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覺得自己倒霉透了,今天路上見義勇為,反而被扇了嘴巴,去有錢人家捉鬼,結果被家主當成神棍趕了出來。
張九表示,這只是自己獨特的驅邪開場而已,百分之八十的驅邪工作,都可以因為拍兩下,或者踢兩腳解決。
張九頹喪的走出了豪宅,結果那個老管家追了出來,不好意思的和張九道歉,說:「張先生,我家先生只是性格有些不好相處,其實人很好,您不要見怪。」
他說著,拿出一個信封,說:「這是驅邪的費用。」
張九眼睛頓時瞪大了,滿心歡喜的把信封接住,雖然被趕出來了,但是這個老管家人還蠻好的。
張九坐車回家,打開信封數了數,竟然有十張紅票子,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驅邪都沒有驅,竟然給了十張紅票子。
這次收穫頗豐,已經頂了張九一個半星期的勞動費了,感覺不虛此行,不過說起來那宅子也真是奇怪,原來那麼美好的陽氣源於一個冷著臉的高大男人,而剛死人的棺/材里竟然沒有魂魄的陰氣,實在匪夷所思。
張九坐車回家,剛進了小區,就聽到二毛嫩/嫩的嗓音沖樓下喊:「大人!大人終於回來了,火鍋都開了三回了!」
張九:「……」
張九無奈的抬頭向上打了一個招呼,一百還是坐在窗邊,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三分這個時候也走到窗邊了,似乎在和二毛說什麼,二毛就乖乖跑走了,應該是去洗手了。
上了樓,一開門,迎面撲來的都是火鍋的香味,大熱天的吃火鍋雖然有些燥熱,但是張九天生不怕熱,畢竟體質太陰了,肚子已經餓癟了,立刻跑過去坐下來就吃。
二毛嘟著嘴巴說:「大人你沒洗手!髒髒!」
張九一邊把羊肉卷放進嘴裡大快朵頤,一邊笑著說:「毛兒啊,這叫純爺們兒,都不拘小節的,天天洗手那不是純爺們兒。」
二毛很困惑的撓了撓自己軟/軟的頭髮,轉頭對三分認真的說:「三分不是純爺們兒。」
三分:「……」
三分笑眯眯的對張九說:「大人,二毛還小,別教他錯誤的認知。」
張九說:「不小了,都好幾百歲了,只是長得嫩而已。」
一百自始至終都沒說話,張九給他夾了一筷子肉,知道他喜歡吃肉,一百還是冷著臉,但是說了一聲「謝謝」。
四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吃的熱的不行,結果就去開空調,吃的肚歪的時候,就聽到「啪!」一聲,房間一下黑了下來,電火鍋也不動了,竟然是跳閘了!
四周摸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好在已經吃飽了飯,一百出去看電閘,很快回來了,說:「電閘是好的,估計是電路故障。」
張九揉了揉自己撐起來的肚子,說:「那算了,反正時間不早了,我去睡覺了。」
二毛飄起來,說:「大人,今天輪到你刷碗了。」
張九頓時懶癌發作了,說:「屋子裡這麼黑,萬一把東西摔了就不好了,明天早上來電了我再刷,一定刷!」
張九說著,迫不及待跑去睡覺了,他今天跑了好幾個地方,大多是貼膜,只有晚上一個是驅邪,跑來跑去也挺累的,再加上吃飽了腦子上沒供血,更加困了,沒兩分鐘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一陣冷風颳進來,張九縮了縮脖子,心想著大夏天還這麼涼,但是張九睡覺是雷打不動,半點起來的意思也沒有。
睡得正熟的時候,就聽到「咔!」一聲,臥室里的掛燈突然亮了起來,慘白色的白熾燈泡,散發著慘白色的光芒。
張九一下就醒了,揉了揉眼睛,發現竟然來電了,雖然是大半夜,但是之前停電,他忘了把燈關上。
張九順手要關燈繼續睡,就聽到「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的聲音從客廳傳出來。
張九睡得朦朧,心想著難道是火鍋也沒關?這會兒來電了,總不能火鍋煮一夜,那還不發生火災啊。
張九隻能從床/上爬起來,也沒戴眼鏡,兩眼眯著半睡半醒往外走,他一踏進客廳,立刻覺得不對勁。
一股很大的陰氣瀰漫在客廳里,黑/洞/洞的客廳里沒開燈,窗外泄/露進來一股涼涼的月光,一個人影坐在桌前,他的手一伸一伸的,動作非常詭異,保持著一定的頻率。
一伸、一縮……
一伸、一縮……
張九頓時夢醒了一大半,但是他沒戴眼鏡根本看不清楚,眼前坐在他家客廳里的絕對不是他的三個式神,而是跑進他家裡來的孤魂野鬼!
