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異事錄 第一卷 智斗京城 第九十八章、斜陽正好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元月二十六,申時,長安城醴泉坊,徐府榛苓居。

    徐恪靠在榻上,臉色蒼白、眼眶凹陷,嘴唇還略微有些發黑,一張原本英俊好看的臉容,此際病懨懨的已恍若一個垂死之人。只一雙亮如星辰的眸子裡,還是那般堅毅無畏的神采。

    「小無病你感覺好些了嗎?」胡依依柔聲問道。這兩個時辰內,她又用銀針紓解之法,給徐恪周身自大敦、行間、太沖,過中封、蠡溝,直至章門、期門穴,沿著足厥陰肝經,已經布了十餘針。只見針尾不時有黑色的血汁溢出,胡依依不停地為徐恪拔針、去毒、再上針、拔針只消過得片刻,針尾依然會溢出黑血。饒是她自詡一代神醫的碧波仙子,也暗自心驚,這「七日噬魂散」端的厲害!

    「胡姐姐,我好多啦眼下,胸口都不怎麼疼了,謝謝姐姐」徐恪虛弱地說道。他本不願胡依依幫她施針醫治,但實在拗不過,只好靠在榻上任憑胡依依為他忙碌不停。不過,在胡依依百般設法之下,徐恪渾身的針刺灼痛等等諸般痛苦,總算略略一松。

    這一日,胡依依雖用盡了各種法子,但除了能讓徐恪所受的痛楚稍有緩解之外,對於根治解毒,她仍是無能為力。如今,她只能枯坐榻邊,眼睜睜地看著徐恪日益萎靡消瘦,縱然她內心再怎麼惶愁急迫,仍舊無可奈何

    距離徐恪毒發身亡之期,已然只有一日了。

    「胡姐姐,我聽說出了城西的開遠門,便是灞林原。原上的風景在長安甚是有名,今日風和日麗,我們便一同到那灞林原上去走走,如何?」徐恪朝胡依依微笑著問道。

    「嗯也好!姐姐就陪著你去灞林原走一走。說起來,姐姐到長安可有些日子了,你可可還未曾陪姐姐好好地好好地逛一逛這長安城呢」胡依依回道,話語裡又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哽咽之聲。她回想與徐恪從相識至今,可真沒有好好地去長安城逛過一逛。只因她平素獨居孤島,向來喜歡幽靜,不愛去人群中的熱鬧之處,不想今日與徐恪難得出門賞景,竟已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天

    言罷,胡依依便取下了徐恪身上的所有銀針,攙扶著他起身。徐恪卻定要自己行走,胡依依無奈,只得出門吩咐董來福備車。她拎著舒恨天的籠子,與徐恪一道步出府門外,二人一鼠上了馬車,便吩咐車夫西出開遠門,往灞林原而去。

    長安城大道雖然建得頗為平整,但馬車一路行進,也免不了有些顛簸。徐恪坐在車內,隨著車子的震動,不時還會忍不住咳嗽幾聲。他雖然臉上還是全無血色,但眼睛裡依然是喜悅和微笑。透過車窗,他看著兩旁熙熙攘攘的人群,齊整華麗的店鋪一一從自己眼前前掠過,不禁心中感慨著:

    長安城,果然是一個好地方啊

    馬車一路往西,行了半個時辰,便到了灞林原。那是一處寬約十餘里的平原,北依灞山,南有渭水,在山與水之間,高高低低,盡植琪花瑤草、名木幽竹。遠遠望去,樹林參差、草色萋萋,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一年四季,這裡都是景色宜人,是長安人平素最喜出門賞景的一個好去處。

    此時雖是隆冬時節,但灞林原上的遊人也是絡繹不絕。一來尚處元月,長安人性好熱鬧,元月里結隊出遊乃是習俗;二來,渭水邊上,栽種有一片梅林,此際已然開滿了粉色與白色的梅花,一路逶迤芬芳,有十幾里之長,吸引了無數男女老少競相來此賞梅。

    兩人下了馬車,來到梅林邊,一邊信步而行,一邊賞梅觀景。徐恪強打精神,勉力前行。旁邊的胡依依一邊提著鼠籠,一邊留神防備著徐恪體力不支摔倒。但她每每情不自禁地攙住了徐恪之時,又往往被徐恪輕輕將手推開

    他們一個是面容蒼白、嘴唇發黑的青年男子,一個又是貌美如花、傾城國色的妙齡女子;一個是走路一步三搖仿佛是個性命垂危之人,一個手裡還拿著鐵絲籠子,籠子裡還關著一個大白鼠。旁邊的路人見這兩人如此奇怪,都紛紛露出了詫異之色。

    有些人見了徐恪的一副病容,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是誰啊?看著蠻俊的一副模樣,好像快要死了!」

