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第一次走進隱靈殿的感覺完全不同,這次跟著彌月走進隱靈殿,殿內沉重壓抑的氣氛讓秋心喘不過氣來,而殿上正坐著隱靈子。
殿下除了艮庾,昨日自己見過的文雅男子與大漢,弟子云齊之外,還坐著一人,眉宇之間隱隱透出難言威勢,正是刀堂堂主葉承乾,幾人見到彌月進來,微微點頭示意。
彌月也走到一邊坐下,爾後說道,「掌門師兄,此人確實身負隱靈訣,而催動隱靈盤的也正是他,與雙九鏢局無半點關係。」
這次,不容艮庾幾人說話,隱靈子就站起身來,直視著秋心,似乎要看穿一切,淡淡說道,「本座問你,你一身功法,從何而來?」
「江湖前輩所授,晚輩此前並不知道此功法是隱靈訣。」秋心還是一樣的說辭,所謂不知者無罪,不管這些人信不信,他也只能一口咬定。
隱靈子聞言也沒有急,又說道,「那傳你功法的江湖前輩姓甚名誰,何門何派?」
「那位前輩對自己來歷沒有提過,只是傳晚輩武功之後,就離開了,所以晚輩並不知道那位前輩名號。」秋心沒有思索,就脫口而出。
面對這位隱宗宗主,秋心也沒有把握可以瞞過去,但是自己一口咬定,隱宗作為名門正派,也做不出那等逼供之事。
而隱靈子還是一樣的淡然,「既然如此,你跟隨雙九鏢局的人來泰山有何目的?」適才彌月也沒有說秋心是不是雙九鏢局的鏢頭,卻被隱靈子一語道破,讓秋心有些吃驚。
不過他還是面色不變,道,「想必彌月前輩已經從刀鏢頭口中得知,晚輩並非自願跟隨押鏢隊伍前來,而是與蘇恪總鏢頭做了一筆交易而已。
上宗宗主也知道,蘇鏢頭此舉也是利用了晚輩身懷隱靈訣,才能控制隱靈盤,通過暗黑之森,此事在到達暗黑之森前,晚輩一無所知。
上宗宗主也應該知道,若是晚輩明知道自己身懷隱靈訣,還會趕來泰山送死麼?」
秋心說出一連三條理由,讓殿中幾人有些意外,秋心看起來十分年輕,但是面對大宗宗主,臉上並沒有畏懼之色,反而對答如流,這份心性,讓他們這些人微微動容。
至少在隱宗之中,這樣的弟子也絕對不多,隱靈子接著問道,「可是雖然你並非自願跟隨押鏢隊伍來到泰山,可是你原本就已經打算來泰山,可見你早就知道自己修煉的事隱靈訣,事到如今,你可還有什麼說的?」
秋心心中一苦,他已經巧妙地繞過了此事,但是隱靈子正是抓住了自己說話的弱點,秋心所言猛然聽來是特別有理由,但是這都建立在自己沒有來泰山的打算。
如今先不論是不是刀八幾人說出此事,隱靈子卻已然得知,如此秋心只能抬頭說道,「晚輩想來泰山,並非是想來隱宗。」
葉承乾聽秋心這樣說,嚴肅的臉上帶著玩味笑意,插嘴道,「有點意思,想來泰山,卻不想來隱宗,這你又如何解釋?」
秋心只能孤注一擲,「晚輩在暉州的時候遇見一名趕考書生,名曰京墨,聽他說想來泰山拜師,晚輩便想一同跟來,可是不料在路上為人劫持。
脫困之後,才想到來泰山尋找我這寵物,此事這兩位姑娘也可以為晚輩作證。」秋心說完便低下頭。
彌月看著身邊的兩位弟子,凌芷瑜才緩緩開口,「啟稟宗主,眾位師伯,秋公子所言正是如此,而那位趕考書生也正是在拜師大典上通過兩關的京墨。」
聞此,秋心也鬆了一口氣,不管是京墨跟著凌芷瑜二女來的泰山,在此地等著自己,還是凌芷瑜兒女跟著京墨來泰山拜師,這都不重要。
只要凌芷瑜能夠證明,並非是自己有意願來泰山,這就夠了,而凌芷瑜恰好也按照自己所想,幫秋心隱瞞下此事,讓秋心心中有些感激。
此語一出,艮庾幾人同時看向隱靈子,有了凌芷瑜作證,那麼殿下所站之人所說,恐怕都是真的,這樣一來,隱宗又將如何處理。
隱靈子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幕,也沒有任何吃驚的樣子,說道,「雲齊,將東西帶拿給他看!」
秋心聞言才看到雲齊腳邊放著一個包裹,正是師父託付給他,讓他帶到隱宗的東西,更加重要的是,包裹中還有師父給隱靈子所寫的信。
雲齊拿起包裹,在秋心面前攤開,師父所寫的典籍都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但是書信卻已不見,讓秋心暗道不妙。
既然隱靈子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前所說,便都是虛言,那為何不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挑明此事,反而要等到此時,又或者是昨日才發現此時,不過此時再想這些,已無用處。
等到秋心看完之後,雲齊又將東西收起來,站到一旁。
