不過是趁人不備,再加上下手陰險才得逞的。如今這個保鏢有了準備,他們就沒機會了。
加上盛田公子也加入進來幫忙,三兩下的功夫就打的他們鬼哭狼嚎。
眼見情況不妙,兩個人發一聲喊,轉頭就跑。
剛才打架的時候,盛田公子的眼眶挨了一拳,成了熊貓眼。這讓他的火氣更加大了,想也不想就要追上去報仇。
那個保鏢攔著他,勸道:「公子,窮寇莫追。」
盛田公子顯然打紅了眼,哪裡聽的進去,聲嘶力竭地命令道:「快點追上去,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保鏢勸了幾次,眼見主子有些不耐煩了,只好一咬牙循著兩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盛田公子也跟在後面,打算幫忙。只是他的醉意還在,腳步虛浮,速度越來越慢,和前面的保鏢漸漸拉開了距離。
黑暗的巷子裡三轉兩轉,他也搞不清楚到了哪裡。正在暗自後悔的時候,前面忽然射出強烈的車燈,讓他的眼睛一下子失明了。
與此同時,背後也是一陣急剎車的聲音。
很明顯,他被人堵在了巷子裡。
盛田公子背脊一涼,生出不妙的感覺。豁然轉身看去,只見背後停著一輛黑色的麵包車。
見他回頭來看,車門無聲無息的滑開,露出一張帥氣的臉龐。那臉上的笑容充滿自信,仿佛萬物盡在掌控之中。
「崔正源?」危機之下,盛田公子的醉意早就化為烏有,一下子就認出了此人。
崔正源絲毫沒有下車的打算,揮手發出邀請道:「盛田敬一公子,初次見面,多有唐突,還請擔待。」
身後的車燈越來越近,盛田敬一的心情也越來越忐忑。
眼前這個韓國人目前正跟盛田家的敵人打的火熱,如今把自己堵在這個小巷子裡,難道……
還好崔正源的話打消了他的恐懼。「盛田公子,不知道可否有幸一談?」
現在這種情況,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刀山火海,無路可退。
盛田敬一心裡一狠,默默地上了崔正源的車,坐在了他的對面。
坐在外側的鄭星懷將車門關上後,麵包車開始啟動,駛離了小巷,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跑了起來。
盛田敬一稍稍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趁機觀察了一下車內的情況。
原本他以為車內會坐滿了人,孰料打眼開去,除了一個正在開車的司機,就只剩下崔正源和一個帶著眼睛的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
這讓他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忍不住問道:「崔常務貴人事忙,怎麼會找到我這種無名小卒的?」
崔正源哈哈一笑,道:「如果盛田昭夫老先生的後人是無名小卒,那我豈不是更加不堪?」
聽到他提起爺爺的名字,盛田敬一心裡又是驕傲又是慚愧。
作為創立了索尼公司的盛田昭夫的孫子,他的心情非常複雜。
有這麼一位先輩,足夠他驕傲和自豪。但是看看自己目前的處境,他又充滿了自卑。
自從爺爺去世以後,盛田家在索尼公司裡面的權勢就被立見家族趁機謀奪。
去年他的父親也遇到車禍去世了,如今盛田家就剩下他們孤兒寡母,難以為繼。
在這樣的情況下, 盛田家的輝煌不再,他也淪落到任人恥笑的地步。
「這樣的話就不必再提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可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麼交情。」盛田敬一無心廢話,直截了當的問起了目的。
崔正源不為己甚,順著他的話問道:「我來見你,就是想問問。盛田公子對如今的處境滿意嗎?有沒有要改變的想法?」
盛田敬一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感覺心裡某根敏感的神經被觸動了。
強壓下心裡的極速跳動,他裝作淡然地道:「我很好,想幹什麼都隨意,也沒有人束縛。實在不知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崔正源摸出一張紙,自顧自地念道:「欠櫻花之影酒吧二十萬日元,欠坂田之家超市五萬日元,欠NTT電信公司話費總額十萬日元。這就是盛田公子所說的衣食無憂?」
