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兒竟然會出現在壽陽山,似乎有些太過巧合,而且短短時間內,境界修為竟然提升的如此之快,整個人也仿佛脫胎換骨般,變化極大。
雖然有些疑問,但對於葉蓮兒,陳霆卻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而且每個人都有秘密,他自然也不會多問,相比之下,陳霆更關心母親的事情。
「關於我的母親,究竟有些什麼樣的傳聞?」陳霆暗暗嘆了口氣:「說來慚愧,對於母親以前的事情,我知道的甚少。」
母親絕口不提過往的經歷,陳霆只是知道她出身於久山落部,還是從葉老的書信中才知道她是族長之女,而對於久山部落,陳霆更是陌生。
「傾城姑姑與我的父親是同胞兄妹,但長輩之間的事情,我知道的也是不多,」葉蓮兒遲疑著說道:「我只是聽聞傾城姑姑為人和善,喜歡幫助別人,族中不少人都受過她的恩惠,甚至被尊為吉祥聖女。」
「她的武道修為如何?」陳霆心中微沉,人的名,樹的影,能夠被尊為吉祥聖女,定然有著不俗的武道修為,怎麼可能突然得了急病,不到數日便吐血身亡,甚至連御醫都查不出端倪。
「這我就不清楚了,若有機會,還是希望你能夠回久山部落看一看,爺爺會告訴你傾城姑姑更多的事情,他老人家也一直想見一見你。」葉蓮兒得知陳霆是自己表兄之後,戒心漸去,神態也更為親密了一些。
陳霆點了點頭,久山部落早晚要走上一趟,但卻不是現在,對於從未謀面的外公,也要見上一面,或許能夠解開一些疑團。但他也注意到了,葉蓮兒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父親。
二十年前,久山部即將遭受滅族之禍,才會將葉傾城送入陳皇宮,但經過二十年的修養生息,久山部早已恢復了鼎盛,現任久山族長竟然也能捨得將自己的女兒送給寶親王為妾,若非是貪圖富貴,便是有著極大的野心。
「對於陳皇,你知道多少,還有,舅舅為何會答應將你嫁與寶親王為妾?」
陳霆似乎想通了些什麼,以前他的修為不夠,眼界也不高,很多事情都是霧裡看花,想不透徹,但此時,他已經可以撬動一些勢力,很多事情都可以串連起來,漸漸理清了思路。
葉蓮兒一時之間,卻是不知如何做答,她也聽說了陳霆在盛京城為質子的事情,也知道陳霆已經被革除了宗室名號,但不知道他已經是天道閣真傳弟子,卻隱隱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悽苦。
「關於陳皇,我所知更少,但近年來傳言,陳皇與傲雪峰有了很多分歧,至於我……」葉蓮兒輕嘆一聲:「自爺爺長年在外遊歷,父親已變的不可捉摸,與寶親王的婚事,也是他一手操辦的,接下來的形勢如何發展,我也不好揣摩。」
兩人坐在墓園中,聊了許久,陳霆對於久山部落已有了大概的認識,除了涉及自身的一些隱秘,葉蓮兒已將自己所知之事盡數告訴了陳霆,但對於一些關鍵之處,她也不是太清楚。
天色漸漸放亮,朝陽灑落,將墓園染的一片金黃,幽雲墨蘭的香氣更盛,不知不覺間,一夜已經過去。
突然間,陳霆面色微沉,竟然又感覺到幾道氣息在壽陽山上徘徊。
壽陽山乃是禁地,不僅位置偏僻,又有許多怪異之事,平日裡人跡罕至,極為冷清,想不到今日竟然如此熱鬧。
陳霆微一擺手,葉蓮兒也有所察覺,立時住口不言,微一沉吟,已抬手激發一道符籙,在不遠處畫出一道光圈,向陳霆笑了笑,踏步走入光圈之中,只見一圈漣漪泛起,整個人的身形氣息就已完全隱藏。
好高明的隱匿符籙,即使以神念掃過,都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可以媲美封印神符打造出來的結界,陳霆有些驚訝,卻是沒有猶豫,也踏步走入,墓園中,除了墳前的祭品和淡淡的花香,再也沒有任何氣機。
上得山來的共有九人,個個氣息飽滿,身形靈動,顯然有著不俗的武道修為,看樣子,這些人的目標並不是墓園,而是在壽陽山上搜尋著什麼。
在葉蓮兒的符籙掩蓋之下,山頂之上寂靜無聲,仿佛是一片死寂之地。
