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來臨,天山上又一種別樣的安靜,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打亂了所有人的思緒,田卅頭看向來路,還在等著田卅解惑的老者也被吸引過去。≥>
只見一人衣著散亂,穿著是天山派的衣服,上面卻出現了數十處破洞,順著軀幹往上,便是一張憔悴的臉。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田卅派往青龍山毀滅證據的羅傑,不知遭受了什麼,竟是這般落魄模樣。
排在此處的弟子主動給羅傑讓開一條道路,而羅傑徑直走到了田卅身旁,湊到起耳邊,輕聲言道,「弟子快馬加鞭趕往青龍山的時候,那些死掉的土匪以及嬰童屍體皆被燒成了焦屍。
在我快要下山的時候,便有密宗恩施恩覺帶領上百弟子將青龍山圍了起來,弟子本來已經躲藏起來,可是依舊被道先現。
費了百般手段,弟子這才逃出來,趕來報信,還望師父早做決斷…」
田卅一日一夜來往兩地,想來十分疲憊,但是此刻卻沒有半分氣弱無力的感覺,抬頭看著田卅,心中不斷思索他究竟會如何應對。
「你去了一日一夜,應是趕在密宗之前回來,可是人家已經欺到了山頭,你為何才敢來報信,如此延誤時間,要你何用?」
羅傑心中打了個冷顫,本來是師徒二人竊竊之語卻是傳到了每個天山弟子的耳中,又一層疑惑縈上了他們的心頭。
先前提問的老者拉了拉身旁的幾人,同時提步上前,拱手言道,「還請掌門師兄實言相告,密宗來犯,此事究竟是何原委。
語氣不再是試探,而是轉為絲絲質問,田卅似乎沒有聽到他們所問,揮手喝道,「閉嘴!」
一聲怒喝讓幾人面色怒紅,抬著的手緩緩放下,唯獨那老者還是抬著,田卅也不過問,繼續看著羅傑,想要一個答案。
田卅這等大派掌權之人,心機何等深沉,只是聽聞羅傑敘述了一遍,便抓住其中矛盾之處。
他們現密宗弟子來犯,是他們布置在山下的暗哨起了作用,並非是羅傑趕來報信,但是此中矛盾之處也恰巧在此。
羅傑既然能從青龍山逃出來,必然是先行一步趕回天山,此刻卻是先後至,故此才有田卅如此一問。
羅傑突然低下了頭,籌措半天,感受著身前師父將欲爆的怒氣,終於實言,「是道先!」
田卅聞之終於將眼神從羅傑身上移開,右手四指互動,羅傑不知他什麼心思,心中更添幾分害怕。
「道先似乎早就知道弟子在青龍山中,而且弟子藏身之處他也能頃刻便知,又有恩施恩覺二人金剛之軀,弟子敵不過,這才被抓……」
羅傑越說越沒有底氣,事實並非如他之前所說,而是他根本沒有從密宗手中逃脫,從一開始就被抓了。
如此一來,羅傑如何在密宗之後才趕回了天山,實則是一同來到了天山,不過是被密宗地抓來的罷了。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道先之能,為師二十年前便已經領教過了,其五指定江山,一卦謀萬代的招牌並不是假的,怪不得你。
他又有恩於我天山,所以我們才如此禮敬於他,想不到他如今帶著密宗竟要行如此不正之舉,卻也不是我們能忍得了。」
田卅的話語說得平平淡淡,正猶如是老者適才所說一般,但是這一句句聽在羅傑耳中,卻如同洪呂大鐘。
他雖然作為天山派下帶掌門的候選之人,可是田卅在其心目中始終是無法逾越的大山,帶給他的壓迫不言而喻。
「他還說,還說,因果報應,一環接一環,環環相扣!」
啪一聲脆響,田卅腰間的玉佩碎裂成兩塊,可見他已經怒到極點,當年的點點恥辱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慧沖呢,慧沖在不在?」
密宗弟子此刻皆聚集在天山山下,而他們卻遲遲沒有上山與天山派撕破臉皮,只是放了羅傑前來報信。
田卅知道他們是這個用意,所以才要逼問羅傑,他身為掌門,所忌憚的人,正是慧沖方丈。
還未等羅傑回答,在這天山之上陰暗的夜空中,一聲渾厚的佛號響起,「阿彌陀佛,故人相邀,老衲怎能不來!」
這年邁和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在場的天山弟子分不清方向,大多數人已經將手放在了劍柄之處。
這一下田卅的臉色徹底變了,慧沖方丈這一敲山震虎可謂是恰到好處,他武功本來就在田卅之上,又顯現出這等高深的內力,讓田卅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其實天山派的很多弟子到現在,還未知曉密宗為何要進攻天山,就連一向德高望重的慧沖方丈也在其中。
