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戰天穹 第九十九章 靈境之威
「轟！」
拳與刀的較量發出最後一聲轟鳴，慘叫四起，哀嚎遍地，在場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頭狠狠在顫抖，一個個瞪大眼珠看著眼前可怕的一幕，傻了，呆了。
四周突然陷入詭異的沉寂中，只有冷風吹過時發出的呼嘯聲。
「噠噠噠……。」
不知過了多久，悠遠，深沉的腳步聲響起，打破了四周的沉寂，人們這才從呆滯中反應過來，大家的目光望著蘇家大門前的情景，臉上無不是驚懼和震撼之色。
蘇家所有人都倒在地上，無一倖免，包括蘇雲海在內。
蘇雲海的狂刀斷為兩節摔在地上，他本人則躺倒在地上，口中鮮血不斷溢出。
他的前面，秦遠道臉帶不屑的冷笑，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這就是靈境的威力嗎，太強大了。」無數人心中的震撼久久無法平息。
蘇雲海如此人物，竟只用一拳就徹底解決，連他赫赫威名的狂刀都被毀滅。更可怕的是，蘇雲海後面的人全部被波及，除了看到蘇問還在動外，其餘的人全部一動不動，身上覆蓋著一層白霜，已變成一具具僵硬的屍體。
人們倒吸著涼到心底的冷氣，這會呆呆地望著正朝蘇雲海走去的秦遠道。
人群中的秦雨捏緊拳頭，指頭的骨節發出「啪啪」的脆響，但是，他現在只能忍著，等待事情的下一步發展，他很討厭這種感覺，這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的發展，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在他心裡，多少是有些自責和愧疚的，無論怎麼說，今天秦遠道強勢殺入蘇家，跟他脫不了關係。
當然，他並不後悔昨晚殺秦照，他只是恨秦遠道的手段卑劣，而他自己卻無力阻止。
秦遠道以秦照之死為藉口滅蘇家，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利用了秦雨，是秦雨給他製造的藉口和機會，秦雨痛恨這種利用。如果可以，他真想衝上去一拳將那老雜毛給砸死。
此時的秦遠道自然不會去注意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圍觀人群，他的注意力在蘇雲海身上。
蘇雲海支撐著身子想站起來，可惜，只站到一半便又倒了下去。但是，他沒有放棄，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這是他的信念。站不起來，那就坐著。最終，他艱難地，以打坐的姿勢坐在一片血地上，那片血地上流淌的都是他的血。
秦遠道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臉帶著陰陰的笑，嘲諷的目光盯著他。
「蘇雲海，沒想到吧，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的手上。」
蘇雲海緩緩閉上眼睛，好像秦遠道不存在一樣，他自顧地進入了他自己的世界，嘴裡悠悠嘆出一句：「原來，這就是靈境啊，我明白了。」
秦遠道一愣，臉皮一顫，表情在那一瞬間顯得有些愕然，半響後他好像明白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假惺惺的惋惜之情，「想不到你竟然藉助我的攻擊領悟了靈境的玄機，可惜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你註定是個死人，哈哈哈……。」
「的確可惜，也許這就是天命吧。」蘇雲海悵然長嘆。
「天命？哼哼。」秦遠道鄙夷冷哼，「不，不是什麼天命，是我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就來吧，不要那麼多廢話了。」蘇雲海閉目等死。
「嘿嘿，用不著我出手了，你會慢慢地死去。不過，在你死之前，看在你我認識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也好讓你死得瞑目些。」秦遠道陰笑著臉說著，「你知道為什麼今天一大早，我就來到你蘇家殺人嗎？」
「你們都以為是秦家人在這裡被殺的原因吧，哈，愚蠢的人啊，你們就沒想過我到來的時間嗎？告訴你，昨晚上秦家人還沒被殺之前，我就已經在趕往你蘇家的路上了。」
聽到這裡，蘇雲海猛然睜開雙眼，艱難地蠕動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你……說……什麼？」
「我說的是，昨日天黑之前，我得到消息，你已經觸及靈境的門檻，不日將突破至靈境。你想，我怎麼能讓你成為靈境高手，所以知道消息的那一刻，第一時間我就火速趕來了，……，哈哈哈……。」秦遠道得意大笑。
蘇雲海一臉的死灰，雙目射出痛恨無比的光芒，他的身子因憤怒顫抖起來，「你，你怎麼知道老夫的情況？」
「自然有你身邊的人告訴我。」秦遠道無比自得地道。
「誰？」蘇雲海眼裡射出狂暴的殺氣，想不到，蘇家今天的結局，是因為自己家裡出了叛徒，悲哀。
