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之上 第四百三十八章:飼養

    赤線是橫跨在球狀星辰中央的光帶。

    它似浮空而建的長城,綿延無邊,神秘莫測。

    這幾日,赤線的光帶一直在劇烈地晃動著。只有頂尖的修道者們才知道,那是傳說中不可觀測的、過去被稱作隱國的神國。

    劍閣飛快擬定了消息,描繪了未來暗日降臨人類毀滅的圖景,也將劍聖與聖人的戰鬥成果與葉嬋宮推測的飛升者之秘傳達了下去,寄往八大神宗的高層。

    當然,信紙上的文字都無法讓人真正信服,這橫跨世界的赤線神國崩塌,才是真正具有震撼力的事。

    這一日也到來了。

    搖擺不定的修道者們,終於看到了神國的瓦解……

    赤線神國內,天驥的頭顱滾落在地,華麗的帝王冠冕上,翡翠瑪瑙似的飾物黯然,斷頸處無血,斷首上的黃金面具飛快消解。

    寧長久收回了劍,振去劍上之血。

    面具消失,天驥的真容露出。

    寧長久盯著他的臉,眉頭皺起。

    那根本不是完美的臉,而是一個乾枯且醜陋的骷顱頭。

    冠冕與黃金面具之下,藏著的就是這樣一副血肉早已朽爛的身軀。

    寧長久以劍火將其焚去。

    神國即將崩塌。

    寧長久將那些來到神國高處的戰駒收入了自己的金烏神國里,而其餘的神駒只是靈氣的雛形,連意識都是神國法則強加的,連胚胎都算不上,它們會在神國毀滅之後重新化作靈氣,散於天地。

    「希婉可真是銳利無雙。」寧長久誇讚道。

    「別廢話。」柳希婉冷哼道:「我可是一把雙刃劍,你自己小心些。」

    寧長久不理會她的狠話,他鬆開手,輕輕一拋:「好了,你回去陪你師姐吧。」

    柳希婉惱道:「少對本姑娘呼來喝去……啊!」

    很快,白虹呼嘯而去。

    柳珺卓的身邊,少女眨眼間出現,好似從來沒有消失過。

    柳希婉很快立定,她理了理微亂的短髮,面上紅暈淡去,她沒有去看師姐的目光,故作鎮定道:「那什麼,古詩有雲,仗劍當空千里去,一更別我二更回!師姐,我這千里飛劍斬頭顱的風采不錯吧?」

    柳珺卓淡笑著搖頭,道:「千里飛劍殺人確是劍仙飛采,可師妹……怎麼好像是那把被飛的劍呀。」

    柳希婉扯了扯黑色大氅,無處反駁,只好冷哼一聲以示抗議了。

    柳珺卓抬起眼眸,望向了天空。

    赤線神國隨著天驥神主的隕落而消亡。

    神國寸寸崩塌、斷裂,像是堆積很久後驟然崩潰的雪,也像是冰雪消融後傾斜下去的瀑布。不知是不是錯覺,天空都在微微戰慄,站在人間的人們看著這天傾的場景,不知該是如何恐懼慌亂。

    柳珺卓凝視著那裡,自師父斬滅身外身,仗劍而去之後,她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神靈的威嚴已經不在了。

    它們在嶄新世界裡被刮去了鍍著的金漆,推倒、砸爛,以消亡的形式從人類邁向自由的道路上離開。

    這是舉世共睹的場景。

    崩塌的神國沒有砸向人間,它本就是暗主以星辰投下的虛影,如今崩落後自然也回歸於虛幻,在半空中就消散殆盡,只留下了精純而濃郁的靈氣。

    寧長久一襲白衣,御劍飛出。

    斬殺天驥雖費了些力氣,但還是比他想像中更加順利。

    神國的根基已徹底動搖了……

    「我們神國養這麼多馬做什麼?」司命看著金烏神國底層聚攏的神駒,問。

    寧長久振振有詞道:「不能放過對抗神國的每一份力量。」

    陸嫁嫁蹙眉道:「那之後若是滅一個就收攏一批,我們這神國豈不是全是動物了?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博愛呀。」

