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異事錄 第八十章、困守孤嵐

    白鼠魔王鼻子裡聞到的生人氣息已越來越濃,他往大殿後緊走了幾步,猛然間縱步一躍,於空中暴起發掌,只聞「砰」的一聲,徐恪與眾兵士躲藏的那間屋門,已被白鼠魔王一掌擊得粉碎。

    「原來躲在了這裡!」見屋子裡躲藏著十幾個人類,白鼠魔王回身望著南宮不語,笑吟吟地說道。

    「吆!無病老弟也在這裡呀」白鼠魔王看見內里竟走來了徐恪,不由得一愣,隨即又眯起雙眼笑道。

    「誰跟你是兄弟!」徐恪將手中昆吾劍一橫,護住了身後的十二名兵士。

    白鼠魔王走到魔君身前,小聲說了兩句,大意是眼前那人之前還是許昌城的城主,早些年跟南宮不語是同僚兼好友。

    魔君轉身向南宮不語厲聲叱道:「青衣,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不語將心一橫,便疾步走到了徐恪與魔君之間,他向魔君俯身一禮,懇切說道:「魔君大人,這位徐公子是我的好友,懇請魔君能放他一馬!」

    「青衣!」魔君怒斥道:「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魔,你早就不是人了!」他又手指著南宮身後的徐恪等人說道:「所有的這些人類,都是我們的敵人! 」

    「這個人他不一樣!懇請魔君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他一命!」南宮兀自向魔君苦求道。

    「你閃開!」魔君雙臂一分,兩隻寬大的袍袖便如迎風鼓滿的船帆一般,陡然張開,獵獵作響。看得出,這位魔君渾身的氣勁非同小可。

    「今天在這裡的人類,都得死!」魔君冰冷的聲音在大殿中迴響。

    「魔君大人,那就別怪屬下得罪了!」南宮不語含胸抱臂,雙掌交錯於胸前,與魔君形成了一個對峙的態勢。

    「哼哼!就憑你,也想攔住本君?」魔君冷笑了一聲,正欲躍步出掌,擊向南宮不語。不料,身旁的白鼠魔王忽然上前,一把攔住了魔君。

    「魔君,且慢動手!大家都是自己人,莫要傷了和氣!」白鼠魔王笑道。

    「你!」魔君心中不解。

    那白鼠魔王卻扭頭示意魔君看向身後,魔君往四周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先前還只是散坐於大殿內的那幾百個魔人,此時都已紛紛起立,靜悄悄地圍攏了過來。

    那些臉皮慘白,渾身黑毛、身形高大的魔人,既非人、又非獸,此刻竟好似感知到青衣魔王的召喚一般,瞬息無聲地趕到了魔君的周圍,各自都朝著魔君怒目而視。似乎只要青衣魔王一聲令下,這一大批魔人就會怒衝著往前,將魔君與白鼠盡皆撕個粉碎

    「青衣,你這是要造反啊!你你好大的膽子!」魔君伸手指著南宮不語的鼻子,怒斥道。此刻的魔君,那張帶著面具的臉龐已微微發顫,雖看不到他臉容,但也知他此際已暴怒異常。

    「請魔君息怒!屬下沒別的意思,只是求魔君大人,放過我的朋友!」南宮不語依然是淡淡地回道。

    魔君看著身周已聚攏越來越多的魔人,他知道這魔人兵團平素只是聽青衣一人的指揮,若當真惹惱了青衣,一旦這些魔人群起發難,自己就算魔功再高也定然討不了好。眼看著今日之事已再無可為,魔君只得頓足一嘆,轉身分開了幾個魔人,大踏步朝大殿外的甬道而去。白鼠魔王當即也緊緊尾隨著,快步跟出

    「青衣,你背叛本君,就是背叛魔尊!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本君早晚要跟你算!」魔君人已奔至了甬道,他清越高亢的聲音仍然傳了過來。

    「魔君大人,青衣可沒有背叛您的意思啊!」南宮不語急忙快步往前,朝甬道內大聲喊了一聲。

    「少廢話!青衣,你身為魔族,今日竟敢勾結人類,妄圖暗算魔君,你這還不是背叛嗎?」白鼠魔王嘶啞而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此時,他們已經遠遠地在山洞之外了。

    「咳!」南宮不語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他知道今日這個誤會無論如何也是辯解不清了。