張九猛地一把按亮客廳的燈,與此同時一百和三分都察覺了動靜,全都衝出來。
客廳的燈一亮,張九就看到奇葩的一幕……
他家客廳里,一百一張青面獠牙,露/出戒備的神色,三分眯著眼睛,看起來也在警戒。
客廳里多了一個人,應該說是多了一個鬼,那個鬼看起來年紀不輕,怎麼也有八十歲的樣子,一身棕色對襟衣,雙手大拇指上各有一個扳指,看起來價值不菲,一身行頭特別有派頭,而這個老人……
這個老鬼正坐在他家客廳里,手上拿著一副新筷子,一伸一伸的往火鍋里涮羊肉片。
張九:「……」
張九一口血差點噴火鍋里,現在野鬼怎麼都這樣,半夜跑人家裡來吃涮火鍋?!
氣氛有些凝固,一百和三分也沒想到是這樣,二毛則是抱著一隻小熊公仔,穿著小熊睡衣,揉/著眼睛走出來,說:「咦?又要開始吃火鍋了嗎?我肚肚好撐,吃不下了。」
張九:「……」
二毛看向張九,說:「大人,您又收了一隻式神嗎?這次是個老/爺爺,可是年齡這麼大了,大人還剝削老/爺爺幹活,是不是不太好呀?」
張九:「……」
張九要被二毛嗆死了,揉了揉太陽穴,說:「這不是我的式神。」
他說著,拿了自己的眼鏡戴上,盯著那老/爺/子看了半天,說:「你是什麼人,怎么半夜跑到別人家裡?」
老/爺/子看起來也不是惡/鬼,把筷子放下來,看起來很和藹可親的樣子,說:「小伙子,我是跟著你回來的。」
他這句話把張九弄蒙了,張九不記得帶了什麼鬼回來。
老/爺/子說:「老朽複姓端木。」
張九一聽,頓時嚇了一跳,說:「端木?」
他好像記得晚上驅邪的那家有錢人就姓端木,而且他家老/爺/子剛剛去世。
張九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老/爺/子,怪不得棺/材里沒有陰氣,原來老/爺/子已經跑出棺/材了。
端木老/爺/子因為是新死的鬼,所以還有些迷茫,就跟所有新死的鬼一樣。
端木老/爺/子說自己確實是正常死亡,活了八十幾歲,將近九十歲的人,也算活夠了,而且端木老/爺/子一輩子都在賺大錢,也是值了的,他並沒有什麼怨念,去世之後就躺在棺/材里,等著頭七之後跟著鬼差去地府報道。
然而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端木老/爺/子說:「我躺在棺/材里,卻聽見『咚咚……咚咚……』的聲音。」
二毛抱緊了手中的小熊公仔,有些哆嗦的說:「好可怕……」
張九無語的說:「敬業一點,你好歹也是專八級張天師的第二式神,而且你本身已經是鬼了,還怕鬼故事?」
三分則是體貼的把二毛抱起來,讓二毛坐在自己懷裡,二毛往他懷裡拱了拱,張九分明看見三分一臉紳士笑容,但是手在二毛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簡直衣冠禽/獸!
端木老/爺/子繼續說:「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但是後來……」
後來那種聲音又響了起來,在第二天晚上,聲音之後,棺/材好端端的合著,但是竟然有東西鑽了進來!