壽陽山上的草木雖重,但沒有高木密林,山頂上的空間也是有限,這九人修為最弱的也是化靈境,還有兩人赫然是武聖級別的存在,神念散出,不長時間,九人便將山頂搜尋了一遍,不約而同的匯聚在墓園前。
母親的墓園在陳霆心中乃是最為純淨的地方,若是這九人膽敢踏入,陳霆自然不會客氣,除非像寶親王那樣的人物,普通的武聖在他眼中已經算不了什麼,以他現在的實力,只是數招間便能將這九人滅殺,甚至就算是一重天的強者,陳霆也有足夠的信心抗衡。
不過,他並不是嗜殺之人,在沒有弄明白這些人的來歷之前,陳霆倒是不會貿然動手。
這群人中,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天庭飽滿,貴氣纏繞,華麗的衣袍上雕龍繡鳳,淡淡的光華閃爍,顯然是一件品質不俗的法衣。
「蘭陵王世子,趙燁!」
陳霆目光微沉,輕輕吐了一口氣,蘭陵部落曾經是草原上最大,實力最強的部落之一,但在二十年前,蘭陵部落併入陳國版圖,族長趙驁被封為蘭陵王,爵位世襲,成為了少有的異姓王侯之一,也是陳氏皇族之外,最為權勢的王侯。
陳霆曾經見過蘭陵王,也與世子趙燁有過一面之緣,但對方恐怕早已不記得自己,趙燁的武道天賦倒也不差,但從小便是錦衣玉食,沒有經歷過生死搏殺,雖然有著化靈境的修為,只怕也是丹藥堆積,硬生生提上去的,這種人物,陳霆一巴掌便能拍死十個。
其他八人應該都是蘭陵王府的高手,雖然境界不低,但卻哪裡比得上五大聖地的真傳弟子。
「這壽陽山是一片絕地,除了一些草木,沒有活物能在這裡生存,想不到竟然有人會在這裡建一個園子,走,進去看看,說不定那小丫頭就躲在這裡。」趙燁目光微沉,冷冷說道。
「世子,這裡是陛下為側妃建的墓園,死者為大,若無必要,還是不要隨意亂闖。」一個破武境高手突然攔住了趙燁,此人名為鐵樹,是蘭陵王府七位大統領之一。
「哈哈,你說的側妃是那個姓葉的女人吧,皇室沒有冊封,連皇陵都入不了,只能埋在這偏僻之地,根本算不了什麼,蘭陵王府連皇后者未必放在眼中,莫非還會在乎一個死掉的側妃。」又一個破武境高手笑道,這人臉色紅潤,體形微胖,若是僅看其笑眯眯的表象,定然認為他是一個和氣生財的生意人,但口氣卻是高傲而陰沉,是王府的另一位大統領沈重。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那個姓葉的女人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妃子,壽陽山更是因此被列為禁地,我們貿然闖入,恐怕已經觸怒了陛下,世子若是不想給蘭陵王府惹麻煩的話,最好還是速速離開。」鐵樹沉聲說道。
「哼,不過是進去搜尋一個女子,又不是挖墳掘墓,難道陛下還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向蘭陵王府興師問罪?」趙燁似乎有些不耐煩,大手一揮:「那個女子我勢在必得,就算是殺掉,也不能讓她嫁給陳炎,連活著的女人我也敢搶,還會懼怕一個死掉的女人。」
鐵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沈重擋了下來,餘下幾個王府高手更是不敢多方,只能隨著趙燁向墓園走去。
突然間,一道勁風從園沖刮出,急如刀風,如萬刃絞殺,相互碰撞間,竟然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
聲勢奪人,氣勢更是猛烈,首當其衝的便是趙燁,一團光華閃爍,法衣自動護主,勉強抵擋住了萬刃絞殺,但卻被強大的力量衝擊的向後飛出。
「陛下饒命!」
趙燁臉上已無一絲血色,眼神之中儘是恐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是陳恆親自出手,驚嚇之餘,竟然出口求饒。
鐵樹和沈重暗暗搖頭,他兩人看的清楚,這道勁風雖然猛烈,蘊含的力量更是綿密而悠長,但卻並沒有化為真元,既然不是先天境,自然不可能是陳皇。
