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的七階火禽之後,那頭赤火金凰身周,也同樣是焰光暴漲,把身前那層屏障靈紋,燒灼到幾乎潰滅。再猛地一撞,就將之徹底粉碎,又不依不饒的,疾撲而來。
宗守心下微微沉,好在此刻,他的雷霆翼蛟,連續服用幾顆丹藥之後,已經恢復了些許氣力。再次駕馭著雷霆,往前逃遁。
不過百息,就聽得身後無數雷鳴般的炸響,似乎是越追越近。
那些七階飛禽之中,也不乏遁速快的,竟是漸漸從後追上,晗曦卻領著幾隻飛蟻,及時回身,在身後不斷地迴旋斬擊。四把銳利長刀,不時劃出一道道靚麗刀影。
全不受那火凰威壓的影像一般,與那些七階火禽激鬥。幾乎每過數息,就有一頭七階火禽,被那刀臂斬殺。
也激得後面那隻赤火金凰,再一次瘋狂嘶鳴。銳利的音波,幾乎把耳膜震碎,直擊神魂深處。
宗守的意識,幾乎徹底暈眩,近乎是本能的,全力抓著雷霆翼蛟那隻還未成形的角,不使自己被拋下來。
一直等到數百個呼吸過後,這才稍稍緩了過來。後面的赤火金凰,已經不見了蹤影。估計要麼是被甩開了,要麼就是被蒼生道的靈陣,徹底攔住。
後面的火焰赤潮,也同樣被拉開了一段頗遠的距離。
倒是那幾隻飛蟻,除了晗曦之外,都顯得極其疲憊。身軀搖搖晃晃,似乎隨時就要栽落。
宗守乾脆一拂袖,把這幾隻飛蟻,全數收入到靈寵袋內修行。
魂念間,也可清晰感覺,身下這隻雷霆翼蛟的深沉疲憊。
若是正常飛行,連續三天三夜都是無事。可方才連續爆發生命精元,哪怕這雷霆翼蛟,擁有著濃厚的真龍血脈,也仍是無法支撐。
安慰的拍了拍這翼蛟的頭,宗守一道意念透過去。示意過不多久,就可以停下休息。
而後視野之中,就突兀地跳入了一個人影。正嘴巴大張著,愣愣地看著前方的赤紅禽潮,那頗為英氣的面上,此時全是絕望之色。
「是玄葉——」
宗守微微一怔,這個女人到這裡來做什麼?也沒怎麼細想,就把自己的火陰劍拋了過去。
「楞著做什麼,還不快上來!」
那火陰劍被他魂力激發,遁速還要勝過雷霆翼蛟數分。只一眨眼,就到了玄葉身前。
後者也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立時將那劍柄抓住,任由那火陰劍帶著她身形往前急沖。
直到劍光一轉,把她帶到雷霆翼蛟的背上,再次站定。玄葉鐵青的面色,這才微松,然後是驚魂不定的,看著那後方。
「師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七階飛禽?玄葉可不記得,這靈河之中,也有獸潮一說。」
沒有那隻火凰的精神威壓,宗守此刻,已經徹底緩過了氣。只需一隻手抓住龍角,就可穩住身形,不懼跌落下去。
聞言之後,立時微微一笑,拿出了那枚令牌,朝著那玄葉晃了晃。
「不是師弟,是太太太師叔祖!」
玄葉眸光凝聚,仔細望了過去。果然是蒼生道三代真傳談秋的字樣。
頓時心中一凜,忖道這個人,果然是陳柔口裡的談秋!確是三代真傳無誤。
再眼見宗守那似笑非笑的面色,不由更是暗暗腹誹,宗門裡輩分極亂。大多都是她這樣的八代弟子,也有六代七代,甚至六代都有。
不過大多年紀差不多的同門,在非正式的場合,都是以姐妹兄弟相稱。
又誰會像這傢伙一樣,拿著三代弟子的身份得瑟的?
卻又不能不敬,只能無奈的朝著宗守深深一禮,口中道:「弟子玄葉,拜見太太太師叔祖!」
也虧得是她實力高強,武道已至七階。站在這雷霆翼蛟身上,就仿佛是腳生了根,不動不搖。不懼跌倒,才能端端正正行出這個禮出來。
而後當視角餘光,再望見銀白色,美麗仿佛是精靈般的人形生物,將一頭追近的七階火禽斬殺。然後六對透明羽翼一扇,就又到了宗守身旁不遠處時,玄葉的瞳孔,是再次一縮。
——好快的刀,好快的遁速!
旋即又意識到什麼,玄葉的面色,又微微發白。
——這個人,還只是六階的靈師,就已經擁有了兩頭七階護駕!
這雷霆翼蛟,分明是已經距離化龍不遠,說不定衝擊第八階時,就可辦到。
而這只不知名的人形精獸,雖是不知來歷,可觀其瞬殺同階的凌厲,超出雷霆翼蛟兩倍的遁速。只怕是那些八階存在,也可抗衡一二!