    不過,在當時這個危急的情況下,他已實在找不出別的辦法,能讓徐恪免遭魔君的毒手。

    南宮不語迴轉身,朝四周的魔人說了幾句魔語,那些魔人們又紛紛散開,回到自己的老位置上躺下歇息。

    「徐賢弟,此地不宜久留,你們趕緊跟我走吧!」南宮不語朝徐恪說了一句,便領著他們往甬道外走去。

    徐恪原先躲在小屋內,對南宮與魔君的對話已聽得一清二楚,他對於眼前的這位昔日好友,到底是好似壞,是人是魔,心中已著實難以判別。此時他見南宮為了搭救自己,竟不惜得罪魔君,從此背負了一個「叛君」的罪名,徐恪心底里,頓時又生出了一股信賴與親近之感。他只覺眼前的南宮,與十年前待自己如兄弟一般的那位青衣衛千戶,已合為了一體。

    當下,徐恪二話不說,朝身後的兵士們打了一個手勢,眾人便都跟著南宮不語,疾步奔出了甬道之外。

    南宮不語又領著徐恪與眾兵士走進了山坳靠右邊的一個洞口。那洞裡面的路徑也十分複雜,每走出幾十步,就會出現一個岔口。南宮領著眾人一路左轉又繞,走了近半個時辰,終於,徐恪眼前稍稍一亮,眾人已走到了山洞的外頭。

    這時已是卯時,太陽已從山的東面緩緩爬起,天空雖然有濃雲遮擋,但總算還能透出一絲亮光下來。借著那一絲黯淡的天光,徐恪回身一看,只見那一個巨大的灞山魔洞,已在山的那頭。此時自己立身之處,已然是接近灞山的山腳

    「徐賢弟,從這裡往東南,再過四十里就是長安了,你們快點走吧!從此後,別讓我再看見你了」南宮不語朝長安的方向揮了揮手,黯然說了一句,轉身便走。

    「南宮兄!」徐恪急忙一把拉住了南宮的胳膊,懇切言道:「你今日已經得罪了魔君,這以後,南宮兄在魔族的日子恐怕要過不下去不如,南宮兄還是跟著我回長安吧!」

    「跟你回長安?哈哈哈!可笑!」南宮不語苦笑道:「我已經墮入了魔道,從此再也變不回人類了!跟著你回長安,你覺得那裡還能有我的容身之地嗎?」

    「只要南宮兄願意,徐某定會向皇上懇求,讓他務必答允,將你留下!」徐恪誠懇地說道。

    南宮不語冷冷地看了徐恪一眼,又望了望他身後那十二個兵士,淡淡說道:「李祀?你以為他是好人呀!算啦你自身尚且難保,就別來管我的事了!愚兄手裡至少還有一個魔人兵團,放心,我死不了的!」

    言罷,南宮不語再也不語,徑自轉身就進了山洞。

    徐恪望著山洞,欲待再出言相勸。他身旁的鄭開急忙上前,提醒道:「大將軍,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此地兇險,不管怎樣,先回長安再說!」

    徐恪點了點頭,眾人便不再多話,向著東南的方向大步狂奔。

    徐恪一路尋思著,自己率領著一個千人隊,浩浩蕩蕩地殺往灞山,本欲將灞山魔巢中的怪物一網打盡。可未曾想,只一日之間,九百人盡皆魔化,八十餘人被撕咬成了碎片,就只剩下了眼前的十二個兵士跟著自己回城。這一趟攻打灞山的行動,無疑是大敗而歸。自己若回到長安之後,面見皇帝之時,該如何奏對?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灞山魔巢中那一個魔人兵團的實力,就算今日自己帶來再多幾個千人衛隊,也是「羊入虎口、一去不回」,而且,還會給對方送去更多訓練有素的「魔化之人」。他不明白,這樣的所謂攻打灞山,真的有意義嗎?

    他也萬沒有想到,負責鎮守灞山魔窟的卻是自己昔日的好友兼救命的恩人南宮不語。他與南宮匆匆一晤,不及細談,尚不知南宮又是如何從一個好人墮入了魔道。然而他仍然確信,南宮不語雖然變成了「青衣魔王」,但南宮還是南宮,他依然天良未泯,在心底里還保留著那一份善良與正直。他聽得南宮适才所言「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他知道南宮定然是心中兩難,其實,除了南宮,他自己也未嘗不是兩難呢?下一次,若真的再遇上南宮,自己是該全力與之相鬥呢?還是真的避而不見?

