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如野火燎原,片刻間,蔓延過整片山林!
一行,四五十個黑衣蒙面的男子,在火光沖天之際,陸陸續續從隱身的樹林間走出來。
安靜中,只聽其中一人開口道,「左使,這一片山林,只有這一個出口。他們兩個人,孤身進入了林中,這麼久也沒出來,相信,必死無疑!」
「萬不可輕敵,我們,再等等看!」
被喚為『左使』的那一個為首男人,負手而立,音聲沉穩。面容,隱藏在黑色蒙巾之後。
這時,只聽車輪轉動聲,隱隱約約傳來。側頭望去,只見一輛白紗曼舞的馬車,憑空出現在蜿蜒的小道盡頭。以不緩不急的速度,向著大火煅燒的這邊駛來。
一剎那,一行黑衣人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森寒利劍,神色戒備。
只一小片刻,馬車,便停在了一行黑衣人的面前。駕車的,是一名身著淡綠色紗裙的年輕美貌女子。
漫天飛舞的白色紗幔,漸漸的,垂落下去。半透明中,隱約可看見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悠然靜坐其中。膝上,打橫置著一把古琴。
四周的空氣,隨之一靜!
半響,還是為首的那一個黑衣人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靜,「你們,是什麼人?」
「劫了送往『百花宮』的藥物,該是由本宮來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才是!」車內的女子,不緊不慢回聲。清潤的聲音,如山澗清泉。讓人只單單聽著,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音落,所有黑衣人皆一怔。已知對方,並非簡簡單單的路過。黑眸,不約而同半眯了起來!
片刻的對峙,只聽,車內之人再次開口,不咸不淡道,「交出藥物,並且,說出指使你們之人,或許,本宮可以放你們一馬。」
「原來,竟是百花宮宮主。」兩句話下,為首的黑衣人如何還能不知馬車內之人的身份?迅即,眼中,閃過一絲令人心驚的殺意與陰狠,「你前不久,剛剛殺了我們教主的二弟,此仇,教主絕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我今日能夠取了你的首級回去,相信,教主一定會很高興。」當日,那一個一臉鬍鬚,面容粗獷,帶著人擅闖『百花宮』盜取百花宮聖物之人,便是魔教教主的二弟。
「想要取我的首級,那也要看你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車內之人的聲音,淡然依舊。自始至終,無半分起伏,絲毫未將空氣中瀰漫起的殺氣看在眼裡。
下一刻,在為首黑衣人的一聲令下,一行四五十個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馬車水泄不通的團團包圍。手中,緊握的利劍,在映紅半邊天的火光中,反射出一道道銀白色的森寒光芒。
一瞬間,空氣,驟然陷入了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態!
菡韻神色平靜,亦絲毫未將面前的危險看在眼裡。目光,冷冽環視四周。
倏然,一道銀光,在半空中一晃,巧妙的越過了車前的菡韻,快如閃電襲向馬車內之人!
司雲出看著剎那間穿破白紗、迫至跟前的利劍,鎮定從容,穩坐泰山。輕拂在琴弦上的雙手,指尖,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疾一撥。霎時,流瀉而出的悅耳琴音,帶著無形的勁道,硬生生斬斷了面前的利劍。旋即,左手,快速往琴座下一抽。
下一瞬,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便已抵上了面前黑衣人的頸脖!
所有的動作,完美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在轉眼的瞬間發生,快得簡直讓人來不及反應!
