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黥布發動的『叛變』事件,雖然驚險但並不意外。此人天生反骨,根本不在乎上頭的主子是誰,司覺從不覺得自己能比的過項羽、劉邦那麼有魅力,黥布若不反那才叫有鬼。
暫時將黥布的事拋在腦後,黑洞幽客銀髮怪人的笑臉一下子取代黥布,占滿了司覺所有思緒。司覺不自禁的起了個哆嗦,後怕不已。這幾天唯恐怪人感受到古棺氣息而再度回來,司覺連羅渦古棺都不敢拿出來,於是整個黑洞空間探索計劃,也就完全癱瘓中止了。
想起之前談起羅渦古棺時,黥布的反應異常激動,想必他一定知道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念及此,司覺立刻出現在魂球空間裡。
桀驁不馴的黥布一見司覺就來氣,怒喝道:「哼!賊小子來做什麼?想勸降我的話就免開尊口吧!」
12米的魂球如今楚河漢界,戰車三人組和黥布各據一方,互看不慣,誰也不睬誰。
端看黥布回話的態度,分明不可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司覺立馬露出小痞子作態,嘿嘿冷笑道:「你現在說的話誰要是信,誰就成了腦殘神經病!我會傻得勸降你?現在就算你想投靠我,還得先把前帳算清後,我才有考慮的可能。」
黥布肩膀抖了幾下,可以想像埋在雙膝之間冷笑的臉,司覺不以為意自顧說道:「每一個魂體都是』微漏『之體的存在,沒有蘊靈之力的補充和蘊養,便會隨著時間不斷流失能量,直到泯滅消失。不得不說,你黥布算是極其強大的魂體,就算任由能量流失也能堅持長久的時間,這就是你自信所在?」
從黥布肩膀繃緊的線條,意謂著他對於神俱滅一事還是很在乎。
司覺不懷好意的笑道:「這個魂球是我的魂域,任何人未經我的同意都無法動用半絲魂力,所以你再強大也不放在我眼裡。你知道拘魂之力諸多作用中,有一個最簡單的用法嗎?」
黥布此時終於抬頭怒目瞪視,那足以殺人的目光卻對司覺起不了絲毫作用。
「我只要抽離你身上一丁點拘魂印記,你的『微漏魂體』就有如被拔掉活塞的汽球,拘魂印記抽離越多,那個活塞出口就越大,這是我兩年多來不斷研究的成果,我說的沒錯吧?」
見黥布肩顫頻率加劇,司覺火上加油又道:「以前做實驗的魂體都太過弱小,一旦抽了活塞就咻的一聲沒了,快的連問一句感覺的時間都沒有。而你的強大足以讓你維持更久,我只拜託你別小氣,千萬要把靈魂被逐絲抽離的酥爽感覺告訴我。」
司覺此時就像個行刑的劊子手,向著死刑犯詳細分析頸部脊椎和痛感神經的作用,就差沒直接說『頭掉了會很痛』的無良德性。
聽到這裡若還能沉住氣,那就不是歷史上那個傲氣凌人的九江王了。黥布咬牙恨道:「即然落到你這賊小子手裡,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要我為奴為仆卻是休想,你死了那條心吧。」
司覺小手虛按示意冷靜,歪頭淡笑道:「在我這裡只收同伴,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生死夥伴,不收奴僕的。你千萬也別心存妄想,就你黥布的反叛性格簡直深入骨髓,天生反骨就說你這類人,別說生死夥伴,就連長工奴僕你都不及格。」
司覺如此誅心的評價,意外地沒有引起黥布的勃然大怒。
黥布的眼神逐漸渙散,思緒一下子穿越到2千2百多年前。想自己一生從熣燦封王到落拓殞落,巔峰時沒有人分享榮耀,失敗時沒有人仗義相救。想劉邦一路追殺時,跟隨自己的人逐個離去,就連自己逃亡的路線也被劉邦掌握,終至被擒身死,這其中要說沒人出賣自己,也…………
黥布再度將頭埋在雙膝間,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巨漢就那麼窩在魂球空間的角落,看起來無比的蒼涼蕭索。彷佛經過一番心理掙扎,黥布萬念俱灰喪氣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就明說吧。」
看到自己一席話威力驚人,司覺得意之餘,心中也泛起一陣不忍的同情,他一改輕佻態度,語氣真誠道:「你必定知道四具古棺的秘密,我希望你能誠實告訴我。」
司覺的問題明顯出乎黥布意料之外,沒想到這個賊小子也對四具古棺動念起疑。
經過一番斟酌後,黥布說道:「其實我知道的並不多,除了它來自遠古時代時間久遠外,還有就是棺內之人極可能是仙人,四個跨足不朽永生不滅的神仙。
打自獲得降頭師阿努蓬的遺物,司覺早把所有東西全看了一遍,其中和羅渦古棺相關的記載實在少的可憐,若古棺裡頭躺著的真是神仙,想來其中秘密必被阿努蓬所重視,斷不可能輕易告知黥布。
古棺所開啟的黑洞空間,還有那個黑洞幽客的來歷及目的,一個接一個未解之謎,頓時讓司覺眉頭緊鎖,卻又毫無頭緒。
過了半響,黥布忽然抬頭殷切問道:「即然古銅棺在你手上,這表示他多年來盜自古墓的珍藏手卷也在你身上,只要你肯將那些典籍功法借我一觀,要我歸降於你其實也不難,不過時限是30年,時間一到你必須放我自由。」
