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
樓無雙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七點鐘才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時,見到張紹輝正一臉擔心地坐在床邊,樓無雙皺著眉頭想要起來,張紹輝立刻伸手扶住了他,緊張地問道:「哥,感覺好點了沒有?」
&樓無雙啞著聲音道,「好渴。」
&去給你倒水。」張紹輝匆忙轉身倒來一杯溫水遞到他的手裡,然後用手背輕輕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燒退了,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樓無雙低頭喝水,張紹輝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直到他將水喝完,張紹輝才殷勤地問道:「還喝嗎?我再去給你倒。」
&了。」樓無雙把杯子順手放在了床頭柜上。
看著哥哥臉上冷淡的表情,張紹輝撓了撓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樓無雙道:「你去給我做點吃的吧。」
&你想吃什麼?」
&便。」
樓無雙休息了一天,體力和精神都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不過,他被張紹輝的道歉弄得心灰意冷,對著這個人完全不想說話。提出要吃東西,除了肚子真餓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想儘快把他打發走,免得兩個人相對無言,氣氛尷尬。
張紹輝到樓下的超市按哥哥平時喜歡的口味買了幾樣菜,回家之後手腳麻利地去廚房切好,擔心哥哥身上的傷不容易痊癒,他就把買來的鯽魚做了湯,蝦仁素炒,再加一個好消化的燉菜,做好飯之後就去臥室叫樓無雙出來吃飯。
樓無雙去洗手間洗臉刷牙,循著香味轉身來到餐廳,走路的時候牽動了後面的傷口,疼得他皺起眉頭,張紹輝立刻反應過來,積極地拿過來一個軟墊放在凳子上。
看到他突然給座位放上墊子,樓無雙有些尷尬,臉頰微微一紅,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了上去。男人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在餐廳暖色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迷人,張紹輝看得呆了呆,本要去盛湯的手輕輕一抖,差點把魚湯給潑了出來。
他趕忙深吸口氣穩了穩心跳,給樓無雙盛了滿滿一碗魚湯,道:「哥,你一整天沒吃飯了,多喝點湯,營養好。」
&樓無雙低頭喝著魚湯,那湯汁滋潤了嘴唇,讓他原本紅腫不堪的嘴唇顯得格外色澤飽滿,讓人想親上去嘗一嘗那柔軟的觸感。冰冷的眼鏡後面,那雙眼睛稍微有些浮腫,明顯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
這樣的樓無雙,跟平時鬼靈戰隊雷厲風行的隊長有很大的不同,讓張紹輝突然升起一種想要好好照顧他的念頭。
張紹輝心裡只覺得特別奇怪,或許是因為昨晚發生了超越兄弟情的事情,讓兩個人有了親密的身體結合,從今天早上起來開始,他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往常看向樓無雙時,他的心裡只有對兄長的敬愛,絲毫不敢放肆。可是今天,他看向樓無雙的時候總覺得這個人特別好看、特別性感。
跟往日裡那個嚴肅冷淡的樓無雙不同,這樣的樓無雙別有一番風情,勾得他心神不寧,讓他腦子裡總是忍不住回想昨晚抱著對方肆意侵、犯的畫面。
張紹輝想著想著,身體又忍不住熱了起來,正好樓無雙喝完魚湯把空碗放在了桌上。瓷碗接觸桌面的輕微聲響如同一道炸雷一般拉回了張紹輝的神志,他立刻驚覺自己居然在腦子對哥哥不敬,這簡直不可饒恕!
心虛地瞅了對面的人一眼,發現樓無雙表情冷淡,顯然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張紹輝沉默了片刻,才尷尬地開口道:「哥,我、我想我還是搬出去住吧……」
樓無雙夾菜的手微微一僵,他的手有些發抖,差點連蝦仁都夾不住,只好快速地收回手來將筷子放在了桌上。
他費盡心血買下這麼貴的一套婚房,想跟張紹輝過二人世界,甚至奢侈地期盼著將來有一天阿輝能留下來跟他在一起,住一輩子……
然而,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昨晚發生關係之後,張紹輝立刻道歉並搬走,這說明張紹輝的心裡根本沒他,張紹輝只把他當成哥哥、隊友、發小,而不是可以親密地守候在一起的愛人。
既然對方主動要搬,樓無雙也不可能不顧尊嚴地留他,深吸口氣,強忍住心臟部位傳來的絞痛,故作平靜地說道:「好。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搬吧。」
&那好吧。」張紹輝撓了撓頭,看著哥哥蒼白的臉色,心裡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想搬走,其實是因為他的心已經徹底亂了。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自己現在面對樓無雙時完全無法回歸到過去的平靜。
他的目光會不由自主地黏在對方身上移不開,而且,他的腦子裡總是忍不住回想昨晚的激烈片段,回想那個抱緊自己不停地呻、吟的男人,那跟他平時所認識的樓無雙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這種明明清醒著,卻恍若做夢的感覺實在太奇怪了,不能再這樣下去!
