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巫 第2章夜冥

    第二章夜冥

    傍晚，晚霞璀璨，葬火部落這種地方更是被那種火焰的顏色映現的血紅，茫茫天際間，血紅一片，赤紅的光芒籠罩在這裡，別樣的奇異。

    葬火部落是一個原始的部落，是由諸多的巨木組建圍成的環形部落。範圍不大，約莫只有數百人居住的樣子，此時透過層層的木牆縫隙，可以看到部落中有著淡淡的篝火騰燒。

    部落的大門處，同樣是由巨木組成，而在大門的上方，三四個身穿獸皮衣衫的中年人握著森白的白骨，來回的巡視，而在他們的脖子上更是掛著一串串獸骨，腳步移動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部落正面幾百米的地方就是那一塊火焰山，七彩的火焰在那深處顯得格外的耀眼，而這些大漢每當注視那裡，都是雙手合十，嘴中嘀咕有語，一臉虔誠的樣子。

    遠處突然一道黑點緩緩浮現，而後漸漸地擴大，形成了一道人影，守門的大漢見狀頓時手中的石骨猛然一握，雙目警惕的望著遠方，圍系在腰間骨質的號角也是被大手緊握，隨時準備吹響。

    視線漸漸拉近，一道人影終於是徹底的浮現在三人的面前，那是一個身穿狼皮的少年，頭髮披在肩上，一根粗壯的虎筋圍攏在腰部，盡顯幹練。

    這少年大約也只有雙十而已，但臉龐上卻是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成熟，一臉的堅毅，臉龐上沒有半分的情感波動，而在他的後背上，一柄黝黑金屬質的鐵棍橫插在虎筋之中。

    當看到這少年，守門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警惕頃刻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喜悅，咧開嘴笑道。

    「夜冥，又去不滅火山了啊，阿公要求的火晶有沒有收到啊。」

    「嗯。」

    聞言，那叫夜冥的少年方才是止住了腳步，抬頭看向大門高處的三個大漢，毫無表情的點點頭，而後就是低下頭，向著部落內部走去。

    看到夜冥表現的樣子，三個大漢也不惱，好像是習慣了一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大手一握面前的繩索，微微一發力，厚重的木門頓時自那中央拔地而起。

    木門拉上，夜冥的腳步也是立刻動了起來，眨眼之間就是跨入大門，走到了部落之中，而後很快的就是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中。

    「這小娃娃還是一無既往的孤僻，估計只有阿公，還有那個小胖子才能讓他坦誠相待吧。」看著夜冥的背影，大漢唏噓了一口氣，嘆聲道。

    「嗯，不過這小娃娃的巫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那種渾厚程度就是一個中年人也比不上，如此年齡就能在不滅火山的內部修煉。」聞言，另外一個大漢，也是拍了拍手，笑道，語氣中充滿了凝重。

    不滅火山可以說是葬火部落的圖騰，那裡的山脈成年累月的燃燒，而更加恐怖的是，在不滅火山的內部，燃燒的火焰也非凡焰，能夠進入的，整個部落只有巴掌之數，而夜冥正是其中的一人。

    葬火部落信仰火巫，而造就的就是他們對火焰的親和度比常人更加的厲害，這也是他們能夠在不滅火山的周圍存活，要換成其他的人，靠近這裡，瞬間就會化成灰燼。

    「的確，在那裡修煉，這小娃娃遠非常人啊，而且他的實力也是極其恐怖的，或許過不久，我們部落就會出現一個少年的大巫。那時想必其他的部落更加的忌憚我們。」

    夜冥進入部落之中，輕步走向深處，一路上夜冥都是沉默不語，雙手插在腰上，顯得格外的恬靜。

    部落這個時候已是黃昏，在那寬闊的中心處，篝火燃燒，大量的族人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篝火外，擺放著一根耐燒木頭，上面有著金燦燦流著油脂大塊肉，散發著奇異的香味。

    而在這些烤的發黃的大塊肉周圍，不少身穿獸袍的孩童圍繞著，眼巴巴的望著，舌頭上也是漬漬的留下口水，一臉的垂涎。

    這些孩童的體型一個個都是健壯的很，小小的年紀就是顯現出猙獰的身骨，那一塊塊肌肉蘊含著恐怖的力量，在葬火部落，與那中極為苛刻的環境鬥爭，這也導致這些人身體強壯無比。

    在人群中，正前方的位置，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身穿神聖的灰色衣袍，頭髮編著許多小辮，帶著一頂面相怪異的帽子，帽子之上有著一神奇的火焰圖騰，隱隱看上去，那圖騰就像真實的火焰一樣，在熊熊燃燒。