    聽聞博愛二字,司命也想起了一事。

    「對了,為什麼白藏可以投降,天驥不行?」

    金烏神國里,司命的話語幽幽傳出:「白藏哪裡特殊了呀?」

    寧長久自若地轉移了目標:「這是師尊的決定,與我何干?」

    陸嫁嫁也不放過他,道:「那朱雀、泉鱗你也要殺死麼?」

    寧長久道:「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殺死舉父神國的六耳獼猴,其餘的國主日後再說。」

    司命輕哼,道:「暗主真的會將神國點亮,讓我們接連去殺麼?」

    寧長久道:「暗主現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它要碾碎聖人的石佛,重新影響世界。十二神國不過是它維護秩序的傀儡,它們已然成了幫助暗主拖延的棄子,生死無關緊要。」

    司命道:「高高在上的國主,一旦成為了棄子,便是這般的下場嗎?」

    寧長久道:「依附外物無法長存,我們要成為自己的神主。」

    司命嘴角噙起一絲清媚的笑意,她坐在王座上,雙腿疊放,支肘斜坐,微笑著問:「你這是在暗示我與嫁嫁離開你,自立門戶?」

    寧長久做了個揚手的姿勢,笑道:「我們是同道之侶,哪能與它們類比,何況,你若敢離家出走,天涯海角我也能將你抓回來。」

    司命微笑道:「我才不會離嫁而走呢,哎,嫁嫁,他這般言語欺人,你這做師父的也不知訓誡一下?」

    陸嫁嫁清冷道:「無妨的,等到了西國,自會有人收拾他。」

    寧長久自信道:「襄兒只不過看著威風罷了,當初三年之約她就未能勝我,此去西國之後我定會殺殺她的銳氣。」

    司命聽著他這般說話,大約已經預見到結局了。

    ……

    長劍劃破高空,快得前所未有,這是真正天地任遨遊的自在感,遼闊中土上的群峰就這樣一座座被拋到了身後。

    寧長久跨越了赤線,來到了天榜。

    少年模樣的惡盤膝坐在高樓上,他披著黑色的衣,身側還有兩個『客人』。

    寧長久登上了天榜。

    他看著惡身旁的兩人,眉頭皺起。

    惡的右手邊立著一個粉雕玉琢的,身披彩帶的小姑娘,她有些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寧長久到來後,小姑娘往惡的背後縮了縮,畏懼地望向他。

    她正是詩,似乎失去了記憶。

    惡的前面坐著的是原君。

    原君變回了老人的模樣,他的頭上還有著古老的螺旋形角,垂下的鬍鬚好似倒懸的森林。

    惡望向了寧長久,道:「你來了。」

    寧長久問:「你們是在等我?」

    惡道:「是也不是,但我相信,你應該有滿腹的疑惑,暗主的影響暫時消退,我雖無法走出這座天榜,但我可以將你關心的事告訴你。」

    寧長久注視了一會兒他們,隨後也在一旁盤膝坐下。

    他看了一眼畏生的詩,問:「她怎麼了?」

    惡解釋道:「心魔劫與天榜一樣,過去都是暗主直系掌控之物,如今暗主暫離,心魔劫的領域也就無法支撐,原君替我將妹妹帶了回來。但妹妹有關於過去的記憶損傷嚴重,如今真的成了個孩子,不知何時才能恢復。」

    「原來如此。」寧長久輕輕點頭,他一邊說著,一邊皺眉看了眼原君,問:「你也投降了?」

    原君為老自重,不想搭理他,只是淡淡道:「這本就是我的星辰,我是回歸家園罷了。」

    寧長久看向惡,道:「這裡真的是他口中的……所謂木星?」

    惡很久沒說話,他閉上眼,似在思索某些古老的往事,嘆息之後,惡才點頭道:「是。這裡原本是木星。當初太初六神來到此間,最主要的目的也並不是靈氣,而是殺我。」

    原君也道:「對於這座星系而言,他才是外神。當初我被驅逐,我以巨量的靈氣許諾給其他神祇……靈氣是木星獨一無二之物,是創造神靈的根基,木星靈氣最為充沛,其他星神覬覦已久,但除了燭龍外,那些神皆無法與我角力,所以這場交易,他們是接受了的。」

