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為墨言,自天之靈氣與風幻化而成,是繼帝尊之後與雲兮同一時間誕生之人。
而創造他們的,正是一位被眾人稱為帝尊的人,亦是創造了十二界的神。
也許他也不能將自己稱之為人,他生來便帶有得天獨厚之能力及讓人望塵莫及的術法,還有那被帝尊所賦予的身份——神尊。
一個,能夠讓神帝嫉恨的存在。
只要他想,翻雲覆雨,甚至在各界掀起滔天大浪亦不過輕而易舉。
他的住處本是在神界,只不過因為近日神界發生了些許不愉快之事,他才擅自離開到凡界來散心。凡界中隱藏著一些秘境對他來說並非什麼新鮮事,他亦是無意中相中這一片花境才會過來。
當時他眼神無意掃到這滿是海棠樹的地方,雖然沒有特別用心布置但場景卻有些養眼,連他心中的鬱悶也消散了一些,所以才會挑中這個地方練劍。
而此處也確實挺合他心意,雖然仍屬於花境範圍,可過來的花仙卻是非常之少,他也無需擔憂練習劍術時被人打擾。
在花境裡無聲無息地待了幾天都無人發現,直到某一日他劍術的騷動引來了一隻小花仙。那小花仙倒也挺識相,並未上前來與他搭話只在暗處躲著觀看。
許是每日都獨自練劍所以有些無聊,突然有這麼一個小花仙出現之時他便心生玩意,特意使用了劍影之術利用其中一道劍的光影小小嚇了她一下。
小花仙果然沒想到會有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擊,嚇得只能傻愣在原地不動了。劍影雖然不會帶來真正的傷害卻能給人一種疼痛的刺激,他便暗中控制了一下將那劍影飛馳的方向稍微拐了拐,只稍微鬧一鬧她罷。
後來這個小花仙每天都會躲在某棵特定的海棠樹後邊偷偷看他,也不知是在想什麼。日復一日不曾缺席,他只當她是喜歡上自己了。
他並非多情之人,卻也不討厭她那種躲在暗處默默看著他的樣子。不知為何,也許是因為那一雙看著他的眼睛非常純淨,就僅僅是單純注視著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警惕還有奇奇怪怪的心思,與他所見過的……都不同。
慢慢的,她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行蹤應該早已暴露,竟是不再躲躲藏藏轉而直接坐到棠樹旁的一顆大石頭上了。他雖是不曾將視線落到她身上,然他貴為神尊,哪怕不用雙眼正視對方也能將對方一覽無際,所以她平日裡的小動作倒也看進了眼裡。
她竟邊吃著花蜜邊觀賞他練劍,發現這一事實的時候他心中倒是好氣又好笑,只能說這小花仙也太會享受了一些。
不知不覺這樣的日子竟過了一個月,期間他已經私自將這花境逛了一番,也大略了解了這花境裡的仙子及運作,更得知那每日都來偷看他的小花仙還是這花境的主人。
就在他暗自想著她什麼時候會主動上來與自己搭話之時,她開始有了動作。
但這一動作,卻是叫他失笑。
前日,他一如既往來到了此處練劍,沒料泥沙地上竟然七扭八歪地寫了幾個字,合起來的內容更讓他有些無奈。
是什麼原因讓她認為自己是妖?
莫非……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好看了麼?
當時他並沒有馬上回答小花仙,而她也如自己所預料那般好像有點懊惱和生氣,投在他身上那帶滿怒意的視線想讓人忽視都難。
但不知為何,見到她氣憤卻又無法做什麼的樣子,他心情竟是覺得有些愉悅。就這樣讓她生氣了一下午,他才在離開前慢悠悠地給了她個答覆。
第二日亦是如此。
而今日他特意比平時早過來但只在暗處躲著觀察,果真又見到小花仙拿著樹枝蹲在地上努力給他寫字。
瞧她如此認真的模樣,定是不曉得就短短一句話也能全是錯字。
其實他原本並沒打算出去見她,更是有想要離開此處之意,畢竟作為神尊……於理上他似乎不適合與凡仙有太多的交際。
「墨……言?」棠淺呆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傢伙,不自覺地又重複了一次他的名字。
一抬頭對上他那雙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漂亮眼眸,她的心跳再一次無法克制地加速,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錯亂,甚至連雙頰都泛起了些許羞澀的紅。
她發誓她真的沒有在覬覦這傢伙的美色!話說已經好一頓時間不再出現這種詭異的狀態了,怎麼今天突然又復發?
