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巒疊嶂,綠意蔥蔥。
一簾瀑布懸掛當空,迸濺的水韻中,是朵朵盛開的桃花,如果在此處搭建一個小院,必定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
這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景致,讓段清有些陶醉,站在這氤氤氳氳之中,心情也平靜了很多。
「嗯?」
這渾然一體的自然界中,出現一點人工開鑿的痕跡,是非常顯眼的,段清一眼就看到了一些石塊,那是被堅硬而鋒銳的利器硬生生砸碎的,難道這裡有人勘探礦脈?
段清心下警覺起來,此時再一想,能夠遇到楊蘭君眾人,又遇到了飛雲宗三人,這肯定不是巧合,他們大概也是在此處搜尋著什麼。
「對方是什麼實力……不行,得去看看!」
段清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查看一番,就算是了解潛在的對手,以免在發現遺蹟之後,再被對方給坑了。
好奇心,每個人都有,更何況是在這種深山老林之中。
順著痕跡留下的腳印方向,段清謹慎的摸了上去,沿途發現了另外幾處挖鑿的痕跡,時間過去的並不久,都還算新鮮,段清可以確定是一個時辰之內的痕跡,而且只是一個人。
隨即,段清又發現了另外的痕跡,方向卻很不一致,似乎是橫向過來的,他略微皺眉,決定在橫向上再觀察一番,終於發現了問題。
「這人的足跡似乎將這一帶踏了個遍,但挖鑿的痕跡卻很隨意,似乎只是為了挖而挖,而不是真正在找尋什麼,這……可不太對勁。」
段清隱蔽了氣息,打出一張隱身符,跟在一隻尋找松果的松鼠之後,開始向足跡所指的方向潛伏過去。
剛翻過一座山頭,段清就看到了兩個人影,正在小山坳里忙碌著,不時將一塊一塊的東西扔到各處,但仔細觀察之下,就可以發現他們的動作是很有規律的。
「我說小張,你的痕跡做的像不像啊?」中年人就是小馬,事實上他跟小張的年紀差不多,但他卻不捨得花費功力去維持青春形象,因為他是故意的,只有這種成熟的面孔,才能夠有機會做上執事這樣的官職,大概是因為成熟穩重吧。
小張是一張娃娃臉,皮膚細膩,五官精緻,每一根睫毛搭理的都是井井有條,大概這與他擅長機關和痕跡有關係,對每一個細節的處理,務必要達到他眼中的完美才行。
「馬哥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只要他段清在這方圓百里,我保管他不管怎麼走,到最後都會來到這裡。」小張臉上散發著自信的笑容,「馬哥,你這囚龍陣可別有散失,不然師兄怪罪下來,我們倆可都沒有好果子吃。」
被人質疑的滋味並不好受,小馬當即就有點不高興,不過他之前也質疑了小張,所以就沒再開口,將囚龍陣最關鍵的幾個部分重新檢查了一遍,輕哼一聲:「我做事連師兄那裡都放心的很,還不需要你操那麼多心,哎喲,我這肚子……」
「馬哥你沒辟穀?」小張疑惑問道。
小馬面色痛苦道:「都辟穀十年了,這不是麼,前幾天師兄要去吃酒玩樂,我不去,非得拉我去,喝了一整夜,肉食還少得了麼,哎呀呀,我不行了,你替我盯著點,我得趕緊解決一下。」
小馬跑進樹林就準備蹲下,小張趕緊說道:「你走遠點,可別因為氣味礙了事。」
小馬嘴角抽了抽,肚子裡開鍋似的響,但是沒辦法,要是出了岔子,還真不好交代,趕緊提起褲子發力跑。
「師兄終究還是偏心的……」小張不滿的嘀咕幾句,眼珠子一轉,決定戲耍一下小馬,壞笑著摸出一張隱身符來,「等小馬回來看不到老子,一定會嚇一跳的……哎?你是?」
施展了隱身符,小馬的視角變得就有些奇怪,仿佛有點大頭朝下的感覺,他正奇怪,發現他看到的是一雙腳,還沒等繼續問話,一股力道傳來,腦袋直接扎進了泥土之中,緊接著心口上就挨了一腳,疼得他渾身發軟,連喘氣都不敢。
若是小馬看過一眼,就會發現地面上平白無故的出現了個小坑,不過他走的實在是有點遠,高階修士靈敏的五感也關閉了大半,他實在是不想聞到自己排泄物的味道。
這時小張也猛地想起來,自己可是施展了隱身符的啊,竟然能被對方看到,不,自己也看到了他,難道他也施展了隱身符?
這就太尷尬了!