但是在場之人,知曉內情者,心裡早已是沉若死水,羅傑早已退到田卅身後,其餘弟子皆是分開兩旁,以廢墟為據,正對著此地入口之處。
唯有一人還站在正面,就是剛才拱手低頭,還未得到田卅回答的老者,依舊不肯回到眾人之間。
這時與他交好的幾人急忙衝著他使眼色,但是他卻依舊不肯回來,田卅冷哼一聲,「王師弟,此刻孰輕孰重,你還分不來麼?」
王姓老者輕甩衣袖,跪倒在地,「我天山至今已有數百年歷史,雖然偏居極西之地,但是至少也為正道大派。
如今大敵來犯,掌門師兄只顧一味遮遮掩掩,箇中原因,餘人皆未知曉,教我們如何一心抵禦外敵?」
王姓老者的話語再一次引起了在場弟子的共鳴,讓他們將關注點再次轉移到此事的原因上來。
田卅怒極反笑,他身為天山七子,是他們這一代弟子之中最為出名的人物,多年任天山掌門,也從未有人忤逆於他,此刻卻是被此人當眾質問,還是在如此關頭,就算他修養再好,也難以平靜相對。
「王胤觸犯宗規,忤逆掌門,大敵當前不知輕重緩急,意欲葬送天山百年基業,特此逐出師門,永生不得踏入天山半步!」
王胤聞言噔噔向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田卅,在他眼中,田卅雖然從來都是獨斷專行,可是每一次的決斷,都能服眾,這也是他能夠贏得如此敬重的原因。
可是他如今的舉動卻是讓他大失所望,滄桑的臉上滿是失望與不解,這時那些同代的弟子面色齊變,一個個跪在田卅身旁。
泰山之上也承乾幾人連手向隱靈子逼宮的場景再現與天山之上,只不過上一次田卅作為外人,抱著幸災樂禍之心,想不到此刻他卻成了被逼宮的對象。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田卅拔下手中的劍,指著幾人說道,「反了,你們都反了,今日誰再求情,一併逐出師門。」
田卅冷漠而無情,跪下的幾人悻悻退回原處,心中只是嘆息幾句,王胤也低嘆一聲踮足御空,還留下一句話語在空中飄蕩,「師弟自知無力挽回,師兄好自為之。」
王胤的離開像是一顆種子,一顆退卻的種子,埋在了不少人的心中,可是緊接著,就被一方帶著強大氣息的密宗弟子吸引過去。
密宗弟子皆是一身土黃色僧衣,恩施恩覺二人緩步在前,慧沖方丈執佛禮跟在其後,與他並排之人還有道先,以及青尋。
在他們五人之後,還有上百氣息駭人的密宗弟子,手腕腳腕處皆緊緊綁縛,眼看皆是武僧。
恩施與恩覺二人走到離天山眾人幾丈之距的時候停了下來,慧沖方丈走上前去,帶著和煦的微笑,躬身一禮,「田掌門,三宗法會僅去半月,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田卅也收劍入鞘,不肯落了身份,提步走出眾人所在之地,言道,「不知慧沖方丈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田掌門客氣了,想必今日老衲到此所為何事,施主業已知曉,青龍山之事,實乃駭人聽聞逆天之舉,此事生在青州地界,想必施主也對此深惡痛絕吧。」
田卅臉色不變,也隨聲笑道,「恕我天山消息閉塞,在下適才從泰山回來,不知青龍山生了何事,引得慧沖大師尊駕移至青州,還請言明。」
聽了田卅掩蓋之語,密宗的所有弟子,都是靜等著方丈詢問,只有青尋覺得這田卅欲蓋彌彰,甚是下作,臉上有些鄙夷,就要請動身旁的道先,可是道先也是一臉氣定神閒,示意青尋看著就好。
慧沖方丈也是不急不躁,再次說道,「一年之前,有人傳聞在青州洛城一帶,常有土匪現身,非嬰童不抓,非婦女不取,膽大妄為之極,不知可有此事!」
田卅露出不可思議又痛恨的表情,看了身後的羅傑一眼,喝道,「羅傑,大師所言,是否屬實?」
羅傑拱手道,「確如大師所言,在青州北方青龍山上確實有一股匪眾,弟子也曾派人剿滅過多次,依舊沒能斬草除根,沒想到卻釀下如此大禍,還驚動了慧沖方丈!」
羅傑深深明白田卅的心思,也是一副悔恨至極的表情,言語之中恨不得將這群土匪碎屍萬段。(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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