    原君頓了頓,繼續道:「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皆是這座星系的神,要守護這個星系。你們曾經的文明挖空了整個太陽系,所幸後來天災降罰,你們被迫丟棄了地球,向著深空逃離,而當年的天災毀滅了太陽系的秩序,整整十多億年,一切才得以重建。」

    寧長久疑惑道:「為何你擁有這麼古老的記憶,而我當年卻不知道?」

    原君道:「道理很簡單,因為我活得比你久。」

    「因為哪怕是作為帝俊的你,誕生得也比太初六神晚的多。」惡也解釋道:「人類離去之前,將文明之火留在了一顆顆星星里,並以神話傳說的神明作為代號,這十多億年來,其中大部分的星星都熄滅了,形成了死星域。唯有歷史沉澱最悠久的文明之火流傳了下來,也就是你們。」

    寧長久輕輕點頭。先前在古煌廢墟里,原君便告訴過他,帝俊這個名字,就來自那個遠古的文明。

    寧長久沉思片刻,道:「所以說,我與常曦生來就是守護嶄新文明的嗎?只是當初的我們尚不自知。」

    惡頷首道:「可以這樣理解。你與常曦、盤古、女媧、大聖他們,皆是死星域殘存的,最明亮的一批星,你們也理應是最強的一批人類。」

    「這是生來背負的使命麼……」

    寧長久輕聲自語,天榜的高樓上,白雲從頭頂漫了過去。

    「嗯。」惡仰望天空,道:「不過命運難測,暗主原本也是我的守護神,但它的智識被歲月磨耗殆盡,如今反而成了阻礙文明再度燃燒的鬼。」

    原君也看了眼上頭,問:「世界修復之後,我們真的可以擊敗它嗎?」


    惡說道:「世上從沒有真正不可戰勝的東西,暗主被劍聖暗算,又與石佛相抗,待到神國皆隕,它將會空前虛弱,到時候,由你來殺死它。」

    寧長久思怵片刻,道:「像當年殺死太陽那樣殺死它麼?」

    「嗯,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個更大的太陽。」惡伸出手,凌空描繪,似在勾勒暗主貼附氣層的輪廓。

    寧長久沉默不言,他再度想起了天上的那個仙人的話語:

    『更大的桃符與更大的桃木劍。』

    「我會畫出那張符的。」寧長久看著廣袤的大地,如望一張白紙。

    惡對此亦沒有更好的建議,只是道:「嗯,你是整個世間,唯一還有機會做到這件事的人。」

    原君淡淡地看著惡,問道:「若是如此,你的死期應該也不遠了吧?」

    惡說道:「是的。」

    「為什麼?」寧長久問。

    「因為我與暗主本就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惡解釋過之後,看著原君,道:「到時候,我會將世界還給你,但你將成為一個象徵,不會再有掌控世界的權力。」

    原君嘆息道:「無妨,活著就好。」

    寧長久問:「如果黑日降臨,暗主將你帶走,你被連根拔起時也是死,對麼?」

    「是。」惡回答。

    在離開死星域的時候,惡就已經註定了必死無疑。

    寧長久不再多談此事,他問起了自己更關心的問題:「墟海中的吞靈者到底是怎麼回事?它們的作用是什麼?」

    惡伸出手指指向上空,道:「暗主這幾千年做了很多事,他捏造了十二顆星星,每年都要耗費力氣點燃其中的一顆。他無法直接干涉這個世界,就像神國之主,只能投影人間。所以十二神國某種意義上,算是暗主變相的投影,而做這些事,需要大量的靈氣。」