小張非常明白,自己若是不施展隱身符的話,就看不到對方,那麼說不定就不會遭此劫難了。
「砰!」
大力的被摜在地上,小張渾身痛的捲曲起來,他發誓一定要親手宰了這個狠辣的傢伙,不禁惡狠狠的道:「知道我是誰麼!飛雲宗的內門弟子!我的師兄就是飛雲宗排名前十的齊俊傑,他就在不遠,你小子特麼的……」
「砰!」
一聲擂鼓般的悶響,小張的臉當即歪向一側,嘴裡噴出一片血霧,其中夾雜著七八顆牙齒。
他顫顫巍巍的,整個人似乎都處在迷茫狀態,眼皮耷拉著,頓時改口哀求:「大哥別動手,別打了,要錢我有,丹藥也有,你要什麼,跟我說啊……」
說著話已經帶上了哭腔,尤其是還漏風,整個人很是淒涼的感覺。
「你這個態度還算將就。」段清面朝小張盤坐在地,隨手摺了一截樹枝,敲打著小張的腦袋,語氣隨意的說:「我還沒想好要問什麼,不過,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趕緊告訴我。我對你的態度是怎樣,全是從你對我的態度上決定的。」
小張一怔,心說這是什麼話?老子知道的事多了,難不成還要全都告訴你?老子可是經過特殊培訓的,凡是涉及到私密的事……
不過,沒到片刻時間,渾身上下被剝了個精光的小張就決定將三歲尿床、五歲偷看表舅媽洗澡、七歲誘騙鄰家小妹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就這些,就這些了,真的……」小張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那表情可憐兮兮的,簡直如同犯了天大錯誤的孩子。
「就這些?看來你小子從小就是個蔫壞的啊?」段清挖了挖耳朵,還別說,真挺過癮的,就跟在茶館裡聽評書似的。
小張諂媚一笑,「不敢不敢,這些還不都是因為有賊心沒賊膽麼,小弟要是有大哥你這樣的身手,哪至於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段清看著這個名叫張達興的傢伙,笑而不語。
小張面色頓時一變,扭曲的面頰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大大……大哥,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老實交代,你就不殺我的啊!」
「當然。」段清隨手撕開一株老樹,一腳將小張給踹了進去,隨後將樹幹癒合,手掌按在其上,灌注真氣,雄厚的真氣不斷轉化成最為精純的靈力,撕扯的傷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至於被徹底封閉了真氣的小張會怎樣,就不在段清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畢竟,沒伸手殺他,不是麼?
段清神色非常淡然,披上小張的外套,將裝備全都掛齊全,搖身一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小張的模樣,這套功法還是跟小蘭學來的,絕對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小馬揉著肚皮優哉游哉的走了回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輝,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暢快,一擺手,神色張揚的道:「小張,怎麼樣了?有沒有那段清的蹤跡呢,師兄他們可是等咱們的信號呢。只要落進我這法陣,那必定就是碎屍萬段的下場,但你要是發揮不了作用,這可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馬哥你放心吧,我已經找到了蹤跡,就算這附近不遠處,咱們得噤聲才行,不然打草驚蛇,後悔莫及啊。」段清也是神采飛揚的說。
「看這小子的狀態,還真是得到線索了……」小馬笑了笑,果真就沒再說話,打草驚蛇這個罪名他可承擔不起,想了想,摸出兩張隱身符來,丟給段清一張,悄聲道:「這可是大長老親手製作的,效用沒的說。」
「這可是好東西。」段清立刻做出大感興趣狀,隨即眉頭卻是微皺,語氣低沉中帶有不可商議的堅決,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怎麼能讓馬哥你一個人破費?來來來,這裡是十萬塊靈石,馬哥你一定要收下。」
十萬?小馬頓時微微一怔,即便是對飛雲宗內門弟子來說,這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他現在每個月不過是六千塊,當下神色喜悅的接過,連忙打開了儲物袋,生怕他的師弟小張後悔一般。
「duang!」
悶響呈現之時,小馬渾身一僵,嘴角抽搐幾下,一頭栽倒在地。
段清撿起靈石袋,放好,扯起小馬的腳踝,拖進了樹叢,不片刻就轉了回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陣法,心中按照小張的講解預演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塊飛雲宗令牌,按了下去。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驟然激盪開來,這是飛雲宗獨有的聯絡方式,只要按動令牌,就可以將自身位置以最快的時間傳遞給附近的同門。
當然,這是有範圍規定的,信號的最大傳播範圍不超過三十里,但這已經足夠強悍了。
這才叫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啊!
段清心頭感慨著,隱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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