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到醫院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探望劉仁娜。
Narsha的事情說完了,崔正源開始關心起劉仁娜的健康情況。「醫生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勞累過度,營養不良,只要注意飲食均衡和準時,注意休息就行。」Narsha替劉仁娜回答道。
看著劉仁娜巴掌大的小臉凹進去很大的一塊,眼睛下面黑眼袋重的如同兩片烏雲,乾澀的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豐澤。
這已經不是他印象中那個始終巧笑嫣然、善解人意的伊人,完全就是迫切需要人關心、安慰的賣火柴的小女孩。
不知道怎麼地,崔正源就想起了她在洛杉磯的公寓裡跳艷舞的情形,以及那個第一次闡述心扉的傍晚。
那時候她的神情就和現在差不多,難過外加彷徨,娥眉緊蹙,泫然欲泣。
到底是多麼繁重的行程才讓一個健康的人熬成現在這樣?
如此想著,崔正源心底的怒火又開始噌噌亂竄。要是那幾個經紀人此時出現在他面前,說不定又是一頓毒打。
「對不起,是我忙於自己的事情,疏於對公司的管理,才讓你們遭受了這麼大的罪過。不過你們放心,那幾個混蛋已經被我解除了經紀人的職務,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崔正源真心誠意地向兩個女孩表示了歉意。
劉仁娜是個善良的女孩,聽說因為自己的原因的,導致好幾個人丟失了工作,覺得很過意不去。「常務,不用這麼嚴厲的。經紀人他們也不是真的想要如此的,有些行程沒辦法推辭才這樣的。」
崔正源擺擺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不用替他們求情了,公司有公司的章程和制度。當初三令五申禁止的,他們利慾薰心要是不受懲罰的話,公司也沒法管理了。」
聽到公司條例都搬了出來,劉仁娜和Narsha都知趣地不再繼續說。
她們之所以會替經紀人求情,也是本著不得罪的目的。但是見崔正源態度堅決,她們自然不會繼續糾纏不休從而惹惱老闆。
又安慰了劉仁娜幾句,崔正源便提出了告辭。
他還要回去看看宣傳部那邊拿出的稿件如何,能不能有效地化解這次造成的惡劣影響。
要知道之前A.P公司可是一直標榜的待遇豐厚,對旗下藝人公平而聞名。這一次如果處理不好,那麼在大眾的眼中,和其他的娛樂公司也沒什麼區別了。
等到崔正源都走的不見了蹤影,Narsha一躍而起,拉過崔正源帶來的禮物。逐個撿著邊羨慕地道:「看看你多好命,住了一次院,常務親自來看望不說,還帶來了這麼多的貴重水果。早知如此,乾脆我替你住院算了。」
劉仁娜緊緊咬著嘴唇,目光固定在崔正源離去的方面。心裡恨恨不已地念叨著,「我在乎的是水果嗎?我在乎的是人。哼,死人,也不知道多呆一會兒。」
回到公司,拿過宣傳部的新聞稿件,崔正源細細瀏覽起來。
宣傳部的工作很到位,找了一個很難讓人破解的理由。
新聞稿里說劉仁娜是由於得了空調病,身體一直在乍冷乍熱的環境裡穿梭,所以才會突然感到不適而暈倒的。
夏季的時候,天氣熱的能烤紅薯了。很多場所的空調都開足了風力,製造著冷氣供人們去暑。
但是這很容易導致人的身體在冷熱兩種溫度里交換,引發熱感冒。
感冒這種病,可大可小。反正劉仁娜已經住院接受了治療,記者們想要刨根問底也沒辦法掌握證據。
「嗯,不錯,就按這個發吧。」崔正源確認沒問題了,就決定了A.P公司關於旗下藝人劉仁娜在公演中暈倒的事情終於拿出了官方解釋。
解決掉一個麻煩後,崔正源並沒有輕鬆。
坐在老闆椅上轉來轉去,腦海里始終飄蕩著病床上伊人小貓般可憐的神情。還有那趁人不注意,她在自己手心裡的一撓。
雖然輕輕的、軟軟的,但是好像帶著無窮的魔力,一下子拂中崔正源的癢穴。
眼見天完全黑了下來,估摸著朴貞雅已經去接替Narsha給劉仁娜陪護了。
崔正源琢磨了半天,想了一個辦法,拿起電話撥通了朴貞雅的手機。
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喂,常務你好。我現在在醫院裡,不方便接電話,讓你久等了。」
「嗯, 沒關係。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告知,需要你馬上趕到公司來。」崔正源盯著天花板,滿嘴胡扯。
電話那邊悉悉索索半天,朴貞雅的聲音才又傳了回來。「可是常務,還在看護仁娜,恐怕……」
「沒關係的,劉仁娜又不是什麼重病,你離開一段時間沒問題的。是這樣的,《ELLE》雜誌指明你下一期做他們雜誌的封面。拍攝明天就要開始,所以需要你現在趕回來,儘快熟悉風格、定位。」崔正源從桌子上拾起一份文件,開始了忽悠。
