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過了黃沙界,便是奈何橋。
不管怎麼說,剛剛突破了黃沙吞噬的韓非幾人,眼前便有一條懸空的吊橋出現在腳邊。
深淵下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能隱約聽到嘩嘩的流水聲。吊橋看不去根本不禁踩,似乎稍一用力便會寸寸斷裂一般。
溝壑里正有涼風漫無方向的席捲著,吹在幾人身上,都不覺一陣徹骨的寒。
「這吊橋看起來風雨飄搖的,根本無法承載我們的重量吧!」白琳感慨道。
剛剛才劫後餘生,這個變了性兒的丫頭謹慎了許多。
白可欣上前,伸手搭在橋身上,輕輕地摸了摸,雙指用力處便有灰黑色的粉末抖落,隨風飄散。
「木已朽,是不能過人了。」
韓非放下小白,眺望向橋的另一頭,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橋身的長度,然後摸了摸下巴,低喃道:「橋身並不算長,只需中途一個借力,我應該可以在兩個跳躍間度過。」
這樣想著,他又用眼睛瞟了瞟一旁的白琳兩女,似乎在思考著萬全之法。
「中途只需一個借力,我應該可以在兩個跳躍間度過整座橋身,但是橋身腐朽嚴重,很有可能無法支持兩次踩踏,所以我們必須一次性度過。」
兩女一聽此話,顯然一愣,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雙頰皆是一紅。
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白可欣率先開口說道:「麻煩你了。」
韓非並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定格在白琳身上。
白琳見韓非望來,雙頰更紅了,慌忙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垂了下去。
「小白過來。」韓非也不多言,對著四處張望的小白喚了一聲。小白二話不說,一個跳躍掛到了韓非的脖頸上。
韓非雙手張開,一邊一個將兩女攔腰抱起,也不多說話,向後退了數步後,一個前沖向吊橋跑去,在吊橋的邊緣一個跳躍而起,飛身躍入半空,下落的身體在橋身的中央著陸,單腳剛一觸到橋面,身體便再次躍起。
橋身如期斷裂,仿佛被大力攔腰斬斷。
斷成兩截的吊橋向下盪去,一邊在懸空中蕩漾,一邊化為粉末,飄散的無影無蹤...
韓非險之又險的落在了對面的邊緣,轉身回望時,深淵之上空空如也,早已不見了吊橋的影子。
「刺激!」小白第一時間跳下地,興奮地叫道。
這一次,韓非幾人顯然沒有了前次的感情波動,對於小白,他們似乎已經接受了這種沒頭沒腦的狀態。
斷橋已過,身前的路豁然開朗,一條康莊大道筆直的延伸向遠方。
這條大道的泥土地看上去被專門夯實過,踩上去沒有一丁點鬆軟的感覺,堅硬如石。土層也並非常見的灰黃色,而是泛著淡淡的黑,仿佛生了一層鏽的鐵皮。整條大道平坦的有些異於常態,不見任何凹凸之處。
一路上走的順風順水,這是幾人尋找墓府以來,走的最安穩的一段路途。
時間在流逝,身後的路也已經望不到邊際,昏黃昏黃的亮度一直沒有任何改變,持續著一直以來的狀態。
當一道圓形拱門出現在幾人視野中時,隱隱約約間,似乎有嘈雜之聲從門內傳出,斷斷續續,仿佛被一層毛玻璃阻隔著的景象,不甚真切。
越過拱門,別有洞天!
