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藏哥高看我一眼。能和藏哥做朋友是我的榮幸,只是不知道我能為藏哥做些什麼,才能做你的朋友?」
楊木誠當然能夠看起來藏鎮天的實力和身份只怕要遠超齊寶光和剛才的劉玉文,再看他身上的氣勢明顯帶有草蟒氣息。想來,一定是鵬城的某位黑道梟雄。現在,這位黑道梟雄主動說要跟他做朋友,聽起來當然是件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但是,楊木誠卻不認為這樣的好事會憑空砸到自己的頭上。所以,也開門見山的問出了心中的問題。自己能做什麼,才可以成為藏鎮天的朋友。
「想必兄弟你也能看的出來,哥哥我以前走的是見不得光的路子。不瞞你說,見血的事情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幹過了。當然,我也進去過。出來後,收過保護費,也替人看過場子。還好前幾年經濟大騰飛,整個鵬城到處拆遷改造。用你們這些文人的話來說,我是順應了時代的潮流,幫助房產事業的發展掃清了拆遷困難的障礙。所以,有了今天。不用說,我手上是不乾淨的。直說,藏哥我今天來找你,為的就是你出手夠狠,有膽識,有謀略,想讓你跟著我干。有興趣嗎?」
藏鎮天毫不在意的透露了自己的真實家底。
「藏哥,朋友可以做。但是,如果你是因為看到我能打架,然後讓我跟著你幹些刀口舔血的事,我猜你可能要失望了。雖然,我不介意動用暴力。但是,第一前提是我或者是我的朋友遇到了危險我才會動手。但是,如果讓我把這樣的事拿來當飯吃,我是不會幹的。」
楊木誠稍一沉思,隨即給出了答案。
「楊兄弟,先不要急著拒絕。這幾年藏哥是處處低調,所以才會顯得聲名不顯。但是,只要在這道上混的,很少有人敢說不認識藏哥。而且,你知道現在正在風光的那些大哥們,有多少以前是藏哥手下的小弟?藏哥賞識,這在道上來說是莫大的機會。你可不要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的過了頭,錯失了大好良機,斷送了大好前程。」
齊寶光在此時說話,進一步的透露藏鎮天的實力底細。
「也許有一天我會淪落到給人當打手,做保安。但是,我想那一定是我實在走投無路,沒有辦法的時候做出的選擇。現在,我有機會做選擇。我拒絕去走見不得光的路。」
楊木誠把弄著手裡已經將要見底的茶道,道:「藏哥和齊哥是一片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現在真的不想走這條路。」
「藏哥已經把底細透露給了你,你卻這麼幹脆的拒絕,一點面子都不給藏哥,你也不怕惹下麻煩?」
齊寶光仍然在笑。不過,已經有幾分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小眼睛的餘光四射,帶出了些許的嘲弄。
「剛一見面便要做朋友,一語不和就要找麻煩。如果藏哥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所以,我斷定他不是這樣的人。也正因為如此,我也不做虛偽做作的人,有什麼想法,便全都透露了出來。我的願望是,不管我跟不跟藏哥混黑道,大家都可以做朋友。如果這個願望可以實現,我將不勝榮幸。如果不能實現,我也只能說聲很遺撼。」
楊木誠並不理會齊寶光威脅和語氣和嘲弄的表情,自顧說話。
「那麼,我只好對不起了!」
齊寶光沉默了一刻之後,轉頭看看旁邊沉默的藏鎮天,忽然從桌下抓出了一把槍,然後向著楊木誠瞄準。
楊木誠在椅子上穩坐泰山,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答應,還是死。兩條路,你選!」
齊寶光徹底的收起了平日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樣,肥胖的臉上全是猙獰,細小的眼睛中射出暴戾的光芒。
「這就開始翻臉了?」
楊木誠臉上反而浮起了笑意,輕轉桌面,把那壺茶轉到眼前,竟然完全無視齊寶光在惡狠狠的用槍指著他,居然自顧倒了一杯茶。
「別在我面前玩什麼深沉,我沒有這個耐性。我數到三,給你最後的機會。相信我,在鵬城,像你這麼一個沒有背景的學生,一條命不會有多值錢的。」
齊寶光眼睛一眯,沉聲道:「一!——」
楊木誠悠悠的舉杯喝茶,仿佛沒有看到齊寶光手裡那把槍,更沒有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是在指向他。
「二!——」
齊寶光皺了一下眉頭,沉聲大喝,眼中的凶光更盛。
