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隨意,手裡握住的一次性竹筷,將烤熟後軟趴趴的茄子肉,和加了雙倍辣以及酒鬼碎花生的調料攪拌均勻。
夏侯十分熟絡的向許願打了聲招呼,然後夾起一塊烤茄子,入口後半杯冰鎮啤酒一併下了肚。
一路奔波,讓他的臉頰微紅。
這個具有鄰家哥哥氣質的年輕大學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重新鎖定上許願的位置。
夏侯悠哉悠哉的喝著冰鎮精釀,尋覓許願隱藏的蹤跡是個辛苦活。
悶熱氣燥時,一杯冰鎮啤酒最能解乏。
他似乎並不擔心,直接接觸許願後,會產生連鎖破壞的災難。
因為此時此刻,他就在這裡。
暴露了自身位置之後,許願身上蘊含的風險程度,在夏侯面前也變成了可控風險。
對自身實力擁有極高的自信,夏侯自顧自的夾著鐵盤裡的烤茄子,他沖許願打了招呼後,融入這一桌子顯得極度自然,仿佛大家鐵到可以一塊兒喝啤酒,吹牛逼一樣。
................
一瞬間的呼吸驟停,以及在看見夏侯之後。
許願手掌默默捏了捏褲兜口袋裡,那把剛剛從平江鬼市淘到的小小飛劍。
這把在過去的未來,擁有顯著戰績的大殺器,今晚要提前爆種了嗎?
浮湧上心頭的數種幻想。
隨著許願倘然落座,在這張小小的竹編矮桌上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一切幻想出來的方案,統統破碎
他看著夏侯面前被攪拌成一團稀碎的烤茄子,唏噓了幾聲,然後微笑著沖夏侯伸出手,開口問好道。
「好久不見,我是許願。
烤茄子被你攪得這麼爛,只適合和羊肉串在一起卷烤薄餅了。
比我預期的還要快了不少,你這傢伙到底把這座城市翻空了多少次。
老闆,我那鍋高壓鍋蒸汽生蚝好了沒有?
好了快點端過來,再加一斤小把牛油,牛油串串烤的火候嫩一點,多放辣。」
.............
吐槽著夏侯將烤茄子攪拌成一團的吃法,許願嘴裡蹦出幾句模糊不清的說詞後。
他扭頭,衝著烤架上滿頭大汗的燒烤店老闆吆喝了一嗓子。
如逢客來,趕著加菜。
許願伸手遞過來的姿態,讓夏侯也感到了一絲詫異。
他鬆開握住紮啤杯的手,和許願客氣的握了握手後,看著這張年輕面孔,愈發的感興趣。
果然,這傢伙腦子有病。
哪怕是降臨會的那群變態,瘋子,撞到了自己也不會演繹出這麼好玩的一幕。
瞧見許願此刻的狀態還比較正常,夏侯眼眸的餘光,瞟了瞟桌子另一角,萊安小少爺臉色強裝淡定,實則那雙漂亮的翡翠瞳里如同住著一隻瘋狂炸毛的貓咪。
如坐針氈的情緒,這才是正常反應吧?
見到許願腦子抽風的操作,他居然還和夏侯禮貌的問候,握手?
扭頭就熱情的沖老闆催菜,加菜。
仿佛在馬路街邊喝啤酒的時候,遇到了好友一般,硬拉著要坐下來吹兩瓶雪花。
這,這可是夏侯啊!
察覺到了萊安投注過來的眼神,許願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落座後,吧唧吧唧炫了一堆鐵盤子裡的烤肉串,然後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衝著一臉溫和的夏侯撇了撇嘴。
............
「少爺,你再怎麼給我使眼色,現在這個情況也沒用啊。
喏,夏侯。
當著他的面,我怎麼帶著你跑路?
