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沙漠如海,狼群的眼光發出綠盈盈的幽光,達姬騎著小白拼命地奔跑著。
可是狼好多好多,一直追著她們不放,沙漠無邊無際,沒有半點人煙,除了她們和狼群,再沒有任何生命。
小白已經跑了很久很久,久的達姬都記不清有多長時間了,更記不清她們怎麼闖入了這裡。
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們倆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等到小白筋疲力盡時,她們就要葬身狼腹了。
她實在不明白,就憑她和小白這點肉,這麼大一群狼,簡直填牙縫都不夠,一隻狼連一丁點肉糜都分不到,為什麼要死追著不放?
就在達姬幾乎絕望的時候,終於看到前面有一塊巨大的岩石。
岩石又高又大,四壁垂直光滑無所攀附,小白如果拼盡全力,或許可以躍上去,狼卻是無法上去的。
她心裡一喜:「小白,快,用上所有的力氣,躍上去,說不定我們還有救!」
小白前蹄高高躍起,拼盡所有力氣一舉跳上了岩石,兩人同時累癱在地上。
喘息了一會,達姬擔心自己就這麼睡死過去,就掐醒自己爬到岩石邊上往下一看,神色頓變。
那群狼居然象有了神智一般,一層一層地成階梯狀摞起來,如果不是她及時察覺,再過一會它們就要不知不覺地上來了。
達姬第一次感受到了驚懼萬分,敵我力量懸殊,沒有任何外援,她們饑渴疲憊至極,一點反抗力也沒有。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想到自己每次跳舞時,那種似乎能觸摸到無窮力量的感覺,她掙扎著站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對著月光歌舞起來。
反正死亡已經臨近,拼死一搏,或許有用吧。
舞姿十分詭異,歌聲一會低吟淺唱,一會高亢激昂。
整個的沙漠,整個的月夜,整個的狼群,似乎都成了無物,只有她忘乎所以的舞著唱著。
夜風陣陣越來越強,月光忽明忽暗,群狼也停止了動作,呆呆地望著岩石邊上一身婆娑起舞低吟淺唱的人。
好冷啊,為什麼她跳了半天,一點熱的感覺也沒有,卻感覺寒風凜洌冷入骨髓?
好象天地間所有的寒意都向她撲天蓋地般湧來。
忽然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到臉頰上,她睜開雙目愣住了,居然有雪花開始在天地間飛舞跳躍!
已經摞疊成高台的狼群不知何時散落在地上,又緊緊地擠在岩石周圍,擁成一團嗚咽著取暖,有年老體弱或者年幼的已經凍僵倒在地上。
好冷呀,小白躺著地上,身上很快落了一層潔白的雪花,如果不是身體還隨著呼吸起伏著,達姬都以為它凍死了。
可她不敢停下來,與其被群狼撕扯成肉糜,還不如就被封凍在雪花中乾淨地死去。
她忍著嚴寒,覺得每根頭髮絲都要凍僵了,卻舞的越來越有力,雪花很快變成了稠密的鵝毛大雪,天地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茫茫。
小白整個被雪覆蓋的象一個小山包,岩石下面的狼全部倒在地上,被雪花覆蓋成了一個天然的大墳場。
它們大概全都凍死了,下面什麼動靜也沒有了。
大雪還在繼續,積雪已經超過了三尺,如果不是她踩平了跳舞的地方,她也快被雪掩埋了。
她的生機仿佛被全部凍僵了,再也唱不出跳不動了,連眼珠子都轉不動了,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憑著胸口最後一絲熱氣,掙扎著來到小白身邊,拂去它身上的積雪,緊緊地依偎著它,等大雪將她們徹底掩埋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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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天也太詭異了,怎麼忽然降下如此大的雪?現在才剛入秋呀!再這樣下去,將士們要凍壞了!」
楊簡蹙起眉頭,寶劍高高舉起,聲若洪鐘:
「即刻傳令下去!立即安營紮寨,帳篷全部緊挨在一起,所有人都擠進帳篷取暖,能穿的衣服全部穿上,被褥也全部裹起來。
炊事營立即埋鍋造飯,多煮避寒的薑湯分給大家喝,保證熱湯熱水供應!」
命令完畢,看到大家迅速行動起來,他鬆了一口氣:
「邢副將,你負責守衛營寨照料大家,田副將,領上一小隊精銳,帶些酒食,餵好馬匹,隨我一起去看看這場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行人很快收拾停當出發,楊簡摘下頭盔,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心想真是奇怪,這寒風和雪花居然是從南邊來的。
伸手一指:「寒風是從那邊吹過來,我們向那邊走!」
田副將不解地問:「我們為什麼不向著反方向走?說不定還能帶著大家儘快離開這裡。?」
楊簡搖搖頭:「我是擔心敵軍請來什麼妖人使的妖法,如果不徹底除了禍根,怕是越往後怪事越多。
不用擔心,跟我走就行,如果真是妖法所為,這風雪看著雖大,面積卻不會太大,應該很快就能走到頭。」
他裹緊大氅戴上頭盔,翻身上馬,領著大家迎著風雪疾馳。
越走風越大雪越大,積雪也越來越深,馬走的十分艱難,好多人挨不住凍僵了,從馬背上翻落下來。
武功蓋世、體質異於常人的楊簡自是不怕,只好令人護送他們趕緊回去喝薑湯驅寒。
後來乾脆讓田副將領著其餘精銳速速返回,然後帶領全部將士朝著風雪的相反方向急行軍離開這裡。
田副將拗不過他,也知道有撲天和孝天護衛,他們留下只能成為負擔,只好留下酒食告辭離去。
幾個人不敢懈怠,所幸良駒高大強健,踩著齊腰高的積雪勉強還能艱難行進。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撲天蓋地的暴風雪卻忽然停了下來,幾個人面面相覷:「將軍,還要走嗎?」
楊簡皺起英挺濃密的眉頭,這一場雪真是來的怪異停的突然。
「繼續走,這季節絕不會無緣無故天降大雪,如果真的是敵軍的妖人詭計,必須儘快破除才是,否則後患無窮。」
走著走著,卻發現月亮不知何時居然亮晃晃地掛在天上,月亮下除了冷森森的白雪什麼也看不到了。
楊簡抬眼望去,伸手一指:「那邊!那邊高高的好象有一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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