假若黥布拋棄尊嚴來釋放誠意,難免讓人心生疑慮,如今不但提出要求,還額外訂定三十年時限,如此斤斤計較的做法,反倒提高了他承諾的可信度。
司覺不疑有他,二話不說,嘩啦啦的倒出一堆竹簡典籍在黥布面前,臉色略帶歉意說道:「我只留下煉器相關的典籍,等我看完後再給你。」
說是倒出一地典籍功法,其實也就是數十種各種形制古樸的古文載體,獸骨、獸皮、竹簡、木片、甚致還有幾張現代紙材質的石碑拓本。黥布眼睛閃過異樣光芒,直接探手抓向一小攥的古印度貝葉經書埋首苦讀,儼然一副文武雙全的全能武將作態。
在靈魂空間裡,談時間的流逝速度是毫無意義的。
司覺全神貫注在玄之又玄的煉器典籍上,就在似懂非懂的境界感悟中游移飄蕩時,幾聲有如嬰兒牙牙學語的單音節發音引起司覺的注意。
那聲音讓人感覺到由中斷而至連續、由生澀而至熟悉、由無感而至共鳴,隨著單音節的逐字魚貫連續,空靈夾著邪異的咒語聲,令人感覺有如從凡塵漸漸踏入幽冥。
聲音先近後遠,有如遠方的淺唱低吟,偏偏又是字字清晰,幽遠卻又直貫腦際。
唵、嘰、嗒、哞、嘮、吝、嘍…………
這是司覺自從擁有了魂域空間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魂球被撼動,這不僅僅只是身在魂球中的地動天搖,更是一種作用於意識的高頻率震動。
司覺大驚之下指著黥布,「你……你做了……什麼?」晃動之劇,讓人連開口說話都無比困難。
黥布眼珠只是緩慢斜移看了司覺一眼,嘴裡七個單音節咒語兀自不停喃誦,越念越快、越念越急。
司覺根本來不及反應,腦海深處一聲爆響,震得司覺五內上涌,噗的一聲,噴出漫天血霧。
透過血霧看向魂球外的黑暗空間,四具『羅渦古棺』在無半點徵兆的情況下,赫然出現在魂球之外,並將魂球團團圍住。
嘴角猶自帶著血跡,司覺才剛緩過一口氣,豈知異變再起,四具羅渦古棺緊緊夾靠魂球,竟是蠻橫的將魂球挾持,以迅如電光的速度向黑暗空間深處急沖而去。
司覺手上的拘魂靈力蒸騰而起,「你到底做了什麼?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對於短短時間內,黥布就迫不及待發動背叛,司覺年紀雖小,不代表他沒脾氣,司覺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抑。
黥布完全忘了司覺的存在,他神態癲狂,有如目睹神跡的狂熱信徒。他顫抖的手直指前方,口中喃喃念道:「快!再快!再快點!速度還不夠!」
第一次的撞擊到底如何發生,司覺完全沒有記憶,因為在劇烈碰撞的同時,他瞬間昏迷了。意識慢慢迴轉,思維正從混亂逐漸清醒,未及醒轉,第二次撞擊接踵而至,司維再度失去意識。
就像高速動車撞上山壁,每一次撞擊後,就是往後拉開距離,然後就是再一次的加速,一次又一次的劇烈碰撞,全在司覺喪失意識的狀況下不斷進行。
司覺完全喪失時間概念,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經歷了多少次撞擊,他的意識才在搖晃中漸漸凝聚。
「快給我醒來!打開你的魂域放我出去!」黥布奮力的搖晃著司覺。
魂球終於突破空間的桎梏,打破了兩個世界之間互通的桎梏蕃籬。
司覺的魂球有如對著玻璃發射的子彈,雖然擊破卻未能穿透,極其尷尬地嵌在空間障壁中,進退不得。魂球的這一邊是原本黑暗無垠的魂際空間,而穿透的另一邊則是一個透著淡藍色光暈的迷濛世界。
終於醒轉的司覺狠狠推開黥布,在自己的魂域裡,黥布再強大威猛也只能是任由自己擺布的傀儡而已。放眼望去,魂球空間一片零亂,戰車三人組全化成一地甲冑部件,暫時無力聚甲化形。
四具闖禍的古棺竟也神奇的出現在魂球里,直立的羅渦古棺讓人感到無比的詭異。
黥布喃喃自語道:「真的有垂簾海,原來它不是傳說,混小子快放我出去。」
黥布一派癲狂,哪有昔日九江王的半點氣勢。
司覺見狀,含怒喝斥道:「給我閉嘴!別以為我脾氣真那麼好,信不信我讓你魂飛魄散。」
黥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求你放我進入垂簾海,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我求你了!」
黥布的哀求彷佛感動上天撼動幽冥,古棺居然對他的祈願有了回應。
一具古棺先是發出微微吱響,司覺駭然的連退數步,直楞楞的瞪著棺蓋,「屍變?」
由內往外,棺蓋慢慢地被推開一道縫隙,由外往內看去,棺內儘是幽暗的漆黑。
未久,一支白骨枯爪由縫隙伸出,摸向魂球內壁,它先是輕輕觸摸,然後由上朝下輕輕一划,通往『垂簾海』的魂球面瞬闁被劃開一道缺口。
魂球外一股怪異能量未及湧進魂球,黥布就迫不及待從魂球缺口竄出,身形消失在他口中名為『垂簾海』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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