咱們真要跑了,對人家來說也就一刀一棵小白菜,兩發平a的功夫。熱個刀的空隙,都算不上。既然沒有一見面就砍人,說明他是想好好聊聊的。
啤酒擼串,最適合談天說地。
夏侯老哥,我記得你比較能吃辣。
老闆,記得放雙倍辣,孜然也多刷點。」
落網之後,許願的表現十分順從。
既然已經被夏侯盯上了本體,那就意味著這裡已成天羅地網,跑也跑不掉。
硬打的話,在蛇沒有甦醒前,許願也沒有把握和夏侯像熱血劇男主那樣拼刀子。
跑路呢,帶著一隻小金毛,沒躥出去兩步就得享受平a一刀。
思來想去。
夏侯沒有一見面就砍人,聊聊就聊聊吧。
被這傢伙鎖定住本體後,一切陰謀詭計都沒有用處。
哪怕自己現在搖人,降臨會那些人不會將決戰的時候推進的如此速度。
唯一有概率五五開的「始祖」,考慮到夏侯身上自帶的威懾屬性,多半也是划水摸魚,而且付出的代價超過了自己可以承受的範疇。
所以,許願腦筋抽風已經是常態。
不妨礙他一會直接叛變,享受招安待遇。
聽著許願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夏侯端詳著這個年輕人的外表。
單從外貌來看,許願不過是個平平常常,平均下來可以拯救世界的年紀。
但是他似乎對於自己的一些情報,掌握的過於出乎意料。
因為降臨會裡記錄的資料,還是說,某段未知的記憶?
如果他不是【假面】這個本體上延伸出來的分載,那麼作為在這個年齡段,甦醒超凡的能力者,這麼短的時間內成長到這種地步,許願表露出來的潛力就顯得過分恐怖了。
...............
「放輕鬆點就好,在行動之前我給自己預判的方針是能不用武力解決,儘量和平一點。
我很好奇,你對我的了解有些多的過分。
而且,這名來自不列顛騎士團的小外賓,果然和你是一夥的。
剛才在商業街區著實是騙到我了,你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能夠屏蔽司南星斗的感知和鎖靈技能?
從今天暴露在天網視覺里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像是在刻意編造一條大網,將我們所有人繞了進去。
但我很意外。
方誠一家你這麼急切的讓他們離開吳州,甚至不惜篡改掉自
己的存在。
身為精神系的能力者,哪怕可以肆意的玩弄他人的認知,也不會捨得徹底,割捨掉屬於自己那部分的精神錨點,因為那樣做的話,讓所有人都忘記自己,太孤獨了。」
努力營造出一種輕鬆,溫和的氛圍感。
夏侯自顧自的夾著自己面前那盤烤茄子,他看向許願的眼睛,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比起讓特偵局忙前忙後,跑斷腿。
直接問本人,是效率最快的方法。
確保許願不會出現過激行為後,夏侯直截了當的將話題攤開。
他臉上流露出來的溫柔,陽光,逐漸收斂成鋒銳的目光,聚焦在許願身上,仿佛可以直接看穿靈魂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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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圍城是什麼意思?
還有關於你身上表現出來的異常,我希望咱們可以好好談談。
吳州當地的官方人員或許表現的過於激進,那是因為特偵局的體系,需要確保的是當地城市的安全係數,有必要的話他們會選擇將危機剷除在第一粒火花上。
但是我所屬的機構不同。
我是專業處理這些意外,看似異端到不可理解的事例。
所以我希望能聽你親口解釋一下,圍城,還有終焉,祂們意味著什麼?」
翻閱過關於許願的大量資料,夏侯很是敏銳的察覺到這個年輕人身上展露出來的不同。
乾脆的問出這些問題後。
一鍋冒著蒸騰熱氣的乳山生蚝,被燒烤店老闆剛剛從高壓鍋里倒上大鐵盤子。
熱氣環繞的水蒸氣里,新鮮的生蚝殼上還帶著某種海藻類斑塊,在蒸騰的熱氣里緩緩睜開殼縫,露出裡面多汁的蚝肉。
「來嘍,上菜嘍。
帥哥,新鮮的乳山生蚝,今兒港口剛剛到的貨。
趁熱,趁熱吃,配的有我們自己家調的海鮮汁還有青檸檬。」
恰縫時宜的打斷了竹編小桌上的對話。
燒烤店老闆熱情介紹著自己家海鮮蘸料時,許願已經揭開外殼,呲溜呲溜,嗦掉了三五個大生蚝。
將原本要說的話,連帶著鮮美的肉汁吞咽下去。
許願再次抬起頭,看向夏侯時,露出了一副誠懇的表情,開口說道。
「其實呢,為什麼我會了解你這麼多。
我說我是你的粉絲,你信不信?」
腦袋突然抽風的貧嘴,讓坐在一旁的萊安小少爺突然炸毛。
此時此刻,他真的確信了許願是個精神病院在外逃竄人員。
和夏侯交涉,對方已經表露出充足的誠意了。
接下來不應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
這腦殼突然一抽筋,是真不怕這個一臉溫柔的大殺星,下一秒拔刀砍你啊!
