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順天城,寧遠侯府那處隱秘院落中。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依舊是那張石桌,只不過此次石桌之上多了塊木板,院中的落座之人也從之前的李曉和顧敬兩人變成了四人。
「三條,今日是太子殿下和林世昌抵京的日子,殿下不去迎一迎」
只見李群將一張馬吊牌拍在了拍桌之上,臉上依舊古井不波,仿佛打麻將也是公事公辦的一件事,但嘴上卻是隨口地對李曉問道。
李曉微微一笑,從面前拾起一張骨牌,隨手打出一張,語氣不疾不徐:
「五條,我去迎他們作甚,給大家都找不自在,老爺子難做,我爹也難做,還是算了。」
顧敬見此直接一張大手抓出,低聲沉喝一聲:「碰」
「殿下這次可是害慘我了,陛下為了強逼我給您背鍋,又是下了我的差事,還將我寧遠侯府削了一等爵位。」
言之於此,顧敬傷心地嘆了口氣,隨手打出一張骨牌悲聲道:
「想我原本都是超品武侯了,總想著能在祖宗功業上再進一步,爭個國公回來,沒想到反而削成了個一品上將軍。」
「糊了」賀睿之呵呵一笑,一張老臉笑得像個彌勒佛似得,伸手抓過顧敬的骨牌笑道:
「寧遠侯就不要泄氣了,您都把令千金安排地如此妥帖了,他日陛下如果一旦解開勛戚的限制,寧遠侯府豈不是得一飛沖天。」
賀睿之是代表浙江士紳的掮客和代言人,換句話說代表的是浙江籍文官們。
他們天然就對外戚充滿了戒備之心,更別提賀睿之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想把封嫣塞給李曉。
顧敬聞言也不想理賀睿之這個不入流之人,當即罵罵咧咧地丟了顆銀子給賀睿之,一手推到了面前的骨牌,重新洗了起來。
賀睿之見此也不著惱,收起銀子也一道洗起了牌來,邊洗還邊笑著說:
「殿下是有大智慧之人,如今外頭錦衣衛正在到處抓錢黨,東林黨在京城起碼三成勢力都被殿下掀翻了。」
「堵在東宮門口的讀書人數不勝數,還是寧遠侯這裡清靜,沒人敢造次。」
顧敬聞言抽了抽嘴角,沒想到這老和尚居然如此陰險記仇,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挑撥寧遠侯府遠比東宮天家更有威懾力。
李曉卻是不管這麼多,手中碼好骨牌,冷聲道:
「如今東林黨被抓進去的人已經被打成了錢黨,即使被林世昌撈出來了也不能再用,我擔心的是元槐和兵科的那位都要被派到江南去」
賀睿之見此情形哪能不知道李曉是何用意,當即從懷中掏出了一件信物遞給李曉: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僅是疑他的忠心,也不該疑他的能力。」
「殿下可將此物交給元槐,只要持此物前往任何浙商的大型商鋪,浙江士紳在江南的一切資源都可隨意調配」
李曉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信物,伸手摸牌碼牌一氣呵成,又看向顧敬問道:
「寧遠侯在京營軍中舊將下屬頗多,而且如今散在北直隸的那些京營將士也大多是勛戚之後,若是本殿下可以將他們收歸己用」
顧敬聞言眼珠子滴溜一轉,抓過一張骨牌丟在桌面上嘆道:
「唉,殿下,咱們勛戚都是從太祖皇帝時留下的開國功臣後代,看似是一體的,但是其實內部誰也不服誰。」
「若只是小侯修書一封或者拿著信物,怕是那些驕兵悍將不買這個賬啊」
顧敬話音剛落,石桌另外兩面的李群和賀睿之都是驚訝地望向了他。
沒想到寧遠侯都到這步田地了,還想著瞻前顧後待價而沽,現在他們這些人投靠李曉已經不光是自己的利益需求了,而是宣治帝或明或暗的示意了。
