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的他,最重要的事,便是匡扶北唐國。
北唐奕思及此,眼中的失落不見,一抹厲光升起,足下一躍,來到北唐國主身旁。
看著這個胖得走了樣,五官都堆在一處,髮髻斑白,精神困頓的父皇,心裡泛起感傷。
他老了,全然沒了記憶中的模樣,如今的父皇,讓他陌生……
北唐國主根本沒有注意到北唐奕。
只抓著太子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交代著:「坤兒啊,比試那麼危險,還是別去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要父皇怎麼活?!」
太子北唐坤拍了拍他的手,十分孝順的安慰著:「父皇不必擔心,兒臣得表哥保舉,可以直接進入千世城,現在,不過是來觀試而已,等千世城開,兒臣才需要上陣。」
「啊,是這樣啊。」北唐國主一頓,顯然有些迷糊,半會,哭得更厲害了,「坤兒,千世城更危險啊!多少人都死在裡面,你若是出不來……」
北唐坤的眼裡閃過不耐,隱隱有怒氣顯現,又死死忍住,「父皇真的不用擔心,兒臣定能活著出來。」
太子做足了孝子的模樣,半抱著北唐國主,連聲保證著。
北唐奕站在離他們一丈遠的地方,看著他們父子情深的畫面,心裡酸楚。
許久,見多數玄武者已經進入玄武場,不敢再拖,忙上前幾步,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兒臣參見父皇!」
北唐國主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迷瞪著淚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輕人,有些糊塗的問:「來者何人啊?」
年輕人一身輕甲,頭上戴著寶藍發冠,五官英俊,眉目間有些熟悉,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北唐奕心頭一痛,扯出一抹艱澀的笑:「兒臣北唐奕。」
北唐國主一愣,似乎才想起來,有這麼個人,看著眼前的北唐奕,不解的問:「你不是殘廢了嗎?」
這個兒子,五年前傷了腿腳,皇后說他殘了,便自暴自棄,一直躲在自己的宮殿中不肯出來見人。
早年,他也想過去看看這個兒子,可是,皇后說,北唐奕殘廢后,性情大變,動不動就殺人,宮中的宮女內侍,被他傷了不少。
他是國主,可不能讓自己深陷險境!
北唐奕眼圈發紅,急忙叩地一拜,不讓自己的狼狽被人看到,「讓父皇掛心了,兒臣已經痊癒,今日,是來參加武技朝試的。」
「哦,那你要全力以赴,別給北唐國丟臉。」北唐國主說完,便不再理會北唐奕,又拉著太子,左看右看起來,生怕少看一眼,太子就會出什麼意外。
「兒臣……遵命。」
北唐奕笑了起來,他以為,多年未見,父皇看到他突然出現,不但腿好了,還要參加武技朝試,總要問一問因由。
然而,什麼都沒有,他就像見到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一般。
不問他這些年過得如何?不問他的腿是怎麼好的?更不關心他此刻是去拼命。
他的眼中,只有太子。
北唐奕抬頭,正對上太子的目光,他一頓,太子的臉上依然陰柔,眼中卻布滿戾氣,身上也散發出一股強者的威儀。
「原來是大哥。」太子上前,扶起北唐奕,態度恭謹,臉上滿是笑意。
北唐奕微微擰眉,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小到大,太子從未喊過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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