    惡的手指移向了人間:「起初人類修行者最璀璨的時代里,飛升者數不勝數,暗主並無靈氣之憂,後來隨著最天才的仙人大批死去,人間修士漸漸凋敝,而暗主鎮壓修道者的反叛,同樣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所以五百年前那場大亂之後,暗主選擇直接了斷絕飛升之路。」

    寧長久明白了一些,道:「你的意思是說,吞靈者實際上是暗主儲備靈氣的工具?它透過墟海吞噬靈氣,然後將靈氣傳遞給暗主?」

    惡點頭道:「是的。這就是吞靈者存在的意義。」

    寧長久心緒微動:「那如果我們毀掉所有的吞靈者,暗主不就斷絕靈氣來源,再無法施展其他了麼?」

    「如果我們能在三千多年前就認識到這一點,或許歷史早已改變,可惜那時候,神國的王座蒙蔽了世界的眼。」惡的話語中透著說不盡的遺憾:「後來暗主創造了先天靈……如果我們將吞靈者全部殺死,那暗主只能從先天靈里汲取靈氣了。」

    先天靈……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先天靈幾乎關乎人間大部分頂尖修士的性命,這一命脈捏在暗主手中,他若以拯救蒼生之名去犧牲數量龐大的無辜者,那他與惡魔又有何異呢?

    原君盯著寧長久的臉,忽地冷笑一聲:「優柔寡斷,我若是你,此刻便殺上墟海,將吞靈者除盡。」

    「我不會這麼做。」寧長久說。

    原君漠然道:「仁慈者如何救世,聖人一脈前赴後繼死傷無數,你慈悲又是何苦?」

    寧長久道:「正是因為那麼多人已經死了,我們此刻才有空間去做更多的選擇。」

    「這些日子我也在思考此事。」惡也盯著寧長久,道:「到時候若是窮途末路,你下不了決心,我可以幫你,犧牲數萬人換一文明延續,我是願意做的。」

    寧長久搖頭道:「或許有更好的辦法。」

    「什麼?」惡問。

    寧長久睜開眼眸,肅然道:「飼養暗主。」

    ……

    洛河旁,邵小黎從湍急的河流中走出,長發盡數濕透。

    這條河的陰氣在河底累積了數千年,鬱郁不散,其中大部分又是當年的自己殺出來的,對她怨念頗深,邵小黎稍一靠近,便能感受到整個河床的栗動與排斥,自己想要真正淨化它們,還需要大量的時間。

    邵小黎拖著河水來到了岸上,以劍火將自己飛快烤乾。

    她正琢磨著洛神賦的心法,餘光一瞥間,一道人影陡然浮現。

    「什麼人?!」邵小黎後撤半步,做出迎敵的姿勢。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比她稍矮的少女。

    那少女同樣剪著齊頸的短髮,瞳孔炯炯有神,銳利如柳刃,但她與柳希婉不同,柳希婉還是透著驕傲而柔軟的氣質的,這個少女則是渾身上下無一不顯鋒芒,仿佛她生來就是一柄斬妖的刀。

    為了證明這一點,她還背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兵器匣。

    少女止步,為了證明不傷害她,與她保持了八個槍身的距離,「我叫司離,不可觀四弟子。」

    邵小黎不太信任道:「你……就是四師姐?」

    司離傲然點頭。

    邵小黎倒是沒有先問對方來意,而是問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你背著這麼大的兵器匣做什麼?不累嗎?」

    司離耐心解釋道:「我雖是師尊的弟子,但道法是大師姐親傳的,大師姐的理念是,修道之人當勾叉斧鉞全面發展,於是她每個都教授了我,當初我在師姐那裡上課時,每天都要抱這樣一個兵器匣過去,後來就習慣了。」

    邵小黎覺得對方的可信度一下子高了不少,「大師姐的教育理念可真是舉世罕見……四師姐也非常人,竟能將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

