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氏使魔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雷劫

    凌夜靜默地聽著他們的控訴，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可惜周圍的人都看不見我。在他們的眼中，是「我」看著一旁，緘默不語。

    祈逸清衝上祭天台，「各位祭司，事情不是這樣子的，請聽我解釋！」

    各國祭司攔住他，大聲呵斥：「祈祭司！你這是在袒護妖靈王嗎？難道你早已知曉這一切事情？可是你們卻隱瞞了一切！為什麼要隱瞞！難道你們祈氏在打什麼不好的主意嗎！」

    「噗……」凌夜竟笑了起來，在這樣危急時刻放肆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珂閔國的大祭司覺得是被其侮辱了，怒罵道。

    「不，我只是在想，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呢？」凌夜幽幽看了祈逸清一眼，「反正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我的確是妖靈王，千年前被封印在這個軀體裡。而我復活，也的確需要祭品，就像是言幕紫的左眼，白葉霖的右手，宮遙的心等等……啊，的確是我選的，五大家族的子嗣。」

    全場的人都被凌夜的言論給驚呆了。

    祈嵐不敢相信地蹙緊眉頭，他顫抖地走上前，「使魔……你是說，你是妖靈王……」

    凌夜深深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一絲受傷，「殿下……你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嗎？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祈嵐一怔，錯愕地盯著凌夜。凌夜看著他的表情，心中瞭然，苦笑了一聲閉上眼眸，再睜開的時候，它的長髮由墨色變為妖冶的暗紅色，就像血一般的顏色。

    它對祈嵐柔聲說道：「我不是使魔，我是凌夜。」

    「只屬於你一人的凌夜。」

    祈逸清咬牙，「你不要再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了！」

    凌夜輕聲笑了起來，「我本來是不想的，我啊……本來已經打算就此待在他身邊。守護他一生，奈何這幾位祭司大人，不肯放過我呢？」

    他溫潤如玉的臉上閃過無盡的怒意。「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明明是人類有錯在先，卻讓我承擔這一切的罪過。哈哈哈……」它眯起血眸笑得更為妖魅，「真是醜陋得令我噁心。」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那你有資格嗎？你把她逼上絕路，讓她痛苦萬分，你知道嗎？她說，她不想再看見那些人被當做祭品。她不想看見他們被傷害，她不想他們死去。在宮遙被奪走心的時候，你知道她當時在想些什麼嗎？」

    祈逸清一頓，微睜眼眸。

    凌夜看見他的反應，十分滿意地說：「她當時是這樣想的，『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所以她跟我做下交易，只要我不殺人，她就把身體給我。」

    凌夜勾起一抹美艷動人的笑靨。「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再殺人。我能夠遵守諾言。那她，也必須遵守諾言。」

    「可是人類卻是一次又一次地觸犯我的底線呢，你說我是不是該給人類一些教訓，讓他們懂得，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呢？千年前的祈氏族長。」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祈嵐已經完全混亂了，在凌夜說出祈逸清真實身份的時候，他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看向祈逸清。

    珂閔國的大祭司此時已經按耐不住，他展開青紫色的靈力。而其他大祭司也展開靈力，匯聚一起準備降下天劫之術殺死凌夜。

    凌夜完全不為所動，淡淡地對祈嵐說：「殿下……你真的想不起我了嗎？我比使魔更強，可以保護你。可以幫你排除一切威脅，難道我……就不能代替它嗎？」

    祈嵐蹙緊眉頭凝視著它的血眸許久，「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還是請你把它還給我。」

    「它是我的使魔。」

    聽到這如此熟悉的話語，有一種苦澀的感覺從我的心頭燃起。我咬牙看著祈嵐，可是他依舊，沒有發現我。

    凌夜沒有回答，那一刻，我似乎看見它的眼神變得痛苦及絕望。

    它失聲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行？我明明……比它要更……」

    「沒有為什麼。」祈嵐淡淡回答。「對不起。」

    而天劫之術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形成，天邊烏雲密布，金黃色的雷電在雲層劇烈滾動著。

    祈逸清連忙攔住各國大祭司，「請住手！大祭司們！如果把封印陣劈穿！妖靈王就會逃出來！」

    「住口！你這叛徒！為什麼要給妖靈王求情！」鳳嵐國的大祭司怒罵道。

    祈嵐看著這厚實的雲層以及那翻滾的雷電，臉色蒼白地看向凌夜。

    凌夜揚起一個苦笑。

    「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呢……祈軒……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呢……我不想讓你為難，可是，你不是祈軒，你不是我的祈軒……哈哈哈……我……」

    它握緊手心，又鬆開，緩緩朝祈嵐走去。那些閃電般刺痛的靈力死死阻止著它前進，雷電猛然降下，劈在它身上，它沒有展開任何結界，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絲毫不為天劫之術所動，朝著祈嵐走去，一步，又一步。

    第六個雷劈在它身上，我看見祈嵐他們的表情從震驚變得心痛。

    我心中那股夾雜憤怒和痛苦的洪流跟著完全爆發。

    我衝上去護住凌夜，對著天空大喊：「請住手啊！它只是……它只是喜歡祈軒而已！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受這樣的痛苦！」

    「不要你管！」它大喊著推開我，同時雷也落了下來，打在我身上。

    我感覺劇烈的雷電一下子貫穿了我，疼痛蔓延至我身上每一絲角落。

    那一刻，大家能夠看見我了，他們可以看見兩個「我」，一個是我本身，一個是有著我身體的凌夜。

    我痛得頭腦一片空白，只聽見凌夜似乎大喊了一句。

    「鳳鳴——！」

    我咬著牙倒在地上，此時的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可以被所有人看見。我起身，對著天邊的烏雲層大喊。

    「凌夜它……只是想要和祈軒在一起而已！它沒有做錯，只是方式不怎么正確……它已經答應不再殺人了……為什麼一定要抓著它不放！」

    「它啊……昨晚為了祈嵐，為了不讓祈嵐傷心！它去萬年雪峰里找雪山蓮蕊！它去烈焰火山中，跳下熔漿去尋找火岩花！它的身體遍體鱗傷，就只為了給祈氏族長取藥引！你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它！」

    「如果它這樣也算是做錯了！那還有什麼是正確的！你倒是告訴我啊！好啊！你不就是想劈嗎？那你劈啊！你倒是劈我啊！」

    我擦掉嘴角上的血，死死盯著雲層里翻滾的雷電。

    「使魔！你在幹什麼！不要發瘋了！你已經被雷電鎖定了，快出去！」

    祈逸清對著我喊到，我還沒來得及回復他，一個雷又劈了下來，凌夜一把把我拉開。

    「你瘋了嗎！」凌夜第一次對我怒喊，「你這是想死嗎！」

    我同樣對著它怒吼。「我不知道啊！混賬！他們這都是在幹什麼！僅憑千年前那些腐朽的古書就對你評頭論足的！你為了祈軒，甚至連妖靈王的位子都捨棄了！他們根本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對！我承認你的確做錯了，可是你不是已經改過了嗎？就不能得到原諒嗎？難道你就永遠都要背負著那些令人煩厭的罪過嗎！」

    天邊翻滾的雲層又降下一道雷，我掙脫凌夜有些僵住的手，將它一把推開。

    那道雷猛地劈在我身上。

    這道雷跟剛剛那道的力度完全不一樣。

    雷電貫穿我全身的時候，我感覺眼前似乎閃過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然後就陷入一片寂靜的黑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