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衛士 58、三重境界

    「孽畜爾敢！」

    卻聽青火老怪一聲大喝，在石羽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從身上迸發出五道青色的鋒芒，分別朝著九頭妖蛟剩下的五個頭顱激射而去。

    那九頭妖蛟張開血盆大口，正要向石羽發動神通攻擊，卻聽突然傳來呯呯呯數聲悶響，只見頭頂的五顆頭顱爆裂開來，居然被炸得粉碎。那九頭妖蛟失去了全部的頭顱，龐大的身軀頓時重重跌落到地上，但其生命力卻是及其旺盛，即使失去了意識，又在地上掙扎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這才徹底算是死挺了。

    「多謝了！」石羽重重舒了一口氣，看了青火老怪一眼，老傢伙為了救自己，整個身形都淡薄了層，看來消耗不小。

    「小子，那傻狗又死不了，你冒險救它幹什麼？害得老夫白白損失了積攢一個月的魂力。」青火老怪瞪了一眼剛竄回到石羽身邊的小黑一眼。小黑一身的防禦力遠遠超出了石羽的想像，挨了九頭妖蛟那麼一下重擊，居然完好無損，照樣活蹦亂跳。

    石羽蹲下身來，仔細檢查了一下小黑的身體，然後揉著這吃貨的頭對青火老怪笑道：「我以為它受了重傷，所以才急了眼，誰知這貨這麼扛揍。」

    青火老怪在鼻子裡哼了一聲，「這九頭妖蛟有一個頭顱還比較小，不算是真正完成了晉級，如果是真正的六階巔峰妖獸，你即使是動用了血飲刀也不一定能真正傷得了它。你這樣冒冒失失，很容易陷入危險。老夫剛才消耗不小，要回去休養，剩下的你自己收拾。」說罷，一閃身回到那試煉空間裡去了。

    石羽瞥了一眼面前的九頭妖蛟巨大的身軀，心道這整個就是座肉山，起碼這今後一、兩個月不用操心小黑的口糧問題了。於是走到蛟身被小黑咬出的傷口前，拿出短刀，慢慢開始分解起來。

    ……

    試煉空間，初級士兵訓練場。

    石羽手裡拿著一把大弓，站在一座很大的一個靶場的一邊。

    在他對面，相距500丈遠的地方，還站著一個人，仔細看去，卻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就好像是在一面巨大鏡子裡的自己。

    那裡確實是另一個自己，自己的投影。

    他需要做的，就是射殺對面的「自己」。

    看了看對面的「自己」，石羽沉氣凝神，搭上一支鐵簇箭，雙手抬起，把手裡的長弓拉成了滿月，嘣的一聲，箭矢朝著對面的「自己」直接射了出去。

    而靶場的對面，另一個「自己」做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動作。

    「嘭！」

    兩隻箭簇在半空相撞，爆裂成一團碎片。

    「左右開弓！」

    石羽不再猶豫，輕叱一聲，連續開弓，箭如流星。

    整整十壺箭囊，一共二百支，中間不能有任何停頓。

    只要稍有遲疑，對面飛來的箭矢就會射在他的身上。

    那箭矢不會致命。

    但卻會讓人痛不欲生。

    這一連番的連射，弓弦如霹靂般不停爆響，箭頭閃爍的元力之刃似乎把虛空都切割開來。石羽每一次開弓，全身的肌肉似乎都絞結了起來，皮膜緊繃，將全身的元力凝聚在手中的長弓上，之後隨著弓弦的震動不停顫動釋放出去。

    每一次開弓，都等於是把全身包括肉*體力量和元力全力凝聚，再爆發釋放的過程。這讓石羽感覺到就好像是把自己的身體和元力放在砧板上反覆敲打錘鍊一般，每一組練習做完讓他的鍛體修為都會有一絲絲的進步，而元力也被錘打得更為凝實。

    這一組箭射下來，石羽早已是全身濕透，大汗淋漓，但整套動作卻完成得如行雲流水，無比精熟。

    嘭！

    不料對面射來的最後一箭，卻穿透了石羽所射出的箭簇，在他的身體上綻開了一朵絢麗的元力之花，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隨即響徹整個空間。

    「怎麼回事？」過了好一會兒，石羽才抬起頭來，看著來到身邊的二百五有氣無力地問道。可以看出來，剛才那一下，他挨的絕對不輕。

    「那是勢。」二百五依舊是毫無表情。

    「勢？！那是什麼？」石羽側過頭來。

    「那是一種境界。」二百五道，「任何一種武技，都會有三種境界，就是氣、勢和意。身體本身力量和元力的外放叫作『氣』，使用任何一種武技在釋放時如果凝聚了足夠的力量或是元力，而在釋放時又達到了速度時，就會在空氣中形成一種突破物質本身的力量，這就是所謂的『氣』，比如在拳掌上施放出的拳芒、刀劍上施放出的刀芒、箭頭所施放出的箭芒等都是所謂的『氣』。氣之一發，摧枯拉朽，威力遠超尋常，也就是施放出的所謂拳芒、刀芒越強，其殺傷力越為恐怖。第二種境界稱之為『勢』，『勢』是每人施為者對於此種武技的感悟。當對所謂的『氣』使用和領悟達到一定程度後，就會感悟到所謂的『勢』，『勢』是對於力量和元力的領悟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夠做到和掌握的，只有領悟了『勢』，才能夠做到收發如心，對於力量和元力的使用控制自如，沒有絲毫的浪費，能夠使『氣』的應用效果達到最大化。至於『意』，則是武道的極致境界，所謂心念一動，牽動天機，殺人於無形，是所謂的人神才能領悟的境界。正所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不是你現在能夠知道的東西。」

