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幽蘭趕忙一個瞬移閃身,來到千米外的一處草坡下,將九龍幡和金色珠子一股腦的扔進空間,剛要將神識外放,就聽到靈魂空間中傳來「呼呼……嗡嗡……嗡嗡……」三大神器的熱烈問候聲,交相呼應,此起彼伏。
無耐的搖了搖頭,以後這靈魂空間裡肯定又熱鬧了,收回思緒閉上眼睛將神識外放至幻境消失的地方。
只見五六個身穿灰色勁裝的護衛窩蹲在一片草色之中,正在打探著什麼,其中一個領頭的還時不時的向後張望,似在等待著什麼人。
谷幽蘭不動聲色的觀看著,這時一絲靈力波動出現在身旁,淡淡的蘭花香飄過鼻息,不用想也知道是白澤變回了人形。
白澤沒有說話,只是趴在旁邊的草坡上同她一起觀看著,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
半柱香過後,只見從草原的另一邊疾馳過來幾匹駿馬,領頭的是一匹閃著綢緞般絲光的烏騅寶馬,寶馬渾身烏光油亮,四蹄賽雪,猶一隻黑色雨燕從天邊飛來,儼然是一匹絕世好馬。
馬上端坐著一個身穿藏青色蟒紋雲繡圖案長袍的秀雅男子,男子肌膚如玉,朗目星光,微抿紅唇不苟言笑,欺霜的素手緊抓馭馬短鞭,雖然沒有像隨從那般頻頻揮舞,但身下寶馬的速度依然不減。
奔馳的駿馬一路疾行,踩踏得一人高的荒草瞬間塌陷了纖細的蠻腰。
須彌間,幾匹駿馬飛馳到幾個灰衣護衛的身旁,藏青衣袍男子飛身騰躍跳下駿馬,幾個護衛趕忙單膝跪地施禮。
谷幽蘭利用神識早將幾人的樣貌和穿著打探的一清二楚,從秀雅男子的穿著也能一眼看出,此人正是公西國的太子,公西子鈺。
看到此人,谷幽蘭不由的眉頭蹙起,按理說,這片草原還屬於百里國境,不知這公西太子前來此處到底是為了什麼?
收起思索的心緒,繼續施放靈力,凝聚神識閉目觀看。
「你們玉箋傳書,說此處早有神器顯出痕跡,可是查探到了?」公西子鈺磁性悅耳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暗暗透出威嚴。
「稟主子,我們在這裡埋伏很多天了,也就是在您剛剛到來之前,天邊萬道霞光普照,金光大盛,儼然就是器物出現的神跡!」領頭護衛低頭回話,雖然面上帶著恭順,但是從聲音中還是能聽出一絲興奮和諂媚。
「嗯?……在我到來之前?」公西子鈺皺起眉頭深思了片刻繼續說道,「依照你的話,既然霞光普照,金光大盛,但此刻為何沒有動靜了?」
「這……屬下就不太清楚了,但是,但是我們幾個人剛才都看到了!」領頭護衛見主子話語似帶怒氣,趕忙解釋道。
「既然你們已經打探了這麼些了天了,可有發現有其他人來過此處?」公西子鈺稍作沉思後繼續問道。
「嗯,就在前幾天,曾有幾輛馬車從官道那邊路過,後來草原颳起了沙暴,沙暴特別大,我們也沒再看清。」領頭護衛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沙暴?這個季節,怎麼會有沙暴出現?簡直是荒謬,莫不是你們幾個人想推卸職責?隨意編造的?」公西子鈺的聲音不大,但略微透出森寒殺氣。
「主子,殿下,屬下說的事情屬實,絕不敢有一絲隱瞞,請主子明察!」聽言,幾個護衛趕忙跪下不停的磕頭。
「嘖嘖,本以為看這公西子鈺長得還算聰慧,一副大智之相,沒想到也是這般自命不凡,愚蠢至極。」谷幽蘭撇了撇嘴,小聲的對著白澤說到。
「瀾兒,這是身為皇家之人的通病,天命雖然貴胄,怎奈都是疑心泛濫之輩,不足為懼。」白澤口吐如蘭香氣,溫柔寵溺的說到。
正當谷幽蘭繼續施放神識之際,公西子鈺已經飛身上馬,向著來時的方向奔去。
谷幽蘭興致缺缺的爬了起來,拂了拂粘在身上的雜草,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還以為有什麼熱鬧好看呢,沒想到這麼沒勁!」
「瀾兒,雖然沒看到什麼熱鬧,但你不覺得有什麼事情要注意嗎?」白澤也站了起來,一身白衣清雅光潔,絲毫沒有雜草纏身,玉立身姿挺立在荒草之中,絲毫不見孤單寂寥,反而更加風華卓然。
谷幽蘭看了看自己絲裙上依然粘著的幾根雜草,又看了看白澤純淨不染的白衣,不甘的扯了扯嘴角,隨即說到。
「墨,你說的對,從公西子鈺今天的作為來看,大陸各大勢力依然在暗中注意著遠古十大神器的動向,現在我的手裡已經有了三大神器,想來,神器的問世,已經不是秘密了。」
「瀾兒,神器問世自古以來在勢力之爭中,就不是什麼秘密,所謂的秘密也只是針對普通的平民百姓而言。」白澤輕拂下衣袖看著遠方的天際,默默的說到。
「這遠古十大神器,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即使看到了也未必能得到,我又何必杞人憂天呢,是我的,誰也拿不走!」谷幽蘭用力的扯下身上的雜草,聲音透著淡漠清冷。
這一刻的她似乎又魂歸到前世諜女的她,渾身的氣勢猶然轉換,颯颯暗黑死氣從身後的倒影中慢慢凝出。