人頭攢動間,一道道或高調或壓抑的議論之聲在一處大的沒有邊際的空間內,來回迴旋。
這處空間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道相同的拱門,與韓非幾人通過的那道幾乎一模一樣。顯然,這些人都是通過不同的拱門來到此處的。
「這些似乎是與我們一起趕來亂葬山脈的眾人?」白琳不敢肯定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已經看到熟人了。」韓非望向一個方向,喃喃自語道。
那裡,一身白衣的男子正被兩名容貌出眾、氣質亦佳的女子簇擁著,不知在說些什麼,臉上偶爾露出的笑意表明這一刻的心情不錯。這三人正是棲霞宗此次前來的三位內門弟子,彭坦、芍藥以及林欣然。
「沒想到我們一路兇險,趕到時已經有如此多的人等候在此處...」韓非頗為無奈的低語道。
以他的想法,若是每條道路都如他們所走的一般機關重重,能夠到達墓府的人絕對十中無一。但是眼前的景象說明,這一次,他們真的不算好運。
廣闊的空間內,不遠處的空地上豎著兩根擎天大柱,周圍同樣擠滿了人。
柱面光滑,猶如打磨,兩行燙金大字顯得異常醒目。
「一戰成名萬骨枯,身死道消陰魂駐。」
「銅筋鐵骨萬朝賀,八方傳承覓有無!」
柱子之上托舉著一口懸棺,木質棺材外似乎套著一口石晶匣子。
石晶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其內的一口純黑色木棺,這口木棺比普通人的身量要大出將近一倍,而且高度也異於尋常,不算圓弧形的蓋子,都足有半人多高。
棺木上的雕刻,即使隔得不近,依然清晰可見。工藝精湛,絕非俗物,兩端和正身上都有五彩描繪,與雕刻交相呼應,栩栩如生。
其上繪的都是些吉祥之物,皆是獸中祥瑞。仙鶴、麒麟、龜蛇之類,躍然其上。
棺蓋的邊沿更有點點星光,形如星圖,環繞出一圈雲捲圖案的複雜紋飾。這些紋飾不知用了什麼密法,數百年色彩依舊艷麗如新,讓人嘆為觀止。
就在韓非審視著周圍的事物時,又有一波人馬趕到,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群人領頭的是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輕男子,面色冷傲,此時卻有點點血漬沾染在嘴角,不但不顯狼狽,反而給人一種遺風獨立的邪魅感。
這人正是那位名頭一直不弱的流雲宗弟子王浩然。
他和他身後跟著的一干眾人,此時都是衣衫襤褸,許多甚至周身血跡斑斑,可見,他們這一路走得同樣並不順暢。
「現在棲霞宗和流雲宗都已經趕到,三大宗門就差日向宗了...」
「嗯,青雲閣和修心閣也剛到不久,他們的人看起來沒有狼狽之色,一路想來很是順暢...」
「說到這裡,那藍田莊的少莊主倒是最倒霉的一個,這次帶來的人竟然全軍覆沒,只有他一人安然到達此處。」
「哦?我倒是沒有注意,那這次藍田莊若是不得到一些好處,可真算得上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
韓非幾人夾雜在人群中,並沒有尋到白家的一干眾人,他們中除了小白比較引人注目外,倒是沒有引起周圍太多人的關注。
畢竟韓非的名頭不可能如那些成名已久的天才那般響亮。白琳兩女因為一路的波折,周身也全無半點形象可言。
聽著這些斷斷續續傳入耳中的信息,韓非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有競爭力的人,倒是一個也沒少來啊!
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空地上的兩根巨柱開始出現波動,搖晃的整個天地都出現了坍塌之勢。巨柱周圍的一干眾人似乎經受著無形的推力,不由自主的向外圍移身而去,沒多時,兩根巨柱的四周便出現了一圈空地。
突然,一道聲音如破天之雷般炸響在所有人的頭頂。
「我之一生重武道,輕性情。魂消道滅之際才恍然發覺,身邊竟無一人能得我傳承...一生孤傲,從未服於人前,臨終頓悟,萬法皆可通,惟人之性情不易參悟...傳承分割,繫於八處,有緣與有能者得之...」
聲音停下的時候,兩根巨柱的周圍便出現了八根光柱,每根光柱都看似堪堪能將一人籠罩在內。
「這是?!莫非這就是那位強者前輩的八份兒傳承?!」
「天啊!傳承啊,誰要是得到,那還不是一步登天!」
「有幾大勢力在此,我們也只有覬覦的份兒了...」
「哎...這一次幾大勢力中又要出現幾位絕世天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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