    「他會不會是得了什麼肺癆絕症啊嘖嘖嘖!可惜了!聽說牛家村的牛老財,家裡正缺一個贅婿。這後生長的這麼好看,要是沒病,我倒可以幫他做個媒呢!牛家可是財大氣粗,他要是入了贅,可有享不盡的福氣嘍」

    有些人見了胡依依絕美的姿色,更是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哪裡來的一個姑娘,這模樣、這身段難道是翠雲樓新來的頭牌?不可能啊,十個頭牌都比不上她這俏模樣啊」

    「這麼漂亮的姑娘,竟然扶著一個小白臉!那小白臉看著就讓人生氣!一張白臉死不死活不活的,那姑娘怎會看上他?莫不是眼睛瞎了吧!」

    更有一些浮浪子弟,還忍不住走到胡依依的身前,非但朝胡依依不停地擠眉弄眼,嘴裡面還儘是些挑逗輕佻之語

    對這些人,胡依依自然是毫不客氣,只見她手掌張開,只是朝他們眼前輕輕一揮,那些人眼神突變,仿佛見了厲鬼一般,竟嚇得鬼哭狼嚎一般地跑了開去。有一個紈絝青年被石頭一絆,重重地跌了一個狗啃泥,等到他站起來時,額頭上已然腫起了一個大包。

    千年狐妖的幻術,這世上無人可比。胡依依也只是對他們略施薄懲而已,這幾個浮浪子弟回去之後,整一個月里,每逢見到美貌女子,便都會如同見到鬼魅一般誰讓他們去惹胡依依呢?

    徐恪朝胡依依笑了笑,弱聲問道:「胡姐姐,你這便是幻術麼?好厲害哦!」

    胡依依笑道:「這些只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姐姐這點本領,也就對付對付一些不識抬舉的凡人,要是遇到那些道法中人,只需一定神便能

    看破」

    徐恪道:「說起來,那一日在玄都觀,姐姐怎麼會被李大哥給困在了『四象倉虛』之中?」

    胡依依嘆道:「那一日也怪姐姐我托大,忘了人間的道法便是我們妖界的克星。那李觀主法術高深,姐姐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不過,說起這事姐姐心裡就來氣,都是這小舒的破主意說什麼只有玄都觀主能幫他解開籠子,姐姐還當他跟李觀主有什麼交情,孰料他們竟是連一面兒都未曾見過!」

    徐恪轉頭望向籠子裡的舒恨天。此時那頭大白鼠卻眼睛似閉非閉,聽到胡依依的責怪,他也只是鼠眼微微一張,旋又閉攏。舒恨天被困籠中已有多日,雖然吃喝未短,但受法咒困縛,神情已然日益困頓,此時更是默然無語。否則,以他喜好多言的性子,此時怎會呆坐籠中、寂然無聲?

    「咳!書仙老哥這樣長時被困在籠子裡,也不是辦法啊!該怎麼想法子讓他出來呢?」徐恪嘆道。一看到書仙的這幅模樣,徐恪的心裡頭又起了悲憫之心,他此時無心賞梅,腦子裡全神貫注,卻思忖著如何幫舒恨天脫困

    「放心!小舒的天劫總有解脫之日小無病,你眼下,就莫要替他發愁了」胡依依安慰道。

    徐恪卻心中暗想:「胡姐姐聽了書仙老哥的話,前往玄都觀里求助,不料卻被李大哥困入四象倉虛。李大哥隨後又將寶物相贈於我,暗裡又托希言求我搭救君羨大哥。想必李大哥是算定我必會上玄都觀拜望,也定知我能打開四象倉虛。然則,我若明日必死,卻如何相救君羨兄得脫詔獄?記得數月前,我在長安東市偶遇的一位算卦老者,他曾言道,世上諸事,皆是因緣造化,有因必有果、有果亦必有因當日,書仙老哥隨口說出玄都觀主之時,或許已然是種下了日後我前去搭救君羨兄之果!李大哥道門高人,算法如神,若知我明日即死,又何必費心費力,為我解去十二種劇毒?他既能將解救君羨兄一事相托於我,便必然算定我能夠救得君羨兄出獄。他既是算定我能夠救得君羨兄出獄,那麼,我明日又怎麼會死?」

    想到這一節,徐恪不禁雙眼一亮,朝胡依依說道:「胡姐姐,你且放心,我徐恪大事未辦,明日還不是我的死期!」

    胡依依聞言心中也是一喜,忙問道:「小無病,你想出了解毒的法子啦?」

    「這個眼下倒還沒有」徐恪摸了摸自己的前額,吶吶地說道。

    「咳!沒法子解毒,你怎麼能?」胡依依不由得跺了一下腳,朝徐恪嗔了一句。但她內心,又怎忍真的去責怪於他。

    徐恪正要根據自己心中的猜想來向胡依依解釋,卻忽聽得前方不遠處,傳來了喧譁吵鬧之聲。他二人向前望去,只見前方幾株梅樹之間,有兩位窈窕少女,正被一群紈絝子弟給團團圍住。這些人圍著兩個少女,不斷地放肆謔笑,吵鬧不休,有幾個錦衣青年,更是跑上前對少女動手動腳

