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修士所修煉的就是蠱蟲,各種劇毒之物都可能成為他們的兵器,不過還算是正統修士,畢竟他們不是以人命和人血來修煉的魔宗,而只是將各種法器轉移到了毒蟲身上罷了。
不過,此時朱樂生展露出的蠱毒之術,還是讓在場不少修士都是一震心驚,想必任誰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各種劇毒之蟲,都不會覺得舒服。
蒼蠅七人本已神志不清,此時根本無法注意到蠱蟲上身,仍舊在大笑中,摔倒在地,不時抽搐,讓得朱曉猛都是一陣頭皮發麻,不過隨即就大笑起來:「哈哈,真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我爹還沒施展什麼手段,你們這些傢伙就灰飛煙滅了,嗎的,敢和我爹做對,真是不自量力。」
「朱堂主,這些人該如何處理?」有人提議道。
看了一眼正趕過來的杜萬江,朱樂生沉吟片刻,道:「儘管這是揚眉吐氣的事,但仍舊不宜大張旗鼓,除了這個蒼蠅,其餘人一律就地掩埋,放些化屍粉,抹去了痕跡,一定要乾乾淨淨。」
「明白。」有人抱拳帶人去收屍,就算大部分還有氣息,但毒蠱蟲已經侵入體內,想要活下去,根本沒可能,朱樂生的殺手鐧還是相當有信服力的。
湯小圓神采奕奕,一陣吹捧,朱樂生自然不會像年輕人那般飄飄然,沉聲道:「搞定了這個,你們幾個留下,其餘人隨我去城內,滅殺了星辰堂!」
「是!」一眾人極其振奮,只覺得吐氣揚眉的好日子就要再次來臨了。
朱樂生帶人離開,杜萬江卻沒走,他盯著蒼蠅的身體,用力的搓著下巴,養蠱不算什麼邪門,但養屍可就是大忌了,一旦被執法堂的人發現,根本沒可能解釋的清,直接就會被認為是魔宗,不過蒼蠅強壯的身體讓得杜萬江非常心動,只要養的好,或許不需要三兩年,他就會多出一個人形兵器,這絕不是養一把飛劍就能夠比擬的。
「兄弟幾個,天氣怪熱的,你們涼快涼快,這點小事就交給我了。」杜萬江挽起衣袖,準備幹活,幾個流星堂的外門弟子都覺得過意不去,不過架不住杜萬江會說啊,只是幾句客套話,就讓這幾人沒話說,一人慾拒還迎的收下兩粒丹藥,感激萬分的去了不遠處的樹蔭下休息,也在小聲嘀咕:「他把咱們支開,想幹什麼?」
「人家宗門的手段,豈是能被外人隨意看到的麼。」杜萬江都沒想到的託詞,卻被他們給想到了,還非常完美。於是幾人不再關注,談論起今天的大事,將來會對他們有什麼影響,無論怎麼看,都是揚眉吐氣的時刻啊!
杜萬江小心謹慎的查看四周,確定再無人,於是拖起七人向偏僻的地方走去,對於金丹期巔峰的他來說,單臂之力就達到了千鈞之上,這點重量根本不在話下。
到了無人處,杜萬江打量著蒼蠅的身體,對其餘六人至於還有沒有氣息,根本不在意,愛死不死,而這具就不一樣了,金丹期七重的修為,就算在宗門弟子中也絕對是不可忽視的存在,練屍成兵器,簡直是最理想的材料,平日裡可沒有這種機會。
心頭一番小小的激動,杜萬江拿出一本小冊子,重新翻閱起處理屍體最佳的方式,「得先放血...徹底滅殺掉魂魄,防止練屍大成後,靈魂附體,反而傷及本身...養屍時要添加些許主人的血液,將來才能養出心神相通的屍體...」
快速翻閱,記住幾個要點,杜萬江摩拳擦掌,手掌一翻之間,一股氣勢擴散而出,印在蒼蠅胸膛,砰的一聲,力量的震盪之下,使得許多蠱蟲被震飛出去,這個是必須的,不然的話,會嚴重破壞養屍的質量。
看到還有些許蠱蟲,杜萬江神情之中不免有些厭惡,連續數掌,將它們全都震飛出去,砰砰作響之中,並沒有注意到蒼蠅的手指動了動。
隨即,他摸出一把鋒刃呈三角狀的小刀,這是放血的極佳利器,對日後用血池潤養屍體時也很有幫助,不過還是要準備一些材料,處理過後就可以放進儲物袋了。他轉身開始忙碌,一樣一樣的擺在身前,忽然覺察到了什麼,不禁微微轉頭,看向那些身體,沒有絲毫異樣,又看看別處,仍舊是那個悶熱的鬼天氣,他不禁微微搖頭,再次擺弄起材料來。
「呼——!」
突然間,一陣惡風響起,杜萬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就被數道身形撲壓在地,一聲聲悶響疾風驟雨般響起,拳拳到肉,其中還夾雜著骨裂的聲響。
「嗡!」
一聲嗡鳴之中,一道翠綠色的光罩浮現出來,竟是將那幾道身形全部反彈的倒飛出去,杜萬江站了起來。
他身上籠罩著一層足有半尺厚的翠綠色光罩,卻是已經生出了數道裂痕,他擦了把嘴角血跡,低頭看了看護罩,暗暗心疼那塊保命玉符,此次過後只怕就要碎掉了,不過好在那具身體並沒有反應,不影響自己的計劃,再抬頭看看身前的幾道身形,憤慨道:「你們居然詐死?」
不過話音沒落,他就覺察到不對,這些人絕對不是詐死,他們雙眼發直,渾身仍舊時而抽搐一下,肢體行動已經跟隨不了神識的指令,儘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短暫的脫離了蠱蟲的作用,不過各個卻已都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下了。