「你看看後面，誰還活著。」秦遠道陰笑得鼻子都歪了。
蘇雲海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扭頭後望，後面，所有的人都成為了屍體，卻有一個人不見了，是蘇問。既然蘇問不見了，說明活著的人就是他。
蘇問在剛才兩人談話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地上爬起來逃進蘇家去了。
當然，這是故意的，因為他要逃走，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那是不可能的。別說後面還有一個秦來，秦來後面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他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除非他真是鬼。
秦來也是秦遠道到這裡的時候才知道蘇問是自己人的，也知道了昨晚上蘇問一再阻攔他出手，就是為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激怒秦家，從而讓秦家有一個滅蘇家的藉口。
蘇雲海也想通了這點，心中憤怒的同時生出一絲悲哀，聲音一時變得更加沙啞了幾分，「他是什麼時候被你收買的？」
「不，他不是收買的，他本就是我秦家的人，他的名字叫秦會。」也許是因為蘇雲海是必死之人，所以秦遠道不再有任何的隱瞞。
「你放狗屁，蘇問從小在蘇家長大，他怎麼會是你秦家的人，怎麼會叫秦會？」蘇雲海怒喘著氣，用最大的力氣說出這一句連貫的話。
「嘿嘿。」秦遠道奸笑，「十年前，我發現秦會和蘇問長相神似，於是就抓了蘇問，活剝蘇問的臉皮換在秦會的臉上，於是，一個以假亂真的蘇問就進入了你們蘇家。哈哈，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竟然能想出這樣的妙計。」秦遠道洋洋自得，完全不顧此時蘇雲海那憤怒得已經變形了的老臉。
「你們活剝了蘇問？」蘇雲海咬著牙，顫抖著蒼白的嘴唇問。
「是的，你想知道活剝他時那種慘烈的場景嗎，要不要我描述給你聽……。」
「給我去死！」蘇雲海狂怒的一掌轟出，也許是被憤怒激發了潛力，也許是迴光返照，這一掌竟然有著不弱的氣勢。
然而，這垂死發出的一掌，秦遠道避都懶得躲避，任由那一掌轟在他胸膛上，然後胸膛猛地一鼓脹起來，狂風怒嘯而起，蘇雲海在狂風中被狠狠彈飛出去，重重地砸落地上，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水，這一次，他是再也沒有能力爬起來了。
「不自量力，找死！」秦遠道站起來，那張怪物一般的醜臉在兇狠地抽搐。
「太爺爺，太爺爺……。」突然，蘇家裡面一個女生的哭叫聲傳來，一道如仙子般的倩影衝出了蘇家大門。
「小姐，不要出去，危險。」幾個蘇家人追在後面要攔住那少女，但終究是沒有攔住。
「蘇吟雪。」人群中的秦雨一顫，一步跨出去，被旁邊的青芸及時抓住。
「秦雨，冷靜。」青芸沉著聲音提醒。
蘇吟雪的出現，不僅是秦雨，圍觀的所有人都做出了不同的反應。蘇吟雪，終於看到她的真容了，這一次她沒有蒙面紗。她的真容果真沒有讓眾人失望，傾城絕代，勝似天上仙子。
原來她才應該是寶定城的第一美女，而不是朱家的大少奶奶柳玉茹。
蘇吟雪衝出來，直撲倒在地上的蘇雲海身上，聲淚俱下地呼喊，「太爺爺，太爺爺……。」
「吟雪，你出來幹什麼啊，快……快跑。」蘇雲海掙扎著，發出艱難的聲音。
「詩藍！」秦遠道那裡突然發出一聲大吼，人發狂似的衝上去，雙手抓住蘇吟雪嬌嫩的肩膀，驚喜地大喊大叫起來：「詩藍，我終於見到你了，哈哈哈……。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你是誰，快放開我，滾開！」蘇吟雪被嚇得花容失色，拼命掙扎尖叫，但她那點力氣怎麼比得過秦遠道，根本是在做無力掙扎。她被抓得很痛很痛，嬌弱的肩膀在秦遠道那雙鐵鉗子一般的手上幾乎要脫臼。
「秦遠道，你這個混蛋，快放開他，他不是詩藍，詩藍幾十年前就已經不再人世了。」蘇雲海拼命抬起頭，雖然嘴巴一直在冒血，但他仍舊發出歇斯底的嘶喊。
「你說什麼，詩藍死了？不，她就是詩藍。」秦遠道癲狂似的大吼大叫。
「她是詩藍和我的曾孫女，她叫蘇吟雪，不是詩藍。你，你放開她……，咳咳咳……。」蘇雲海大口大口的鮮血咳出，使得蘇吟雪痛心大哭。
「太爺爺，太爺爺……。」少女無助的哭聲悲戚，讓圍觀的人無不為之黯然神傷，可面對秦遠道的強勢，沒有誰敢上去做那護花使者。
「我求求你，放了我太爺爺，只要你放過我太爺爺，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求求你啊……。」蘇吟雪繼續哭泣，開始向秦遠道發出哀求。
「我受不了了。」終於有人忍不住在人群里發出吼叫，「堂堂一老前輩竟欺負一個後輩弱女子，太過分了。」
「去死。」秦遠道豁然轉身，一掌朝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轟殺出去，排山倒海的氣浪咆哮著席捲起漫天塵土，「轟」的一聲巨響，狂暴的掌風氣浪轟擊在密集的人群上，無數人被轟上高高的天空，包括剛才那個發出吼聲的人。