    有一個紈絝少年說道:「姑娘,你們從哪裡來的呀?這一身打扮可不像長安人士,莫不是西域來的胡女吧?聽說胡女擅歌舞,姑娘這身段嘖嘖嘖!小爺我今天高興,就買你們一晚如何?你們要是侍候小爺舒服了,小爺我有的是銀子」

    另一位錦衣青年也起鬨道:「吆!趙公子看上這兩個胡女啦!我說這兩個姑娘,趙公子的爹,要是說出來,可得把你們嚇死!那可是咱大乾兵部的侍郎大人!能被趙公子看上,那可是你們的福氣啊!」

    又有一位錦衣青年說道:「趙公子,索性就將她們兩個帶回府里吧,隨便找個別院先安置著,等到侍候完了您,也讓兄弟們過過癮吶!哈哈哈!」他一邊說話,一邊還忍不住嘴角流下了口水

    兩個少女一邊躲避紈絝少年的糾纏,一邊怒道:「你們你們放開手,等我們回去告訴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我家公子非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吆!還你家公子呢!你家公子都不要你們了,這裡有這麼多公子,你們就隨便挑一個唄!管保讓你們滿意!」人群中頓時又是一陣嬉笑之聲,立時就有四個錦衣青年衝上來各自抓住兩個少女的手,拖拖拽拽地就要將她們帶走。旁邊的路人看到這一幕,雖然也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都各自避得遠遠的,竟無人敢上前阻攔

    「住手!」徐恪怒喝了一聲,聲音雖然不響,但那位紈絝少年趙公子卻已聽得清清楚楚。

    「是哪個不怕死的在這裡充大爺啊!給我打!」趙公子吩咐道。


    人群中立時衝過來六個勁裝的隨從,想來都是趙公子的家丁。那些家丁看到徐恪身邊的胡依依之時,更是兩眼放光,都心道我家公子今兒個可真是艷福不淺啊!剛剛那兩個胡女已經算是個可人兒了,如今這個女子更是絕色呀!

    胡依依正欲揮手,卻被徐恪抬手攔住。徐恪笑道:「些許小事,何勞姐姐出手?」

    「但你此刻使不出半點功夫呀!」胡依依心中暗道。她心中焦急,卻見徐恪已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黑鐵牌子,朝那六個家丁眼前一亮,沉聲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青衣衛在此辦案,爾等還不快快退下!」

    一聽「青衣衛」三字,在場所有人都不禁臉色大變,幾個家丁也不免僵立當場。有兩個膽子大一點的錦衣青年,跑到徐恪的近前,一看那黑鐵牌子上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獅子頭時,更是唬得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趕緊回到那趙公子身前,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趙公子還不甘心,他心道自己的親爹畢竟是堂堂一位三品大員,還怕你一個五品的百戶不成?!但架不住旁邊的幾個錦衣青年苦苦相勸,這才恨恨地揮了揮手,帶著眾人盡皆散去。

    「兩位姑娘,你們沒事吧?」徐恪朝那兩位少女問道。這時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兩位少女甚是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她們這一身的奇異打扮

    ,似麻非麻,似紗非紗,五顏六色,穿在身上煞是好看,但絕非中原女子的服飾,而且,這兩個女孩的身上還隱隱散發著一股異香

    「阿竹謝公子相救!今日若非公子」那名為「阿竹」的女孩還待出語相謝,卻被另一個女孩一拉胳膊,兩人就像被獵人追趕的兩隻小兔子一般,飛快地跑走了。那另一個女孩一邊跑,還一邊氣喘吁吁地跟阿竹說道:「阿竹姐姐,他們是青衣衛的,你還不快點逃啊?小心把咱們都抓了去!」

    看著這兩個少女像一陣風一般地跑遠了,徐恪不禁哈哈大笑道:「胡姐姐,看來我青衣衛的名聲不佳啊,瞧把她們兩給嚇的」

    「我看是你徐百戶名聲不佳吧,平日裡就知道俘獲女子的芳心,她們要不是跑得快一點,怕是又得遭了你的『毒手』呢」那籠子裡的舒恨天終於憋不住,此時突然說了一句。

    胡依依還是白了舒恨天一眼,但一轉頭,看見夕陽下徐恪落寞的身影,心中又是一緊,剛剛還有些淺笑的眼眸,此際已滿是憂愁

    此時已是酉正時分,一抹夕陽正緩緩地從灞山之西隱沒。斜陽的餘暉將遠處的山巒、河水、草樹、古道渲染成一片迷濛的昏黃。遠遠望去,這一片迷濛的昏黃就像胡依依心中的愁緒一般,纏纏綿綿、無窮無盡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阿竹、阿菊,那不是太湖捉妖大會裡,康有仁隨身的兩個丫鬟麼?」徐恪一愣神,終於想起了這兩位女孩的來歷。

    兩個丫鬟在此,那麼,康有仁呢?