有時候,放縱也是一種暗示
如今朝堂之上東林黨一家獨大,宣治帝急需一股政治勢力吸引東林黨的敵意,並且制衡東林黨
顧敬見到兩人神情自然知道兩人所想,當即笑著摸了摸下巴,訕笑道:
「殿下不要誤會,小侯的意思是,既然書信不可靠,不如讓府中的英紅男扮女裝跟在殿下身邊。」
「屆時那些勛戚看見了英紅,自然也都知道了我寧遠侯府的選擇若是殿下可以接納英紅,也算是向他們表達了您對勛戚的態度不是。」
賀睿之聞言饒是涵養功夫再好,也不由氣笑地罵道:
「寧遠侯好算計啊,一個女兒,外加些親友故交的人脈,便想換幾世富貴,嘖,好買賣」
李曉聞言也是一笑,看來這個顧敬的確是算計到骨頭裡了,也正是因為這種錙銖必較的格局,導致寧遠侯府註定得依靠自己,而不會坐大。
李曉當然也聽出了賀睿之的話外之音,有時候正是這些不起眼的親友故交的人脈,才能在關鍵時刻發揮重要作用
「好,我本就答應過顧小姐要多帶她玩,若是我有機會出城,自然會派人來接顧小姐。」
顧敬聞言當然是皆無不可,樂呵呵地又抓起了一張牌打出,就連自己小相公了也不知道。
「大宗令,如今京中其餘諸事全都安排妥貼了,宗人府那邊還要靠您多擔待了。」
李曉伸手將一張李群需要的骨牌打在桌面之上。
李群古井不波的神色微微一動,隨後嘆了口氣,接過骨牌,推到了自己的骨牌:
「殿下放心,您想要的結果,明天就能出來。」
「至於太子那邊,若是東林黨鬧得凶了,老夫也會讓宗室頂住壓力,其實只要陛下心意不變,這天下沒人能懂您」
聽聞李群這話,李曉長長嘆出一口氣,將一枚銀子丟給李群:
「唉,如今我何去何從就看我爹的意思了,老爺子能幫我保全你們,甚至還把你們外放,其實已經是最理智最有利的結果了,再多,便是他也不好做」
「無論是閉府讀書幾年,還是送回封地看管,我都有準備,就是萬萬不能被削了宗籍,這次可不同於先帝那次」
在場三人聞言也是嚴肅地點了點頭,如果李曉此時被剝奪了宗籍,那可真的就被動了,畢竟李慈可不止一個兒子
念及於此,李曉轉過頭看向賀睿之,沉聲道:
「賀先生,請替我安排一下,明日晚上我要在楊柳胡同和周瑞、葉雨亭、李鍾赫見一面」
「特別是李鍾赫,他剛從刑部大牢出來,人多眼雜,一定小心,廣東是一步重要的大棋,非常重要,我本意是想讓葉雨亭去的」
賀睿之見此只是嚴肅鄭重地點了點頭道:
「好,在下會儘快安排好,屆時恭候殿下」
東宮,書房之中。
李慈此時正與林世昌相對而坐,手中拿著東林黨匯報上來的近來京城情況變化的奏報。
看著手中的密報,李慈怒聲道:
「這逆子居然在京城之中闖下如此多禍事不僅害了先皇后,還致使如此多君子遭罪」
林世昌看著手中的密報,起初也是不信,誰能想到也就三個月的時間,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王孫殿下,居然辦成了如此多大事。
這一路看來,有許多地方便換做是政界沉浮多年的他也不敢說做的比李曉更好。
「太子殿下就不要在微臣面前如此做派了」林世昌和善地笑了一笑,起身行了一個大禮:
「恭賀太子殿下,皇孫天資非凡,當是不世雄主的資質啊」
李慈聞言果然怒容不再,只是惋惜地一嘆氣,將手中的奏摺丟在書桌上:
「正是因為這孩子有這份資質不容易,眼看著他走上歪路,孤才心痛萬分,氣上心頭」
其實當李慈看到奏報里李曉利用後宮,拉攏京營,又是偷偷炸橋做了天啟帝時,不僅是心驚李曉的大膽,也是欣喜家中有這麼個果敢大膽之子。
再看到李曉寧願抗旨也要率領孤軍靡戰反賊的時候,心中是欣喜兒子不僅忠孝而且還有幾分太宗和成祖的武運的。
但這些欣喜都及不上李曉巧言建立廠衛,興起錢黨一案給他帶來的反感多。
李慈嘆聲道:
「這天下終究是天家與士大夫共治的啊這逆子連這點都看不透著實可恨著實令人可惱啊」