    司離道:「略懂皮毛而已。」

    這樣說著,她將橫在腰後的槍拔出,信手一擲,砸入河中。

    浪花激濺而起,化作暴雨淋下,河底的怨靈亦再無動靜。

    「略懂皮毛……」邵小黎看著驟然變大,斜插在河中的長槍,想起那本女媧日記,道:「你真的是大師姐的親傳弟子嗎?」

    司離道:「當然,大師姐從小教導我要謙遜。」

    邵小黎看向她的目光怪怪的。

    她終於開始詢問正事:「四師姐來尋我做什麼?」

    司離自我介紹道:「我曾是火神祝融。」

    水火不相親,邵小黎有些緊張:「……火神姐姐你好。」

    司離繼續道:「當年玄澤死後,奪取江海權柄的神,便是被我殺死的。」

    邵小黎看著司離鋒芒出鞘的模樣,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師姐,你想做什麼?」邵小黎緊張地問。

    司離道:「所以我對水神極為熟悉,師尊讓我來指點你的修行。」

    「……」邵小黎深吸了口氣,「師姐,你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呀!」

    司離不解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邵小黎委曲求全慣了,她定了定神,認真道:「我相信,我們能將勢同水火化作一個褒義詞!」

    司離不苟言笑,她點點頭,道:「嗯,這些年我斬殺的神魔都太弱小,我聽聞當年洛神於此處斬魔三千才力竭而亡,我很期待接下來與你的修行。」

    邵小黎看著司離孔雀開屏似的兵器,弱弱道:「師姐還是不要抱太大期望了。」

    ……

    天榜上,寧長久與他們的交流也接近了尾聲。

    關於飼養暗主的計劃很簡單,便是抹殺掉大部分的吞靈者,然後給其餘吞靈者投餵靈氣,令其傳達給暗主,但靈氣必須控制在特定的範圍,讓暗主保持一個虛弱但又不至於動用先天靈底牌的程度。

    暗主不是真正的生命,它所做的決策只是龐大而遲緩的程序運算的結果,所以也不存在惱羞成怒。

    「可是要怎麼確定投餵靈氣的程度呢?」原君提出了質疑:「還不是要用人民去試?」

    寧長久搖頭道:「不需要,只需要計算。」

    原君道:「如何計算?你根本沒真正見過暗主。」

    寧長久道:「計算暗主所必須完成的事,譬如點亮神主的星辰,譬如維持自身最基本的運轉,這些惡應該比我更清楚。總之,給予靈氣的量,維持在可供他存在的基礎就行,等到某一天,它真正意識到靈氣來源不足時,應是決戰之日了,我會在它做出最後決策前殺死它。」

    惡思考著寧長久的提議,說道:「我與暗主相處了數億年,雖然它過去始終處於沉眠,但對於它的運行所需的能量,我是清楚的。可我不知道點亮一顆星星需要消耗多少靈氣。」

    寧長久立刻道:「師尊知道!師尊曾經點亮過星星。」

    原君捋著鬍鬚,發現這個計劃似乎真的有可行性。

    寧長久繼續道:「我師妹恰好掌管著幽冥古國,我回趟不可觀,向師尊詢問此事,之後再來找你,有勞你將結果儘快算出,我將之傳遞給師妹,讓她控制墟海中吞靈者的數量。」

    惡又仔細推敲了一遍,最終點頭道:「那就這樣。待你回來之時,舉父國也該開啟了,下一場戰鬥,要小心一些。」

    寧長久問:「六耳獼猴很強麼?」

    惡搖頭,道:「不強,他是後來繼任的,論實力,應是十二神主中最弱的,但你必須小心他的權柄。」

    寧長久問:「他的權柄是什麼?」

    惡說:「我不知具體名字,但我過去稱之為鏡子。他可以以你為參照,將自己變得與你一樣強。」

    ……

    ……

    (感謝書友回家睡覺丶打賞的舵主!感謝書友天窟峰老馬夫打賞的大俠!謝謝兩位書友支持~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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