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傻飛機從遠處天空飛臨聖醫山上空,那時李楓剛從後山的土洞裡走出來。大小姐難道來聖醫山了?李楓沒有急著下山,他思忖著,假如真是大小姐來了,該怎麼跟她說話。
「哼,秋秋,還是你有眼力勁,瞧,李楓那傢伙,知道我們來了,就自我罰站了。」沈櫻櫻穿著長裙禮服,實在不好走路上山,就提著長裙裙擺。
李楓看見兩位小姐從山下上來,有種激動,換成是以前,他早就跑上去了。可他卻沒抬起腿來。等到兩位小姐走到了土洞前,李楓突然有種想離開的衝動,好像自己幹了不好的事,令她們失望了。不過很快他就平和了,浮上一抹笑來。
沈櫻櫻衝著身跑上來,翹著手指罵道:「李楓,你真是混蛋,你殺了人,跑到這裡藏著,你是個男子漢嗎?居然讓我跟秋秋親自來找你?」
芮秋拉了拉沈櫻櫻,然後沖李楓微微的笑,若非沈櫻櫻在場,她可能早就撲上去抱著李楓了。「櫻櫻。你別責怪人。李楓還沒說話呢?」
「是呀,他幹嘛不說話。你,快說,是不是你殺了吳伯伯,你這混蛋真夠狠,讓藍兒沒老爸了,藍兒哭得可傷心了。」
李楓深深吐了口氣:「大小姐,秋秋。我們回房說吧,我給你們做米粥。」
沈櫻櫻卻不幹了,攔著道路。「你少給我找藉口。我問你,是不是你殺死了吳伯伯?」
李楓走到沈櫻櫻面前,並未躲避沈櫻櫻那瞪人的目光,「大小姐,如果別人說我是殺人犯,你相信了,那我解釋又有什麼用呢。」便越過沈櫻櫻,往山下走去了。
「咦!你,你這是什麼話?你反了呀!」沈櫻櫻震大聲音,舉著手好像要揍人。
芮秋又拉著沈櫻櫻,「櫻櫻,李楓肯定有苦衷,咱們走吧,李楓做的米粥,你不是最喜歡吃嗎。」
沈櫻櫻便沒多言了,看了看天空,在想,李楓做的米粥,她真的最喜歡吃嗎?……
由於瘋婆子聖醫外出了,這些天都沒在,只有幾十個女弟子在打理。因為上次聖醫山遭到突襲,所以留在聖醫山的女弟子,不僅銀針術很高,拳法也不錯。
李楓親自做了小米粥,端到木桌上,還去拿來了水煮的鹹鴨蛋。
「哇,好香。」沈櫻櫻聞著米粥香味,就變成饞貓了,抓起筷子就去夾鹹鴨蛋,卻怎麼也夾不起來。
李楓呵呵一樂,沈櫻櫻白眼了,「笑屁呀,給本大小姐夾來。」
李楓就拿起鹹鴨蛋,剝了蛋殼,放到沈櫻櫻米粥碗旁邊的小盤子裡。然後也給芮秋剝了鹹鴨蛋。
看著兩位小姐吃著鹹鴨蛋,喝著小米粥,以前那種幸福與幸運的感覺,重新回到了李楓的世界。那時候,大小姐每天去上課,他就當保姆,一大早做小米粥。後來芮秋加入進來。他們三人常常圍著飯桌,桌上沒有山珍海味,最簡單的飯菜,卻充滿著濃濃的溫暖與情愫……
「你看什麼看?你自個也吃吧。吃完了,我再審問你。」沈櫻櫻網開一面,喝米粥的心情不錯。
芮秋也說道:「李楓,你也吃呀,我相信你。」
李楓便也去盛了一碗米粥,與兩位小姐坐一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算不說話,他覺得也是很幸福的。
聖醫山的夜,格外寧靜。女弟子們都睡了。只有石片房子間的路道,和那廣場上還亮著路燈。看著改造修建後的聖醫山,李楓坐在石片房的板凳上,講完了「殺人犯的故事」。在兩位小姐面前,他不想隱瞞,也不想澄清辯解,實話實說是他能做的最大誠實。
沈櫻櫻聽後,手叉著腰叫囂著:「混蛋的兇手,這是陷害嫁禍給你呀!讓本小姐知道是誰,本小姐一腳踩死它,一拳打他去見他姥姥。」說著,沈櫻櫻還抬起腳來踩,拳頭也打了出去。
芮秋氣憤道:「那個兇手真是可恨,潛伏在吳伯伯家這麼久,可見早就有了殺人的計劃。」
能得到沈櫻櫻和芮秋的理解與認同,李楓心裡頓時敞亮了。就算全世界都沒一個人相信他,可是有兩位小姐相信,他就覺得自己有力量。
「多謝兩位小姐的信任,不過我李楓沒殺人,卻難逃這盆髒水。也沒啥了。」回到西部聖醫山後,李楓早已想通了,平和對待,切勿急躁,以免中了不軌之徒的奸計。因為他總覺得陷害他的人,真正目的並非只是陷害他這麼簡單。
沈櫻櫻卻握著粉拳不平了:「這不行。既然不是你乾的,就需要向大眾解釋。明天我們回去後就召開記者會……」
「大小姐。」李楓阻止沈櫻櫻,「千萬不要!吳老體內的確有我的木拳拳氣,還有我給他扎了銀針。再說,那個阿姨臨死前指認是我殺人。這些證據,很難被推翻。所以我無論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