秋心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萬般隱瞞,只是不想與隱宗有任何瓜葛,如今被識破,就算他怎樣說也無濟於事,只能選擇沉默。
隱靈子見此才冷哼一聲,道,「雲齊,將宗規念給他聽。」
「根據隱宗宗規第六條,若有他派弟子習得隱宗功法,輕則廢去一身武藝,重則發配北疆。
宗規第十五條,若派中弟子刻意包庇,輕則在懸壁峰面壁五年,重則廢去武功,逐出師門。」
秋心此時聽完雲齊讀完,只是對凌芷瑜十分抱歉,凌芷瑜聽了只是面色蒼白,邁步走到秋心身邊,爾後跪在地上,道,「芷瑜自知欺瞞諸位師伯有罪,甘願領罰。」
彌月卻臉色一冷,說道,「芷瑜,此事與你無關,你先回來,況且你也不知道此事真假,並沒有從此人口中得知此事,一念之差而已,算不得刻意隱瞞。」
凌芷瑜聞言卻並沒有站起身來,低著頭一直跪著。
此舉更是讓秋心後悔自己自作聰明,反而害了凌芷瑜,就要開口,殿上隱靈子才從袖中拿出一封信,其上寫著「師弟親啟」四字,正是谷藏鋒所寫,由秋心帶來的。
隱靈子運氣拖著交給雲齊,給幾位堂主一一查閱,元闕彌月幾人看了信之後,紛紛神色大變,看著秋心。
元闕更是站起身來,堅毅的臉上顯出疑惑神色,說道,「你真是谷師兄的徒弟?」秋心依舊沉默不語。
只聽隱靈子接著說道,「此事諸位師弟,師妹認為應該怎麼處理?」
葉承乾也站起身來,「既然是谷師兄的徒弟,那便算不得外人,也就沒有偷學不偷學功法一說,我以為可以收作弟子。」
彌月也點點頭,元闕更是說道,「我這裡還缺一個弟子,便代谷師兄收徒。」但是一旁的艮庾說道,「我認為此事不妥,即然要收徒,必然要經過三關,如果只是草草了事,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殿上的隱靈子便說道,「眾位師弟莫要忘了,谷藏鋒早已不是我隱宗之人,尚且妄傳隱靈訣,已是重罪,怎可行此出格之事。
況且,此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隱瞞自己身份,更不可就這樣收為弟子。」眾人聽著隱靈子如此說,神色不一。
葉承乾衝著隱靈子喊道,「師兄,宗規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就因為這樣,就不能將他收為弟子?」
隱靈子神色不變,並不在乎葉承乾之語,又說道,「雲齊,再念宗規。」
「根據隱宗宗規第二十二條,遇事不定,隱宗七堂中,若有五堂堂主贊成,便可依此進行。」
念罷,艮庾拱手說道,「師兄高義,師弟佩服。」葉承乾與元闕也重新坐了回去,對隱靈子此舉甚是滿意,一方面顧及到了隱宗宗規,一方面又很好地解決了此事,終是比他們幾位高明幾分。
見此,隱靈子也點點頭,對著秋心問道,「我們說的話你都聽過見了,現在願不願意加入隱宗?」
「秋心收師父所託,將這些典籍交予上宗宗主,而且師父也讓晚輩加入隱宗去,不過此時晚輩卻要違抗師命,不能加入隱宗,懇請宗主成全。」
元闕幾人以為此事只要說通隱靈子,就可以解決此事,但是沒想到秋心會拒絕,依照隱靈子的性格,能夠搬出宗規,已經是捨棄前嫌,願意留下秋心。
秋心此語卻是直接拂了隱靈子的面子,只見隱靈子臉色一沉,不似剛才那樣淡然,直到與艮庾幾人爭論該不該收下秋心時,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秋心的話,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怒道,「你當真不要加入隱宗?」
「晚輩確實不能答應。」隱靈子作為一宗之主,何曾如此要求過他人,臉上難以掩飾的憤怒,冷聲道,「此人非隱宗弟子,身負隱宗功法,廢去丹田,趕出山門。隱宗弟子凌芷瑜刻意包庇隱瞞,罰去懸壁峰面壁五年。」
秋心已經被廢過一次丹田,可是憑藉著璨金之息的神奇作用,硬生生重鑄了丹田,而且璨金之息也被吸入到自己體內,可以說他現在是不滅丹田,所以並不懼怕。
但是凌芷瑜就不一樣了,罰她去面壁五年,可謂是重罰,讓秋心無法抉擇。
這時聽到彌月大師說道,「真是跟你母親一個性子,如今你要害得我這寶貝徒兒跟你一起受苦,可還要拒絕此事?」
秋心一咬牙,跪在地上,面對著隱靈子,說道,「二師伯,此事與凌姑娘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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