    自己身中康門奇毒「七日噬魂散」,如今,那康家大少或許就在身邊?若找到了康有仁,何愁奇毒不解?

    幾乎與此同時,在大明宮紫宸殿裡,皇帝李重盛一邊披覽奏摺,一邊向殿前垂首肅立的青衣衛都督沈環問道:

    「孫勛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沈環回稟道:「回陛下,無論我們用什麼法子,孫勛除了招認他就是刺殺欽差的主謀外,其它還是什麼都不肯招。」

    李重盛又問道:「依你看,這主謀之人,會不會就是孫勛?」

    沈環不敢直視皇帝灼灼逼人的目光,低頭回稟道:「陛下,以微臣之見,那孫勛雖是執掌北安平司的一個從三品千戶,但要他去行刺欽差,他似乎還沒這個膽量。但也不能排除,孫勛是否有挾私報復之嫌,若他自己不肯招認,這主謀之人究竟是誰,微臣也不敢斷定」

    李重盛略為不滿道:「孫勛不肯說,就沒有別的法子了?你青衣衛里,不是還有一個人犯麼?」

    沈環道:「陛下,另一個刺客刁得貴,先前連孫勛都抵死不肯招供,如今見孫勛已然被擒,才將整個行刺的過程悉數招供。不過,對於孫勛背後有無主謀,那刁得貴確也是一無所知。」

    李重盛眼光從沈環頭頂掃過,只是盯著大殿的蟠龍柱出神,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孫勛不肯招,刁得貴又無從知曉,那麼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嗎?你們青衣衛平常的那些個能耐都到哪兒去了?!」

    沈環直聽得後背直冒冷汗,慌忙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回道:「陛下,微臣回去之後,定當想盡一切辦法,從孫勛的嘴裡問出實情!」

    李重盛擺了擺手,讓沈環起身,又說道:「也別光顧著審問孫勛,其它還有幾件事,也要抓緊著辦!」

    李重盛放下手裡的奏摺,從龍椅中起身,在御案前走了幾步,緊接著說道:

    「這第一件事,長安城北的涇陽大營、城西的武功驍騎營,還有城南的神武軍,都派人盯緊著點!」

    沈環急忙答道:「微臣立即派人,將這三處軍營,嚴密監視!」

    「這第二件,楚王府你要派人好好看著,進進出出哪些人,都要查清楚,一有異動立即奏報!」李重盛又道。

    沈環急忙俯首應道:「微臣領旨!」

    李重盛又道:「這第三件,魏王府周圍,你也需派人看著」

    沈環不由得問道:「魏王府也要?」

    李重盛道:「是讓你派人保護!老四在西峽口已經遇險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沈環忙應道:「微臣遵旨!請陛下放心,微臣定當派遣我青衣衛中高手,暗中保護魏王周全!」

    「嗯你去吧!」李重盛朝沈環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待沈環行將走出殿門之時,卻又將他叫住,問道:

    「沈卿,這孫勛被抓之後,你們北安平司也不可一日無主啊你心中,可有好的人選?」

    沈環轉身又往御前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低頭沉思,卻仍是躊躇不決

    「南宮不語這個人,你覺得他怎麼樣?」李重盛問道。

    沈環略一思忖,便回道「陛下,南宮不語擔任我青衣衛巡查千戶多年,著實是一個可造之才,只是他年紀畢竟太小微臣擔心,他資歷尚淺,行事亦不夠周密,若遽然給他加官,我青衣衛北安平司的這一副重擔,微臣怕他還擔不住啊」

    李重盛擺手打斷了沈環的話,又問道:

    「那麼你心裡的人選是?」

    沈環回道:「陛下,微臣舉薦一人,他叫楊文淵,論年紀,他今年四十有二,方當壯年。論資歷,他之前在北安平司擔任百戶已有八年,對於衛所事務,已熟稔於心,平素所為,也深孚眾望。論品性才幹,他為人恭謙自律,做事周密、當差勤勉,乃是有口皆碑之人。更何況,此次檢舉孫勛,他還是首功」

    李重盛再次擺手阻住了沈環的回話,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件事就先擱一擱吧,朕再想想」隨後,他便讓沈環退下了。

    望著沈環遠去的背影,李重盛的雙眼微微眯起,無人知道,皇帝此時的內心,究竟在想著什麼全本書-免費全本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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