「啊啊……。」一時間，慘叫聲四起，無數人落地時口頭鮮血而亡，圍觀人群的那個方向，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人群驚恐地瘋狂後退，尖叫之聲此起彼伏。
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轟殺得到，太可怕了。
「老混蛋。」秦雨看著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朝前跨出了腳步。
「秦雨，冷靜……，你不能上去，他太強大了。」青芸死死抓著秦雨的手，不停地搖頭，美眸裡帶著苦苦的哀求。
秦雨望著她，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青姑娘，謝謝你。我知道他很強大，但是我必須出去。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至少，我要去拼一下，如果連去拼一下的勇氣都沒有，我還修什麼武道。如果我死了，麻煩你幫我收屍。」說著話，他左手伸出，用力地拉開青芸的手。
「不，不，秦雨，不要。」青芸不想放手，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是，最終秦雨還是掙開她的手，大步跨出了去，在眾人驚異和憐憫的目光中跨了出去，他的背影，帶著幾分悲壯。
「嗯，還有人上來找死嗎？」
秦遠道放開蘇吟雪，怒瞪著走出來的秦雨，正要出手，旁邊的秦來突然大叫。
「老太爺，他是秦雨，他就是秦雨。」
「秦雨？」秦遠道目光一凝，死死盯在走過來的秦雨身上。面相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長年閉關修煉，最近一次見秦雨的時間是五年前，五年後的今天，秦雨面目肯定有了很大變化，他不太熟悉也很正常。
秦雨在後面上千雙眼睛的注視下，在前面秦遠道和秦來的目光注視下，走到前面，站在秦遠道和秦來的身前。
秦遠道迎著風，細小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以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盯著近在眼前的秦雨，「你就是秦雨？」
「我就是。」秦雨平靜回答，並不因為秦遠道的強大而感到害怕和恐慌，哪怕是一丁點的害怕都沒有，這魄力，讓後面上千圍觀的人佩服不已，如果換做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站到秦遠道這樣恐怖的人面前，恐怕雙腿都要不停地打顫，更別說能說出話來了。
「區區入境後期，你竟能殺了秦照，很讓老夫意外。」
雖然秦雨隱匿了氣息，但在秦遠道面前沒用，他一眼就看出秦雨的境界。
旁邊的秦來一怔，入境後期？昨晚上秦雨表現出來的戰力明明是入境中期啊，才過一晚就變成後期了，難道昨晚他還沒用全力嗎？
他並不知道，秦雨是昨晚剛突破至入境後期的。
「我跟你做一筆交易如何？」秦雨沒心思去跟他討論殺秦照的事，直奔主題道。
「哼。」秦遠道不屑冷哼，「你一個秦家的棄子，也配跟老夫談交易？」
秦雨不理會秦遠道的不屑，繼續平靜地道：「你不是要為秦照報仇嗎，你放過蘇家，我自裁在你面前。」
「哈哈哈……。」秦遠道發出嘲諷的大笑，「你真是異想天開，我要你死，還用得著跟你談交易嗎，死！」吼聲中，秦遠道一巴掌拍了出去，跟拍蒼蠅一樣，對付區區一個入境的武者，他都懶得用招式，直接一掌拍完了事。
「風，退。」
「雲蹤魅影，閃！」
秦雨雙重速度疊加，身形如鬼魅一般在原地消失。
「呼啦」一聲狂嘯，秦遠道的手掌在半空中刮出一道颶風，拍散了秦雨留下的殘影。
「嗯？」秦遠道很意外，區區入境的武者竟能躲過他這一擊，有些讓他不敢相信。這速度是一個入境武者該有的速度嗎？
秦雨雖然躲過了這一巴掌，但那一巴掌颳起的狂暴颶風的餘波還是將他轟出去老遠。靈境和入境，兩者差了兩大境界，秦雨再強，也不可能強到能抗衡靈境高手的地步。
秦雨儘量在颶風中穩住身子從半空落下，然而，他雙腳還沒來得及觸地，頭頂風聲怒嘯襲來，一隻巨大的手掌摟頭蓋頂地朝他轟壓而下，這一掌比之剛才那一巴掌，力道和氣勢強了一倍不止。
「不——。」人群中的青芸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秦雨也發出震天的嘶吼。
但是，一切都無法阻擋那一掌轟壓下來的勢頭。
「轟隆！」
大地顫抖，煙塵四起，沙石飛濺。秦雨的身體被狠狠拍在地上，瞬間被煙塵和沙石淹沒。
「哼，秦家孽畜，死不足惜。」秦遠道從空中落下，一甩衣袖，嘴裡發出一道不屑的冷哼。
待煙塵散盡後，大家終於看見，剛才秦雨所在的方向，大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手掌印，秦雨就平躺在掌印中央，身體呈一個大字形狀凹陷進泥土裡，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