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到地下室出口沒幾步,明絢以的胃一陣翻騰,她甩開王子威廉的手,衝到一旁扶著牆乾嘔了起來。
王子威廉看看四周,還好沒人,應該都被樊子荊引開了。追過去問:「你沒事吧?」
明絢以身體一軟,緩緩蹲坐在地上,努力克制不斷的反胃。
怎麼會這樣?
根據他得到的資料,明絢以是個很強悍的人,戰鬥力強,從來只有她欺負別人,沒有人能傷到她;體質極好,從未得過大病,甚至很少感冒。剛才看到她時,也是她單方面在攻擊別人,雖然她臉上有被打的痕跡,但從她的舉止看不出身體有什麼不妥。
她竟然毫無預兆地在乾嘔?
「你還能走嗎?」王子威廉扶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倒在地上。
明絢以感覺自己的雙頰冰涼,手腳甚至全身的熱量在迅速散去。
她搖搖頭,虛弱地看向王子威廉:「大叔,我冷……」
目光所及的那張被打出五指紅印的臉,此刻變得蒼白髮青。
王子威廉顧不得多想,蹲下身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把明絢以緊緊抱在懷裡,往他停車的地方跑去。
打開車門,把明絢以放在副駕駛座上,他隨即也鑽進車內,打火起動準備離去。
「大,大叔,樊子荊呢?」她的聲音變得微弱細小。
「什麼?」王子威廉沒聽懂。她們不曾告訴他樊子荊的中文名。
「Jessica,她還沒上車,不要丟下她……」明絢以把頭伸到車窗外,再次嘔了起來,但什麼也沒嘔出,十分難受。
身上開始冷得發抖。
「她沒事,我和她商量好了,晚些時候她會到公寓和我們匯合。你不要說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不,不要,我不去醫院……前面右轉,再右轉,沿著小路一直走。這裡有套別墅是我的,我們去,去那裡等她……」她再次伸出窗外乾嘔,揮揮手示意王子威廉快走。
剛才開進這個別墅區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起,單璀之給明絢以買的別墅就在這一帶。
池言商把她綁在這裡,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另有用意。他不打算冒險,沒有聽明絢以的話,一路飛速開離別墅區。
明絢以乾嘔了一陣,頭腦眩暈,靠著後座迷迷糊糊地眯著眼睛自我調節。
她自己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但是她很清楚為什麼身體會發生不正常的反應。
要不是王子威廉的出現,她不知道會不會走火入魔。
威廉大叔……他的懷抱好溫暖,好令人充實。
好令她留戀。
就是大哥也沒有這樣抱過她。
在她八歲前,大哥有時會拉她的手,有時會背著她玩,總是一副大人帶著小孩的姿態。
八歲以後,明絢以長得很快,一下子就長高長大了許多。自從身高明顯增加後,大哥在肢體接觸上對她越來越疏遠,似乎在逃避什麼。
起初明絢以不明白為什麼,就直接問他,大哥為什麼不拉我的手,為什麼不背我了?
單璀之只說,你是大姑娘了,不可以隨隨便便讓男孩子碰你。
但是以後大哥要娶我的呀,明絢以認真的說。
那也要等到那一天,大哥才能牽你的手。單璀之這樣回答。
從此她再也沒能感受過大哥寬闊的背。
甚至連大哥的氣息,她都有些生疏了……
明絢以一直很堅強,好強,要強。為了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到她的機會,她卯足了勁學習各種防身術和武功,把自己培養成獨立強大的女強人。至於大哥,從他對她不著痕跡的疏遠,她自認為沒有情侶的親昵狀態也無所謂,只要大哥兌現諾言,在她十六歲之後娶她就好,那是她的底線。
如今這道不容反悔的底線居然被單璀之親自踐踏了。
難道十年來他一直在騙她?
要不是大哥躲著她,她如何至於今天會被維多利亞的家人綁架,不僅受了傷,還險些遭到撕票?
單璀之,你好令我失望!
胃部的翻滾又一波襲來,明絢以意識到不能想大哥,不能想他躲避不見自己的事,否則只會令她更加難受。
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快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明絢以,我送你去醫院!」
焦急中帶著關心,是誰?聲音好好聽,好親切,好動聽。
威廉大叔嗎?這個壞蛋,他昨天騙了我呢,他騙我他是CTO……
他是新恆興集團的人吧?啊,不行,一秒鐘也不能再思考了。
大叔,我好難受。我好冷。
你可以抱抱我嗎,像剛才那樣,你的懷抱好溫暖……
明絢以意識模糊,睜不開眼,她以為自己只是在腦中迴響這些話,其實最後幾句已經變成了喃喃自語。
不久後,她忽然感到身子一輕,昏沉的頭和身體已經靠在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溫暖得令她忍不住伸出手,把王子威廉緊緊抱住。
大概過了很久很久,明絢以一直沒離開那個懷抱,她覺得很疲憊,拋下所有的念頭睡了一覺,恍惚中,有人給她餵了些吃的。
明絢以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微微刺眼卻很柔和的燈光,四周是白色的牆壁,周圍安靜得可以聽到頭上的人的呼吸聲。
她動了動,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打著點滴,頭靠在王子威廉的臂彎,整個人靠坐在他的腿上。
她的右手環在他腰後,垂在病床上。
男子好聞的氣息隨著她的呼吸進進出出,鑽進她的心裡,撥動一根心弦。
他一直抱著我嗎?
我非但不排斥,反而捨不得放開?
不可以,明絢以,你不可以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就是病了也不可以!
明絢以抽出右手,從王子威廉腿上移到病床上。
「你醒了,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明絢以回頭,看到王子威廉動了動,開始揉捏他的雙腿,應該是已經被明絢以坐麻了。
明絢以面不改色:「沒事了。現在幾點?」
這裡當然是醫院,至於怎麼來的,王子威廉為自己做了哪些事,沒有提起的必要。
他看看表:「十二點半。」
既然明絢以已經醒了,他沒有繼續躺在病床上的必要,腿部的血液暢通後,他面色平靜地下了床。
兩人都平靜得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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