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那名隨從膽小人慫,實在是這位爺的名頭太響,剛才那一幕又太嚇人。那麼大的蛇精,那都是要化蛟成龍的個頭,還不是被吊在樹上等死。再加上這一路上李寬對窮苦百姓的態度,幾乎傳遍了整個大唐。這種情況下,被問到頭上,哪裡還敢隱瞞。
隨著那隨從的交待,李寬很快就得知了事情原委。
橋正中那兩位王爺,是太上皇的兩個兒子趙王李元景和魯王李元昌。這兩個其實年紀和李寬差不多,一個比他大半歲,另一個只比他大半個月。
兩個小屁孩,又是在皇宮裡被捧著哄著長大的,甚至連玄武門事件都沒怎麼受到影響。可想而知,對民間窮苦百姓的態度,那能好到哪裡去。
原本被圈在宮裡憋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新皇帝開恩,放他們出來撒撒歡,那還能不可勁的折騰。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民間慣有過小年的風俗,兩人帶著侍衛隨從打算去城南的杜鎮看廟會。然後走到這座小橋,突然發現這結了冰的河面景色挺漂亮,直接就占在橋中間要賞景。
王爺要賞景,手下人當然要清場了。於是乎,直接把橋兩端一堵,往來行人只能繞道三五里外,去找別的橋過河了。可畢竟是交通要道,總有不知道情況的人闖上來。那幾名鄉民就屬於一頭撞上來,然後驚了駕車的牛,衝撞了守橋侍衛的倒霉蛋。
李寬打量這幾名守橋侍衛,大唐尚武,甲士最喜歡的裝束就是大紅袍。牛看到一團大紅站在前面,那能好得了?
結果就是,受驚的黃牛被當場格殺,直接把肉割去給兩位王爺烤了壓驚不算,這幾位鄉民還得乖乖跪在冰面上等候處置。
簡直了!李寬聽完差點當場發作,強壓住心中火,將那幾名鄉民喊到近前詢問。
鄉民們對這位傳說中的神仙王爺也是聞名已久,知道這是他們脫罪的機會,卻也不敢指責那些貴人,只是一個勁的告饒,聲稱自己確實是不知情。
唉,特麼的,這幫貴族的毛病都是你們這幫人慣出來的!
李寬儘量平復語氣:「那牛……」
還沒問,其中領頭的老漢就兩手亂搖:「牛不要了!牛不要了!那牛老漢教了整整三年,今天第一趟出門,就衝撞了貴人,太不爭氣!」
李寬搖手沖那站在殺牛架前的侍衛招了招:「你來!聽見沒?」
侍衛早把刀扔在一旁,低頭回道:「殿下,小的聽到了。」
「一頭牛,要教養三年才敢駕車上路。一個照面,就被你們剝了皮烤了肉。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頭牛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啊!」
侍衛不敢吱聲,這時,橋上的兩位王爺卻主動搭了茬。
「你少沖那些下人耍威風!有本事,你沖本王來!幾個賤民,衝撞了本王,沒誅他三族已經是開恩了,怎麼著?還想要本王賠牛不成?」
李寬只知道這兩個是趙王和魯王,卻分不清哪個是哪個,畢竟從來沒見過。本來還想掩過去,可這位似乎不太滿意。只好出聲問一下。
「你是哪個?」
「我是哪個?楚王殿下好大的架子,眼都長到天上去了!本王乃是魯王趙元昌,與你父皇是兄弟,是你的王叔!怎麼?還要本王向你認錯嗎?」
李寬氣笑了,伸指沖他點了點:「你真有種!我叔多了,李幼良也是我叔,李元吉也是我叔!李建成還是我大伯呢!要不要我送你去和他們一家團聚呀?」
趙元昌嚇個哆嗦,他雖然一直對李寬的事跡不太相信,可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事情畢竟太近,連皇帝都換了,待遇也變了不少。這次只是習慣性的出來裝個逼,哪能想到這小子竟然不按套路來,直接就翻臉了呢?
「你……你大膽!你是想威脅本王嗎?」
這就色厲內荏了。李寬有點好笑,不過一想起這幫李唐皇室的德性和後來的下場,心裡原本的那點小小隱忍一下就消失了。本來還覺得,不過是兩個小屁孩,犯點錯改了就成。現在看來,這性子怕是早已養成了,想改恐怕得下重手啊!
撇嘴冷笑道:「就你還值得我威脅?!真以為頭上頂個王爺的帽子,就能為所欲為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什麼皇室威嚴的狗屁話,也懶得去講什麼國法律條。就只說今天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李元景悄悄扯了一把李元昌,可李元昌跋扈慣了,覺得自己連李世民都敢當面頂撞,眼前這小子,不過是他兒子,敢拿自己怎麼辦?
