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皇城,紫淵閣內。大筆趣 m.dabiqu.com
天啟帝經過太醫的施針之後狀態終於平復了許多,此時正躺在龍塌之上,頭上敷著頭巾。
「遷都之議莫要再提,還是議一議招安之事罷」
顯然天啟帝恢復理智之後是不同意嚴松提出的遷都之謀的,他還是更偏向於招安叛逆。
嚴松彎腰還要再勸,但是天啟帝躺在床上無力地擺了擺手,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若是遷都,北方全境勢必落入蠻燕手中,百年之後朕如何入宗廟在地下又有何顏面對列祖列宗」
「就算朕答應遷都之舉,朝中群臣如何會答應,北方各省的官員如何會答應怕是剛提出此議,便有御史要撞柱死諫,北方將士更是有可能要來這兒行兵諫之事」
嚴松聞言顫顫巍巍地將自己的拐杖放下,蒼老的身體跪在冰冷的石磚之上:
「朝議之時,遷都之議可由老臣提出,老臣會號令門生作出威逼陛下的模樣,陛下屆時只需做出無奈答應的樣子即可。」
「遷都之後,陛下臨幸江南,只要稍施手段,分化拉攏東林諸人,屆時南方局面又盡在陛下掌握之中。」
「至於北官們的報復和天下的交待,老臣甘願一力擔之」
嚴松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嚴樊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老父親,這個一力擔之可不單單是辭官致仕那麼簡單。
喪土辱國,威逼君上,不僅東林需要一個死了的嚴閣老,天下也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人來頂罪,這罪過的結果無外乎抄家滅族
天啟帝緩緩地睜開雙眼,欣慰地打量了嚴松一眼,他這一生碌碌無為,只會裝瘋賣傻,但起碼他用對了一個首輔
看著已經蒼老到要用拐杖的嚴松,天啟帝心中的惻隱之心大動,當即只是擺了擺手道:
「今日便這樣吧,都退下吧,讓朕好好想想。」
嚴松跪在地上還欲再勸,但是田大伴此時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和嚴樊一起強行將他扶了起來。
扶起嚴松之後,田大伴便將兩人送出了紫淵閣。
嚴松父子二人走在宮道之上,嚴樊甚至還會不時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田大伴,一直走出幾百米之後,嚴樊這才著急地對嚴松道:
「父親,您如何會想出遷都之議,陛下他是可以到南方重新來過,但是咱們父子不行啊」
「您老人家在京城為官數十載,根基人脈都在這兒,遷了都之後陛下再拿您頂了罪,咱們嚴家可就完了也幸好陛下念在您往日的情分不忍這個提議,萬一萬一」
「唉您老真是糊塗啊」
看著嚴樊就差跳腳的模樣,嚴松拄著拐杖依舊是顫顫巍巍地行走在宮道上,嚴樊到底還是個孝子,生氣歸生氣,但還是老實地攙扶這嚴松。
「你以為陛下沒答應遷都之議」
嚴松拄著拐杖的動作不見停頓,就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
「老夫和田大伴跟了陛下十幾年,在潛邸時便跟著陛下,陛下如何的心思我會看不出來」
嚴樊遲疑道:「您您是說」
「陛下那一擺手,說是再考慮一下,其實的意思不過是讓我們去準備此事罷了,你道田大伴為何會親自扶起老夫送到門口」
「那是送行,陛下動心了」
嚴樊一聽登時臉上大急,抓耳撓腮地再也扶不下去:
「父親既然了解陛下,何苦提出此議這不是自掘墓冢麼」
「你還沒看出來麼陛下已經失去了了對內宮的掌控。」嚴松不管嚴樊,繼續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一個連睡覺之處都有敵人的地方,一個四周兵事不斷的地方,一個直面北方強敵的地方,你以為陛下今天那狀若瘋癲的模樣是給誰看的你真以為陛下快瘋了陛下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多呆了」
「這些父親既然知道,今天為何要出這個頭」
嚴松抬起眼皮看了自己的獨子一眼:
「這內宮之中不管是被漢王掌控了,還是被其他勢力掌控,這只能證明韓妃有孕這是他人為陛下準備的一粒毒丸,一粒不得不吃的毒丸」
「既然人家有把握擺出這粒毒丸,那麼人家也有把握對付陛下,傻孩子,我這是在給你留身後路啊」
嚴松站住了腳步抬頭望著天空:
「咱們父子這幾年,享盡了權勢富貴,這全都是因為我們摻和著天家的事,但也正因為我們在陛下這兒陷得太深了,所以陛下倒了,我們難有好結果。」
「對方既然如此有把握打倒陛下,安全起見,為了嚴家,我也得給你留條後路。」
嚴樊今天徹底被嚴松搞糊塗了,既然權勢都是來自天啟帝,不更應該維護好天啟帝麼:
「父親的意思是」
「今天回去之後,你把遷都之舉暗中泄露出去,就說是陛下示意老夫配合此舉的。」