雖然有些鄙夷,但畢竟是蘭陵王世子,兩人一聲大喝,同時祭出了本命法器,鐵樹雙手一轉,陡然飛出了九口長劍,每一口都是綠光盈盈,乃是他苦煉的青木斬仙劍,而沈重直接甩出了一枚大印,土黃色的光華千變萬化,籠罩住趙燁。
餘下的六個王府高手也立時搶上,將趙燁護在中央。
劍光斷後,大印相護,雖然沒有正面交峰,卻是感覺到對方的強大,在沒有弄明白對方的來歷之前,鐵樹和沈重自然不願意與對方死拼。
「何方朋友,現身吧。」鐵樹踏前一步,青綠色的劍光纏繞,已鎖定了墓園中的一道隱晦的氣機。
那道氣機漸漸清晰,化為一個青衣少年,衣襟無風自動,每一步都沒有踏實,像是飄然而行,木然的面孔中卻是蘊含著一股肅殺之氣,隨後而出的是一個絕色少女,素衣款款,晨光照耀在她精緻如畫的臉龐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暈,輕霧纏繞,縹緲似仙。
在葉蓮兒從墓園中走出來的剎那,外面的九人呼吸似乎都已停頓,連鐵樹和沈重都有了剎那間的失神,不僅是容顏驚為天人,那種來自於骨子中的貴意,在晨光照耀的剎那,已初露鋒芒,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仰視之感,連陳霆都暗暗驚嘆。
「原來這些人是衝著你而來,可惜,白白浪費了一張隱匿符籙。」陳霆淡淡說道,目光掃過趙燁,已有警告之意。
但趙燁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陳霆的警告,或者說就算是察覺到了,也根本不在意,甚至根本就忘記了剛剛的生死一線,跳過陳霆的身影,目光直接落向了葉蓮兒:「小美人,你果然藏在這裡。」
「蘭陵世子?」葉蓮兒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輕笑道:「你跑到壽陽山做什麼,莫非不知道這裡乃是禁地?」
這一笑,帶來了清新的氣息,帶來了陽光的燦爛,連周圍的殺意都淡化了許多。
趙燁心頭大喜,早就忘記了剛剛的那股殺機,眼神一刻也不離開葉蓮兒:「呵呵!做什麼?你明知故問,這次你別想再跑了,跟著我,總比跟著寶親王那個王八蛋要好的多,如此絕色都不知道珍惜,只肯納你為小妾,你要是跟了我,我立即上奏陛下,封你為世子妃。」
數日前,在格桑城,趙燁也是像今日一般,看到葉蓮兒從晨光中走出,頓時驚為天人,本來只是想收為側室,但知道她的身份之後,卻有了其他心思,這二十年來,蘭陵王府雖然表面上臣服於陳國,但暗中早已有了異心,若是能夠將久山部落拉攏過來,也是一大助力。
只是葉蓮兒也是極為圓滑精明之人,察覺到不妥之後立即溜走,想不到趙燁竟然召集了不少高手,一路追蹤到這裡。
「想要娶我,可以去跟我父親談,何必一直追到壽陽山呢。」葉蓮兒臉上笑意不變,卻是微不可查的向陳霆身後退了半步。
看到葉蓮兒躲向陳霆身後,趙燁目光一沉,正要開口喝罵,卻被鐵樹擋了下來。
以鐵樹的修為,雖然看不出陳霆的深淺,卻是知道此人不好對付,從剛剛的交手已經看出,對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而且與葉蓮兒還有些淵源,畢竟是大部落的族長之女,有高手護衛也並不奇怪。
「閣下何人,為何突下殺手。」鐵樹拱了拱手,沉聲說道。
陳霆神色漠然,只說了三個字:「滾出去!」
鐵樹和沈重臉色同時一變,還沒等兩人開口說話,就聽到趙燁叫囂起來:「哪裡來的野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本世子面前耀武揚威,鐵樹、沈重,殺了他,出了什麼事情,本世子承擔。」
趙燁被剛剛被嚇的出口討饒,臉上已有些掛不住,再加上陳霆顯露出來的氣息並不強大,而且十分年輕,頓時間心中殺意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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