事實上,他說的也不是假話。《ELLE》雜誌確實是為了封面女郎的原因,致函給A.P公司。
不過人家並沒有指定誰,而是希望Wonder Girls裡面任意一人出任都可以。
如果沒有崔正源這事,肯定是演藝人部那邊自行安排了。但如今為了和劉仁娜私下見面,崔正源只好公器私用了。
一聽確實是要緊事,朴貞雅也沒辦法,只好說到馬上啟程。
見調開了朴貞雅,崔正源把文件交給了全美妍。如此如此地吩咐了一番,便獨自駕車趕往醫院。
他怕還有記者守在醫院外面,所以特地坐了偽裝。險之又險地避開狗仔隊們,悄悄地潛進了醫院。
朴貞雅走後,劉仁娜正百無聊賴地看著晚間電視劇。
現在才八點多一些,即使她身體狀況不佳,對於年輕人來說,此時也不是睡覺的時候。
只是索然無味的電視劇根本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沒看兩眼就把目光轉向了水果籃。
一邊看著還一邊咬牙切齒地碎碎念,仿佛放在那裡的不是一籃毫無知覺的植物,而是崔正源本人蹲在裡面。「壞蛋,你說要時間我給你了,你說要想清楚我也想清楚了。你呢?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能不能不要吊人家胃口?」
似乎想到了什麼,劉仁娜的神色苦澀起來。「你是大常務,身價過億。你也有女友,即使你不說是誰,但看著你始終春風滿面,我也知道你感情得意。但是人家奢求的不多,一個能夠依靠的港灣罷了。」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位高權重的人總是給我暗示,讓我做出犧牲。可是我不想,我想清清白白地做人。但是這真的好累,無窮無盡的騷擾無處不在。這次身體垮掉,與其說是身體吃不消,倒不如說是精神上累了。」
劉仁娜的目光迷離起來,喃喃的道:「只有你這樣的男人,才能為我撐起一片陽光燦爛的天。也許很短暫,但是讓人很安心。等我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庇護所的時候,一定會對你放手的。」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也變得哀婉起來。「這只是一個柔軟女子的一點點希望而已,你不是能讓很多人滿足願望嗎?為什麼對我就不能?真想你現在就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好好的問問你。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話音未落,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劉仁娜原本以為是朴貞雅回來了呢,但等她看到一個身姿秀拔的男人的時候,神情一下子精彩起來。
難道上帝也聽到了她的乞求,所以把這個男人送到了她的面前?
這實在是太巧合了,由不得劉仁娜不疑神疑鬼。
崔正源拎著食盒走進來,見劉仁娜張大著嘴巴,鮮嫩的小舌頭甚至都能看到。「奴那,你在幹什麼呢?不認識我了嗎?這麼驚訝幹什麼?」
「不……不是,你……你怎麼又來了?」劉仁娜的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始終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這一次住院以後,好運氣也都來了。其中最大的幸運符,可不就是眼前這塊唐僧肉嘛。
「你不知道吧,貞雅奴那也是我打電話調開的,為的就是能和你好好說說話。白天人太多了,很多話都沒法說。」崔正源來到床頭,搬了一個小凳子坐了下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劉仁娜的小心肝飄忽忽又暖乎乎的。
偏偏嘴上還保持著女人的矜持,故意將螓首轉向另一邊。「我……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你是老闆,白天來探望過不是已經仁至義盡了嘛。此時半夜三更,你一個大男人進來我們女人的病房,會被人說閒話的。」
劉仁娜的性子雖然足夠狡黠和精明,但是有一個破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每次說言不由衷的話的時候,她的脖子都會變成緋紅色。
此時的她頭轉向另一邊,自然把這個缺點暴露無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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