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幻想鄉 第十六章吞噬歷史の半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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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究竟是幾點呢，探究這種事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滿月浮在天空之中，浮在那天邊的晚霞之中，愈見清晰。

    永遠與須臾的境界在哪裡？

    月亮之上又是否有永遠存在？

    緋色月之下，永遠亭名義上的主人，蓬萊山輝夜，笑而不語。

    月之公主仰望天空，天空的月亮是真實的月亮，和假月亮重疊在一起，那是無論是誰都無法忘懷的幻想之月。在這狂氣的月下，公主幽雅的微笑著。

    帶著怒氣的腳步聲從她的背後接近，知識淵博的，充滿智慧的，知識與歷史的半獸，怒氣沖沖的從她背後走來。

    沒有牢籠，沒有枷鎖，就像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慧音的身上沒有任何約束她的限制，因為沒有必要，沒有人可以，沒有任何存在可以，真正逃離…永夜的牢籠。

    「為什麼？」無端的，最具智慧的半獸，慧音質問出聲。

    「什麼…為什麼？」公主殿下的聲音就像婉轉悠揚的樂曲，她背負著雙手，神情淡然的輕語，頭也不回。

    「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做了什麼，是挑起一切禍端？是殘酷的對待妹紅？亦或是…那久遠的…？

    公主殿下笑而不語，對于慧音知道一切似乎毫不意外，一點不為所動。

    可悲的凡人吶——

    縱然擁有千萬億載壽命的慧音，在永遠的公主殿下眼裡，也不過是和凡人沒有任何差異，一，或是億萬，在永遠的面前，是一樣短暫的。

    在沒有盡頭的永遠面前，一切都和塵埃沒什麼兩樣，再濃烈的情感，再強大的力量，只要除以永遠…太渺小了！——輝夜仰望著夜空，似乎要透過滿月看到自己的故鄉，她的神情超然，似乎超脫一切之上，而幻想鄉，只不過是無盡的生命中的小小一段旅途罷了。

    此刻的輝夜笑著，月之公主在笑著，永遠亭的主人在笑著，笑容明媚芳艷，傾倒眾生。

    「你——！」輝夜絕美的微笑平息不了慧音心中的怒火，力量的巨大鴻溝亦不是懦弱的理由，慧音身上湧起強大的力量，或許在公主面前這股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是她沒有絲毫的退縮。

    「這麼急著去死嗎？上白澤慧音，亦或是——」公主殿下輕輕的挑了挑眉，驀地轉過身來凝視著慧音。

    「歷史的最後遺留，時代的種子呢。」

    這句話出口，冰冷的氣息，一下子由空氣蔓延開，幾乎凍結了慧音的身心，心裡冰冷的一片。

    身體的冷，心裡的冷，如墜冰窖，慧音的臉色一下僵住了，氣勢潰散。

    「你說什麼？」她不自然的扭過頭掩飾著什麼，只是神態已經說明一切。

    「吶吶~還要否認嗎？」公主殿下的嘴角微微翹起，她玩味的凝視著眼前人里的守護者，上白澤慧音，話語間勾起了她心底的噩夢。

    「上白澤慧音，上白澤，居然給自己取這樣的名字，我該說你什麼好呢？自大，愚蠢？已經滅族的上白澤一族的最後倖存者~明明好不容易背負著一族的期望活下來~」

    慧音的身體戰慄著，她的眼底充滿了恐懼的情緒，輝夜的話語，再次勾起了那久遠的噩夢，那糾纏一生的血色之夜。

    受到時代眷顧的上白澤，歷史的概念具現上白澤，幾乎等同時代之子的存在，甚至受到他們的影響，每個時代都會出現白澤這種祥瑞的神獸，卻也不能夠長久。

    就像是美好的夢境，終究會有醒來的一天，在強勢的月之都面前，也是一個月圓的夜晚，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已經有了覺悟嗎？」公主殿下輕笑著，看著眼神恐懼慌亂的慧音，知道她已經失去了鬥志。

    真是的…這麼簡單就壞掉了嗎？

    不過，還有用，這個傢伙，不管是哪個原因，還不能就這樣殺掉她，輝夜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移步走過去，抬起手摩挲著她的臉頰，輕語：

    「放心呢，我不會就這樣殺掉你的…」

    後面的未盡之言是什麼呢，慧音也從恐懼中稍微鎮靜下來，幼時的血腥留給了她太深的印象，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才一直被困在這個境界。

    「看著我。」

    公主殿下的話語帶著不容反抗的意志，她用手輕輕挑起慧音的下巴，將她的目光轉向自己，或者說是她身後的滿月，精神滲透進對方的心靈。

    「展現你真正的姿態吧！」

    隨著這一句話語的落下，慧音的眼神呆滯住了，狂氣的月亮印入她的眼底，她的氣息一陣異動，頭上長出了雙角，身後出現了尾巴，氣息也略有增長。

    只是在公主殿下眼裡，依舊是螻蟻一般。

    …

    /2

    「花——為什麼不開？」

    公主殿下的話語總是那麼的高深莫測，令人無法捉摸，不知為何，慧音的心底湧起強烈的不安。

    轟——！

    巨大的聲響從前方傳來，一道血影閃過，深紅的惡魔不知何時已從竹林間走出，她的帽子歪歪的斜戴腦袋上，深紅的瞳孔發出紅色的光芒，聽到了輝夜的話，她嗤笑一聲。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永遠鮮紅的幼月，蕾米莉亞的身上散發著毀滅的氣息，一步步的走來，每邁出一步，她的氣勢就會增長一分，不到幾步，她的氣勢已經漲到了恐怖的程度，燃燒的血焰盤旋著飛舞，將周圍的竹葉焚燒一空，手中抓著青色的夜空珠，她嗜血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表情無比的邪異。