端木老/爺/子回想起來有些後怕,說:「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黑漆漆的,看不到臉,他們隔著棺/材板子竟然能鑽進來,伸手去抓我。」
端木老/爺/子把袖子擼起來,就能看到他手腕上有血痕,看起來是黑色的,竟然是咒印的痕跡。
按照端木老/爺/子的話說,那些黑漆漆的看不到臉的東西,應該是一種鬼侍,就像式神一樣,但是有本質區別,鬼侍是用活人的陽氣來餵的,式神是禁止襲/擊活人,吸取活人陽氣的。
鬼侍需要飼養,絕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有人在偷端木老/爺/子的靈魂……
張九眯了眯眼睛,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與眾不同了。
端木老/爺/子說:「那些黑臉的傢伙抓/住我,要把我揪出棺/材去,但是這個時候外面有活人的聲音,很亂,我看見了管家,他帶人打開了棺/材,我就趁這個時機跑出來了。後來我一直不敢再回去,而且我發現我跑出棺/材之後,就回不去了,原本我一直住的地方,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在阻隔我,我在外面徘徊了好久,躲來躲去的,怕那些黑臉傢伙再出現……今天晚上我看到了小伙子你,實在沒辦法,又聽到你和管家的談話,你既然是個天師,應該可以幫幫我吧?」
張九思考了一下,說:「能感覺到的那種阻隔的力量,應該出自你孫/子身上。」
端木老/爺/子愣了一下,說:「我孫/子?」
張九點了點頭,說:「對啊,那個高高的,穿著黑色西服,冷著臉,板著嘴,像這樣的,長得還挺端正的,管家管叫少爺的那個。」
端木老/爺/子立刻說:「對對,是他,是我孫/子,是晉暘。」
張九說:「他身上的陽氣特別足,你已經是鬼了,身上只有陰氣,肯定回不去的。」
端木老/爺/子說:「那……那要怎麼辦?」
張九說:「雖然你遇到了一些事情,但是頭七之前靈魂出竅,就算是孤魂野鬼了,地府的鬼差可不管你是不是被/迫出竅,現在被鬼差引走,也不能正常投胎了。」
端木老/爺/子有些怔愣,他不懂這些,說:「可我一輩子沒做過壞事,一點虧心事也沒做過,沒有別的辦法嗎?」
沉默的一百突然用冷淡的聲音說:「有辦法。」
端木老/爺/子立刻看向他,一百聲音還是很冷淡,說:「在頭七之前,把你的靈魂再送回遺體裡,就可以了。」
端木老/爺/子顯然非常高興,張九有些為難,說:「等等,這要怎麼送?」
張九是一個天師,雖然可以驅邪,可以做到把靈魂送回棺/材里,只需要運用一些要訣,短時間規避端木晉暘那個面癱臉的陽氣就行,但是問題是,他要怎麼帶著端木老/爺/子回去。
雖然那是端木老/爺/子生前的家,但是普通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張九已經被趕出來了,端木晉暘偏生不信邪,難道要偷偷摸/摸私闖民宅?
張九感覺這個問題太難了,畢竟他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不會飛檐走壁啊,爬樹都會摔下來。
端木老/爺/子突然笑了一下,看起來很有把握,就像一個生意場上的老油條似的,說:「小伙子,你應該是接生意的對吧。」
張九狐疑的點了點頭,當然接生意。
端木老/爺/子說:「那我就拜託你把我送回去,就是這筆生意……」
他說著轉頭拿起掉在地上的兩頁簡歷,那是在張九打算面試的時候用的。
端木老/爺/子說:「兩個月前端木集/團的首席風水師辭職了,現在應該是正式招/聘的時候……小伙子,如果你答應把我送回去,我可以幫你應聘成功。」
張九眼神頓時就亮了,亮晶晶的,說:「真的假的?」
端木老/爺/子說:「當然是真的,雖然我已經變成鬼了,但是恰巧,我是這個公/司的第一任董事,現在董事是我孫/子端木晉暘。晉暘是我孫/子,從小被我帶大的,他的喜好我一清二楚,別說首席風水師了,就是你想面試我家孫媳婦,都一定能成功。」
張九立刻一拍桌子,豪爽的說:「成交了老/爺/子,合作愉快,您放心吧,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一定把您送回去!」
三分笑著說:「大人,矜持一點。」
二毛抱著小熊公仔,嘟囔的說:「刀山火海不是在十八層地獄嗎?大人又不把老/爺爺送到那裡去,為什麼要去刀山火海呢?」
一百:「……」
端木老/爺/子:「……」
張九:「……」
張九就要獲得一份穩定的工作了,再也不用去車站貼小廣告了,首席風水師,那是多大的光榮。
張久還在興/奮,二毛又揉/著眼睛,認真的說:「還有呢……大人要面試老/爺爺的孫媳婦嗎,大人太好了,您終於要嫁出去了。」
張九:「二毛不吐槽/你會死嗎?!」
二毛誠懇的說:「大人,我早死了呀。」
張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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