聽著谷幽蘭的話,白澤瞬間感受到一絲微寒,這寒不是來自谷幽蘭的這具身體,而是從她的靈魂深處襲來,趕忙轉身望去,只見她身後的影子裡慢慢透出一團黑霧,如死神魂魄降臨般,凝聚纏繞揮之不去。
她前世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何靈魂中的暗黑死氣如此厚重,這沉積厚重的死氣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凝結出來的?不由的藍色瞳眸中泛出一絲心痛和糾結。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無論如何我們的歷練還要繼續下去,必須到達蒼耳谷找到血色幽林!」
話落,一抹心痛揪與心頭,都這麼長時間了,焱還在沉睡,雖然他說過,只要自己呼喚,他就會隨時出來,可是自己怎能如此,即使再思念,也不能隨意打擾他休眠。
狠命的甩甩頭,將焱飄渺羸弱的身影壓在心底,拉起依然在冥思中的白澤,瞬移閃現回到空間。
剛進入空間還沒站穩,就見眾弟子瞬間圍了上來:「主子,這幾天你去哪了,也不打聲招呼,就把我們都扔到空間裡了?」春霜滿臉焦急的問著。
聽言,谷幽蘭不由的怔愣,「你說什麼?幾天?不就是一會嗎?」
「哪裡是一會啊,四天啊,主子,你的眼睛……怎麼了?」春月話說到一半隨即大聲的喊了起來。
谷幽蘭瞬間訝異了,四天?她記得也就一會啊,怎麼會過了這麼久?不由的四下環顧眾人,突然發現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忽然她想起了春月說的後半句話,她的眼睛……「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趕忙凝出水波鏡。
鏡中的女子依然還是傾城的面容,只是如水的雙瞳閃著淺金色的光芒,在空間陽光的掩映下,發出奪目的熠熠金光。
「我的眼睛怎麼變成淺金色的了?」瞬間的驚愕讓谷幽蘭目瞪口呆。
這時白瞑幾人也從遠處的山巒中飛奔而來,當然從谷幽蘭回到空間,他們就知曉了一切。
白瞑和朱雀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白澤和腓腓一副瞭然不語的神態。
沉思了片刻,谷幽蘭看向眾人,「我的眼睛變成這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眾人紛紛低頭回想……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天也在這裡,主子你降下了七色光雨,然後大長老說那叫神,神之賜福!」春日恍然大悟般說道。
「是的,當時你在天上飄著,眼睛發出的就是金色的光,但那天是金色的,比主子你現在要深色許多。」春梅清亮的嗓音帶著一絲興奮。
「七色光雨,神之賜福?你們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我怎麼都不記得?」谷幽蘭滿臉怔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主子是怎麼回事,為何什麼都不記得了,一時間空間寂靜無聲。
「好了,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們是不是該繼續趕路了,畢竟已經耽擱了四天了!」白澤適時的出來打著圓場。
看著白澤好像要隱瞞什麼的樣子,谷幽蘭也不打算繼續深究了,他肯定知道怎麼回事,找個時間再細問。
眾人出了空間,繼續坐著馬車趕路,一路上白澤就好像很疲憊一般,閉著眼睛打著瞌睡,白瞑則是若有所思的時而看她,時而看著窗外。
朱雀仍然事不關已的把玩著手裡的九連環,這九連環是谷幽蘭沒事的時候給她製作的,知道朱雀坐不住,拿出來給她解悶的。
腓腓依然趕著馬車,向來多話的他,此時卻是異常的安靜。
谷幽蘭搖了搖頭,看來從白澤的口裡問不出來什麼了,其實她並不想深究自己的眼睛為何會變了顏色,因為前世的自己就是金色的雙瞳。
也正是因為這金色瞳眸,童年的她被稱為異類,也正是因為這金色瞳眸,她被組織秘密收養,實則培訓成諜女,暗中卻被當成了科學研究標本。
想起前世的自己,五六歲的一個幼小身體,天天被那些所謂的基因科學家,每天頻繁大量的抽血,電擊,各種味道的藥水喝了不計其數,歷時了十年的研究,也沒查出這雙金色瞳眸到底是什麼原因,她不由的扯動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
本以為今朝不同往昔,這具身體沒有金色瞳眸,不會發生前世的悲慘經歷,沒想到造化弄人,真是印證了那句話,是自己的總也甩不掉。
不由的在心裡發出一聲嘆息,慢慢的閉上的雙眼,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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