「就憑你們,也想殺我?」杜萬江的聲音輕鬆中帶著譏諷,但話音並不大,他可不打算將星辰堂的人給引過來,畢竟練屍的事絕對不能讓外界的任何人知曉。
然而,他嘴角的譏諷弧度剛剛揚起,就徹底凝固了,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腳腳踝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那具看做是屍體的身體給抓住了,沒等他反應,一股大力登時傳來,猛然向後拉扯,他感覺這股力量就算是一棵大樹也能連根拔起,更何況他的雙腳並無根。
「啊呀!」
一聲驚慌的慘嚎響起半聲,就被狠狠砸在地面的面門給憋了回去,那幾道身形再次猛撲過來,七八隻拳腳,剎那間化作無數炮錘,轟轟轟的往下砸,那道翠綠色的屏障當場化作了無數碎片,甚至那隻玉符都被砸成了碎塊,被那陣陣大力擊打,鑲嵌進了皮肉之中。
杜萬江心頭極其駭然,他從沒遇到過,甚至沒想到過,這些不過是金丹期五六重的修士,會給他這個金丹期巔峰造成如此大的傷害,這還是這些傢伙全都受傷的結果,即便如此,打得他渾身氣息紛亂,連呼吸都仿佛失去了能力,痛的渾身發軟,即使儲物袋裡有再多的法寶,都變成了擺設!
他清晰無比的感受著陣陣擊打,感受著傷痛,感受著體內的生命力逐步消失,就在崩潰前的一瞬,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驟然發出一聲嘶吼,幾乎使出了他可以用出的全部氣力,堪堪掐碎了另外一隻玉符,一道黑色當即出現在心口,迅速的覆蓋全身,並將那些人終於反彈出去。
「呃...」
本打算站起身的杜萬江,口中猛然噴出大蓬的血液,可以看到一些個指甲大小的碎塊,他知道那是自己破碎的內臟碎片,要是再慢上半步,那就真的是被活活打死了,而且對方沒有動用任何法器,連符咒都沒用,光是拳腳,這種死法,對他這種高階修士來說,簡直就是巨大的恥辱!
腦袋嗡嗡作響,沒有狠話可以說,任何的狠話都無法表達他內心中的恐懼。
是的,他怕了,他覺得這些人簡直就是餓狼,比他要打算練屍更可怕,因為他們的戰鬥力並不能用修為進行衡量,簡直就特麼是殺人機器啊!
「我的傷勢,一個月都難以恢復...」
符咒光芒閃耀之中,杜萬江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他去找師兄馬如風去了,必須要依靠在他身旁,才覺得有安全感。
杜萬江不辭而別,蒼蠅坐了起來,吐出口中的一隻蠱蟲,頭腦仍舊覺得麻木,在他內視之下,可以看到一隻很小的甲蟲,正努力的通過呼吸道鑽進頭骨,正賣力的噬咬著不厚卻已經只剩一半的頭骨,但他無能為力,無法逼迫出來。
「噗通!噗通...」
三道身形連半個字都來不及說,當場仰躺在地,失去了最後的聲音,其餘三人,也都堆坐在地,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注意力都不能夠真正集中。
「兄弟們,我連累你們了。」蒼蠅憨粗的聲音,非常深沉。
「呵呵...」其中一人笑了起來,道:「護衛長不要這麼說,我們的價值就是在此刻,不然花那麼多錢養我們做什麼?只是至此一別之後,我們兄弟再難相見了。」
「兄弟幾個,我堅持不住了,此番巡邏是我外哨當值,被無聲無息幹掉,是我的失職,就讓我最後彌補一下吧。」他起身,微微抱拳後抬起頭,很是認真的看著蒼蠅眾人,隨即洒然一笑,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在路口處暴起一團血霧,流星堂的那些個弟子,連個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被炸成了碎片。
「老李...」
蒼蠅憨粗的面孔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其餘兩個漢子也沒說話,只是鼻翼的扇動中,都顯示出,這些漢子全都哭了。
無聲的哭泣,並不代表心中沒有哀傷,而是悲憤到了極致。
蒼蠅奮力砸下一拳,掀起的土浪,埋葬了三人,他起身,與另外兩人道:「我知道你們的傷勢還有挽救的機會,只要不再動用真氣,全力抑制蠱蟲,就可能得到恢復的機會,但現在堂口有危險,我們的堂主也將會面臨危險,現在讓你們隨我去殺敵,很殘忍,但我必須要這麼做。」
「護衛長,今天我們要是還活著,才是最大的恥辱。」兩人起身說道。
蒼蠅笑了,憨厚的笑容,散發出了陽光般能量,讓兩人心中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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