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玲玲做事雷厲風行,領了微型的針孔攝像頭後,直接回家收拾了點衣服,坐上去燕子河村的班車。
估計是因為過年的緣故,加上又是旅遊淡季,車上除了一對夫妻帶著孩子似乎是走親戚,再無旁人。中巴車顯得格外的空曠。
高玲玲穿了牛仔褲,原本高挑的身材顯得愈發的腿長,上身穿著短款羽絨服,頭上帶著棒球帽,看起來酷酷的,就跟真的是個旅遊達人。
司機估計是趕著回家吃飯,一路上車開的飛快。坐在前面的一對夫妻小聲的商量著該給親戚家的孩子多少壓歲錢合適,跟著又囑咐身邊的孩子過會嘴巴要甜點,要叫人,這樣才會有大大的紅包。
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大概在孩子的眼裡對大紅包並沒有什麼概念,也就意味著有點買糖的零錢吧,絕大多數的錢都會進了父母的口袋裡。
高玲玲想起自己小時候,每年的壓歲錢雖然不多,但是都被母親用幫自己存著的藉口給拿了去。讓她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那時她大概才四五歲吧,母親居然用十張一塊的將她的大面值的壓歲錢給換走了。
那時她對數值還沒什麼概念,現在想起來真是被自己蠢哭了。當初卻喜滋滋的樂了許多天,只因為十張比兩張看起來多些,而且那十張一塊還是嶄新的。
起先的路還算平坦,但是進了山里雖然路也算修過,但是路面多少會有些碎石頭,車子開起來顛簸的厲害。
要是換成一般的女孩,估計早就吐的七葷八素了,但是高玲玲卻神色如常,眯著眼睛打盹。從前跟著採訪車出去,比這破的路都走過,今天這也就算是小菜一碟吧。
車子到站後,高玲玲下車,伸了個懶腰,深深的吸了口氣,山裡的空氣冷冽裡帶著清新。聞著就有一種讓人心靜且舒坦的感覺。
從參加工作以來,別人戀愛她工作,別人旅遊她工作,別人逛街她還在工作。工作占據了她全部的生活。
如今到了這樣僻靜的深山裡,高玲玲突然就覺得腦海里原本緊繃的弦,就這樣鬆了下來。渾身都透著舒服。
高玲玲正閉眼享受著,卻被身後突兀冒出來的話給嚇了一跳,「姑娘是來探親還是旅遊,需要嚮導嗎?」
「既是探親,又是旅遊!平時工作太累,權當來這裡放鬆放鬆。」高玲玲半真半假的說著,又伸手揉了揉後脖子。
那人個子不高,膚色黝黑,一雙眼睛倒是晶亮的,透著小聰明勁,「那可巧了,我就是本地人,您親戚是村里哪戶人家?要不我帶你過去?」
說著就往高玲玲身後看去,發現高玲玲除了個背包外,並無其他行禮,於是從兜里掏出個名片,遞給了高玲玲,「我叫黑子,這是我的名片。姑娘要是有需要,提前跟我聯繫,都是自家人,費用一定是最划算的。絕對的物超所值。」
高玲玲收下名片,隨意瞄了一眼,名片做的很簡單,四四方方的小卡片上,只有姓名和電話。倒是簡潔。
高玲玲揚了揚手裡的名片,「謝啦。有需要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跟著徑直朝著旅館的方向去了。
黑子看著眼前的女人,身材曼妙,舉止大方活潑,比之前那個可好太多了,眼裡冒出一陣光,不覺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高玲玲一手拿著身份證,一手支在前台的桌子上,跟前台的美女套近乎,前台的小姑娘哪裡是她這個在男人堆里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的對手。
「年前倒的確有幾個人來咱們這旅遊的。」前台小姑娘對高玲玲這樣的幽默風趣的背包客很是羨慕,不覺話也打開了。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高玲玲好奇的回問。
「大冬天的,又是年前,咱們這又不是五A級的景區。客流量自然少,攏共就來了那麼幾個人,自然記得住。而且裡頭有個帥哥,自然……」前台說著說著就嬌羞了起來。
「哦……」高玲玲的這聲拉的很長,語氣里那個曖昧勁,讓前台小姑娘的臉更紅了,跟天邊的朝陽似的。
前台小姑娘又皺著眉補充,「不過好像是出了什麼事,帥哥走的時候還跟他幾個朋友大吵了一架。我原以為帥哥就算發火那也是養要的,親眼見了可嚇死我了,沉著臉的樣子就跟下一秒就會打人似的。」
到底是年輕的小姑娘,對美貌著實沒什麼抵抗力,高玲玲打趣,「那你有沒有藉機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人家是大城市裡來的,哪裡能看上我一個鄉野的丫頭。」小姑娘嘆了口氣,這種事飽飽眼福就可以了,哪裡就上升到男女朋友的高度了?
高玲玲又將話頭轉了回去,「他們為什麼吵架的?」
「好像是跟他們一起出去的三位美女失蹤了,報警後也進山找了一圈,但是都沒找到。原本帥哥是打算再找找的,但是他的朋友著急回去過年,所以才吵的吧……」小姑娘指著大廳的方向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高玲玲心裡警覺起來,這裡面有事,「失蹤了三個年輕女人?就沒有男人?」
小姑娘點頭,這才意識到奇怪的地方,「你說的也對哦,一起出去的可是四男三女,怎麼好端端的就失蹤女人呢?」
話沒說完,小姑娘就捂著自己的嘴巴,臉上滿是驚恐之色,「難道他們幾個男人把……」
高玲玲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前台小姑娘的猜測也不無道理,深山野外,孤男寡女,幾個男人對著妙齡女子,起了歹心。事後害怕事情暴露,於是殺人滅口,拋屍荒野。
然後再賊喊捉賊,似模似樣的報警找人,以此來洗清自己的罪名。
但是細思又覺得哪裡不對,下意識的問了句,「就他們遊客自己出去的嗎?」
「當然不是。咱們這群山環繞,沒有嚮導是會迷路的。」小姑娘連忙否定。
高玲玲似乎抓住了點什麼,連忙問道:「那嚮導呢?也失蹤了嗎?」
小姑娘想了想,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嚮導都是當地人,應該不會出事的,況且如果真的出事了,村子裡不會沒有半點消息的。」
高玲玲低頭思量,失蹤了三個人這麼大的事,居然沒有報道?
給她寄東西的又是誰呢?失蹤者的家屬?可是那筆記本看起來就是罪魁禍首所有,如果是家屬就解釋不通了。
小姑娘看著凝眉沉思的高玲玲,頓時才反應過來,她跟一個陌生人說這些幹什麼?又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測,不覺渾身冒著冷汗,連開到了28度空調似乎都不管用了。
高玲玲拿著房卡,對著小姑娘笑了笑,「謝謝。我先上樓收拾下,回聊!」
房間在2樓203,高玲玲提著包直接走了樓梯,反正也就幾步路的事。
洗了個熱水澡,高玲玲覺得舒服多了,呈大字型的往床上一躺,腦海里想的都是先前與前台小姑娘的對話。
側身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枕頭下的席夢思的夾縫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高玲玲一邊嘀咕著賓館的衛生做的不徹底,一邊起身將席夢思給推開了,從夾縫裡掉下來一張紙。
白色的紙上畫著一雙眼睛,簡單的素描,只是那雙眼睛像是要將她的靈魂給吸進去一樣。
高玲玲嚇的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將手裡的紙張給扔了出去。
那是雙黑白分明,卻毫無生機的眼睛!
呆呆的,木木的,像是布娃娃上的眼珠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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