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你的生母。」
阿諾嘆了口氣。
「那又如何?」
星熠冷笑一聲,端起旁邊的茶盞一飲而盡,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說道:「她雖是我們的阿媽,可她卻從未將我和弟弟們放在眼裡,當初離開星部落時,她走的是那般決然。」
「在我心裡,只有阿媽,沒有阿爸。」
阿諾並沒有多說些其他的,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今天可憐星熠,也許明天該可憐的,就是她自己。
「倘若真的是牧部落做的,我會如實稟告阿爸。」
星熠冷冷說道:「即便這個女人曾經和阿爸是夫妻,但是我料想阿爸不會因為和她曾經的舊情而對她心軟,更何況這些年來,星和牧之間一直都是勢如水火。」
說是勢如水火,其實都是牧部落單方面的,畢竟星部落的人從未與牧部落真正的大動干戈,說白了都是些小打小鬧。
這件事,阿諾通過她自己的線報也曾經查到過一些秘聞,相傳一開始的時候,星部落並未分裂,那時候的星部落首領便是星熠的父親,不過那時候的牧部落首領還只是個普通的首領夫人。
而那時候,兩人倒也還算是恩愛,牧部落如今的首領名為絳女,在嫁給星部落的首領之前曾經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不僅天資聰慧,在戰術方面更是難得的天才。
那時候,她和星部落的首領相敬如賓,星部落的首領是繼承了上一任老首領的部落,因此在一開始繼位的時候就有很多老臣對他不滿。
那時候,便是絳女幫助他一次次的將那些不服他的人給收服,直到星部落如今的首領星堯登上了權利的頂峰,而那個時候,也是絳女第一次起了別樣的心思。
在她眼裡看來,星堯能有今天,全靠她的出謀劃策,可以說這偌大的星部落是她一手收服的也不為過。
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麼不能重新建立一個部落?然後為這個部落開疆擴土,在部落里大展自己的天賦?為何要屈居於一個男人的羽翼下,做什麼區區的夫人?
有些時候,欲望猶如一顆種子,當種子種在了土壤中之後,無需刻意澆水施肥,只需要野心自己發酵,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而很顯然,絳女的欲望在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之後,也已經來到了一個不尋常的高度,於是在某一天晚上,星部落的首領回來之後,她告訴他,她想要和他平起平坐。
那是星堯唯一一次說了重話,那時候的男尊女卑思維還是固有的思維,因此星堯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妥,他認為絳女雖然厲害,可也僅此而已,即便是她真的有才能,也不可能在這部落內猶如雄鷹一般展翅翱翔。
那是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情。
而星堯永遠也沒想到,就是因為他那一次的拒絕,徹底讓絳女想要反叛的心發酵,參天大樹終於結下惡魔的果實,而絳女,便是吃了惡魔果實的惡女。
再後來的事情,阿諾無法判斷其真假,只是聽聞絳女後來不斷的逢迎那些權勢,在星堯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然已經發展了自己的勢力。
等到星堯發現的時候,絳女的勢力竟然已經和他持平,而那時候,絳女也已經不再需要他。
絳女離開的那天,她並未看自己的兒子一眼,即便是一眼也不肯施捨給他們,那時候的她早已經準備好了建立一個新的部落,而很快,她也如願以償的成為了部落的首領,她將部落取名為牧。
牧,顧名思義,駕馭,征服。這也赤裸裸的暴露出了絳女的野心。
而星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樣的錯事,倘若當時他沒有一意孤行的阻止絳女的話,也許他和絳女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當絳女的部落初具模型後,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斷的討伐周邊的部落,直到牧部落的範圍越來越大,她就像是一隻勢如破竹的母獅子一般,雄雄生威。
而不過是短短數十年的時間,絳女所掌握的牧部落便成為了三個部落中最大的一個,她曾經試圖向自己曾經的丈夫討伐,但星部落的根基比他們要穩固太多。
為了避免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部落就這樣被潮水一般的星部落衝垮,絳女只好暫時作罷,兩個部落明爭暗鬥了數十年,也只能堪堪穩住如今的局勢。
絳女性格暴戾,因此她的行事作風也令人膽寒,牧休身為二把手,是十分了解她的心意的。
而如今的局面,阿諾認為,並非牧部落的人所為。
畢竟絳女實力強大,她若真的想對他們動手,大可以直截了當一些,根本無需考慮有所顧忌。
只能說,真正的幕後黑手想要挑起三方的矛盾,只不過看上去,怕是並未成功。
一旁的酒杯碰撞聲拉回了阿諾的思緒,阿諾轉頭看去,星熠趁著她走神時竟然喝了不少,此時臉色有些紅彤彤的。
但他的後背依舊挺的筆直,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眼前的阿諾似乎化成了絳女的模樣。
「你、你來做什麼?」
面對星熠突如其來的質問,阿諾愣了一下,正要開口,就聽見星熠繼續說道:「你不是已經拋棄了我和父親麼?還回來做什麼?走開,我們不,不需要你。」
原來是把自己給當成絳女了。
阿諾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黑了臉,自己生的有那麼凶嗎?竟敢把自己認成旁人,而且還是他阿媽?
一時間,阿諾逗弄的心大起,她頑劣的勾起唇角,說道:「自然是回來看看你了,我的好兒子。」
「我不需要你看,走開。」
星熠顯然是喝醉了,看著阿諾的神情也有些委屈,「既然已經拋下了我和弟弟,又為何要回來?」
阿諾愣了一下,隨即盯著星熠不說話了。
看得出來,雖然星熠表面上說的那麼冷漠,可心裡還是很渴望母愛的。
只是如今,他身為星部落的大公子,有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他不能表現出對於母親一絲一毫的思念,一點也不能。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659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