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說著,光頭男隨手拿起一根黃瓜,張口咬了下去,吹著口哨走了出去。
見光頭離開,春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朝門外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地說道:「整天打打殺殺,不知有什麼好慶賀的?爭來爭去,死傷那麼多人,有什麼意思?」
惠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斜睨春嫂一眼,嘴唇微張,恍然想起不能暴露身份,趕緊閉上。
「小惠啊,你去幫我把外面的那隻雞給殺了!」春嫂和好麵團,自顧自的說道。
見小惠沒有動彈,她猛然拍了一下腦袋,說道:「你看我這個記性,怎麼就把你聽不見的事情又給忘了呢?」
春嫂走到小惠身邊,指手畫腳的一通比劃,挑眉看著小惠,問道:「殺雞,明白嗎?」
小惠點了點頭,皺了下眉頭,面露難色的走向院子,她看著圍欄里的雞,深吸一口氣,一腳邁進去,彎下身子,雙手卻抓雞。
她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一隻大公雞的身後,見準時機,猛然向前一趴,手指抓住一撮雞毛,嚇得公雞連跑帶跳的跑開了。
小惠眉頭緊皺,臉色不耐煩,她拿起手中的刀子,直起身來,雙眼微眯,定睛看著四處遊走的雞。
忽然,她瞅準時機,手腕一挺,準備拋出刀子刺向那隻大公雞,耳邊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小惠長舒一口氣,繃緊深情,抬眼望去,侯無邪與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正手拉著手在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裡散步,不時還傳出「哈哈」的笑聲。
小惠滿臉憤恨,看著侯無邪那張可惡而虛偽的面容,恨不得跑過去一刀捅上去。
「雞殺好了沒有啊?」廚房裡傳來春嫂的聲音,小惠趕緊彎下身子,在圍欄里四處亂撞,好不容易才抓到一隻大公雞。
她手提著公雞走出圍欄,拿出刀子,毫不猶豫的抹向它的脖子,恨恨地丟到一旁,任其胡亂的拍打著。
「你看看你,殺個雞,怎麼弄得好像跟它有仇似的?」春嫂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提著一大袋青菜,走到小惠面前,說道:「摘菜吧!」
小惠乖乖地洗了洗手,來到春嫂身邊,不動聲色的摘菜,耳邊不時傳來侯無刺和女人的刺耳的笑聲。
「像你這樣聽不見,其實也挺好的!」春嫂一邊摘菜,一邊感慨的說道:「你看我,在這裡幹了將近二十年了,見了太多不該看見的,聽到太多不願聽見的,可是,心裡的那個苦啊,卻不知該向誰說?」
三合會,是個保密性極強的組織,包括廚房裡的傭人,都有規定外出買菜的時間,更不允許在外面說三道四。
這些年下來,春嫂就好像一個與世隔絕的人,只能悶著頭在會裡做飯,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連個說說話的人也沒有。
或許這也是小惠能夠進入三合會的原因吧,聽不見,不會說,對三合會來說,是個絕對可靠的人選。
小惠雙眼睜得很大,卻一臉迷茫,裝作完全聽不到的樣子,尷尬的衝著春嫂笑笑。
「你也夠可憐的!」春嫂看著小惠,疼惜地嘆了口氣,說道:「你說你好端端的幹嘛到這兒來受這份罪呢?」
小惠自顧自的低頭摘菜,一臉木然,壓根就不明白春嫂的意思。
忽然,小惠抬起頭來,伸手指著小樹林的侯
無邪和那個女人,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看向春嫂。
「你是問我那兩個人是誰嗎?」春嫂看著小惠的手勢,猜測著說道:「那個男的是三合會的會長侯無邪,那個女的好像是新來的,聽說是他以前的相好!」
小惠眉頭皺得更緊了,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侯無邪和那個女人,心裡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春嫂,飯菜做的怎麼樣了?」光頭去而復返,手上的黃瓜早已吃光了,隨手拿起一個西紅柿吃了起來,說道:「你們看啥呢?」
「你看,會長身邊好久沒有女人了!」春嫂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小樹林,轉頭看向光頭男,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問道:「我聽說她是會長過去的相好,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當然知道了!」光頭男拍著胸膛,煞有其事地說道:「我可是萬事通,在三合會,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萬事通?」春嫂斜睨光頭男一眼,臉色狐疑的問道:「你倒是跟我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光頭男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個女人名叫韓紅,原本是古武辦事處處長齊躍進的夫人,後來,因為東窗事發,就來投靠會長了!」
「居然有這種事情?」春嫂眼珠瞪得很大,不可思議地說道:「古武辦事處的處長夫人竟然跟會長是相好?這也太瘋狂了!」
「哈哈!」光頭男剛要大笑,眼珠一轉,趕緊壓低聲音,「噓」了一聲,說道:「春嫂,想不到你還知道什麼叫瘋狂呢?」
「怎麼著?」春嫂白了光頭男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連你也看不起我這個做飯的老太婆?我平時身邊每個說話的人,我都百~萬\小!說的。」
「好好好!」光頭男敷衍著,更加小聲的說道:「瘋狂的事情還在後頭呢!」
「你瞧瞧你這副傻樣,神經兮兮地幹什麼?」春嫂放下手中的青菜,不自覺地再次看向小樹林方向。
「你知道當年會長是怎麼成功上位的嗎?」光頭男臉色凝重,眸光深沉,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說道。
「我在會裡呆了將近二十年了,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難不成你還知道?」春嫂半信半疑得看著光頭,說道:「你快一邊兒去歇著吧!」
「哎,我還沒說呢,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就不對呢?」光頭男來了興趣,索性坐在春嫂身邊,說道:「看見沒有,當年要沒有韓紅,會長根本就不可能上位。」
「怎麼說?」春嫂一臉驚訝,急忙問道。
一旁的小惠眼神一愣,不禁疑惑起來,難道說,當年葉不凡的死跟這個叫韓紅的女人是有關係的?