    不管怎樣,他身旁的這十二個手下,他是一定要想法子將他們帶回長安的。他在山洞中,已親口向他們承諾,這一份諾言,他一定要完成。如若連這十二個兵士都保不住,自己帶來的這一個千人衛隊,那可真是「全軍覆沒」了。

    徐恪就這麼一直想著,才往東南的方向走出了兩百多步,猛聽得空中響起了一個嘶啞的怪笑之聲:

    「無病老弟,怎麼,才剛來灞山,這就要回去啦?」白鼠魔王已現身兵士身前,擋住了去路。

    眾兵士往後一望,更加心驚,那裡已站立著一個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之人,正是魔君。

    徐恪知道那二人都不是武功泛泛之輩,自己手裡雖有一把削金斷鐵的名劍,但至多也只能獨自逃遁,要想保住身旁的衛兵卻是萬難。

    徐恪側眼望去,見左前方百餘步外,有一個高高聳起的土丘。他心念電轉,情知此時面對強敵,勢必先要占據一個有利地形。他當即大喊了一聲:「走,先衝上土丘!」右手長劍一揮,當先開路,率領眾人往左側大步奔去。

    白鼠魔王望著眾兵士緊緊尾隨著徐恪,向左側狂奔而逃,心裡卻是冷笑了一聲,也並不急於追趕。

    徐恪往左前方奔了不到十步,就見迎面已有三頭長角紅毛怪朝自己撲來。那些長角怪物周身的皮毛卻是清一色的血紅,正與他先前在無憂谷中遇見的那些長角紅毛怪一樣。想來,這些長角紅毛怪定然是經過了專人的訓練,已經是白鼠手下的「魔兵」。

    徐恪不敢怠慢,當即口裡大喝了一聲「破金勢!」昆吾劍帶著一陣罡風,直向怪獸刺去。那三頭長角紅毛怪恍似感知到徐恪劍氣的凌厲,各自往兩旁一躍,便避開了這一招劍勢。徐恪不欲戀戰,急忙揮手朝身後呼道:「你們快跟上!」

    徐恪正待往土丘上猛奔,卻驚見前方又衝過來了一大片「血紅之色」。此時,至少已有五十頭長角紅毛怪朝他們圍攏了過來。

    徐恪再望向身後,見那裡竟也有幾十頭長角紅毛怪向他們靠近。立身在這一大片怪物身後的,恰正是白鼠魔王與魔君兩人。看來,這一大批長角紅毛怪,定是那白鼠魔王帶來的一隊魔兵了。

    這時,他與身旁的十二名兵士,全都已陷入了上百頭長角紅毛怪的包圍之中。徐恪不由得心中氣苦,那些長角怪物暴烈兇殘,單只野怪就已很難對付,更何況,此際他要面對的是一百頭訓練有素的魔兵

    「我說,無病老弟啊!念在你我過去是老朋友的份上,我就向魔君求個情,你只要放下兵器,降了我們,我們魔君大人愛才,說不定,還能封你一個魔王乾乾呢!哈哈哈」白鼠魔王佇立在大隊魔兵之後,他雙手環抱,好整以暇,悠悠然笑道。

    「白鼠惡怪,你休想!」徐恪長劍往前斜揮,又是一招凌厲的「斷水勢!」擊出。這一招劍勢迅如風雷,迎面的一頭長角怪物縱躍地遲

    了一些,「嗷嗚」一聲,前腿中劍,隨即受傷跌倒。不過,那些長角怪物畢竟都是訓練有素的魔兵,一頭受傷,其餘不退反進,更加瘋狂聚攏了過來。那些怪獸巨嘴大張,露出了裡面的一排森森獠牙,直嚇得徐恪身後的那些衛兵兩腿發顫,手裡的刀劍都險些掉落

    「哎呀!無病小老弟,我本想留你一條生路,只可惜,你太讓我失望了!到這個時候還想頑抗到底!你自己想死,可也別怪我不講情面!」白鼠魔王仰天一嘆,露出了一副悲惜的神情,隨即右手一揮,口裡發出了一串「魔語」。意思好像就是告訴那些紅毛魔兵,不必留下活口,只管將這些人類當作口糧即可!

    在這一百個紅毛魔兵的圍攻之下,就算徐恪劍招再怎麼厲害,也勢必不敵。此刻,對於徐恪而言,當真已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他仰望蒼天,不禁暗自嘆道:「難道天不佑我,真的會讓我命喪於此麼!」

    「大將軍,救兵來了!」徐恪身旁的鄭開卻忽然手指著魔兵的身後,驚喜地大喊道。

    只見那一大堆魔兵之後,剛剛還是一個整齊的陣型,此時忽然騷亂了起來。有兩把亮光閃閃的飛劍,正當空斫來,飛劍所到之處,地上的怪獸頓時化作一團血肉模糊。那些紅毛怪物似乎都極為害怕這兩柄飛劍,見狀都紛紛向兩旁躲避

