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秋心這些話,羅生幾人才明白秋心並不是什麼鏢局的鏢頭,而其他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鏢頭,而且孔翔羽的話讓幾人臉色大變。
此時孔翔羽已經不想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放下單三娘,半截筆桿橫著一划,從左至右,逐漸加深,羅生咬牙躲開,四肢處的傷口就滲出血來,雙腿站立不住,跌倒在李玲兒旁邊。
李玲兒已經用手握著手臂,站了起來,面容在淡淡月色下看不真切,但是想來已經被眼前一幕嚇得魂飛九天,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
孔翔羽又在空中斜著向下劃了一筆,筆桿已經插在羅生未曾及時躲開的大腿上,頓時鮮血噴涌,羅生臉上青筋暴起,更加劇烈地向著後面掙扎而去。
「這第一筆,算你偷襲石老弟一劍…」
緊接著又是一筆,「這第二筆,算你暗算刀哥一劍…」
………
孔翔羽一筆一筆落下,皆是血流如注,看其筆法,正是「死」之一字。
「噌!」刀八一把提過刀,不容孔翔羽接著將「死」字寫完,舉起大刀,向著羅生脖子砍去,徐子銘與秦田竹二人見此嚇得跪倒在地上,不住叩頭,李玲兒想要再次出劍,救下羅生。
就在此時,「唰唰…」密密麻麻的摩擦聲音響起,聽在秋心幾人耳中卻如同喪鐘,刀八手中的刀也慢了下來,羅生也被李玲兒趁機救了下來。
石威虎沒來得及多想,就背起單三娘,秋心腳步不慢,緊緊跟著,刀八走時捲起地上隱靈盤,重新放在懷中,孔翔羽嘆了一口氣,再也沒有下筆,就離開了。
剩下李玲兒幾人呆在原地,不明所以,難道這些人大發慈悲了?
熟悉而怪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雙九鏢局的刀鏢頭,我們又見面了。」緊接著簌簌振翅的聲音越來越急,從滄海瀾湖的另一面,鬼眼蠶駝著灰衣人緩緩而來。
在不遠處擋住了秋心幾人,刀八看著這一幕,轉頭向四周看去,臉色越來越陰沉,這時灰衣人又說道。
「今日這裡可真熱鬧,不僅見到了滄瀾派圈養的蛇蛟,又看到了泰山隱靈盤,而且還看到了泰山隱靈訣!」
灰衣人說著望向秋心,原來這灰衣人一直在此地觀察,一念及此,所有人更加心慌。。
今晚月光十分昏暗,但是有了著成千上萬的鬼眼綠光,將此地照得通透,李玲兒見到這些毒物,而且又見這兩撥人似乎有過節的樣子,陰差陽錯救了自己一命,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還沒來得及過多欣喜,就聽見灰衣人說的話,於是四人又看向秋心,什麼是隱靈盤?難道此人是隱宗弟子?
秋心聽灰衣人這麼說,才知道那黑色的盤子是什麼隱靈盤,聽其名字也是隱宗之物,怪不得給秋心一種同生同源的感覺。
他也沒有出言反駁,算是默認了此事,灰衣人在上次淚河邊上表現,就看出他清楚地知道此行鏢貨,能認出隱靈盤自然在預料之中,而且灰衣人來此也正是為了隱靈盤。
刀八沉聲道,「閣下既然知道此物是隱宗之物,還敢劫鏢麼?」
灰衣人聞言大笑幾聲,道,「有何不敢,隱宗雖然勢大,但是也沒有到人人都要懼怕他的地步,而且到時候你們都是死人了,還能說話麼?」
今天幾人剛被李玲兒如此威脅過,想不到又被灰衣人同樣威脅,而另一旁,李玲兒幾人的心也沉到谷底,灰衣人此言也將自己幾人包括進來了。
刀八也知道,既然灰衣人知道隱靈盤是泰山之物,依然敢來劫鏢,就說明他勢在必得,而且根本不怕隱宗來查,刀八此語也不過是拖延之語,一邊卻在快速觀察四周,尋找最為穩妥地逃生去處。
灰衣人卻依舊沒有動手,微微嘲諷道,「到了如今的地步還想著逃跑麼?除非你現在就跳進這茫茫大的滄海瀾湖,否則,還是乖乖交出隱靈盤的好,興許我高興,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刀八冷哼一句,「在下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到隱靈盤,不過在下有一問題,閣下是如何知道此行鏢貨是隱靈盤的?」
灰色的面紗下聲音再起,「今年五月,有人去幻城城樓給幻月派送去一件東西,而那件東西指明要交給隱宗,當幻月派弟子得知後立即上稟了盈波山,爾後請了雙九鏢局總舵四大鏢頭來護送,此物必定事關重大,除了隱宗丟失多年的隱靈盤,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如此貴重了。」
想不到刀八幾人還是暴露了鏢貨所在,如此多的鏢頭同行,本就彰顯了鏢貨的不凡,而且此事幻月派的弟子也有人知曉,泄漏幾句,稍加推敲就能得出結論。
刀八又接著問道,「那閣下又是如何得知我們會走的是燕子峽卓州之路,而不會走暉州之路?」