楊木誠繼續喝茶,甚至像是已經忘記了有齊寶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三!——」
齊寶光猛然起身,喝道:「我還不信,這世界上真有不怕死的人!」
咔!——
一聲機械聲響,齊寶光已經扣動了扳機。因為槍管的前端裝了消音器,所以並沒有劇烈的聲響傳來。
槍聲之後,楊木誠仍然在原地端坐,臉上的笑意不減,甚至又喝了一口茶。
齊寶光剛才雖然開了一槍,卻並沒有子彈飛出來。
「哈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聲中,藏鎮天幾乎要前仰後合。而剛才還凶光畢露,凶神惡煞的齊寶光卻一臉的苦笑,隨手把槍扔在桌子上,頹然坐回椅子上。
「不好意思,楊老弟,剛才的事是齊總非要和我打個賭,所以跟你開了個玩笑,千萬不要介意。」
藏鎮天抽出一枝雪茄,愜意的抽了一口,以勝利者的微笑看了齊寶光一眼說話。
「楊老弟,你剛才真的不怕我的槍走火?」
齊寶光一張臉像苦瓜一樣。顯然,他和藏鎮天剛才的賭局以他的失敗而告終。
「如果你真的想用槍指著我低頭,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
楊木誠微笑回答,給出了他心裡早就確定了的答案。
「有膽有識。好!」
藏鎮天咬著雪茄拍手稱讚。
齊寶光苦笑著搖搖頭,終於確定自己敗在了這個年輕人的手裡。
「齊總也不用失望,我剛才其實也是在賭一把。反正你用槍指著我,我逃肯定是逃不掉的。所以,還不如在這裡裝淡定。其實,後背早就濕透了。齊總,咱們以前的事,可以徹底揭過去了吧?」
楊木誠順水推舟的給齊寶光台階下。
「你的那件事,早就揭過去了。」
藏鎮天用食中二指夾著雪茄道:「關武德原本在算計宋明月,讓宋明月很是發愁。現在,你一下子把關武德打的殘廢。以後,只怕再也難以有所作為。不管是為了幫你,還是為了幫自己,宋明月肯定會把這件事擺平。所以,你把心放到肚子裡。今天叫你來這裡,真的是為了跟你做個朋友。」
齊寶光伸手在桌前一按,檯面上有個對講機一樣的儀器亮起了紅點。齊寶光對著紅點道:「上酒,上菜。記著,一會的主食我們要麵條。」
楊木誠聽著兩人的話,眉毛微微一挑,看向藏鎮天。
「老家的一點小習俗。哥哥我是北方人,我們那裡有個習慣。叫做滾蛋的餃子,迎客的面。意思是說,相談甚歡,成為朋友,吃飯的時候就要吃麵條。可是,如果談的不開心,做不成朋友,最後東家就會請客人吃餃子,意喻滾蛋。楊兄弟,這碗面,你接受嗎?」
藏鎮天抽著雪茄發問。
「如果不逼我做不喜歡的事,能跟藏哥和齊總這樣的大老闆,大人物做朋友,當然是我高興的事。」
楊木誠表明了態度。
嘴上如此說,其實楊木誠心裡也很清楚,以藏鎮天現在的身份,只怕實力並不輸於白道上的市委一秘黃山。似他這樣的人,想要找個合作的人當然不是什麼難事。現在,他肯屈尊主動邀請楊木誠。而且,還能容忍楊木誠一而再,再而三的堅守原則,只怕他一旦開口,便是不同尋常的事。
「為難朋友,不是我藏鎮天的風格。」
藏鎮天笑道:「我要找你做朋友其實很簡單,是我手下有一家公司需要有人經營。但是,一直找不到可靠的人。最近這段日子,一直聽說咱們鵬城有一位年輕才俊正在快速崛起。今日見面,我便想把這家公司交給你來打理。如何?」
楊木誠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然後低頭喝了一口茶。聽著藏鎮天剛才的話,他的大腦快速的運轉。
他們兩人是第一次見面,甚至還沒有正式交談幾句話。現在,藏鎮天一開口居然便是要把一家公司交給他打理,這其中只怕有太多值得玩味的隱情。
「藏哥這頂帽子是不是給我戴的太大,太突然了?」
楊木誠抬起頭來,道:「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大四的學生,打理公司這種事,我從來沒有做過。」
「那家缺月梧桐餐廳是你開的吧?那個叫白薇薇的小丫頭對你可是讚不絕口,說那家餐廳的好多創意都是你出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治大國若烹小鮮。意思是說管理一家公司跟做菜一樣,道理通了就是了。兄弟你的膽識自不用說,幾句話還能讓現在市場競爭這麼厲害的餐飲市場快速崛起一家新公司,足見頭腦也極為過人。所以,我才想把我的公司交給你來打理。」
藏鎮天平淡的說話,卻明里暗裡的把意思全都透露了出來。他並不是一時興起才找楊木誠,更不是頭腦一熱便要把一家公司交給楊木誠。在確定楊木誠之前,顯然也做了大量的調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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