展現出充分的包容和耐心。
面對許願這有些任性的腦抽筋,夏侯仔細思考了一下後,竟默默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
「我信。
但一切的發展和變化,都需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可以確定,我們之間在過去沒有絲毫鏈接點,那麼許願同學,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粉莪的?
掌握了如此高的情報,甚至就連我的能力你都可以旁敲側擊的吐露一部分出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對於我的認知是從腦海里突然冒出的陌生記憶開始的。
官方給你定下的標籤,是假面的分身。
但我不這麼認為,從你和白梟他們那次接觸開始,你一直自稱為許願,而非假面。
你對假面的名字,有些排斥。
既然你是許願的話,那麼我們之間的鏈接是從時候開始的?
這一點希望你可以解釋一下。
不要抱有僥倖的心理,如果你想耍賴,說是無形之間和我的精神體達到了某種夢境上的平衡或者接觸。
那麼和這種事跡的危險程度相比,我建議你,不如乾脆現在就承認你是假面。」
邏輯思維十分的明確,順著許願的思維往下走。
夏侯說的話語無懈可擊,他在一瞬間模擬出了兩三種可能性。
這種時候,無論許願選哪一種,都會走上他預料好的結局。
凝望著夏侯認真的表情,許願突然將扒開的生蚝殼扔到萊安少爺面前的盤子裡。
他像是在轉移話題一樣,開口嚷嚷著。
「吃啊,夜市里這味道換成別的地兒就不正宗了。
不要因為身邊多個人就不自在,你吃你的。
餓到哪裡去,你家眯眯眼還得怪我。」
吐槽了幾句後,許願用餐巾紙搽乾淨手上的油脂。
他像是換上了一副面具,看向夏侯的時候也多出了一分凌厲。
.............
「所以,我最不想在前期碰到的角色就是你。
夏侯,你太難招呼了。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在堪破我的計劃後,你沒有讓官方的人拘留下方誠叔叔他們一家。
這個事情上我擔你的情,那麼接下來你當我是瘋了也好,還是腦子抽筋,或者被假面那傢伙玩壞了都行。
這種事情我說過很多次了,可惜特偵局那些傢伙就是屬倔驢的,一個二個聽不進去。」
談及特偵局那些聽不進話的傢伙,許願自嘲的笑了笑。
隨後,他有些率性而為的將兩隻腳搭在竹編矮桌上。
晃悠,晃悠,繼續開口道。
「圍城,就如同字面意義上說的那樣。把城市圍起來,我已經給特偵局留了信號,看不看明白是他們的事情。
至於圍城到底會以什麼形態進行,我也說不準。
老變態每次玩的花樣都不同。如果你看過我和白梟接觸時的報告書,應該會看到那一段。
我發瘋似的告訴那些孫子,馬上要世界末日了,什麼妖魔鬼怪都會放出來溜達。
大家只剩下七天時間。
哦,不,現在還剩下個四五天,可能更短。
時候一到,降臨下來的那東西會把一切都
毀掉,誰也擋不住,那根本就是超規格外的存在。
所以比起剩下的這些天,被特偵局那群倔驢帶起抽血化驗,取證,報告。
關在小房間裡浪費掉三四天,我更想要自由,或者說享受一下死前的心愿名單。
沒辦法,現在被你抓到了,我能咋辦,和你打一架?
至於為什麼我能對你們某些人的情報,甚至是發展知道的這麼清楚。
通俗點說吧。
看過那些網絡吧,重生文,總看過幾本吧?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是重生者。
嘮叨了這麼多,怎麼樣,你信了嗎?」
斜視著夏侯思索的目光,許願將浪費口舌的話語再度說給了夏侯聽。
比起特偵局那些聽不進去,只想著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的傢伙。
夏侯這種可以制定規章制度的存在,在聽到這些消息後,表露出來的態度截然不同。
他思索了良久,終於看向許願。
「有些匪夷所思,任何人聽起來都會以為你腦子壞了吧。
但是,我覺得可信。
像是你說的那樣,重生者的身份,或許.......我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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