「你們,是『魔教』的人?」司雲出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為首黑衣人,冷靜的再問一句。
為首的黑衣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在一招之內,敗給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黑巾下的面容緊繃,黑眸帶過一絲憤恨,不語。
下一剎,眸光一閃。身軀,徒然一側,非常巧妙的避開了頸脖上的匕首。同時,運足內力的一掌,直擊向司雲出的心口,毫不留情。
然,不料,就在手掌即將要打在司雲出身上的千鈞一髮之際,琴音又起。瞬即,一道強有力的無形勁道,險些硬生生斬斷了為首黑衣人的手腕。
為首黑衣人霎時心下大驚,急忙驚慌失措的飛身退出馬車。
而,也就在這時,只見一白一紫兩道身影,破火而出,翩然立在漫漫火海之上,衣袂飄飄。
層層包圍著馬車的黑衣人,頓時,驀然抬頭望去。迅即,眼中,皆抑制不住的閃過了一絲難以置信。如此大的火,他們,怎麼可能還活著?但是,事實上,他們非但還活著,並且,還活得好好的。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瞬移來到了所有人的跟前。翻湧的衣袍與飄逸的烏黑長髮,悠悠蕩蕩垂落下去。
「你們……」
「我們若不進林,你們,又如何會出來?」
袁少卿淡笑一聲,但是,那笑,絲毫未入眼底,反倒冷寒似冰。
祈陌隨之望向前方的馬車。一層白色的紗幔相隔,卻依然可清晰的看到車內之人抬起頭來。
司雲出見祈陌與袁少卿兩個人安然無恙,微微放心。雖然,知道他們應該不會出事,可是,還是會止不住的擔心。
菡韻在看到袁少卿的那一刻,立即轉開了視線。握著馬鞭的手,一時間,不自覺的緊握成拳。隨即,又一寸寸的鬆開。可,面色,卻自始至終並未有太大的起伏變化。
空氣,不知不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安靜中,還是為首的黑衣人再一次率先開口,「藥物,在我們的手中。你們……」
話音未落,只聽得數道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只一小會兒的時間,一行清一色的侍衛,便在跟前勒住了韁繩,躍身下馬。將數個錦盒,恭敬的呈到了祈陌的面前,「皇上,藥物已經全數追回!」
祈陌聞聲,側頭望去,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行黑衣人,簡直目瞪口呆,尤其是為首的那一個黑衣人,脫口道,「這,這怎麼可能?」
袁少卿望了一眼,淡笑依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們,既然是『魔宮』的人,那麼,劫藥物的目的,究竟為何?還有,幾次三番前往百花宮盜取百花宮聖物的目的,又是為何?」
「無可奉告!」
為首的黑衣人,很快冷靜下來。審時度勢,準備撤離。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們想要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已是異想天開,絕不可能。
菡韻在霎起的刀光劍影、血腥殺戮中,躍身下馬車,緩步向著那幾個捧著錦盒的侍衛走去。想要親自、仔細的檢查一番藥物的完好情況。但,怎麼也不曾想,就在菡韻小心翼翼打開第三個錦盒的時候,錦盒內,一把淬了毒的暗器,帶著異常凌厲之聲,瞬間沒入了猝不及防的菡韻的胸口。
「菡韻,你怎麼樣?」
「菡韻……」
袁少卿一眼望去,猛然一驚。旋即,立即一個躍身上前,堪堪扶住了菡韻癱軟下去的身體。
馬車內的司雲出,也不曾料到會有這一變故。一剎那,急忙掀開紗幔,快速的步下了馬車,來到菡韻的身邊為菡韻把脈。所幸,並未傷及心臟。可是,暗器上有毒,必須馬上解去。不然,傷口挨心臟如此之近,隨時有可能要了菡韻的性命。情況,非常不容樂觀。
祈陌也快步走過來,眼中,帶過一絲輕微的擔憂。
菡韻並不想袁少卿攙扶,強忍著胸口的疼痛,推拒起袁少卿。但是,普一動,便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袁少卿微微皺眉,手上,頓時帶上一絲力道,明顯沉聲道,「莫動。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慢慢說。現在,你的身體重要。」當年悔婚之事,確實是袁少卿做的不對。這麼多年來,袁少卿也一直心存愧疚,想要盡己所能的稍作彌補。此刻,見菡韻受傷,如何能不擔心?
那邊,為首的黑衣人抓住幾人無暇顧及的這一短暫時間,快速的帶著一行黑衣人撤退。
司雲出與祈陌看著,相視一眼。無聲中,交匯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下一瞬,只見祈陌一個躍身,親自帶著一行侍衛,前去追拿離去的黑衣人。
「少卿,你留在這裡照顧菡韻!」
司雲出回頭道了一句,也快速而去。白色的衣袍,飄飛在身後。
一行黑衣人且行且退,最後,被逼上了對面山峰的斷崖。僵持中,落在後方的司雲出,緩步走過去。出口的聲音,毫無溫度可言,「交出解藥,否者,你們今日,一個也別想下山。」
「我們沒有解藥!」
為首的黑衣人冷聲回道。也不知,是不想交,還是真的沒有!
司雲出沉色,鳳眸,不知不覺凝上一層寒冰。她的人,絕容不得人傷害分毫,「真的沒有?」
為首的黑衣人不語,目光,冷靜的環視四周,暗暗的思量著撤離之策。最後,竟丟下了身後的那一行黑衣人,一個躍身,自行逃離。但可惜,司雲出在山上之時,早已經在山下布下了陣法,插翅難逃。
對面,肆意漫延的大火,漸漸的,向著這邊席捲過來。
為首的黑衣人,毫無意外的被困在了山腳下的陣中,怎麼也無法脫身。一時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鋪天蓋地的大火,不斷的向著自己壓過來。
「只要你交出解藥,那麼,我便放你一馬。」
山頂之上,司雲出負手而立,俯身而望。飄逸如雪的白衣,被呼嘯的寒風吹拂開一道接一道的弧度。清潤的聲音,清晰的迴蕩在漫天火海上空。絕美的容顏,面部線條緊繃。魄麗的鳳眸,冷冽如冰。在晃動的火光映襯下,美靨如畫,但也令人忍不住從心底產生戰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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