盛田敬一一把將紙張搶過來,撕扯成了碎片,灑落在車廂里。
他的臉色通紅,顯然羞憤到了極點。感覺最後的遮羞布都被人無情的揭開,把他的傷疤赤luo裸地暴露出來。「我怎麼樣,好像和崔常務你沒有關係吧?」
崔正源將剩餘的紙捲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腿上敲著。「是啊,如果是以前的話,我和你之間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但是自從有了一個立見正雅之後,我想我們有必要互相了解一下。」
聽到他提及死敵,盛田敬一的眼睛亮了起來。
一直察言觀色的崔正源也對他有了初步的認識。
盛田敬一和立見正雅是兩種人,如果非要找出一樣的地方,那麼就是他們都很年輕。
當然,論年紀,他們都比崔正源大。但是在商場上,卻都是風華正茂的歲月。
立見正雅很多時候和崔正源很像,溫文爾雅,沉穩內斂。就算是扮演了一個紈絝,還是掩蓋不了他的涵養。
與之相反的是,盛田敬一看似頹廢,但整個人都有著一股壓抑不住的銳氣。
或許是當年盛田家實在是太強盛了,造成他目無餘子的霸氣。就像現在,雖然酒氣纏身,因為打架嘴角也破了,可他整個人就像脫了鞘的寶劍,寒光四射。
這讓崔正源非常的滿意,起碼他尋找的合作夥伴沒有失去雄心,還懂得拼命。
是的,在崔正源看來,盛田敬一隻要心中還有野心,不是真的意志消沉的話,那麼就一定會和立見正雅拼命。
也只有拼命,現在一窮二白的他才有可能從立見家族手裡奪回索尼公司。
「據我所知,崔常務現在可是和立見家合作的天衣無縫。難道閣下人心不足,還想要對合作夥伴下手?」盛田敬一顧左右而言他,試探著崔正源的目的。
他不是傻子,相反還極度聰明。
自從盛田家失勢以後,就一直唾面自乾,裝瘋賣傻。目的就是為了不引起立見家的警惕,好找機會奪回曾經失去的東西。
崔正源看了一下手錶,發覺出來的時間蠻久了。
他相信立見正雅不會不在酒店那邊安排人監視,如果回去晚了一定會引起對方的警惕。所以決定速戰速決,爭取早點完成後和盛田敬一的合作。「盛田君何必明知故問,我不相信你在索尼公司內部沒有關係。我們A.P公司和索尼公司到底怎麼回事?想必你也清楚。一句話,盛田君想不想重現家族的輝煌?」
盛田敬一隱在暗處的手,被自己的指甲刺得生疼。那是極度興奮之後,肌肉不受控制的結果。
從第一眼見到崔正源的時候,他就隱約猜到了對方的目的。但是他還缺少些自信,不明白為什麼崔正源會找上他這個落魄的公子哥。
如今確認了對方的想法,盛田敬一的腦海里禁不住洪鐘大呂、鼓瑟齊鳴。
他雖然銳氣不失,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光靠自己的能力,是沒辦法從立見家族手裡搶回索尼公司的。
因為自從爺爺去世後,小宮家族的立場也變得曖昧不明。比如最近的索尼愛立信之事,小宮家根本就沒有和他通氣。
利益面前,忠心根本不值得一提。
隨著時間的推移,盛田敬一其實已經有些認命了。因為他一直渴求的盟友,並沒有出現。相反在他耐心等待機會的時間內,立見家族對索尼的掌控卻越來越嚴密。
長此以往下去,他的最後一點希望都要破滅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崔正源施施然的出現了,還給他帶來了久盼的希望。
聽到崔正源的話,盛田敬一心跳加快了起來。
確實,明白人面前沒必要說假話,雙方之間也算是知根知底。這個時候再矯情,只會增加互相之間的嫌隙。「你要怎麼做?」
這句話一問出來,崔正源就知道,大事已定。
帶著果然如此的神情,他搖了搖手指,說道:「不是我要怎麼做?而是你要先回到索尼公司才行。一個在外整天遊蕩的盛田大少爺,在索尼公司裡面可以沒有發言權的。」
「這你不用操心,雖然我們盛田家沒落了,但是想要進入索尼公司,還是輕而易舉的。」盛田敬一終於顯露出曾經的第一世家的驕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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