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城。
御書房。
皇主葉乾,太師莫淵,以及影老坐在書房內,桂公公則是侍候在左右。
「你就這麼放心讓莫丫頭去了那裡,不擔心她出事?」影老笑吟吟的看著莫淵問道。
「你不是也放心讓你屬下的那幫小傢伙去了嗎?」莫淵抿了一口茶水,開口道。
影衛由影老一手選拔和培養,對於影老而言,他們是屬下,是徒弟,更是親如父子。
「莫丫頭畢竟年齡還小,不比那幫小崽子。」影老搖著頭笑道。
「她已經滿十八歲了,也不小了,如今也突破到了宗師境,又蒙陛下恩典,為她和九殿下賜了婚,她有她自己的選擇,不是我能干預的了,」莫淵嘆了口氣,說道,「眼下大陸時局動盪不安,九殿下千金之軀依然在冒險前往大林一探虛實,所有人都在儘自己的一分力,她也應該。」
「這個年紀就突破到了宗師境,真是讓我們這些人汗顏,」影老搖頭感慨道,「這次應該能得到一些重要的情報吧?」
「不知道。」莫淵搖搖頭,消息還未傳過來,成功與否誰也說不準,「不過就算得不到一些情報,能殺死一位宗師,也不虧了。」
影老聞言詫異的看向莫淵:「她剛突破不久就有這種實力了?」
「殺死一個弱一些的宗師,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莫淵的神情也忍不住有一絲驕傲。
坐在首位的葉乾這時也抬起頭來,笑道:「輕萱丫頭天賦異稟,嫁給葉簫,倒是葉簫占了便宜了。」
「陛下言重了,」莫淵連忙說道,「九殿下身懷陛下和容娘娘的血脈,是人中龍鳳,又足智多謀,腹有韜略,遍看大陸年輕一代,無人能出其右。」
影老坐在一旁看著葉乾和莫淵的互相吹捧,表情滿滿都是無奈。
莫淵察覺到影老的表情,開口笑道:「年輕時勸你結婚生子,你覺得不如自己一個人來的瀟灑自在,現在後悔了?」
「過去的事,沒什麼好後悔的,」影老搖頭道,「現在依然覺得瀟灑自在,何況有影衛這幫小崽子,已經夠我操心的了。」
「最近影衛又有動作了?」莫淵問道。
「趁著還能動,再培養一些人吧,未來的事撲朔迷離,陛下這邊也需要更多人手。」影老說道。
「兩位為我大武操勞一生,朕代我大武皇室多謝兩位了。」葉乾誠心道。
「微臣不敢!」莫淵和影老同時起身道。
葉乾壓了壓手,示意二人坐下:「未來之亂,不止我大武,亦是整座大陸,要穩住局面,必須先穩住大武,只有我們站穩了,才能守住更多的人。」
「是,老臣明白。」二人應道。
「葉簫之前上的陳策對於大武大有裨益,不過他在出發前曾經進宮和朕說過,這些事情或許會觸動一些人的利益,讓朕提前做些準備,」葉乾說到這裡看了眼坐在下方的兩位心腹重臣,「二位有什麼想法?」
莫淵和影老對視一眼後,開口說道:「九殿下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單說迎其他皇朝的百姓進入大武,賜予土地耕種,就會讓不少人難以接受,即便是這些百姓開墾了荒地,有些人也不會同意,甚至見利心起,陽奉陰違。」
影老也點頭說道:「九殿下這一步邁的太大,想實施必然會遭受到巨大的阻力。」
葉乾沉默不語,想起當時葉簫陳疏上奏時,就有不少人在朝堂上公然反對,到了各個州郡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作梗阻撓。
「但是這一步非走不可,」莫淵說道,「陛下既然已經下了旨,那對於這些也是認同的,路已經鋪好了,就必然要走下去。」
葉乾沉吟著點了點頭:「不錯,既然要應付變局,就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百姓,糧草,都是我大武所需要的。」
「陛下,既下決心,就要用手段,不殺不足以震懾那些貪官惡吏,不然若是他國之百姓對我大武失望,反倒會適得其反,為他人做嫁衣。」莫淵說道。
「朕已經下旨,派出了十八路巡察御史,負責監管各府州郡,凡是欺壓百姓,貪贓枉法者,嚴懲不貸。」葉乾說道。
「陛下聖明。」莫淵與影老躬身道。
「至於接手他國百姓,開墾荒地一事,朕也有了想法,由四部統帥來負責,」
葉乾說道,「凡是入我大武境內的百姓,由當地官府配合各地軍營聯辦,讓他們派出兵馬在邊疆線日夜巡視,到時護送那些百姓抵達各州府登籍入冊,開荒屯糧有大部分原因是為了軍備,相信他們心裡有數。」
「若是有官員或者將領趁機中飽私囊,陽奉陰違,不論官職多高,斬立決。」
「另外傳旨,此事暫由四皇子葉溫,五皇子葉厲負責。」
「是!」
走出御書房,影老嘆道:「這次免不了要殺一些人了。」
「如果沒有人心存貪念,自然不會用到這種方式立威,」莫淵說道,「陛下這些年施行仁政,使得大武比起其他皇朝來還算是安定,不過現在的局勢越發混亂,不用一些殺伐,下面有些人總會不聽話的。」
「如果殺了還止不住呢?」影老問道。
「貪念是永遠止不住的,」莫淵緩緩說道,「威行不通,還有恩,總有辦法去解決的,我們做的一切,是為了讓他們清楚,什麼樣的路才是對的,人可以走一些彎路,但不能一直走在彎路上面。」
影老一時間也沉默下來,隨即笑著看向莫淵,說道:「你這老傢伙算是賺了,有個天資無雙的孫女,現在又有了一個胸懷大局的孫女婿,老實說,他們此行,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擔心,」莫淵嘆道,「輕萱自幼爹娘雙亡,我把她拉扯到這麼大,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呢,不過她打小就有主意,九殿下也是一樣,前些年吃了不少苦,也是性格堅毅的人,孩子們已經大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未來他們要肩負的事情會更多,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們早晚都要撐起來自己的那一片天。」
「每個人的使命,最終都要靠自己去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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