「你少在本王面前耍威風!告訴你,本王不怕你!有本事,回去告你父皇,看他收拾你還是收拾本王!」
李寬突然笑了:「有你這話就好!」伸指沖那幫侍衛一點:「你們這幫人,為虎作倀,陷主不義,念你們不是主犯,就罰你們自己去北邊充軍。趕緊滾回去,好好和家人過個年。年後自己收拾收拾,去涼州找蘇總管從軍。什麼時候憑軍功換夠一百頭牛,什麼時候再回長安。」
聽到這話,那幫侍衛和隨從都傻眼了,一個個恨不能抓把泥把李元昌的嘴堵上,拼命沖他使眼色,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李元景和李元昌還沒反應過來,李寬就直接催了:「聽明白沒有?聽明白了趕緊滾!」
近五十人的侍衛隨從心裡叫苦連天,卻不敢真的就這麼扔下主子走人,畢竟保護趙王魯王是他們的職責。現在被罰,也確實有點莫名其妙,至少他們覺得自己挺冤枉。就算殺牛這事過份點,賠那老漢一頭牛不就完了嗎?犯得著這麼斷人生路?!可那蛇精還纏著大棗樹爭命呢,有這例子在眼前,也沒人敢出聲反駁,只盼那兩位王爺給點力,爭取別真的罰去涼州。
李元昌一下就急了,跳腳指著李寬:「李寬!等你做了皇帝再耍這威風吧!有種的,沖本王來!」
哈!李寬微微一笑:「照說呢,你倆是長輩,管教你倆的事,輪不到我個小輩。可你倆畢竟是頂著大唐皇室的名頭出來行走,今天你們敢斷了來往大路。明天指不定還能做出啥事呢?照你倆這麼下去,不是被人家按國法處死。就得是逼反百姓,連累整個李家斷子絕孫。我呢,這麼辛辛苦苦奔走,為的是讓百姓更加擁護李家,讓大唐的旗多飄幾年。你倆這樣子搞,卻是在拆我的台,打我的臉。遇到這樣的人,一般我就直接剁成兩段一了百了……」
聽他說到這裡,這兩人才覺得有點害怕,畢竟李幼良就是被他掛在涼州城頭生生凍死的,難說他會不會真的沖自己下手。
李元昌心裡也虛了,眼珠一轉,大聲道:「就算我倆犯了錯,自有宗正寺……」
李寬把手一抬:「你少和我扯這些淡!什麼宗正寺,大理寺,就算大雷音寺,也沒人救得了你們倆個!」
李元景戰戰兢兢道:「不過是一頭牛,大不了我們賠他就是,莫不成你為了一頭牛,還能殺人不成?」
李寬一伸手,放出個大號透明玻璃缸。這是他之前設計出來打算讓大飛、小飛拎著自己上天玩的,只用過一次,感覺體驗不太好,就再沒用過。
一個箭步上前,把兩位叔叔揪起來,直接塞進玻璃缸。本來還想著送他們回去給李淵管教,可看這倆的情況,估計李淵也沒轍。熊孩子的腦迴路,與正常人完全是兩種概念。遇到這種,只能下狠手收拾。
兩人嚇的哇哇亂叫。
「你要做什麼?李寬!我要向父皇告你忤逆!」
李寬冷笑:「那麼喜歡吃牛肉?那送你們去天天都能吃牛肉的好地方!」
向空中招招手,大飛一個俯衝下來,抓住提手,振翅高飛,直接從長安城上方飛過,一路向北疾飛而去。
小飛緩緩落在李寬身邊,李寬伸手拍拍它:「告訴卓桑,讓他倆放幾年牛,好好把性子磨一磨。嗯,先放十年再說。要是還沒磨掉那身紈絝習氣,那就不用回來了!」
小飛呀呀兩聲,沖天飛起,遠遠的向北追去。
所有目睹了這一切的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這時候,那些隨從和侍衛們才意識到,被發落涼州其實是好事。兩位王爺被弄的不知道去了哪兒,這要是真的被皇室追究,自己真的要被滿門殺絕啊!
不明白啊,只是一頭牛啊,怎麼就弄的這麼大?!
那幾個鄉民也傻眼了,他們是真的沒想追究。原本是連牛都不敢讓人賠的,只要能保住人家不追究,就算是祖墳冒青煙了。結果現在搞成這樣,這可怎麼辦?
李寬見他們臉上的苦色,取出一枚金牌遞給那年紀稍大的老漢:「你拿著這牌子,要是有人敢為這事為難你,就把牌子給他看。要是還不行,就來皇宮找我。本王給你們作主!」
「謝王爺!」一群鄉民跪倒塵埃,泣不成聲。
李寬又從那群侍衛手裡討了兩匹馬,送給幾位鄉民駕車算是賠償,連那被割掉許多肉的黃牛也讓他們帶了回去。
這回再轟這幫人滾蛋,沒人敢再堅持的。而且他們估計回去連年都不敢過,直接就得去涼州。不然皇室、上司甚至同僚都有可能整死他們。
處理完這幫人,再看那條大蛇,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又等了片刻,大蛇腦袋猛然一扭,從斷口處歪向另一邊,鮮血再度噴濺。
這回真的死透了!就在同時,一道金光閃閃的功德之氣從天而降,直入天靈,透重樓、入丹田。尼瑪,居然這麼大一股功德,難道這傢伙真的成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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