難道……是因為這個叫做墨言的傢伙靠得太近了?很有可能,畢竟他是第一次與自己近距離說話。
見到此景墨言的嘴角卻是又上彎了些許弧度,微沉而好聽的聲音再次從他嘴裡傳出:「不知仙子為何會認為我是妖?」
說著,他彎下身子朝她稍微湊近了些許卻又保持了個安全距離,雙眼帶上了幾分笑意反問:「莫非是因為這個?」
棠淺聽了半天愣是沒反應過來他話語中的意思,只能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語氣有些輕地回了聲:「……什麼?」這個是哪個?
墨言就這樣凝視了她片刻,眼裡倒映著她的身影還有那張有些慌張又紅撲撲的臉龐,那雙水靈的眼睛裡除了驚訝還有些許探究。
半響,他才又站直身子俯視著坐在石頭上面的她輕笑著道:「沒什麼。」
他最終,依然沒狠下心來離開。
雖然墨言眼裡的神色有些促狹,但說話的語氣依然有些溫和,叫人無法對他發起脾氣來。
於是,棠淺現在的心情特別糾結。
自己一直偷窺好久的對象突然出現到自己的面前也就罷,可他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明明什麼都知道但卻又完全不在意,反倒是她不知道應該有什麼反應了。
倆人在結束這一小段莫名其妙的談話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棠淺還處於有點小緊張的狀態。她覺得自己平時處事還算冷靜,可在這個一看就比自己強大不知多少倍的人的面前,她就是無法冷靜。
就這般靜默了片刻,她才發現自己還坐在石頭上,忙跳下來說:「哦,墨……公子你好,我叫棠淺,是這花境的主人。」提到自己是花境之主,她突然沒那麼緊張了,說話也多了幾分底氣。
對嘛,她在害怕什麼?明明這裡才是她的地盤!
墨言微微一笑回答:「我知道。」
「……」又是片刻無言。
輕咳了幾聲,她再次嘗試端出作為一個花境之主應該有的架子,抬頭挺胸說:「那好吧,我姑且先暫時相信你不是妖。不過我想知道,殲滅蟲族之事……可是你的所為?」
墨言並沒有打算隱瞞:「嗯。」
棠淺沒想到他承認得那麼爽快,下意識就問道:「為什麼?」
墨言笑了笑,語氣依舊溫和淡然:「畢竟你也算是容我在貴花境內練習劍術,我那日碰巧無意發現它們想破壞花境,就順手將它們給殺了。」
「……」瞧他說的,跟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既然你不是妖,那你是什麼身份?」還是調查調查一下的好。
然對方還是掛著那一抹好看得叫人微微失神的笑容,回了有些欠揍的倆字:「你猜。」
「……俠士?修士?妖魔仙?」更扯的是她還真的猜了起來。
她好像聽見他發出了幾聲低笑,讓她頓時覺得有點窘迫,不禁惱羞成怒:「隨你!反,反正你只要真是來練劍的我不會那麼不講道理將你趕走。」
「只是,你不能傷害我花境裡的人!」說完她就要離開,可又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補充:「還有,麻煩控制一下你的劍氣,別再摧殘我的花了!我,我每天都得在這裡等你練習結束離開,讓那些海棠樹重新開出花來,很費力氣的呢。」其實也沒費多少精力,可累積在一起算的話就有點多了。
聞言,墨言眼裡神色的流光難以察覺地一頓,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看著棠淺目光卻是越發深邃了起來。
因為棠淺把話說完就走了,也沒聽見墨言到底有沒有回答,所以她隔天過來的時候空地周圍的海棠樹依然落了不少花。
她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原本看對方說話態度那麼溫和心想應該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結果沒想到……
「這難道就是凡人所說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啊,那傢伙竟敢!」她氣得直跳腳,可最終還是無奈地再次施法讓棠樹開滿花才憤憤離去。
哦不,離開之前她還在空地上留下了七扭八歪的幾個字——你給我記住!
然她並不知道墨言其實就半倚在其中一棵海棠樹上面,臉上笑意淺淺地望著她在下邊有氣沒處發直跳腳的模樣,眼裡滿是惡趣味。
當然,棠淺罵他的話語也清清楚楚地被他聽在耳里,但他並沒有覺得生氣,反而眼帘微垂神態輕鬆的樣子,不曉得正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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