    這老人看的極為的老朽，但那雙目卻是卻是極為的深邃，看上去都有種迷失的感覺，老人坐在石椅上，周邊也是圍繞著不少族內看似地位很高的中年人，一群人圍繞在那裡，好像在輕聲的低談。

    老人似是看到遠處而來的夜冥，枯朽的老手微微抬起示意，褶皺的臉龐上也是緩緩擠出一抹笑容，而其他中年人看見，也是微笑的點頭，目光中卻是有著一些說不清的韻味。

    「阿公！」

    看到老人，夜冥冷清的臉龐上也是微微鬆動，有些彆扭的擠出了一點笑容，輕身上前，小心的行了一禮，對於這老人，夜冥顯得極為的尊重。

    載舞的人群，因為夜冥的到來停滯下來，另外在一邊大口啃著烤肉的孩童也是停下了嘴中的咀嚼，視線移到夜冥的身上，那目光有著濃濃的好奇以及一絲淡淡的恐慌。

    那些年齡較為大的婦女都是面色一變，快速的走到一邊，將自家的娃兒落在懷中，雙目警惕的看著夜冥。

    而就在這種狀況產生的時候，那一直沒有動靜的夜冥，突然身體微微一動，一道極為陰冷的氣息緩緩地從身體內部擴散而出，而其深黑色的雙瞳在此刻也是隱隱有種泛紅的變化。

    一種極端的暴躁情緒出現在腦海中，弒殺的氣息涌盪不止，攪得夜冥的頭部都是發疼。

    夜冥自然也是察覺到周邊的變化，但好像沒有任何的知覺，雙眼一眯，小手不受反應似的緩緩提上，而後握在背間的鐵棍，擦擦的金屬交鳴聲響開，鐵棍漸漸升起，映現出一柄散發著幽光的劍刃，而其身上，火焰巫力也是快速的攀起。

    「冥兒，放鬆點。」老人看到夜冥的狀態，腳步一踏，枯朽的大手輕輕握住那緩緩提升的劍刃，同時間溫和的聲音也是隨之響開。

    聲音落下，那面目有些肅殺的夜冥，頓時沉靜了下來，小手緩緩放下，劍刃也是慢慢落下，最終森冷的劍刃光澤隱藏在那圓筒的金屬劍鞘之中，頓時顯得平凡無比。

    見狀，老人再度微微一笑，而後視線望向四周，手掌輕微一擺。「你們都先退下，祭巫事關重大，不容於半分疏忽，下去準備。」

    「是，阿公！」

    聞言，周圍簇擁的族人都是應了一聲，而後恭敬的退下，在葬火部落，老人的地位顯然十分的特殊，有著極為尊崇的地位，所有人對其都有種盲目的崇拜和敬仰，即使是那些孩童。

    老人是葬火部落年齡最大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就是火之祖巫的巫使，是信仰的延續者，在部落有著極為崇高的地位。

    當所有人都是離去，老人才是微微轉過頭看向夜冥，大手在後者的背上寵溺的拍了拍，渾濁的目光中有著難於言是的神色。

    「怎麼樣，最近身體沒有什麼異狀吧。」

    「嗯，有阿公萬年火晶蕊的壓制，估計能撐到月圓之後，這段時間還能堅持得住。」夜冥輕聲說道，語氣絲毫沒有變化，那面龐一如既往的平靜。

    「真是難為你了。」看著少年臉上的表情，老人也是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望向後者的目光，充滿了憐惜。

    「冥兒，不要怪我。」

    「阿公，冥兒的命是你救了，為了葬火部落，必要的犧牲，我明白的。」夜冥輕步上前，小手扯住老人的衣袖，緩緩地說道，聲音中對老人有著濃濃的尊敬，或許在他的眼中，老人就是他的一切。

    夜冥也不知道何時在這裡居住了，但只知道，在記憶中，面前的老人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在這些來，一直都是老人陪他度過。

    因為身體的原因，夜冥很少和部落的人打交道，這幾年都是一人度過，除了在不滅火山修煉就是外出獵食，真正能夠交心的或許只有眼前的老人。

    「嗯，明天就是祭巫的日子，你就不要出去了，一起去參拜火巫。」老者輕聲說道，而後渾濁的目光緩緩地閉上。

    看著老人的樣子，夜冥也是微微躬身，手掌從獸袍中掏出一枚紅色的光團，這光團正是之前在不滅火山內部捕獲百年火靈蟒的火晶。

    小心的將火晶放在老人的石桌面前，目光再度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後輕輕轉身，向著另外茅草屋走去。

    夜冥離去的同時，那老人的目光再次醒轉過來，深邃的目光看著那越趨越遠的背影，久久無語，蒼老的面孔中有著一絲無奈。

    「蚩尤之災，還是開始了，天要亡我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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