「我告訴你啊,那個韓紅的家族背景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手下的高手如雲。」光頭男瞪著眼珠,小聲說道:「傳聞,當年多虧了韓紅家族背後的高手暗中相助,會長才得以有今天的地位。」
小惠臉色難看,眸子裡閃過一抹濃郁的殺氣,手指不自覺的用力,硬生生的將青菜給掰碎了。
「我的天哪!」春嫂趕緊閉上嘴巴,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復,感慨道:「這世道都是什麼事情啊!」
「要我說啊,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甭管你用什麼手段,誰勝利了,誰就是大贏家!」光頭男臉色狡黠,不以為然地說道。
小惠轉頭看向名叫「韓紅」的女人,雙
眉挑的很高,臉色陰沉的十分難看。
「小惠,你怎麼把菜給弄成這樣子了?」春嫂地頭看向小惠,發現她手中的菜都被捏的亂七八糟,忍不住說道。
小惠失神般看向遠處,雙手不由得顫抖起來。
「喂,別看了!」光頭男蹙了下眉頭,伸手推了小惠一把,一臉不屑的說道:「就你這幅尊容,那個男人見了你,都得趕緊跑啊!」
「光頭,你怎麼這麼說話呢?」春嫂白了光頭一眼,說道:「你可不許欺負人家小惠聽不見,知道嗎?」
「我就欺負這個醜八怪了,能怎麼樣啊?」光頭男擼起袖子,氣勢洶洶的說道。
「小惠是個好孩子,你不許使壞!」春嫂起身,護在小惠面前,板著臉龐,說道:「你要是敢欺負小惠,我就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傳揚出去!」
「春嫂,你,你居然為了這麼一個醜八怪,跟我翻臉?」光頭男憤憤不平,生氣的轉身離開了。
小惠身體顫抖著,眸光閃爍著,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一雙細嫩的手冰涼冰涼的。
「沒事了,春嫂在,沒人敢欺負你!」春嫂轉身握住小惠的手,一臉慈祥的說道。
小惠眉頭深鎖,恍然想起很小的時候,也曾見到過如此和藹慈祥的笑容,想著想著,她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你的手怎麼涼?臉色也不好看!」忽然,春嫂神情緊張,關切的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小惠倔強的搖了搖頭,傾身向春嫂,伸出雙臂抱住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聽到光頭男剛才的話語,她心中大驚,滿腔的憤怒化作熊熊燃燒的火焰,沒想到,當年葉不凡的死竟然是侯無邪和韓紅聯手製造的陰謀。
她恨,她怒,她狂,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她只能隱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侯無邪與韓紅萬惡地走在一起,公然霸占著三合會。
「好了,沒事!」春嫂輕輕拍打著小惠的後背,握著她的手,送她回到房間,囑咐道:「你身體不舒服,就在這裡休息,我還要去做飯!」
看著比手畫腳的春嫂,小惠的心底感到一絲溫暖,乖乖地點了點頭。
床上,小惠睜著空洞的雙眸,腦子裡反覆回想著光頭男的話語,滿心的憤恨讓她胸口發悶。
侯無邪,韓紅,這對狗男女怎麼可以這樣明目張胆的在三合會到處遊走?難道他們不會為當年的滅門之案而感到羞愧內疚嗎?
小惠十指緊緊勾在一起,手指發緊,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匕首,心頭的恨意讓她十分痛苦。
「無邪,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不到我們兩個還能走到一起!」小樹林內,韓紅依偎在侯無邪的懷裡,聲音嬌柔地說道:「我現在真的感覺很幸福!」
「你幸福就好!」侯無邪深吸一口氣,臉色冷峻,說道:「當年我鋌而走險,幸好有你的幫助,我才能走到今天。」
「你的成功是靠你的膽量和努力贏得的。」韓紅深深地看著侯無邪,眼神有些感傷的說道:「我無數次幻想過我們在一起,現在,真的實現了!」
「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擔心,齊躍進這次栽了跟頭,一定不會輕易罷休的。」侯無邪黑眸中閃過一絲邪氣,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我必須要抓緊時間擺平古武辦事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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