再這麼下去,他會腦子不正常,說不定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張紹輝做出搬走的決定,也是想讓自己好好地冷靜一下。
這天晚上,張紹輝睡在兒童床上,心情忐忑,輾轉難眠,直到凌晨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裡又出現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懷裡的人非常熱情,他記得自己特別爽,抱著對方要了很多次,夢境的最後,那個人的臉清晰地放大在面前——是樓無雙。
張紹輝瞬間被嚇醒,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邊唾棄著自己居然在夢裡欺負兄長,另一邊又忍不住回味夢境中那種深入骨髓的爽快感受,兩種矛盾的情緒夾雜在一起,讓他心亂如麻。呆坐在床上沉默了片刻,張紹輝才翻身起來,手腳麻利地收拾好行李。
天才微微亮,樓無雙臥室的門緊閉著,張紹輝不放心他起來之後的吃飯問題,便去廚房給他做好了營養豐富的早餐。又擔心他會再次發燒,便輕輕推門進去,走到床邊試了試他的體溫,然後又掀開被子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
那裡的紅腫消退了些,可依舊沒能痊癒,張紹輝轉身找來藥膏,耐心地給他再次塗抹了一遍。等處理完這一切之後,已經是早晨七點了。看著熟睡中的兄長,張紹輝的心情格外的複雜。
說實話,其實他是捨不得離開的。自從樓無雙提出「買房子」的設想以來,他一直很期待能跟哥哥搬出來單獨住,這樣他就可以天天給哥哥做好吃的,兩個人還能一起看球賽,或者聯網打打遊戲,比在戰隊的時候還要自由。
只可惜好景不長,他剛搬進來沒幾天,就因為喝醉酒而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是沒臉再待下去了,也不敢再出現在樓無雙的面前。
有些心疼地伸出手,輕輕幫兄長整理好頭髮,再拽好被子,張紹輝深深地看了樓無雙一眼,然後用力攥緊了拳頭,強迫自己轉過身去,快步離開。
樓無雙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外面下著大雨,他看著餐廳桌上做好的早餐,還有書房裡被搬走的屬於張紹輝的行李箱,只覺得心裡一片悲涼。
他還記得阿輝剛來到他家裡時的模樣,那個小孩子剛剛失去了父母,卻非常堅強,見到他之後奶聲奶氣地叫他「哥哥」,大眼睛十分忐忑地看著他,似乎在擔心他會不喜歡自己。樓無雙的心瞬間就被那真誠明亮的目光給擊中了,主動把自己的玩具拿出來送給了對方。
從那天開始,他們就成了名義上的兄弟。
張紹輝的性格比較樂觀,很快就在樓家適應下來。兩位長輩工作忙,上班的時候就把兩個孩子留在家裡讓他們一起玩兒,張紹輝就整天圍著樓無雙團團轉。
樓無雙從小就智商高,同齡人玩的幼稚遊戲他不感興趣,因此也沒有朋友,他的童年一直很孤單,可自從張紹輝來到樓家之後,他的身邊總是圍著一個跟屁蟲小朋友,「哥哥」「哥哥」的叫著,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把各種好玩的東西拿給他看,把好吃的讓給他吃……
雖然有點傻氣,可那種真誠的笑容卻讓樓無雙根本無法拒絕。
時間久了,樓無雙便習慣了他的陪伴,甚至覺得,有他在身邊非常的溫暖。
那時候家裡的條件並不好,他們兩人的臥室只有一張床,樓無雙從小怕冷,張紹輝體溫卻偏高,樓無雙很愉快地抱著他當暖爐用,有張紹輝的冬天,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寒冷。
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上中學的時候,兩個人開始迅速地長大,樓無雙睡覺時要抱著弟弟的習慣卻始終沒有改變。
直到懵懂的青春期,樓無雙的夢裡居然出現這個弟弟。
雖然第一次夢見那種場景時心中十分恐懼,可時間久了,樓無雙也接受了自己的性向,只是,他學會跟張紹輝保持一定的距離,並將這種情緒很好地隱藏在心裡。
再後來,張紹輝沒考上好大學卻被電競經理挖掘,樓無雙義無反顧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起來到鬼靈戰隊,成了神跡聯盟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樓張刺客組合。他們共同經歷過鬼靈戰隊的低谷期,也努力攜手將二流的鬼靈戰隊帶到過冠軍寶座。
這麼多年了,張紹輝簡直就是他的命。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還有多年來深藏在心底的愛慕,如今終於要徹底結束了,這種感覺就如同抽筋斷骨,讓樓無雙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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