林世昌笑呵呵地反對道:
「太子殿下此言大謬,身處皇孫殿下的位置,如此行為其實並未出錯,孩子有些不懂的,那教好他們,自然是我們這些父輩的責任」
李慈聞言皺眉問道:「那依世昌公的意見,這些事如何處理」
林世昌眼神中光彩微動,心中千百個念頭轉過當即回答道:
「如今先皇后和錢黨的案子已經定下了,估計其中也有陛下的意思,畢竟我們江南官員在朝廷中過多,也不利皇上掌控朝政。」
「這些事便就不要為難皇上了,該接著辦就接著辦,倒是廠衛一事,在朝議上我們還是得想法限制一下,不過估計皇上不肯」
李慈點了點頭,想起了往日裡與自己父親李檢的對話,他知道對方是一個極為熱衷權勢的老人。
這種加強皇權的廠衛,既然放出來了,估計也廢不掉了,先辦法給這頭老虎套個枷鎖才是正理。
「但是這件事也有個底線,先皇后可以幽靜但不能死,否則記上史書中,對先帝和陛下這一脈都是一種恥辱。」
「而且先皇后不死,那錢氏也就還有轉圜的餘地,最好只讓主枝發配,其餘分支不動,這樣朝廷和皇室才算沒有和江南士紳撕破臉皮。」
李慈同意道:「的確,若是和江南士紳鬧得太僵,恐怕明年的稅收會是一個大問題」
「至於朝中空缺的那些官位,微臣的意見是,最好由殿下出面和張庸等人牽個線,大家私下談一談。」
「用人還是要用些實幹之人,我們江南官員中也著實有些只會空談的官員,便是微臣也看不下去了,如今國難當頭,不能繼續內鬥了。」
李慈聞言當即激動地拍了拍桌子,急聲道:
「若是朝中官員都能有世昌公如此的氣量,何愁國朝不興合患北燕強敵國朝苦黨爭久矣」
林世昌見此只是謙遜地擺了擺手,連聲道「不敢」。
頓了一頓,林世昌繼續道:
「至於皇孫殿下手裡的那些人,既然陛下已經做出了安排,我們還是不要忤逆了,至多派些人看著點,以防皇孫殿下遇人不淑,到時壞了國事。」
李慈點了點頭,沉聲道:「逆子真是讓世昌公費心了」
「至於皇孫殿下」林世昌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了一下道:
「對於皇孫殿下,微臣不敢置喙,還是要太子殿下自己拿主意,最好能和陛下商量一番再來。」
「我懷疑這些事情,也是陛下給太子殿下您的一個考驗」
李慈聞言身軀一震,回想起自己老爹宣治帝的性格,越想越覺得林世昌所言非虛。
一時間,李慈心中竟是左右為難,不知道如何開口。
若是重罰,一來捨不得嫡子,二來也覺得這樣不利於孩子的成長。
但若是輕罰,李曉所做之事全都與自己的心意相悖,若只是輕輕帶過,不僅會失了自己在士林百官中的民心,還會讓孩子走上他認為的歧途
而且李慈現在也拿不準老爹宣治帝的想法,老爺子表面上歷來是荒謬不堪,但是內里有多陰狠,便是他自己都毛骨悚然。
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清楚知道長安城裡的那五萬封地軍,正在自己兩個兒子的率領下往這邊趕來。
另外九邊之中也不全是東林黨傅博仁的勢力範圍,就說新上任五軍都督府右都督的薊州侯,那便是老爺子在九邊暗中培養的勢力。
薊州侯身處抗擊燕蠻入侵的第一線,手底下一座薊鎮全都是經年血戰的老兵、精兵。
其手下五萬左家軍,甚至可以敵住號稱以一敵十的兩萬燕國鐵騎,堪稱當世步兵第一軍
這樣的左家軍,哪怕是調一萬入衛京師,那老爺子的皇位也是牢不可搖的
如此情況下,李慈作為太子摸清楚宣治帝的心意就顯得尤為重要了,畢竟皇位是可以直接隔代傳孫的
李慈呢喃著,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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