    「怡清!你怎麼來啦?!」徐恪欣喜道。

    在這一個絕境之中,乍逢怡清趕來相救,怎能不令他欣喜萬分。然而,他一想到此地兇險的形勢,忍不住又異常地擔憂。

    「呆木頭,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上那個山包呀!」怡清嬌叱了一聲,她人在前方接應,雙手卻是連連揮舞,御使這兩柄飛劍上下翻飛,將那一大片紅毛怪物逼得紛紛逃開。

    「走,你們跟著她快走!」徐恪急忙向身後的兵士發令道,他自己則揮劍斷後。

    白鼠魔王與魔君本來好整以暇,只待看一場魔獸撕人的好戲。此刻忽見前面突然殺出了一個高手,還是一位御使飛劍的女子,忍不住各自一怔,隨即便縱身向徐恪撲來

    只是,他二人隔得較遠,身前又被一大隊亂紛紛四下里逃散的長角怪所阻。是以,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徐恪與十二個兵士,經由怡清引路,盡皆逃到了一處山包之上。

    怡清口裡所言的那個山包,就是徐恪見到的土丘,那是一個高約二十餘丈,方圓五丈開外的一座小山崗。山崗頂端甚是平整,正好可容納他們十幾人駐守。山崗四面都是石壁,從山頂居高臨下,足可憑險固守。

    白鼠魔王口裡呼喝連聲,他手下的一百魔兵便將那小山崗給層層圍住。但那山崗的三面均是陡峭的石壁,極難攀爬,只有向南的一面是一處斜坡,徐恪等人便是自南面而上的山崗。

    白鼠魔王得了魔君的指令,便口裡大聲呼喝了幾句魔語,立時就有十頭長角紅毛怪自南面的斜坡上,疾衝上山。但那斜坡甚是狹窄,長角紅毛怪身形粗壯,不能並肩而行,只得排成了個一字長蛇陣,緩緩攀援而上。然而,那十頭長角紅毛怪堪堪已到山頂之時,不是被徐恪的劍氣劈倒,便是被空中的飛劍割傷,有四頭長角怪物當即到底斃命。其餘的六頭長角怪物一見情形不對,當即連滾帶爬地逃了下來,待得逃回山下的陣地,渾身也已是多處劍傷,鮮血汩汩而出。

    白鼠魔王於山崗下,遙見徐恪指揮著眾軍士,將四頭長角紅毛怪的屍體拖回了山頂。他略略一想,便知定是徐恪要將那幾隻長角怪物的血液放出,以備飲用,將它們身上的肉膽割下以備食用,包括它們的皮毛還能擋風禦寒。白鼠魔王想到此節,不禁氣得頜下那一副雪白的長髯迎風亂顫。他心道,好你個徐恪,竟敢將我好不容易訓練而成的魔兵,當作了果腹之糧!

    白鼠魔王不由得對自己剛才這一輕率之舉有些後悔。不過,他轉念一想,你徐恪縱然有了四具長角怪的屍體,也頂不了多久。我只需死死地將你們困在山頂,看你們還能熬過幾時?

    魔君見白鼠魔王的手下魔兵,第一次出師不利,心中頗為不滿。他便催促白鼠再命手下衝刺,他二人在後頭跟進,這一次,定要將山頂諸人一網打盡才好。

    白鼠魔王卻擺手笑道:「魔君大人,瞧不出這個徐恪年紀輕輕倒還有些本事,竟被他短時間內找到了這麼一個絕佳的防禦之所!那山包上易守難攻,我們不必犯險,只需將山頂上那些人類給死死困住。他們沒有水源,沒有食物,時間一長,不用我們上去,他們自會下來」

    魔君一聽也覺有理。他剛剛已見識到徐恪與怡清的劍法,知道這兩人都是劍術中的高手,尤其是怡清,竟還能御使兩柄長劍於空中飛舞,這一種凌空御劍之術,當真是極難對付。若他們貿然向山崗上強攻,風險委實太大。不如,就在山下列陣以待,看他們能守到何時。當下,魔君便點頭應允。

    白鼠魔王隨即「嘰里咕嚕」又向手下的魔兵們大聲吩咐了一通。那些長角紅毛怪盡皆排成了一個緊密的陣型,圍繞著山崗層層環伺。

    看來,山下的魔兵短時間內攻不上崗頂,而崗頂的眾人,若想衝出山下的包圍也是萬難。

    白鼠魔王說的很對,這一上一下、人魔之間的一場對峙,到這裡拼的就是時間了。

    若時間一長,小山崗上非但無水無糧,到了夜間,更是奇寒徹骨,光是這一份嚴寒,就未必能讓他們挨得過去。

    若沒有別的救兵,恐怕,山上的人到最後也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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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困守孤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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