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歡樂多呢?」孫麗麗恐怕從來都沒想過男女交往還有這麼嚴格的程序也遵循,還要循序漸進,此時她的求知慾高漲。
「那就要進入下一階段了,為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對方,確定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可以互補,可以先同居一段時間試試。人可以裝一時、裝不了一世。比如說你可以每天藉助化妝把自己變得花枝招展,但晚上回家總不能帶著妝睡覺吧?就算你對自己狠、黑了心的要騙我,帶著妝睡覺了,第二天早上呢?你還能不洗臉!再比如我可以假裝幽默風趣,整天嘴不閒著逗你樂,可是一到日常生活里我總有煩惱、憂愁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變成什麼樣兒,你平時看得到嗎?就算你再漂亮,和天仙一樣美,兩個人在一起零距離接觸時間長了以後,我也有看習慣的時候,就不會再覺得你如何如何驚艷,到時候我會不會厭煩呢?會不會出去勾三搭四呢?這都需要長時間近距離接觸才能檢驗出來,沒有第二種辦法!」
洪濤還是第一次和別人、一個同齡人、一個同齡且漂亮的女人談這些東西。這套理論是他綜合自己的過往經歷,還有看到別人的經歷,又多次和小舅舅那幫人諮詢之後得出的一個最佳方案,至少他認為是最佳的。現在之所以能和孫麗麗講,主要是洪濤認為她經歷比較特殊,有可能會理解自己的這種想法。要是換成普通女孩兒洪濤絕對不會講這麼清楚,只能按照這種理念去做。這就叫有些事兒能說不能做,有些事兒能做不能說。
「如果不合適就再分開?」孫麗麗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訴洪濤她也不太能接受這種程序,儘管她已經算是在這方面比較看得開的女人了,卻依舊對洪濤的闡述起了不好的感覺。
「兩個人結婚,其實就像合夥兒做買賣,而且是長期合伙人,一合作就是一輩子那種。如果不把前期工作做紮實,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同時也是對兩個人共同事業的不負責。離婚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對兩個人的身心都是摧殘,對家庭更是一場破產危機,要是有孩子的話,影響甚至能延伸到下一代身上。與其這樣,不如前面多麻煩一兩年,儘可能把這種巨大的風險降到最低,我認為這才是最合理的解決辦法。」一說起離婚,洪濤的感慨更多了,雖然自己沒親身感受過那種滋味兒,可是想一想金月的遭遇,就差不多能感同身受了。
「你這不是耍流氓嘛……都同居一兩年了,結果你說不合適,把人家女孩甩了,占便宜的都是你們男人,吃虧的永遠是女人!」孫麗麗開始有肢體行動了,一腳揣在洪濤腿上,並把洪濤的這一番表述定義為了流氓邏輯。
「這怎麼叫耍流氓呢?如果我想耍流氓根本就不應該說這些,只管花言巧語把你糊弄進家不就完了嘛。等我煩了,難道你還能賴上我不成?你的觀點不對,這件事兒里沒有誰吃虧誰占便宜那麼一說兒,雙方都要投入情感、精力。女人能認清她以後要共同生活幾十年的伴侶到底是個什麼德性,怎麼可以說是吃虧呢?要是這麼算,結婚五年、十年之後日子過不下去了鬧著打離婚,你都成黃臉婆了,難道不是更吃虧了?在咱們目前的這個社會環境裡,拖得越久對女方越不利,男人三十多歲不算什麼,女人三十多除非條件特別好的,否則誰要啊!你說呢?」對於孫麗麗的指控,洪濤是堅決不能承認的。如果要說自己有一些流氓習氣,自己承認,但如果說自己在這方面有耍流氓的意圖,那絕對是無端的指責。
「……你可真煩人!本來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怎麼到你嘴裡就成做買賣了!咱倆這麼面對面一本正經的談條件,你不覺得很沒意思嗎?另外我也很納悶,你這些想法都是從哪兒來的?怎麼給我的感覺你好像是結過很多次婚一樣,要不怎麼能考慮得如此全面,什麼事兒都算計好了。」如果說剛才飯桌上的孫麗麗是春心萌動,現在她已經快透心涼了。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之前是不確定,現在是更不確定,尤其是聽他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太可怕了、太理性了、太冷血了、也太沒人味兒了。
「……我也不知道……有些想法是突然冒出來的,我琢磨了琢磨,確實有道理。既然有道理,我又找不出反對的理由,那幹嘛要去反對呢?至於說美好的感覺……我是這麼認為的,任何事情都要先考慮它的最終目標,而不是去琢磨過程是否美好,只要能達到目標,過程並不重要。比如說吃飯吧,一盤炒米飯和一桌子好菜,對我來講都差不多,都是用來填飽肚子的。假如有時間去享受一桌子美味,我當然會選擇後者;但如果時間不夠,我覺得吃炒米飯也沒什麼,肚子飽了才是我的目的。結婚也一樣,我找女朋友、結婚的目的是兩個人合作過一輩子,有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並不重要,只要最終目標可以達到我就滿足了。當然了,要是兩者都能兼顧最好,問題是我沒本事去把兩者都控制在可控範圍之內,那就只能先考慮最終目標,放棄一部分過程了。假如你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兩者兼顧,我也願意去試試,你有嗎?」
洪濤確實不太清楚自己這些想法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原本他對愛情、婚姻的觀念並沒有這麼系統,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只要是看著不錯的他都想要。可是這些日子自己腦袋裡就經常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而且這些想法並不違背自己的觀念,很容易就融入了自己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里,逐漸讓自己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套見解。
「我……我困了,你睡沙發還是床?」孫麗麗本想說有,可是話到嘴邊才發現啥也說不出來。
在她的腦子裡愛情是件很值得嚮往、很美好的事兒,可真要讓她說出來該如何把愛情保質保量的進行下去,她還真說不出來。主要是洪濤說的也不是全沒道理,如果按照他的辦法實施確實要保險很多。其實這個思路更適合像自己這樣的女人,在工作中接觸的男人越多就越是期盼真正的感情生活,同時也就越脆弱,輕易不敢去碰感情這個玩意,因為心理只有這麼一點乾淨的東西了,要是再砸了真的就成行屍走肉混子過了。但孫麗麗怎麼想怎麼覺得洪濤說的這種不叫愛情,具體叫什麼她也不知道,現在她腦子裡已經亂成漿糊了,哪兒還有什麼春心啊,全是糟心。
「……沙發!」洪濤本來想說現在剛九點多,外面打車不難。但考慮到她伺候了自己大半天,還剛剛受到了精神上的打擊,幻想破滅了,肯定是身心疲憊,再對她趕盡殺絕顯然不太人道。
臨睡前,洪濤又吃了一片退燒藥,然後把兩床被子都蒙在自己身上,張著嘴代替著不太通氣的鼻子,和一隻大蛆蟲似的在沙發上輾轉難眠。臥室里的孫麗麗顯然也沒安然入睡,總能聽到翻身的聲音。好不容易熬到十二點左右,洪濤才算帶著一腦門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是腦子依舊沒閒下來,夢境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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