「我們相信你呀。」沈櫻櫻抓著李楓的衣服。
「是呀,還有我們相信你。」芮秋伸手過來,與李楓握到一起。
李楓備受感動,不過他豈能勞累兩位小姐,便說道:「兩位小姐對我的恩情,我李楓銘記不忘,可是這事沒那麼簡單。我擔心的是藏在幕後的人,或許還有更大的陰謀。」
「陰謀?誰敢耍花腔,我就劈死他!」沈櫻櫻又舉著拳頭,想以此證明自己很有實力。
李楓就沒多言,與兩位小姐再聊了一會,就送他們去睡了。
李楓重新坐到板凳上,準備修習內氣的時候,芮秋跟了出來。
「李楓,我有事對你說。」
李楓就驚疑了,「秋秋,你剛才怎麼不說?」
芮秋就看了眼不遠處的石片房子,李楓就懂了,芮秋一定是想避開沈櫻櫻。
「你說吧。」
芮秋便道:「端木師兄給我打電話,說師伯招他回北方,好像出了事。伯父還特別叮囑他,讓他找到你,讓你去北方見他。李楓,我伯父一直瞞著我一些事情。我怕……」
「噢,芮老前輩讓我去見他?」李楓思索起來。
芮秋抓著李楓的手,重重的握著,「我伯父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幫他。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雖然是殺人犯,但我們都相信不是你乾的,伯父也清楚。還有藍兒,雖然痛恨傷心,她也覺得不像是你乾的。所以,不是沒人相信你,我們都信得過你。」
李楓點了點頭,「行。我去北方一趟。你說藍兒小姐也相信我?」
芮秋不敢肯定,吁口氣說:「處理完喪事後,藍兒來了西部中心城市。陪著他的是梁冬明。藍兒去過五行拳館一次,我跟她聊了一會。她說根本不相信是李楓乾的。可是證據確鑿,藍兒很矛盾和傷心。」
李楓心裡糾緊,吳藍兒本來享受著父愛,本來他們關係要好,可是經過此事,竟然讓她承受人生的痛苦,而他們勢同水火,竟然成了仇人?!
「苦了藍兒小姐。我會給她一個交代。」
「李楓,你要記著,無論什麼時候,我和櫻櫻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儘管櫻櫻口無遮攔,脾氣大,但她心裡有你。」
芮秋倚著李楓,貼著他。李楓摟著芮秋,望著夜空。此生有兩位小姐相伴,就算不做拳王,也無憾了。
後半夜凌晨時分,李楓悄然來到廣場上,啟開傻飛機,跳了上去。傻飛機起飛便朝西部中心城市方向而去。
芮秋沒有睡,站在石片房子一角,瞧著傻飛機飛入夜空,心裡自說道:到底還是去找吳藍兒了?先前李楓送芮秋回房睡,芮秋裝著睡著了,等李楓出門後,她悄悄起了床。
去首都參加吳牧封的悼念會時,芮秋遇到了首都周刊的何莘莘。李楓對何莘莘有大恩,也是李楓兄弟裴財的女朋友,所以何莘莘也不相信李楓是兇手。不過與何莘莘聊天的時候,她聽到了李楓與吳藍兒交往的一些事兒。吳藍兒和何莘莘算不上認識,只是吳藍兒因為在聲樂上的天賦,被首都周刊採訪過,所以何莘莘對她有印象。有次採訪,何莘莘問吳藍兒對未來老公的條件是什麼。吳藍兒巧笑嫣然,提到了和李楓交往的趣事……
芮秋記在心上了。後來吳藍兒又來了西部,並且好像不太責怪李楓。這讓芮秋就想不通了,就算一個人再大度,也不可能對自己的殺父仇人輕描淡寫吧,儘管李楓殺不殺人,還有很多疑點,但表面上的證據,李楓是鐵定的兇手了。一個女人這樣,只能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愛上了「兇手」……
先前芮秋只簡單提了提吳藍兒,李楓居然真的轉頭就去了西部中心城市,毋庸置疑,她一定是去找吳藍兒了?……芮秋有些失落與憂鬱,嘆了口氣,卻又咬了牙齒。
「既然選定了這個男人,一輩子跟隨,一輩子就是他。那麼難過什麼呢。」芮秋自嘲的笑笑。
在李楓眼前,出現的不是中心城市夜空燈紅酒綠的璀璨,而是一張清麗雅致的臉蛋,上面流淌著傷心的淚水。既然吳藍兒來了西部,他既然沒殺人,見見難道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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