灰衣人聞言笑道,「素聞蘇總鏢頭做事真假難辨,不以常理出牌,自然是這卓州之地最為適合了,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一齊問了,免得冤死。」
刀八沒有想到此事只是自己故作聰明了一把,聞言再也不說話,突然向後招手,石威虎身上衣物突然爆裂,再將單三娘的屍體捆綁在自己身上,跳進了湖中。
接連幾聲「撲通」聲音,刀八,秋心,孔翔羽幾人也跳進了湖中,如今就算被化蛟之蛇吞入腹中,他們也不願意葬身在鬼眼蠶口中,那才真是屍骨不剩。
而且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們也知道鬼眼蠶怕水,一定不敢跟上來,這才趁他不注意,跳進了湖中,只剩下波紋向四周散去。
灰衣人見此大怒,悠揚的曲聲響起,鬼眼蠶群看是浮動起來,一時間向著湖面飛來,李玲兒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咽了一口口水,反身跳進了湖中。
下一刻,不計其數的鬼眼蠶就占據了大半湖面,如果有人敢露頭,就會遭到攻擊,當然這些鬼眼蠶也只是在空中浮著,不敢進入水中。
這時其餘的鬼眼蠶才慢慢地駝著灰衣人上前,高高地站在湖面上,看著東北方向,竟然不再往下追,倒像是故意趕著幾人跳進湖中,指揮著鬼眼蠶離開了此地。
湖畔終於安靜了下來。
………
進入湖中,這次秋心有了防備,如同那日在淚河中幾人用的方法,凝氣使衣服鼓起,而滄海瀾湖雖然表面十分平靜,但是水下卻暗流洶湧。
就在幾人下水躲避鬼眼蠶的這盞茶功夫,這暗流就帶著幾人走了不知多少距離,岸邊已不可見,也不知道會漂向何處,但慶幸的是,鬼眼蠶沒有追上來,而且也沒有化蛟之蛇的影子。
這讓石威虎大笑灰衣人的蠢笨,兩次都讓自己以同樣的方法逃脫,而且也不敢追來,雖然石威虎這樣說,但是刀八和孔翔羽卻一點也沒高興起來,反而一語不發。
刀八雖然也十分難受,想要盡力緩和一下氣氛,不然在這黑暗冰冷的湖水中,真的可能麻木過去,於是說道,「秋兄弟,你們今天到底笑的什麼啊?」
「滄瀾派那個高瘦弟子的名字叫什麼?」
石威虎一邊念叨,一邊伸手緊了緊背上的單三娘,「秦田竹,秦田竹,秦田竹,………,擎天柱,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可是石威虎越笑臉色越蒼白,他被羅生一劍穿透了左肩,雖然沒有傷到臟腑,但是如今泡在水中,傷口發白,肯定異常疼痛,可是石威虎還是一邊咳嗽,一邊賣力地笑著。
刀八聽聞笑聲沒有任何反應,石威虎也悻悻地住了口。
起初,秋心以為二人只是因為單三娘的離世,而且自己又因為灰衣人的攪局,而沒有殺了李玲兒幾人報仇,當刀八開口時,秋心才知道二人擔心的是什麼。
刀八多次伸手在自己鼻子處聞聞,之後語氣十分凝重,道,「秋兄弟,等會可能只能依靠你了。」
秋心一愣,在幻城中,先是緋綾算計自己認識了雙九鏢局,爾後又在蘇恪的威逼利誘之下參與了此次押鏢,可是這一路行來,秋心都覺得自己可有可無。
如今聽得刀八此語,才知道蘇恪在鏢局之中所說的事是什麼,只是難道前面有什麼非要自己動手而不可的地方麼?」
秋心眉頭一皺,就聽見刀八接著說道,「本來此行押鏢一共預計了兩條路,就像我剛才問那灰衣人的一樣,沿著卓州這條路,我們就要通過一片絕地。
說是絕地,但是只要我們沿著滄海瀾湖的外圍走,走過的只是絕地的外圍,可是如今我們不得已跳到湖中,恐怕這一路漂去,正是絕地中央。」
說到這裡,刀八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秋心,見秋心眉頭緊皺,接著說道,「這片絕地想必你也聽說過,就是暗黑之森。」
秋心搖搖頭,他並不知道什麼暗黑之森,要是知道這樣的絕地,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輕易地答應蘇恪。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孔翔羽開口道,「暗黑之森又有另外一個名字,幽靈鬼地!」
秋心聞言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什麼?」語氣驚愕,這幽靈鬼地,他在師父的書上看到過,明白其中兇險,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幽靈鬼地就在此地。
隨著漂流距離的增長,平靜的湖面也顯出嘩嘩的水流聲,在這夜空裡十分悅耳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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