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白靈月對著蘇澈傳音道,蘇澈的目光依舊落在白色的長袍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兩人對視一眼,四目相對,白衣少女卷了捲袖子,輕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雪白無暇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醉人的嫵媚笑容。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她盯著蘇澈,促狹道:「沒想到,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無敵男人,竟然會在凡間做一個普通的弟子,這要是被崑崙的人知道了,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聽到這句話,蘇澈的神色有些複雜,但很快,他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柔聲道:「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別處談吧。」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微微頷首。
兩人的身形,劃破長空,落在了天庸城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之上。
一處山巔之上,山風呼嘯,下方的古木林中,偶爾有窸窸窣窣之聲傳出。
蘇澈坐在地上,眺望著遠處的地平線,哪怕那白衣女子如同九天仙女,超然物外,可當她看到蘇澈優雅地坐下之後,也只是略微遲疑,就在蘇澈的身邊坐下。
「變化挺大的?」
蘇澈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那白衣少女,戲謔地說道:「是啊,如今的我,弱得就像是一隻螞蟻,連聖體都沒有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可就是這樣,在這個小世界,依舊被譽為武道奇才。」
白衣女子搖搖頭:「倒不是因為你的修為太弱,而是因為你的性格發生了變化,當年你可是洗劫了崑崙的所有仙門,雖然你只是一個凡人,但我相信,以你的底蘊,總有一天,你會一飛沖天的。」
蘇澈冷笑:「你還在為我奪了你赤霄仙宗的化龍池而耿耿於懷嗎?」
「這都想起來了?」
「我當然記得,但是在紫霞仙子的眼中,你就是一隻螞蟻,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你怕不怕?是不是很害怕?」
蘇澈咧嘴一笑,忽然伸出一隻手,拉住了白衣少女的縴手,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他徐徐說道:「當初,我對不起你,與陰陽聖殿聖女成婚,你可曾對我有怨恨?」
她怔怔地看著蘇澈,眼眶中滿是淚水,想了想,茫然地搖了搖頭。
「蘇澈大哥,我從未怪過你,而且,而且姬瑤和你都是絕世天才,如果你和她雙修,說不定能生出一個前無古人的道胎聖體,到時候,說不定就能解開那最後一層的奧秘了。」
蘇澈苦笑著搖搖頭,道:「不對,不對,大家都是錯誤的,就算是出了一位曠古爍今的道胎聖體,也不可能踏出那一步。
「呃?」
「你有辦法?」
蘇澈認真地說道:「目前只是猜測,但若是我能夠恢復修為,那麼踏出那一步,至少有一半的可能。」
而此時,蘇澈也注意到了蘇澈以紫金為仙材,以太陽真火祭煉了十年的紫青仙劍,近乎於無物不破,近乎於帝兵,沒想到會被折斷。
「紫霞,這柄紫青劍,為何會碎裂?」
那名絕代佳人苦澀一笑,說道:「我在崑崙虛界內,苦苦等待你幾萬年,甚至走遍諸天萬界,都沒有找到你的蹤跡,最終,我隻身殺入瑤池,與統御萬界的瑤池皇女一戰,最終,紫青之劍,被她一劍斬成兩截」
蘇澈默默地握拳,澀聲道:「他們用紫瓊逼迫我,讓我在玄天教山崖前飲下萬族神血,成就聖體,再用東皇碎我的靈魂,姬瑤是先天道胎,與大成聖體融為一體,並不是什麼難事。」
「找死是吧?」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當年,你教我《太上赤明心法》,前兩篇是煉體,第二篇是煉魂,這兩篇都練成了,我用了十萬年的時間,終於達到了仙人的境界,長生不死,但是我卻獨自一人度過了十萬年。」
蘇澈苦笑一聲,內心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厲色道:「這麼說,你是想要單槍匹馬,殺入瑤池,和姬瑤生死一場?但你有沒有想過,我蘇澈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前世的敵人,我蘇澈,一定要將他們統統殺光!」
蘇澈的眼睛變得通紅,額頭上的血管都在跳動,終於發出了一聲怒吼。
匍匐在蘇澈和白袍少女背後的吞天傲噤若寒蟬,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主人,究竟有多可怕!
「我就不信,你還能再來!」白衣女子嘴角一揚,柔聲道。
可就在這時,那絕美的容顏卻是一陣朦朧,隨後她的身影也漸漸模糊,而她的臉上,則是浮現出一抹絕美的微笑。
「紫霞,你,你沒事吧?」蘇澈呆呆地看著她,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
「蘇澈大哥,這畢竟是我的一絲元神,很微弱,剛才重傷異魔,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力量,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不!」蘇澈絕望地嘶吼著。
白衣女子的身影,緩緩消失,沒有人能阻止她,她的聲音,終於響起:「或許,很快,我們還會再見,但到時候,我怕是想不起你了」
「蘇澈大哥,後會有期。」
「不!」
蘇澈的眼中布滿了血絲,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
蘇澈抱著斷成兩截的紫青仙劍,獨自一人坐在一座山峰上,狂風呼嘯,吹動著他的衣袍,捲起了他漆黑如墨的頭髮。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山,遠處的天邊,一抹火紅色的霞光,將天空染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蘇澈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有精光一閃而過。
「紫霞說很快就會重逢,那豈不是說,她現在就在這裡?」
蘇澈深深地呼吸,收斂心緒,站起身來,遙望遠方,輕聲呢喃:「紫霞,前世讓你失望,今生,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重新化作了人類的模樣,赤著雙足,安靜地坐在了蘇澈的身邊,當蘇澈站起來的時候,白靈月抬頭,一臉嚴肅地問道:「主人,你說的崑崙世界,是不是就是那個世界?」
蘇澈看了白靈月一眼,不置可否地說道:「沒錯,就是你夢寐以求的那個地方,仙界之所以叫崑崙,是因為那裡有一座叫做崑崙山的神山,但那裡卻有一座誅仙大陣,除非你踏出那一步,否則的話,任何想要進入其中的人,都會被當場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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