也不知這人,是哪來的那麼多魂力,同時維持這兩隻七階精獸的靈契?
不過有這等樣的實力,倒也真有足夠資格,成為蒼生道三代真傳,入住那甲字第一院中。
玄葉心內此刻,卻是愈發的好奇。這人方才,只說了自己的身份,並未回答她方才的疑問。
宗守倒也沒什麼隱瞞之意,隨手從乾坤袋中,抓了一枚凰蛋,在手中拋了拋。滿臉的唏噓之意:「也沒什麼,就只是偷了幾個凰卵,那隻赤火金凰就徹底發了瘋——」
這凰卵現出,頓時使得遠處,再次傳出一聲嘶鳴。隔得太遠,雖已什麼威力,卻帶著無盡的怨恨。
而那赤色火焰潮,也仿佛是被什麼力量催趕著,速度再增數分。
宗守也是無奈,沒有半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思,早知如此兇險,他其實寧願不去。
「赤火金凰?」
玄葉心中微跳,仔細注目了片刻,便隱隱感覺,內中的氣息,絕不遜色於六階。
——六階凰卵,血脈之純,只怕距離真正的神獸火凰也是不遠。
聽那鳳鳴之聲,只怕那頭赤火金凰,實力至少也是仙階之上!
只覺是無語,忖道怪不得,會有這許多七階火禽。鳳凰乃百鳥之王,確有驅使其他飛禽之能。
這麼說來,這談秋的手中,不久之後,只怕又將多一種強力護駕。
雖不知其靈法水準,到底如何。可光只這幾隻護駕,實力在宗門之內,就已無敵。
眼中一絲艷羨之色微閃,玄葉的神情就再次一肅,抱拳道:「此事玄葉,絕不會告知他人!若有違誓,必叫天誅地滅——」
宗守聽得一樂。這玄葉真是太元宗弟子?那個水凌波的師侄?
看起來,倒更仿佛是浩玄宗的人一般。
這事他卻是無意隱瞞,幾枚凰卵,其實也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除了其中兩枚,自己身邊之人需要自用之外。
其餘都要或賣或換,也瞞不過有心之人,倒不如一開始就大大方方。
這蒼生穹境之內,他不以勢壓人就算不錯了,誰還敢來招惹他?
雷霆翼蛟的速度,是越來越慢,明顯是後力漸乏。
宗守乾脆是一拍這翼蛟的頭,令其停了下來,轉過身面朝那瘋狂湧來的赤潮。
玄葉看的是柳眉微蹙,也不知宗守停下,到底是何意?
即便沒有翼蛟,也仍可御劍而行。後面的禽潮,也最多七十息,就可追上。
沉吟了片刻,玄葉是強忍著獨自逃遁之意,留了下來,宗原卻是深知自己這君上,必有其用意。不發一言的,立在宗守的身側。
宗守卻是神情淡定,默默的等候,直到最近的一隻七階飛禽,追到大約五十息距離時。才驀地將三張金色的符籙,連續拍飛了過去。
玄葉開始還不在意,忖道這兩張金符,也不過只是七階左右而已,難道能夠阻攔這浩蕩的七階禽潮不成?
已經是有了隨時踏虛而行,帶著這二人逃離之意。
好在這談秋,似乎也清醒了,打出金符之後,就不斷的後退。又生恐被追上一般,把一連串的護身符籙,連續化開,加持在數人身上。又時不時的,總會回望一眼。
只見那符籙飄飄,片刻之後,就到了三十息距離之外。與那禽潮,相距不過十丈。
那金符上繪就的靈紋,也開始閃爍。
玄葉這時,卻是再次倒吸了一口寒氣:「是元滅亂靈符?」
忽然之間,就明了宗守之意。這七階的元滅亂靈符,換在別處,最多也只是一段時間內,阻止其他靈師,借用天地靈能施法而已。
可在這零潮之中,可不是不折不扣的大殺器!
隨著那三張金符燃燒,先是周圍那小片地域,靈能開始紊亂,緊隨其後,就是爆走。那濃厚到聚成實質的天地靈能,瘋狂的爆裂。只一眨眼間,就將那看似浩浩蕩蕩的禽潮,全數淹沒在內。
之後周圍的時空壁障,也開始動盪。無數的黑線,不斷的在這條靈河之中閃爍。
便連聚離已經極遠的宗守一行人,也被波及,那罡風與靈爆還好,波及到這邊時,已經強弩之末。
唯獨那時空裂隙,不時閃現。便連再強的護身之法,也是無法抵禦。
好在宗守是早有準備,前世時應對這些時空裂隙,也頗有經驗。不時拉扯著身旁二人,轉換著方位,身上雖也不少創收,卻總算未曾斷手斷腳。
待得這時空裂隙,徹底消失。那靈爆也終於平息時,三人都俱是狼狽無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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