    「怎麼才能領悟所謂的『勢』？」石羽舔了舔嘴唇。

    「這得靠機緣和悟性。」二百五說到，「你去那瀑布之下去練習各種武技，那其中包含了幾種水元素之勢，至於能不能領悟到，那就各憑機緣。」

    從試煉空間出來，正值中午。灼熱的陽光從頭頂的一線天空上照射而下，在巨大的瀑布折射下，整個山谷里到處都是斑駁的光影。

    站在瀑布之下，石羽深吸了一口飽含水霧的空氣，再抬起頭來，望著那道從數百丈高的山澗處激盪而下的巨大匹練，水聲隆隆，再想到要到這瀑布衝擊之下去練習武技，不由得就頭皮發麻，心底戰慄。

    二百五倒是一臉不懷好意地站在他身邊，望著那道飛瀑和其下的寒潭，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的身體所承受這瀑布的衝擊力大約在十五噸左右，應該足夠讓你能夠初步領悟到一些水元素之力。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在那裡面練習三個時辰的武技，大概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夠領悟的一些水之『勢』出來了。」

    他指著瀑布之下，一塊突出到寒潭中間的巨大岩礁說道。

    石羽聞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少許堅毅之色，在試煉空間裡魔鬼式的訓練，早已將他的心志磨礪得無比堅硬。武道一途，本就是知難而上，不斷地挑戰自我極限，這瀑布下的修煉，雖然艱難，但絕對趕不上試煉空間裡訓練的恐怖。

    一念至此，他看了二百五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縱身一躍，身形穿過瀑布，站在了那岩礁之上。

    這一手「飛鳥入林」乾脆利落，瀟灑至極。

    石羽心中得意，不由抬起頭望向站在岸邊的二百五。

    「轟……」

    結果一道水柱從天而降，如千鈞重錘一般重重砸在石羽身上。

    「呯！」

    石羽身體飛出，直接被砸落到那寒潭之中。

    「姥l的，這道水柱的衝擊力足有數鼎之力，如果全力運轉銀身羅漢功還勉強抵擋得住，剛才還有有些大意了。」石羽鑽出水面，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看著面前激盪的瀑布心道。他又回頭瞪了在岸邊幸災樂禍的二百五一眼，這才又在水裡游回到那礁石旁邊。

    雙手用力攀住岩石，翻身上到那岩礁之上。

    這回他已經變得謹慎了許多。

    奔騰的瀑布從數百丈高的崖頂激盪而下，迅猛砸下，岩礁上面水汽瀰漫。石羽的身形被水柱衝擊得搖搖晃晃，全力運轉著銀羅漢功進行抗拒，才能勉力支撐。

    「來吧！」

    石羽低聲怒吼，身形矗立，雙腳仿佛在岩礁上生下了根，以血肉之軀，硬生生地扛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水柱衝擊。就這樣足足堅持了將近半個時辰，這才體力耗盡，被一道巨浪砸入深潭之中。

    勉強爬到岸邊，先在水裡喘息恢復了一會兒，石羽這才上岸，在潭邊打坐恢復。

    就這樣消耗、恢復，恢復、消耗……

    到第三天時，他已經能夠在這飛瀑之下的岩礁上堅持整整一個時辰了。

    從第四天開始，他不再單純站立抵抗，而是在瀑流的衝擊下開始練習武技了。

    他的身體在巨大的衝擊下搖擺不定，所演化出來的武技動作變形，早已成了四不象，更不用說有什麼準頭了。

    就這樣，石羽每日在這飛瀑下屏息練習，奮力與激流相抗，直到力竭落水，這才游回岸上稍事休息。

    如此循環往復，石羽不僅煉體功夫突飛猛進，甚至連元力修為也隨之大漲，在這瀑布下練習到第十日之時，即已突破到混元功五層壁障，在體內四層丹田池上方又重新開闢出一座更大的丹田池出來。

    由於內力大漲，石羽抵抗瀑布衝擊的能力更強，再在那激流中練習武技，抗干擾的能力也是突飛猛進，對水勢的感悟日深，竟漸漸生出如魚得水，遊刃有餘的意境出來。

    水之柔……

    水之韌……

    水之激盪……

    水之鋒銳……

    ……

    倏忽一月有餘，石羽每日不間斷地在飛瀑下練習，在水中悟得了許多水系元素的力量，在那飛瀑下順擊、斜劈、逆襲、橫擊等力量及元力應用的道理，終於將一套又一套的拳腳身法刀技等武技運用的得心應手，不再受那水勢的干擾。

    正午時分，只聽石羽一聲長嘯，飛身躍到岸上，再回頭看那如巨龍般奔騰的飛瀑，心中已然生出共鳴之意。此時他已經對其中變化瞭然於心，知道其勢已盡於此，不必再練，只待日後用心感悟，自然會領會愈深。

    他在溪邊來回流連數遍，又采了十幾株尋常少見的靈藥，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