嚴樊眼睛一亮,這樣一來可不就把鍋甩給天啟帝了麼,但是轉念一想,如此行事不是也會惡了天啟帝嗎
「那父親您」
「明天朝議老夫會提出遷都之議,你要帶著所有能叫動的人都配合此舉,不管他們要什麼官職,要什麼富貴,都可以許給他們」
嚴樊大急道:「父親這樣一來全天下都會認為您屈於陛下之威,這豈不是讓您自絕於天下麼萬萬不可啊」
「老夫既然決定了扮演好天啟忠臣這個角色,那這齣戲老夫便要唱下去」
「待老夫死後,嚴家還有個忠於王事的名聲,最多算個從犯,這樣你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嚴樊驚愕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他怎麼想也想不到現在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嚴家,怎麼就到了要以這種方式保命的境遇
「這是為父準備的三封密信,你回去之後再打開閱讀,這些密信不能讓你登閣拜相,但足夠你保命富貴了」
嚴松伸手撫摸了一下嚴樊的臉盤,顫聲道:
「兒啊,為父的路只能走到這兒了,你得替為父走下去啊,不求你有什麼濟世之志,你便留著替為父享福就是了」
說罷,嚴松便推開了嚴樊自顧自地往內閣值房行去,徒留下一個黑臉青年滿臉鼻涕淚水地看著不遠處佝僂的背影。
站在那處,久久不曾走動。
但是經此一別,怕也是等不到那個背影的主人回來了。
定興縣,義軍大營。
大營內一張簡單的京城地圖擺放在油燈之下,幾個男子圍著地圖指指點點。
地圖雖然簡陋,但是如果仔細打量的話,便會發現這地圖竟然將北直隸各省縣的地理地貌精確到了十里級別,但凡是北直隸大一點的山川河流盡在此圖之中
「布魯台使者,要是沒有您提供的消息和地圖,我們還真的不好拿下定興縣逼退龍驤營啊。」
布魯台聞言謙遜地笑了笑:
「其實布魯台只是提供一些大燕商人帶回的消息罷了,誰能想到五軍都督府會這麼蠢將所有輜重都安置在定興縣,還將所有軍隊分兵行進,這才給了咱們義軍可乘之機。」
盧義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如果定興縣是八千京營本部兵馬的話,他的義軍絕對啃不下這塊硬骨頭的。
八千京營本部兵馬,算上民夫後勤說句三萬眾也不為過,三萬正規軍,他手上可只有四萬沒有經過正經訓練的青壯而已
布魯台笑著問道:「義王接下去有何打算」
「使者有何建議」盧義嘴角掛著奇怪的笑容對布魯台問道。
布魯台聞言心中一喜,他的任務就是給大齊後方搗亂,最好是在九邊邊軍後面搗亂,這樣他們大燕的瀾葉親王才能更輕鬆地挺進北境和中原
所以布魯台的打算就是將這股叛軍引到山西去,如今山西太原已經被亂民攻陷,再加上一股叛軍,九邊重鎮中的大同可就岌岌可危了
如此一來,瀾葉親王只要親率鐵騎從大同叩關,也可以在最短距離內直接挺進威脅大齊京師
「如今朝廷鷹馬已經被義軍擊退,義王何不按照原計劃向西轉進,側擊大同,屆時與瀾葉親王會師於城下,城落之時,便是義王裂土封侯之日」
盧義一手摩挲著下巴,另一隻手的手指卻在地圖上摩挲著,突然盧義手指指向天津道:
「如果我們往天津府而去呢」
布魯台眼神中閃過一抹訝然,佯作憤怒道:
「當初合作之時義王可是答應了我們要側擊大同的,如何出爾反爾」
「而且前往天津,漕運總督隨時可以派遣漕運兵馬或是調運南方兵力圍剿義軍,若是義王執意如此,布魯台今日就會離開義軍,我大燕不會與一個死人合作」
盧義臉上露出森然的笑容,對著身邊之人打了個眼神:
「使者真的沒有關於天津府的消息分享」
「沒有我大燕」布魯台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腹部一陣強痛,不由慘叫了一聲往後倒了幾步。
但是不等布魯台倒開幾步,盧義已經是抄起手邊寶劍將布魯台的腦袋砍了下來:
「呸燕蠻子」
布魯台至死都還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盧義,仿佛這種結局是他無法預料的。
「我帶兄弟們起事是為了活命不是為了給人當奴才不是為了我的榮華富貴」
盧義惡狠狠地看著布魯台的人頭,若不是這些燕蠻子多年來對北方的劫掠和騷擾,這個災年便是難過也不至於此
而周圍幾個義軍頭領此時也是一臉欽佩地看著盧義,他們忍受這個燕國蠻子已經很久了盧義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
盧義造反是為了死去的妻女,眾人跟著他造反是為了活命是為了吃飯,若是盧義現在帶著他們去給燕人賣命,這些青壯轉頭就會散完了。
盧義大手一揮,對著周圍頭領下令道:
「傳令全軍挺進房山縣老幼婦孺腳力不行先行轉進天津我們好好嚇一嚇京城那些狗官」
「最好還能騙些糧食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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