    「嘻嘻~沒有鮮血的供養，花怎麼可能會開啊！」

    雖然對蕾米莉亞這樣不是論外的炸蝦能夠走到這裡有些意外，輝夜公主殿下的氣量亦非尋常，並沒有翻臉的意思，她輕輕的拍了拍手。

    「說得沒錯哦，沒有血的話，蓬萊玉枝怎麼可能會開花呢~」

    饒有深意的話語，在場的只有蕾米莉亞能夠聽懂，她玩味的望了一眼輝夜身邊的慧音：「那麼，上白澤的鮮血也是必要之一咯，難怪你會花功夫讓她現出原形呢~」

    「那邊的雜魚，聽到了沒有呢，你還有最後的反抗的機會哦~」嘛嘛~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蕾咪再次出聲。

    此刻的慧音已經徹底鎮靜下來，雖然蕾米莉亞的話很不客氣，她也知道，從落到輝夜手裡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下場就已經註定，絕對不會比死好到哪裡去。

    上白澤的真身顯露出來之後，慧音的氣息變化的同時，所擁有的能力也完全不同了，她的氣息比之前更勝十倍，反手抓住輝夜的右手，她的小口微啟，一種古怪的氣息散發出來。

    上白澤一族的禁忌能力，滿月之時才可以使用的禁忌招術，巨大的空洞蓋過輝夜的身體，散發著被遺忘的氣息，這就是——吞噬歷史！

    哪怕是論外，只要被投入存在遺忘的空間，也只有泯滅一途，上白澤作為時代眷顧的一族，戰鬥能力並不算強大，卻擁有著這種恐怖的能力，使得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敢招惹他們，和被殺死不同，一旦被遺忘的話，就不會有一絲復活的可能。

    而且，這一招是無視力量與境界差距的。

    然而。

    輝夜平靜的站著，公主殿下默默的垂下眼瞼，她似乎沒有任何危機感，自顧的開口。

    「輝夜即我，代表的是整個月之都。」

    睜開眼的那一刻，輝夜明亮的目光滿是嘲笑，有嘲諷，也有自嘲。

    「月之都無量無窮的歷史，有多少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你吞噬的了的話，儘管拿去好了！」

    輝夜說得沒有錯，這種禁忌的無解的能力，反噬也不是一般的恐怖，如果接受不了對方的歷史的話，能力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即使成功了，吞噬的歷史太多也很可能把自身的歷史混亂。

    出手之前，慧音就已經有死的覺悟了，真正出手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平靜下來，透徹一切，心底所有的猶豫恐懼不安全部消失，她的氣息再一次升華，無懼無畏，波瀾不驚，長久以來的心障被輕輕捅破，她再無一絲其他念頭，上白澤慧音將公主殿下一口吞掉。

    /3

    …

    正視自己的內心——魔理沙。

    紅色的火焰從魔理沙的身上升起，跳躍的火焰，要將她的一切燃燒殆盡。

    各種方法都嘗試過了，奇怪的火焰，不是任何手段可以消除的，就算封閉自己的意識，將心靈徹底的沉寂下來，火焰也沒有消失。

    這是…必死之局。

    難題「火鼠の皮衣－焦れぬ心－」火鼠的皮衣－不焦躁的內心－

    魔理沙回想起進入迷途竹林時聽到的問題，無心嗎，怎麼可能？

    輝夜取自永恆的五道難題，乃是她歷經無數的歲月所明悟的永恆真意，據說，若是有人能夠不靠任何的力量走過這五道考驗，就有資格窺視神之道，而魔理沙的這一道題，正是其中最難的，也是最容易的一道。

    說是最難是因為這一道考驗的是心境，即使是心境最好的仙人也未必能夠達到標準，或者只有傳說中的【仙】才辦得到，而說是最簡單則是因為輝夜並不是神，布下這一道難題很大一部分是依靠某些寶物，只要力量凝鍊到能夠突破考驗的極限，就可以輕易的打破難題走出。

    只是，這對魔理沙來說是不可能的，她現在的力量和輝夜的力量，完全無法相比。

    該怎麼辦呢？魔理沙靜坐下來慢慢的思考，不過，她思考的並不是如何補全自己的心境，讓火焰無根自滅，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這一道難題完全是由對方誘導自己的存在產生火焰，那麼，為什麼火焰會傷到自己呢？

    火焰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有的，那麼理當是自己的一部分了，傷到自己的話，是不純的緣故嗎？

    也就是說，自己對自己的存在認知有誤差嗎？魔理沙想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逃避的問題，現在的自己，到底算誰？

    魅魔的不死之意，幽香的無敵信念，魔理沙的強烈欲望，還有無數妖怪的…實在太雜了，每一種都那麼強大，就算強行融匯在一起，也終究無法完全統一，這也是她明明各方面都達到了標準，始終沒有突破論外的原因。

    唔~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就試試自己的心到底有多麼堅定吧，魔理沙像是自暴自棄的將自己的內心暴露出來，不在壓制火焰的強度，紅蓮從她的身上綻放，各式各樣的念頭在火焰中消融，卻又被更強大的意志吸收，最後火焰之中只餘下幾枚純粹到閃耀光輝的意志碎片強撐著，搖搖欲墜，卻始終不倒。

    這樣下去不行呢，大火中傳來壓抑著痛苦的聲音，卻又透著輕靈的味道。

    …

    紅色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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